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涵越看莊氏父子的神情越覺得心頭狂跳,仿佛有什麽給聯係起來了,隻是一時沒想到。


    又再仔細看看太子和冷無痕,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到了。


    再回想從認識冷無痕以來的點點滴滴和他的身世,寧涵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方向。


    乘著莊孝天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寧涵推開蕭天璟的手,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邊,附身在他耳邊輕輕地問了句話。


    “你怎麽會知道?”其他人並沒有聽到她問的是什麽,可是莊孝天卻已經跳了起來,手指著寧涵驚恐萬狀地叫道。


    “天兒!”一旁的莊維明厲聲喝止已經來不及了,二人這樣的神情早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寧涵問的這句話想必就是他們要苦苦隱瞞的事情!


    “妖女,你果然是妖女,這件事明明隻有三四個人知道,其他的人已經都已經死了,你怎麽會知道?”莊孝天喃喃自語著,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莊維明哪會不知道大勢已去,歎了一聲不再言語。


    相反猜中了問題症結的寧涵現在卻一絲絲也輕鬆不起來,自己也是機緣巧合才會結識冷無痕,再加上在現代各種書電視看得多了,想的角度比其他人不同些才明白了這件事的關鍵。


    但是現在最著緊的反而是如何向昭帝說明……


    看看眾人疑惑的目光,寧涵暗中也歎了口氣,“父王,咱們先回去吧!”


    昭帝雖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天牢不是什麽好談話的地方,於是點點頭,一行人不再看向莊氏父子,魚貫地離開了天牢。


    所有人隨昭帝到了禦書房,寧涵已是體力不支,被特許坐了下來。


    蕭天琰心急早就按捺不住了,一看她坐下喝口茶,已經叫了起來:“寧涵你在莊孝天耳邊說了句什麽話,他怎麽好象見鬼一樣?他們的事你都想明白了?”


    “九哥別急,我的確已經明白了。隻是在向父王稟明之前,我想先叫冷侍衛再把他的身世說一次。”寧涵隨即招來冷無痕。


    “他的身世當初在江城我們就知道了,還有什麽好說的?”蕭天琰不耐煩了。


    “你們三人是知道了,但是父王和太子不知道啊!”


    “是啊,寧涵既然這麽說了一定有她的用意,你稍安勿躁才是!”蕭天琛拍拍兄弟勸道。


    寧涵笑笑,對冷無痕點點頭。


    冷無痕並不明白寧涵的用意,隻是做了她的侍衛後已經習慣服從她的命令,就算麵對自家的族長以前的主人都不在意,更何況隻是說說自己的身世。


    於是冷著臉,麵無表情語調平淡地把自己的身世又說了一次,當然沒有當初在江城時和寧涵說的那麽詳細,但也是條理分明,重點一個都沒漏下。


    昭帝沉著臉聽完了,“你的意思就是說他是因弟弟而被迫做了莊家的殺手?”


    “是啊,好好的沒事誰願意幹那個啊!”寧涵故意笑笑,停頓了一下,又溫和地說道,“其實寧涵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太子殿下!”


    “你隻管問!”太子聽了冷無痕的話,眼中竟是同情和懊惱,同情自不必說他的心腸一向是軟的,懊惱越是沒想到自已的母親一族竟是如此處心積慮,心狠手辣,若是當初讓他們一味坐大,目前朝中隻怕又是另一番局麵了。


    “這個……”寧涵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才一鼓作氣地問道:“你左邊的臀部是否有個紅色的胎記?”


