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王輕咳一聲,不發一言的安坐回自己凳子上。


    畢竟都是一方的人,太子也不好任薑王尷尬,朗笑幾聲開口岔開了話題,“明弟真是好福氣!能得此一妙語連連的寵姬,真不愧是被明弟會視之為珍寶,若是我,甚至比明弟更會看重呢!”語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側首瞥了一眼臉色極差的婉月一眼。


    宮明傲慢一笑,漫聲輕責道,“一個婦人而已,太子不必記掛於心。都怪本王平日裏過於寵溺她了,竟然敢駁太子美意,本王回去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不可。”話雖這麽說,在場所有人卻隻聽到宮明口氣中的得意於歡喜,而他嘴裏的‘收拾收拾’倒沒有一個人聽進耳朵裏去了。


    “可別。如此好的女子,珍愛還來不及,哪可舍得責罰她?可別因為這點小事而傷了明弟與愛姬之間的和氣。山無棱,天地合,明弟得如此傾心之佳人,實在令人十分欣羨!”太子意味不凡的深歎一口氣。


    “太子過獎了。太子有婉月姑娘陪伴,已是世人膜拜的深情典範。洛姬對本王的傾心,遠不能夠同婉月姑娘對太子的依戀之深相比。太子用不著欣羨。愛姬你說是不是?”


    駱塵鳶本來已經結束自己任務,縮回殼中,不想被宮明這一點,怨念深重的笑著又探出頭來,強笑著回道,“嗬嗬,那是當然!”


    宮明忽而展臂將駱塵鳶從背後揪出來,將她順勢緊緊攬入懷中,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旁若無人,深情款款的對上那雙令他不止一次沉淪而著迷的墨眸,“倘若不經過今天這一宴會,本王真還不知道整日朝夕相處的愛姬,竟然對本王如此深情,實在令本王大為快活,開心啊!”說罷不理會駱塵鳶快要怒瞪出來的眼睛,抬起俊臉,舉杯看向沉著臉的雲呈,笑著道“這杯酒本王要敬給雲老將軍,多謝雲老將軍今日的盛情款待啊!”


    雲呈沉著臉,勉強笑笑,也舉起酒杯,“王爺過獎,這些都是老夫應該做的。”實在不想再怎麽說下去了,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不知道宮明是不是故意氣那雲老頭子的,見他這般,淡笑著舉杯喝酒,喝到最後一口,竟將酒杯送到駱塵鳶唇邊,邪魅一笑,“這是敬雲老爺子的酒,愛姬實在也應該嚐一口才是。”


    剛同他扮演了癡情男女,這酒若是不喝,實在說不過去,駱塵鳶看著宮明一臉吃定她的得意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了半響,才眯著眼睛從宮明懷裏掙紮著坐起來,依偎著宮明,廣袖遮住自己的麵孔,喝下一小半杯,倒掉一小半杯。


    古代這長裙廣袖就是好,倒半杯在袖襟上,一點累贅感都沒有。


    將杯盞送回宮明手中時,麵紗輕遮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而後不著痕跡,欠身退到他身後坐下。


    經過駱塵鳶這一個小插曲,太子黨派想趁機大顯威風的心情已經被破壞掉一大半。雲呈對宴請的好心情也被削掉一大半,後又經不過幾個喜歡娛樂的貴公子叫嚷,還是將雲中府的那群舞姬給招上來了。


    看著那翩躚似飛天女的舞蹈,眾男賓們是一片色眯眯的神往之態,而駱塵鳶則在牆角大呼慶幸,幸好她之前說自己不會舞蹈,硬是胡攪蠻纏蒙混了過去,若是真仗著現代那點拙劣的伎倆上去死撐麵子,後果簡直就不堪設想。


    慶幸歸慶幸,駱塵鳶掃了眼宴會大廳,隻見眾人在樂聲靡靡中,漸漸已經放下方才的緊張,將注意力盡放到那翩翩優美的舞姿中去,而原本和她一樣跟過來赴宴的女眷,有的仗著寵愛也從男人身後蹭到男人身側,或倒酒,或說笑,或者同男人一起談論哪一個舞女漂亮,等回頭要哪一個回去侍候等等。


    駱塵鳶瞄了瞄宮明,惡向膽邊生,緩緩湊到宮明身側,提起酒壺給他滿了杯酒,笑盈盈道,“王爺喝酒。妾身替您捏捏肩膀如何?”


    宮明驚訝的看了駱塵鳶一眼,隨即笑著點點頭。


    駱塵鳶心裏那個得意嘿,利索的半跪在宮明身後,輕腕廣袖,露出凝脂一般細膩的手腕,然後輕輕拿捏到他的肩膀處,被浸過酒水的袖襟“不經意”地在他那幹淨的脖頸和墨發處開始不聽地蹭開。


    宮明眼角微抽,捏著酒杯的手緊了一緊,隨即又恢複常態,微微側目,淡淡道,“愛姬的手藝真好!”


