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柄鋒利的鋼刀抵在喉間黑槐樹立在那裏動也不敢動一下。他略定了定神轉頭去看身邊的這些人見他們都穿著黑衣短褂一個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腰板挺拔肌肉暴起依照這樣的身形年紀黑槐樹心中暗想:“看他們的樣子並非是江湖草莽他們手上的兵刃是官兵用的想必這些人必然是清廷的便衣。”


    這樣想著他便堆起笑容說道:“各位在下隻是和一個小子有些恩怨在街上動起手來不小心打到您的院子裏若有冒犯還請諸位好漢饒命!”


    既然看出對方是清兵的便衣所以他也就裝著糊塗稱他們為“好漢”。


    這幾位持刀的人麵目冷峻沒有應承他的話。


    這時在草叢外的院子裏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把他帶出來!”


    黑槐樹被眾人押著走出草叢草叢外是一個不小的庭院院子裏還立著一個草亭。草亭下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短須男子在草亭的旁邊二棍子和周暃蕸也都被人用刀抵在項上。


    見此情形黑槐樹暗叫“不妙”因為麵前這些拿刀的人都穿著一樣的服裝並且身高體貌都差不多這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營士兵。此時綠營八旗的兵老爺都散慢之極平常連一年兩次的操演都不參加所以絕對不會有如此精神的麵貌那麽既然不是營裏的兵老爺那就自然是執行秘密任務近衛士兵了。誤打誤撞地碰到了這些人黑槐樹心中直怕他們會舉刀滅口。


    “各位好漢!”黑槐樹久在江湖倒是能屈能伸“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衝撞了諸位好漢我黑槐樹寧願擺酒奉銀以表賠罪之心!”說罷抱起拳頭向草亭下的那人行了一禮。


    由於他被鋼刀抵著所以行禮時彎不下腰去但草亭裏那位短須男子也看出了他並非是故意闖來的不之客。


    那短須男子轉頭去問周暃蕸:“小姑娘你們倆和他究竟有什麽過節?”


    “小姑娘?”黑槐樹一怔“原來他是個姑娘?”定睛再去打量周暃蕸果然見她眉目清秀、鬢挽青絲不禁連連感歎自己眼神不濟。


    周暃蕸對那草亭裏的男子笑了笑說道:“倒是被你識破了沒錯兒我是女的。和這個黑大個兒也算不上什麽過節隻不過在街上互相看不順眼兒就打了起來。他們人多於是我就逃到這裏來了!”


    那短須男子似乎也不想惹事見他們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於是就對手下擺了擺手院子裏持刀的黑衣人見到命令便都收起了兵器。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麽大家還是以和為貴!”那短須男子盯著黑槐樹說道。


    “當然當然!”黑槐樹欠身連聲說道“在江湖上行走大家都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那短須男子走到黑槐樹麵前指了指手下身上的兵器說道:“我們這些兵刃……”


    “明白明白!”黑槐樹忙道“在下一定守口如瓶!井水不犯河水我黑槐樹必然不會壞了江湖朋友的好事!”


    “既然這樣”短須男子道“那就請黑大哥原路返回吧!”


    “原路返回”就是從牆頭再爬回去黑槐樹回頭望了望高牆雖然感到有些困難但是既然是絕處逢生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使出全身力氣向牆上連撲了三四次方才抓住了牆上一塊突起的青磚借著青磚的支撐勉強爬了上去逃出這個危險的地方。


    黑槐樹走了接下來就是周暃蕸和二棍子了短須男子轉頭對她們二人道:“你們從前廳走吧!”


    周暃蕸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多謝了!”說罷抓起二棍子隨著一名黑衣人走向前廳。


    從院子繞過堂屋和廂房便來到了前廳在前廳和堂屋之間有一個厚重的大門緊鎖著周暃蕸好奇地看了一眼大門心中雖覺得有些蹊蹺但也沒有想得太多。


    那黑衣人將大門的門閂打開放周暃蕸和二棍子出去待她們剛剛踏出門檻大門便又緊緊地鎖了起來。


    周暃蕸和二棍子走下台階二棍子說道:“沒想到你…你是女人!”


    周暃蕸笑了笑沒有答他的話隻是轉頭望了望這所宅第輕聲對二棍子說道:“這屋裏的人看著怪怪的你覺得他們是做什麽的?”


    二棍子仰著臉作沉思狀想了一下說道:“像…像…像是清兵!”


    “沒錯兒!”周暃蕸喜道“我也覺得他們是清兵!”


    “你…你…”二棍子看著她頑皮的表情直樂“你想看看他們的……”


    “看看他們的秘密!”周暃蕸等不及他的結巴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然後拉著二棍子向這所宅子的側牆胡同轉去。


    胡同的道路錯綜複雜牆與牆之間形成各種形狀的格子在格子裏麵便是各家各戶的住宅周暃蕸從一處磚牆較矮的胡同攀上然後越過了兩戶人家的房頂方才能夠躲在一處拱簷後麵觀察到那所宅子裏的情況。


    隻見後院裏的那個短須男子帶著眾人來到了前廳一個黑衣男子打開了通往堂屋的大門然後短須男子帶著幾個人走了進去。接下來便沒有了什麽動靜。


    過了有半柱香的工夫短須男子又率先走了出來他身後的幾名黑衣人跟著也走了出來。不過這個時候一眾黑衣人中間多出了一個人那人身著灰布長衫眼睛上戴著眼罩被身旁黑衣人或拉或扶著向前走去。


    “他們在做什麽呢?這個穿長衫的人又是誰呢?”周暃蕸滿腹疑問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探查因為自己一旦走出這個拱簷就極有可能被院子裏的那些黑衣人現。


    其實院子裏的那個短須男子已經注意到屋頂的動靜他警惕地放低聲音向手下安排行動:“剛才那些人來路不明很難保證他們不會把這裏的情況說出去所以咱們必須緊急轉移!你們套上馬車立刻將他轉移到‘甲辰’地點我這就回衙門向上邊兒報告這裏的情況!”


    站在他身旁的那位被蒙著眼睛的長衫男子聽到了他的話長衫男子語氣輕鬆地說道:“沒想到我區區一個訟師竟會有這麽多人惦記真是讓你們費心了!”


    短須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唐子清先生你不必在這裏說風涼話若不是王爺交待下來我們才不會管你的死活!”


    原來這所宅子正是唐子清被步軍統領衙門安置的秘密保護場所周暃蕸和黑槐樹誤打誤撞地進了這所院子令看守和保護唐子清的清兵便衣感到不妙於是他們極為警惕地緊急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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