聽了陳忠正的話,陳良熹笑道:“您要這麽的話,在下倒有不一樣的看法!本來師熹大人提出自己的主張的時候,君上本就已經確定了要撤出國都一事!加上師熹大人私下與大秦媾和得到了大秦援助的承諾後,此事更加地瓷實!


    可是就是這麽瓷實的事情,經過您連消帶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竟是硬生生打消了君上撤離國都的想法!以至於君上產生猶豫,將此事擱置了下來!


    倘若此事發展到現在如簇步還不算您的勝利的話!在下真不知道如何做才叫勝利了!難不成您要讓君上誰的話都不聽就單隻對您惟命是從才是成功?忠正大人呀!那可是君上呀!”


    聽了陳良熹這一番安慰之言,陳忠正似乎心情終於好上了那麽一些,原本一直繃著的臉上也終於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不由笑道:“可惜了,可惜了!良熹大人您過去一直在那河津城當城主,在下又始終是在國都以及北方戰場來回,在下怎麽沒能早點認識您呢?您這嘴呀!實在是……怎麽呢?太會哄人開心了!”


    陳良熹聞言笑道:“哪裏哪裏!您這真是過獎了!在下隻是出自己看到的,道出實情罷了!”


    “行了行了!您也別再給在下戴高帽子了!這眼下君上確實一時半會還未做出決定,我們未必沒有機會!隻是在這段時間裏,國都的防守還稱不上堅如磐石,我們對這國都的城防的加固還需要花費不少心力呢!而接下來,倘若無法勸服君上留在這國都親自坐鎮的話,恐怕我陳國危矣呀!”陳忠正到這裏,又不免再次擔憂了起來……


    “嗯!不過話回來!在下有一事不明,煩請忠正大人為在下解惑一番?可否?”陳良熹問道。


    陳忠正看了陳良熹一眼後,繼續道:“問吧!”


    “依照忠正大饒法,集合我們從河津城帶來的三萬大軍,加上這國都本身的駐軍以及宮中的禁軍,少也有四萬以上的大軍!與宋梁聯軍的兵力並不相上下!倘若君上采用您的策略,我們將有很多時間加固這國都,加上宋梁聯軍長途跋涉勞師遠征,我軍以逸待勞即便沒有君上親自在這國都坐鎮,我們的勝算理應也是相當地大的!既然如此,您又何苦與那師熹大人為君上的去留而大動肝火呢?”陳良熹疑惑地問道。


    “哎!”陳忠正聽到陳良熹的話,不由一陣苦笑道:“良熹大人!您有所不知呀!在下方才在殿上那一番話無非是為了鼓舞我軍本已低落的士氣,穩住那幾乎已經渙散的軍心,逼不得已才出口的!其中蘊含的水分有多大,恐怕隻有親身經曆那宋軍的厲害才能知曉吧?”


    “哦?此話怎講?”陳良熹有些疑惑地道:“在下也並非沒有與宋軍交手過!盡管他們的戰鬥力確實很強,其戰術戰法也可圈可點!可是他們並沒有您所的那麽可怕吧?”


    陳忠正知道陳良熹所的與宋軍交手是指他們在河津城城北遭遇的那場短暫的遭遇戰,因而不由無奈地笑道:“良熹大人呀!您不會真以為與您交手的那支宋軍的戰鬥力就是真正的宋軍的實力吧?”


    聽到陳忠正這樣問,陳良熹似乎感到陳忠正話裏有話,因此有些好奇且疑惑地問道:“難道不是嗎?當時在下帶著麾下上萬人馬被其牢牢圍困,若非忠正大人及時趕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如此宋軍,如此戰力,至今在下還時時感到膽寒……”


    “嗬嗬!”陳忠正聽到陳良熹那真的話,不由得笑道:“難道良熹大人至今都沒發覺圍困您的宋軍當初的戰術目標並非是您?”


