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天色漸漸白,初生的朝霞自天際終於衝破暗沉的黑暗。天地間霎時變得明亮起來。


    張遼等燕軍將士且戰且退。向著攸縣的方向。雖然燕軍每次都派出敢死隊撕裂袁軍西邊的防線,但是袁軍卻總是能夠堪堪咬住。緊緊纏著,讓張遼難以突圍。


    經過一夜的惡戰,奔波的燕軍將士已然疲憊。狼狽不堪,就連那些漠然的劍客也流露出了疲態。


    廝殺聲,慘叫聲,兵器的撞擊聲,甚至隱隱的哭泣聲,都交織在一起,讓原本應該寂靜的曠野顯得嘈雜無比。


    軍陣中央,有些破爛的馬車緩緩而行,卻是不知換了幾批戰馬。車中,美人的臉上也出現了倦容,一夜的逃亡,讓她們心力交瘁,惶恐失色。但是依舊倔強的蔡琰卻是一臉鎮定,不盡的安慰著撲在懷中哭泣的李彤。儼然,這一刻她成為了車中佳人的主心骨,也成為了燕軍將士的精神象征,她既燕風。


    “殺啊!莫要跑了張遼!~~”


    “殺殺!抓住燕賊的家眷賞千金啊!~~~”


    “他娘/的,又被該死的袁崽子追上了,”廖化聞得聲音,咒罵道,雖然身子已經疲憊不堪,但是眼中仍然閃爍著嗜血的興奮之色,“張將軍,你先護著馬車走,這些袁崽子交給俺老廖了。”說完便提著猶自滴血的鋼刀殺奔而去。


    張遼看著決然而去的廖化,心中也是一陣無奈,或許廖化這一去,便很難在活著回來。但是,張遼毫無辦法,現在自己的軍隊已然分散拖著袁軍,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軍隊了,“快,加快度,前邊便進河內郡了”張遼輕喝一聲,策馬奔至馬車旁。


    “哈!~死去!~~”


    文醜猙獰大喝一聲,宿鐵三叉矛狠狠的刺出,狂暴的殺機洶湧激蕩,隻取張飛的級。


    “醜八怪!~”


    看著電閃而至的矛尖,張飛暴吼一聲,渾身的頹廢之氣頓時消散,這也許便是疲極生威吧。手中的丈八蛇矛狠狠的撞上了文醜的宿鐵三叉矛。出一聲轟然脆響。文醜的宿鐵三叉矛被震退。


    “哈!~黑鬼,看你還能擋得了爺爺幾矛。”


    文醜見自己的宿鐵三叉矛有被震退,也不惱怒,獰笑著說道。顯然他也沒有指望剛剛的那一擊便將張飛刺死。其實他也明白自己與張飛是伯仲之間(文醜沒有張飛狠),真拚起命來,鹿死誰手還猶難確定,所以文醜現在猶如一隻狡詐的毒蛇,蜷起自己的身子,不時的吐露著自己腥紅的信子,尋找張飛疲憊失神的那一刻,一擊致命。


    而張飛時時刻刻的靠著大喝振奮自己的精神,讓自己始終處於亢奮的狀態,應付那些如潮水般的袁軍。但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張飛一邊要擊殺衝上來的袁軍,一邊還要防備著文醜的襲擊,又豈能長久?…


    ‘好機會!~’文醜心中一喜,眼中殺機爆現,宿鐵三叉矛如閃電般射出,冷鋒的矛尖,閃著點點紅芒,向著已然刺出沒有及時收回蛇矛的張飛電射而去,冰寒的殺機,撕裂清冷涼風,呼嘯的狂卷而去。


    “呃!~”張飛剛剛將蛇矛從一名袁軍士兵的咽喉處抽出,卻陡然間感到殺機突至,來不及反應,張飛反手將蛇矛撩出。


    “當!~”


    “嘭!~~”


    匆忙撩起的蛇矛豈能撩起文醜全力刺出的三叉矛?幾乎在金戈交擊的那一刹那,文醜的宿鐵三叉矛惡狠狠的砸在了張飛粗壯的脖頸。張飛一聲悶哼,強壯的身子轟然栽下戰馬,砰濺漫天的煙塵。


    “哇哈哈,黑鬼你死定了。”


    文醜看著驟然躍起的張飛,森然道,獰笑的醜臉上淒厲之極。雙腿夾,馬奔飛。向著已然越出數步的張飛疾馳而去。


    “黑鬼,受死吧!~~”


    文醜怒吼一聲,三叉矛用力的刺出,再用力一絞,清脆的兵器撞擊聲中,張飛的蛇矛已然被文醜絞落一旁。


    “死!~”


    文醜居高臨下,三叉矛再次狠狠的刺出。沒有了兵器防備的張飛,又是與文醜近在咫尺,躲避,擋擊已然是癡心妄想。


    “啊啊啊啊!~~~”


    瀕臨死亡,張飛神情若狂,如銅鈴般巨大的豹眼中,暴烈的瘋狂洶湧澎湃,一點寒芒極小變大,猶自充斥著整個眼球,張飛強壯的身軀卻突然詭異的一矮,兩隻熊掌根根暴張,重重的拍擊在文醜胯下戰馬的兩隻前腿上。


    “噗!~~”