    駱塵鳶知道他有感覺,卻苦於要陪著她繼續演情深意重的苦絕色,發作不得。心中那個爽快,笑的一臉燦爛,客氣道,“王爺喜歡就好,那賤妾就多替王爺按摩一會兒。”說著濕漉漉的袖襟就全摁了上去。


    宮明身體明顯一繃,卻很快就鬆懈下來,微眯著俊眼,一副安然享受的樣子,仿若對脖頸處的濕膩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駱塵鳶剛開始揉的挺歡,後來見他一副很享受的大爺樣子,一點不在意她的惡作劇,於是再次被反攻到了,後悔的直磨牙氣惱剛才沒把那半杯酒全倒進去,又蹭了一會,見宮明一點反應都沒有,隻能氣呼呼的罷了工,憤懟不已的縮回她的牆角去。


    宴會進行到一半,除了太子以外,宮明等其他身份高貴些的貴人開口告辭,各自回了自己別苑, 駱塵鳶走出雲中府後,就有點懊悔自己剛才做的有些過了,要知道這一路上她要和宮明獨自呆在一個封閉的馬車中,這其中萬一宮腹黑要打擊報複她,那可真是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於是自打駱塵鳶跟著宮明出了宴會,那叫一個分外乖巧,叫往東,絕不敢往西。興許是後期階段表現還算良好,跟著宮腹黑在車廂的時候,對方竟然無比大方的沒有修理她,上了馬車後,就好脾氣的側躺在馬車中固定好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駱塵鳶一路提著心回到了王府,在得到宮明默許回房的時候,感激涕零的差點伏地膜拜宮大神心胸寬闊,無私無畏,拎著裙裾飛快的跑回自己的小院,痛快的洗了個澡後,神清氣爽的抱著柔被打了兩個滾,正準備與周公約會。


    卻巧一侍奉她叫沫兒的侍婢又捧了一杯盞茶過來,走到她床邊恭謹笑道,“洛姬娘娘,這是府裏藥膳房給您送來的解酒茶,您趁熱喝了吧。”


    駱塵鳶懶懶抬了抬眼皮,“我今天沒怎麽喝酒,用不著醒酒了,你端下去吧。”


    “娘娘,王爺極不喜歡酒氣,您還是喝一點兒吧。”


    “王爺不喜歡酒?”駱塵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誰說的?我可沒少見他喝酒應酬哎!況且今天他還喝了不少酒呢。別在哄我喝了,我也極不喜歡那解酒湯的味道。”確實沒必要,她喝的不如倒的多,再加上洗過澡後,原本有的一點味道也幹淨了,現在除了困意,旁的啥意思都沒有。


    “之前您跟王爺去赴宴的時候,王爺那邊已經要人安排著,今晚到咱們這裏來就寢。娘娘您若不喝,恐怕會惹王爺不高興的……”沫兒為難道。


    “他不高興……”駱塵鳶才想說‘他不高興,我高興’呢,忽而墨眼一瞪,看著沫兒說,“你剛才說什麽?到我這裏來睡!?”


    沫兒說,“是,娘娘走之前,就安排好了。王爺對酒水常有不適,往日雖也飲酒,但每日回來都會服用太師給的藥物,娘娘您忘記了?”沫兒將駱塵鳶這副要抓狂的樣子,有點擔心的提醒道。


    駱塵鳶看了沫兒半響,再想想這一路回來宮明的不對勁,“騰”地一下翻身就起,接過沫兒手裏的醒酒茶一口氣灌下,而後在沫兒驚愕的目光中迅速的穿好衣裳,向宮明的寢室跑去。


    等跑到他的寢院後,又驀然頓住腳,愣愣的看著那明亮的窗欞中來回走動的身影,心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快跳亂了節奏,還是因為別的什麽而急跳不停的。


    “娘娘,您這是……”沫兒見到了宮明的寢院,又不知道駱塵鳶這麽瘋癲的跑來所謂何,又驚又怕的趕緊追了過來,看見她又杵在那裏不往裏走,嚇得連聲音都有些顫。


    她也不知道為何這麽跑來,總覺得心裏難受的,說不上來的擔心和急切,看見沫兒嚇白的臉,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誇張,有點不太正常了,忙出聲小聲安慰道,“沫兒,我沒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呃,你們王爺今晚在宴會上時,呃,不小心被人用酒灌到脖頸裏了。呃,這個……應該沒事兒吧……”


    沫兒頓時倒抽一口涼氣,用驚怒無比的眼光看著駱塵鳶,“什麽?有這樣的事情?是誰竟敢拿酒往王爺脖子裏灌?”


    “呃,呃,也不是啦,就是弄濕了一點點……”駱塵鳶被沫兒看得心虛無比,惶惶地轉開眼睛嘀咕道。


    “那也不行啊!哎呀,怪不得我在給娘娘去藥膳那邊取茶的時候,見到藥膳裏一片忙亂。原來是……今兒太師又不在,得出去兩三天才能回來,這可如何是好?”沫兒原是宮明的貼身丫鬟,因為性子溫和善良,所以被調到駱塵鳶身邊侍候,現下一聽宮明出事,嚇得臉都綠了,反正覺得駱塵鳶已經到了宮明院子裏,待會兒也會進去,於是忙跌跌撞撞向藥膳房處奔去,涼著駱塵鳶一個人杵在院子裏。


    看著沫兒急慌慌地樣子,駱塵鳶鬱悶無比地嘟囔道,“不至於吧,不至於吧,一點兒皮毛小事而已吧?大不了酒精過敏起點紅疙瘩而已,至於緊張成這樣嗎?”扭過頭來再向窗戶看去時,立即石化原地——窗子被人挑開了,宮明正披著衣衫站在其中,靜靜看著院子裏那還在嘰裏咕嚕叨咕的女人。(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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