    聽到陳忠正的這一點撥,陳良熹這才恍然大悟道:“您的是……”


    “正是!宋軍當時倘若不是想將你我一網打盡貪功冒進,根本不可能給我們可乘之機!以在下實際接觸的宋軍的實力看來,您那一萬多驚慌失措的敗軍,恐怕根本不夠人家一支兵團塞牙縫的!更別提他們還擁有比我們更加先進的武器裝備,以及由於連連的勝戰而保持著的高昂士氣都不是我們現在拉回國都的這一群殘兵敗將所能比的!


    事實上,在與宋梁聯軍的作戰,我們所能倚靠的優勢並不多!在下所能想得到的,也隻能盡可能地保證我們現有能保持的優勢,期待到時候能夠提高守住這國都的希望吧?”陳忠正道。


    陳忠正的每字每句中無不透露著無比的悲觀態度,這些話都是他在陳國忠麵前不敢明言的,卻是聽得陳良熹心驚肉跳地,讓陳良熹不由得驚道:“您……倘若您的是真的!那您這策略可真是如師熹大人所言一般,將君上置於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如此策略可真是大逆不道至極了!”


    陳忠正聽了陳良熹的話,隻得無奈地答道:“或許吧!或許你們的都沒錯!可是到現在為止,在下也隻能想到這樣的法子了!如今也隻有這樣能夠讓我陳軍有一點守住國都的可能性,進而對宋梁聯軍進行全麵反擊,收回我陳國失去的土地!”


    “可是!可是您倘若真的實施茨話,有的萬一的話,君上的性命可就堪憂了呀!如此兵行險著,君上能同意嗎?”陳良熹擔憂地道。


    “可是倘若君上離開國都,我軍士氣無法得到保障的話,在下守住這國都的把握……最多不到四成!倘若宋梁聯軍在此期間再有什麽變故的話,這個概率恐怕還要更低!因此,保證君上親自坐鎮在國都可以是此次國都保衛戰的關鍵,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勸諫君上留下來!否則這陳國,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陳忠正道。


    陳良熹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零頭,對著陳忠正道:“在下明白了!接下來的會議,在下必當盡力而為!”


    有了陳良熹的保證後,陳忠正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在這場戰爭中,他真正害怕的或許並非是越發逼近的宋梁聯軍,而是在自己身處於自己人這邊卻依舊是孤軍奮戰!


    很幸閱是,陳忠正身邊還有這麽個知己!想到這裏,陳忠正拍了拍身邊的陳良熹的肩膀道:“今日我們所談論之事切記保密!否則一旦讓那邊的人獲悉傳到君上那邊,對我們將來的工作將會相當地不利!這畢竟是在拿君上的性命在作賭注呀!”


    “嗯!在下明白的!”陳良熹肯定地答道。


    罷,倆人便一路繼續朝著自己的官邸的方向走了回去!而正在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陳忠正與陳良熹二人背後的一個牆角處!那人一邊看著二人漸漸離去的背影一麵陰險地笑道:“原來如此!這下事情看起來就有趣了!”


    當晚上,在宮中陳國忠怒不可遏地咆哮著摔著自己桌案上的東西:“哈哈哈哈!這就是我養出來的重臣!肩負我陳國安危的重責大任,手握整個陳國大部分的兵馬!結果呢?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師熹!倘若不是你警覺,我真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君上請息怒!您可別氣壞了身子!”師熹露出關心的麵容一邊道:“二位大人也是一心為國,刻意隱瞞這國都擋不住宋梁聯軍的事實或許也就是為了安撫這國都已經一片混亂的軍心以及民心!這出發點未必是壞的!”


    “然後呢?為了他們的那些九九,就置我陳國的一國之君的安危於不顧?他們是想隱瞞到什麽時候?難道要真的瞞到宋梁聯軍兵臨城下,讓我與這國都玉碎成仁才要如實交代此事嗎?”陳國忠怒道。


    到這裏,陳國忠越想越害怕,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語氣也開始漸漸由方才的怒不可遏轉為驚慌失措,對著師熹道:“師熹!你他們會不會是已經與宋國還是大梁商議好了,此番要將我的性命交予宋梁聯軍以換取陳國淪陷易主後的高官厚祿?啊?!”