    冰冷的矛尖毫不猶豫的電刺而至,一閃,便狠狠的刺進了張飛的腹部,鹹腥的熱血頓時激濺而出。鋒利的三叉矛仿佛電鑽一般,在張飛腹部中狠狠的攪動。


    “呃,啊啊啊!~~~”


    令人窒息的難以言喻的疼痛霎時間襲上張飛的心頭,令強悍如張飛者也是一陣昏厥般的眩暈。旋即,張飛仰天怒吼中,緊握住馬腿的雙臂,如鋼筋環繞般的青筋霎時間暴起,強健的肌肉也塊塊墳起,無窮無盡的強悍力量在雙臂中洶湧激蕩。


    “噗!~噗!~”兩聲脆響陡然響起。


    “嘶律律!~~”


    鮮血如暴雨般噴濺而起,文醜胯下戰馬悲嘶一聲,頹然栽地,卻是怒狂的張飛將戰馬的前腿從根部,硬生生的撇了下來。頓時血如湧柱,頹然倒地的戰馬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死死的盯著癲狂的張飛。


    “轟!~”


    猝不及防的文醜也被毫無準備的掀翻在地。這似乎是他的第二次了,第一次似乎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小校。


    當他狼狽的從戰馬身下爬起的時候,重傷倒地的張飛已然被蜂擁而上的燕軍士兵救回陣中。


    “張飛!~~殺殺!~~殺了張飛!~~”天地間驟然間想起了文醜淒厲的怒吼聲,聲勢震天,響徹長空。無邊的怒氣激蕩天地。


    恩,似乎大地也在為之顫動!~~~大地在顫動!!


    “恩?!”奮戰中的關羽猛然抬頭,緊閉的丹鳳眼中掠過一道精光。


    “恩?!”惡戰中的廖化,猛的抬起頭,驚然的望向西方。


    “恩?!”廝殺中的張遼霍然抬頭,目望西方,眼中一片凝重。


    “騎兵,是騎兵,好多騎兵!~~”


    眼尖的士兵突然大吼起來。


    戰場中的顏良奮然將一名燕軍士兵斬殺於刀下,看著那滾滾而來的騎兵,目光一厲,心中凜然,“西涼騎兵!?”


    “西涼騎兵,是西涼騎兵啊!~~”


    一些袁軍老兵突然驚恐的尖叫起來,似乎又響起了幾個月前那可怕的一幕,那拚命逃往的日子。諸侯盟軍數十萬大軍,被區區幾萬西涼騎兵凶猛的追殺。一路殘肢斷臂。


    “西涼騎兵?”馬車附近張遼麵色霎時間凝重無比,董卓的西涼騎兵既然來了,那麽主公的大軍…一時間噩耗般的恐懼襲上張遼的心頭,竟然癡了!!


    “不對!”張遼身邊的一名親衛突然大聲叫道,“不對,那好像是龐德將軍”


    “你說什麽?”張遼聞言迷亂的眸子霎時間清醒,一把揪住親衛的衣襟急聲吼道。


    沒想到平常有些文相的張遼將軍竟然有如此大的嗓門,親衛不由一陣眩暈,不過口中猶自大叫道,“龐德將軍,騎兵前麵的是龐德將軍。”


    “龐德”張遼再次霍然抬頭,卻見奔馳滾滾而來的騎兵前陣,龐德策馬飛馳,威風凜凜。“龐德,真他娘/的是龐德。”


    戰馬疾馳而過,冰冷的鐵騎無情的叩擊著森寒的大地,無盡的殺機如蛛絲般在整個戰場迅的蔓延…


    ……


    長安,夕陽斜下,又是血腥的一日。


    不過,卻不是來自城外。李傕,郭汜在賈詡的勸說之下,終於退兵,當然同時一起走的還有他們的家眷。如此以來整個長安便徹底的落入了張濟的掌中。於是血腥的屠刀猛然舉起,刀光霍霍,不知多少人死於血光飛濺中。


    城中,一座豪華的府院中張濟滿臉疲倦的仰坐在閣樓的床榻上,一旁隻有張繡一人。昏暗的燈光下,張濟的神色顯得有些猙獰駭人。


    張繡暗自輕輕搖頭,權力可已讓任何人瘋狂失去理智,任何人!!!


    “繡兒啊,你是否還在怪怨叔父?”張濟略顯疲憊的聲音突兀響起。讓張繡心中猛地一驚。連稱不敢。


    “哎…”張濟頹然歎息一聲,道,“你以為叔父願意如此?願意將屠刀斬向昔日的袍澤?繡兒啊,你還年輕,有許多事情你都不懂。董卓雖然已經被殺,但是隻要有姓董之人存活於世上,那麽他就是西涼兵的一麵旗幟,遲早會生事端,那些人表麵上忠於董氏,口口聲稱願意為我效力,其實他們都暗自想借著董字大旗實現自己的權欲。今日無不殺他們,來日必定成為他們的刀下之魂。”


    張繡聞言眸子裏掠過一絲明悟,但還是暗自歎息一聲,其實叔父也是其中的一人而已。現在整個董氏被滅,那些被叔父稱為董氏親信的人也被叔父斬殺滅族。這猶自血腥的一日,比之董卓有何不及?那些無知的百姓,有如何看待?


    張繡心中的歎然卻隻能獨自想想而已,現在的叔父已然控製朝廷,登上了權力的巔峰,似乎還會在乎自己這個侄子,還猶未可知,猶未可知啊!~~權力,權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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