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珍愛的女子。


    他冷眉輕蹙,沉靜的站在殿宇門前,他似乎有點琢磨不透那個男人的心思了。輕輕的推開殿門,隨著門被推開,月光漏了進來,灑了滿地的大理石都是,而那雙淡然清澈的雙眸,卻再次因為那抹嬌麗的紅影,似石子落水一般,激起了一圈圈令他模糊而迷戀的波紋。


    似乎如同往日一般貪睡好吃,躺在貴妃榻上一動不動,微闔的墨眸似乎因為沉睡而無半點顫動。


    他一步步,極慢的走近,每一步又都刻意的用力,希望她能夠聽出,而不至於睜開雙眸時,被他的突然出現驚嚇到。


    短短的幾步路,他卻像走過了半個世紀一般,從剛開始的驕矜倨傲到之後的落敗而逃,再到今日的輝煌高貴,一切波折與改變,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麽她還會相信嗎?


    他頓住了腳步,有些膽怯,有些迷惘,良久深呼一口氣,開口道,“阿鳶……”


    貴妃椅上的人蹙起眉頭,動了一動,隨即倏然睜大雙眼,側臉像這邊看過來,月光之下,那修長的錯影靜靜的落在地麵,側臉的輪廓在瑩瑩燭光之下依舊帶著那熟悉又陌生的晦澀與固執,華服錦衣,麵如冠玉,清秀而溫潤,十分的熟悉,三分的陌生。


    她驚愕的從榻上彈跳而起,墨眸中流露著難以置信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繼而左手抬起,狠狠在右臂上揪了一下,雖然感覺到痛,但眼前的人依舊讓她難以置信,甚至有點接受不了,顫顫的後退兩步,定定看著他,小心的嘀咕道,“阿四……阿四……”


    晦澀的表情緩斂,又複而亮澈起來,展開了一個清透的微笑,迫不及待的走近她幾步,又唯恐她還那個癡笨的腦袋還未清醒,唐突嚇著了她,又忍不住再次將步伐停住,“是我,張阿四。阿鳶,你還好嗎?我爹和柳念先生還好嗎?”


    聽到那兩個在心底徘徊許久的名字,駱塵鳶渾身一震,從疑惑中醒來,看著眼前清俊灑脫的美男,又驚又喜,那發自內心開心,與周遭的環境激烈想衝,忍住眼角中的澀然,她向前大步邁去,失聲叫道,“阿四,真的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被流放到京城外了嗎?任我怎麽打聽都尋不到你的蹤跡,張大叔和村裏人都急死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往家裏捎個信兒呢……”不知道為何,忽然想起來之前在茶樓那店小二的話來,悚然一驚,倏然緊閉上了嘴。


    “怎麽了?”張彥章看著她忽而又退開後,眉宇微頓,洗盡鉛華的瞳眸再無從前的木訥和純澈,似乎感覺到什麽,他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和悵然。


    “你就是太子身邊的第一紅人,那個張公子?”敏感的直覺與張阿四這一身的打扮,以及能夠隨意出入這寢殿的特殊權利,讓駱塵鳶不得不開口質問道。


    看著那繡著黑色紋飾的霞帔紅袍,肌膚勝雪,僅僅半年多就出落的這般惑人,他不禁癡然而苦笑的著看著她,淡淡道,“原來還是你,終究逃脫不過的。”


    駱塵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總之她覺得一下子被自己的那個猜測給弄得混亂非常,忽而笑了,“原來你這個書呆子土包兒竟然會那麽有出息!”忽而又惻然沉臉,“為什麽你跟著太子,你不知道他……”話到嘴邊,不得不再次封住。


    她揉著將要裂開的頭顱,無力的坐回軟榻,重重喘著粗氣。


    張彥章幽然看著她,瀲澈的清眸迷漫起許久都不曾見的急切與迷戀,靜靜看著她,淡淡道,“阿鳶,如果我不在他身邊,如今早已經見不到你。更無法再護佑你,你不用緊張,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似乎受他語氣的影響,駱塵鳶淩亂的心平靜了一些,但依舊緊緊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這才多久?這才離你中榜被流放才多久?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太子呢?他不是說今晚要來的嗎?”


    “太子不會來。你也不希望他來吧?”張彥章口氣淡淡,聽不出來悲喜,隨即又靜靜看著她道, “我是來帶你走的。”


    “帶我走?怎麽帶,難道你現在的權勢已經能遮手為天?”要她怎麽相信,要她怎麽能夠相信? “阿四,你把這一切都給我說清楚,否則就算我被太子虐死,也不能這樣跟著你離開!”


    “阿鳶……”無奈又懊惱的看著她,舊時固執的脾氣依舊沒有改掉,而她同樣也沒有改,沉默了半響,眸子中現出了一抹煩厲的顏色,“如果我說是因為宮明,你會相信嗎?”他口氣微冷,淡淡道。


    “因為他,跟他有什麽關係?”駱塵鳶實在不能明白,但隱隱之中還是能夠察覺她還有許多不知道的事情,冷冷看著張彥章,麵色鄭重的道,“他既然能將我當做禮物拱手相讓,我為什麽不能相信?”


    聽她這麽說,一直懸吊在心弦上的痛楚,頓時緩和許多,雅逸的俊臉上現出一絲柔和,隨即想起了自己要說什麽,臉色又漸漸沉下來,“昔日趕考之事恐怕他早已知道,他恢複宮親王之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將我從紅榜上除名。未成功後,再次動用關係將我驅逐出京城,設下圈套,讓我永不能為官。”


    駱塵鳶一怔,不可思議的苦笑道,“怎麽會呢?你一個鄉下書生怎麽可能會招惹到他那麽一個大王爺,至於這麽坑害你嗎?”


    淡笑著望著她,數月以來堆積於胸的寂寥和迷惑一直籠罩著他,然而當她被宣布娶進親王府的時候,他才徹底明白,為什麽宮明一直容不下他的原因,為什麽宮明想盡辦法讓他不停失敗的原因,因為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要考取功名,做上大官回去娶她,而她亦同樣給自己過差不多的暗示與承諾,暗暗握緊雙拳,唇角微勾起笑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興許是他太嫉妒我的才華了吧。”終究不忍將真正的答案告訴她,隻能戲謔一句,不了了之。


    因為他無法掙脫對她的思戀和渴望,既然宮明肯將她送來,那麽從今往後,就別想再要回去。這大半年的煎熬和落寞,摔打的他全身是傷,也讓那些痊愈後的傷疤變得更加頑固和堅強,在他一直沉淪,精於爭鬥之中,唯一還能幹淨如從前的地方,僅她而已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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