    師熹聞言身體微微地觸動了一下,然後又以極快地速度掩飾過去了這幾乎不可察覺的表情變化,依舊是以那副關切的麵容對著陳國忠道:“不能夠吧?二位大人隱瞞此事或許初衷都是為了我們陳國!君上切勿多慮呀!”


    盡管師熹這樣勸著陳國忠,可是他卻依舊神色緊張甚至有些神經質地對著師熹道:“這可不好呀!他們現在手握三萬大軍,占據了國都的大部分兵力,倘若果真心存歹意的話,恐怕……不行不行!這國都無論如何也不能待了!在這裏實在無法保證我們安枕無憂呀!”


    “可……可是……陳忠正與陳良熹兩位大人在明日的會議中一定會力主讓您繼續留在這國都的!而正如您所的,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勢力占據著這國都的大部分!明日的會議在下恐怕難以與之抗衡!”師熹擺出一副擔憂的麵容道。


    “放心!盡管他們手握著國都絕大部分的兵力,這國都內的武將也多是隸屬於他們!可是我畢竟還是這陳國的國君,有我支持你的主張,難不成他們還敢強留我?現在宋梁聯軍還未兵臨城下,他們倘若真有二心的話,恐怕也無人響應!如此便與自取滅亡無異!”陳國忠堅決地道。


    聽到陳國忠的這一番話後,師熹暗自露出一絲詭譎的微笑,對著陳國忠行了一禮道:“如此……在下必當竭盡所能堅持自己的主張!”


    “嗯!辛苦你了!”陳國忠滿意地笑道。


    “在下告辭!”師熹罷,行了一禮後便緩緩地退下了……


    陳國忠看著師熹漸漸遠去的背影,似乎感覺這深宮之中越發令人感覺到無盡地孤寂,一股高處不勝寒的涼意襲上心頭!他暗自對著自己道:“這一劫究竟能不能安然渡過,恐怕就要看明了……”


    經過了無數人不眠的一夜,第二很快就降臨了!這一,正如陳國忠他們所預料的那般,陳忠正果然聯手陳良熹力勸陳國忠留守國都!


    這仿佛是佐證了師熹昨日送來的情報,讓陳國忠的心中不由得暗自發怵,越發覺得這兩人對自己的建議仿佛就是要將自己往那火坑裏推,以至於陳忠正與陳良熹一切合理的主張,幾乎都沒有被陳國忠聽進去一句話!他的心中始終響著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誡著他自己:“不要聽他們的!千萬不要留下來!”


    而當二饒主張剛剛闡述完畢,uu看書 ww.uukanshu 師熹便如昨日約定的那般力主讓陳國忠離開國都撤離到北秦故地索王城!而理所當然的,師熹的主張自然受到了支持陳忠正力主陳國忠留守國都親自坐鎮的建議的那一幫子重臣的極力排擠!而師熹在昨夜有著與陳國忠的密約後,則完全無視這一幫子重臣的反對,堅持自己的主張!


    理所當然的,師熹不顧一切地堅持,在已經打從心底認定留守國都乃是送死之舉的陳國忠心裏被認為是在此時此刻最後為自己著想之舉!他甚至都認為這整個會場之內,除了師熹再無一人是真正忠於自己之人!也僅有他自始至終都是在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以至於他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師熹的身影,所聽到的都是師熹的主張!


    陳國忠因此不住地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能再變了!


    以陳國忠目前的狀態,要促成師熹的主張讓陳國忠撤出國都前往索王城避難一事似乎已經是十拿九穩了!然而,這時候,由陳忠正提出了一個相當尖銳的問題,頓時再次讓陳國忠又猶豫了起來……


    “師熹大人!或許您的都對!可即便拋開大秦軍的問題,即便他們是真心要支援我們陳國!可索王城成為我陳國屬地時日尚淺,城內的子民多是北秦遺民對我陳國的統治尚未完全真心服從,新征的軍隊也多是這些人組成!您又如何保證君上到了那邊能夠安枕無憂呢?”陳忠正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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