    “你怎麽知道?”太子驚詫起來。


    “什麽?”不要說蕭天琰跳了起來,連一向穩重的蕭天琛和淡定自持的蕭天璟都是大驚失色了。


    “你是我弟弟?”冷無痕冷清自若的神情哪還掛得住,衝到太子蕭天瑄麵前大叫。


    昭帝倏地從禦座上站了起來,手指著太子和冷無痕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們……”


    剛才冷無痕的敘說中並沒有說出自己弟弟的特征,倒不是他故意隻是他以為大家要聽的重點是他的身世而已。


    而蕭天璟三人卻是聽寧涵提起過的,還曾經想讓他們幫忙尋找,隻是一時間怎麽可能找到這種特征的男子。所以一聽寧涵的問題,三人已經是跳了起來。


    昭帝雖然不知情,但是他年近六旬,什麽場麵沒見過,聽了寧涵和蕭天瑄的話,怎麽可能會猜不到呢?隻是沒想到自己的長子卻不是親生的,一時間真是連想把莊皇後從墓裏挖出來的心思都有了。


    隻是太子最是懵懂,先是被寧涵如此私隱的問題嚇一跳,他下意識地反應出來,卻又被衝到麵前的冷無痕又嚇著了,再一聽他們的話,已經是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昭帝倒在禦座上,手氣得直哆嗦。


    “父王,你聽我一一分析,其實大哥他也是受害者,你先別怪他!”寧涵不忍心地看了已經六神無主的蕭天瑄,才把自己想到的情況一一加以說明。


    昭帝成為太子時,已經與太子妃莊氏成親多年,隻是一直沒有子嗣。府裏的侍妾們也不是沒懷過,卻是大多在懷著時掉了,或者出世沒多久就夭折了。如今看來想必是莊氏的手段了。


    到後來先皇病重,已經是太子監國的時候,想必莊氏和她的家族都急了,一旦登基成了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莊氏怎麽顧得過得哪個生不生的事,所以他們在那時已經布局讓莊氏慌稱懷孕了,隻求讓人知道嫡長子就是莊氏所出,確保她的地位不動搖。


    至於後來時間到了,孩子的問題估計是莊家或者想到外麵去找一個的,卻沒想到事有湊巧,冷無痕的母親正好那時又生了個兒子,所以莊維明就把這個孩子送進了宮,畢竟是自己莊家的孩子血緣上總近一些。


    隻是沒想到冷無痕的母親見兒子被奪,傷心過度體弱的身子跟不上去世了。冷無痕幸好見到了母親的最後一麵,知道自己有個剛出生的弟弟還帶著胎記。


    “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我抱著母親的屍體痛哭流涕,而牆外卻是熱鬧非凡。皇後生下了第一個皇子,皇帝馬上封為太子而且大赦天下,舉國歡慶!可又誰知道,一牆之隔卻是生死二重天!”


    寧涵想起當時冷無痕說的這番話,不由地歎息了。


    對莊家來說這件事是一舉多得,既保障了莊皇後的地位,而未來的皇帝竟然是莊家的血脈,又能讓冷無痕受製於他們之手,控製了一個人才。


    隻是沒想到蕭天瑄本性純良,天姿隻是一般勝在勤勉努力,根本沒有莊家的人陰沉狠辣,相比少年出眾的蕭天璟就遜色不少。


    所以當昭帝的目光投向蕭天璟,有意改立太子時,莊家怎麽可能讓多年布置毀於一旦,自然是宮裏宮外配合著要除去瑩妃和蕭天璟母子了,連楚霆一家也不放過。


    而在蕭天璟拜師學藝的那十年,莊家眾人也沒閑著,把冷情樓建了起來投入了多年訓練的殺手用以鏟除異己。


    等蕭天璟回宮,莊皇後突然病故(其實是畏罪自殺),莊家感到了威脅,就把一切轉入了地下小心隱藏著,但是暗中仍派出殺手殺朝中大臣和越來越出色的蕭天璟三人。


    如此下來計策幾次被挫,連冷情樓都被剿一空,朝中如軍區劃分軍校建立招標商會等事情都由寧涵提出實施。明眼人都看出昭帝信任的是哪些人了,自己一派的人大多越分越遠,於是又有了暗殺寧涵的行動,幸好冷無痕被她說服,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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