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成功躲開追殺,到了京城。途中與一姑娘相知相戀。


    告得禦狀,貪官被除,主角家庭沉冤得雪。


    皇帝念他忠義,甚至想把公主許配給他,而他卻舍棄榮華富貴,與相愛的姑娘歸隱山林。


    故事俗套,但卻是尋常百姓最喜歡看得那種。


    “好!”待到最後一個餘音散去,大廳裏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寫這出戲的人是誰?且去幫我打聽打聽。”葉沁竹招呼清棠過來,附耳說道。


    清棠領命,三星的靈師身形一晃,便如幻影移形般離去。


    “三妹妹叫那丫鬟去做什麽?”葉沁蘭正吃著水果,見到清棠離去,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自然是去問問,誰寫出了這麽好的戲本子。”葉沁竹沒有隱瞞,如實相告,“如果那人願意,我真想讓他也替我寫幾出呢……”


    “聽起來,三姐姐倒是欽慕那寫話本的人?”


    驀地,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插進了兩人的談話中。


    葉沁菊的目光鎖在葉沁竹身上,似乎想要把三姐姐看出一個洞出來。


    葉沁竹的目光停頓了兩秒,隨即微微一笑,低下頭去沉默喝著茶。


    “三姐姐可是嫌四妹無趣?竟然不願回答我。”葉沁菊笑著咬牙,起身向葉沁竹遞過一杯茶水,笑著寒暄,“若是之前有所得罪,四妹以茶代酒,向三姐姐賠罪。”


    “四妹並無過錯,若是覺得三姐姐冷落了你,那還真是姐姐的錯了。”葉沁竹微笑著接過茶水,倒進了掌中的納石裏。


    倒罷,她佯裝喝幹,把杯子放回原位。偷眼看著葉沁菊得逞的微笑,扭頭繼續看戲。


    葉沁菊平日和她的確無冤無仇,但現在如此惺惺作態,她倒要看看,這個秦姨娘養出來的女兒能有什麽本事。


    清棠在片刻後回來,低聲向葉沁竹回稟了她打聽的結果。


    “回小姐,寫這出戲的,是鍾纓。”


    是嗎?葉沁竹了然垂下眸子,暗中把納石傳給清棠。


    “替我查查,這納石裏的水到底有什麽成分。”


    又是一曲終了,葉沁竹看著葉沁菊不斷往她這邊瞟,心裏忍不住苦笑。


    這麽個缺心眼的壞妹妹,日後到哪兒找啊……


    她連忙站起身,做出不適的模樣。


    看到了三小姐的吩咐,清棠連忙上前扶住,同時在葉沁竹耳邊悄聲說道:


    “是合歡散。”


    葉沁竹差點兒沒笑出聲,當下麵上一片潮紅,吃力地向葉笙解釋。


    “大哥哥,我身體有些不適,還勞煩您和趙夫人稟告,就說我先回清玉軒歇息了。”


    那雙漆黑的眼眸仿佛想說話,拚了命地給葉笙使眼色,讓他放手隨自己去發揮。


    “如此也好。”葉笙知道自己這個三妹妹機靈的很,絕不會輕易中招。再加上人家瘋狂暗示自己不要介入,他總不能拆了三妹妹的台。


    “你且放心地去,趙夫人那邊我自有辦法。”


    眼看葉沁竹離去,葉沁蘭本想起身去探望,卻不想被葉笙一個猛拽,竟沒能起身。


    “你接下來什麽都不用做。”葉笙的眸子裏半分笑意都沒有,衝著葉沁蘭使了個眼色。


    “蘭兒,我知道秦姨娘是你的生母,但若是她真打算對竹子做些什麽。葉府,肯定再也容不下她。”


    那張狐狸般的麵孔依然是笑著,葉沁蘭看著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大哥哥,無奈翻了個白眼。


    而這不帶半分真誠的笑容,卻成功讓一邊的葉沁菊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安低抓緊手中的錦帕,焦躁地揉成一團。


    不會有問題的,不會有問題的。


    她咬著牙自我安慰。


    書信遞了,茶也喂了,隻要那兩人共處一室,葉三小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和鍾纓的關係。


    一想到葉沁竹害得生母禁足,再想象到事發後葉沁竹狼狽的模樣,葉沁菊就忍不住想笑。


    葉沁菊費了好大勁才憋住笑聲,而那邊的葉沁竹卻已然笑開了花兒。


    她懶洋洋地靠在床榻上,手裏撥弄著那顆納石,眸中綻放出數朵七彩的煙花。


    “合歡散,還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烈性。妙!真是妙啊!”


    “小姐,你為什麽不生氣?”盼春獨自咬牙,卻看見葉沁竹錘床大笑。


    “我?”葉沁竹捂著肚子,擦去並不存在的眼淚,“我為什麽要生氣?這麽好玩的事情,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看慣了裏的宅鬥,當這種事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葉沁竹隻想大笑三聲。


    她倒在床上,哈哈大笑。為秦姨娘和葉沁菊的無恥而鼓掌。


    葉壑一共有四個女兒,可為什麽以菊為名的四姑娘從心性上和其餘人差了那麽多?


    在這一點上,恐怕秦姨娘功不可沒。


    葉沁竹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葉沁蘭並沒有完全被秦姨娘汙染。


    不然,她可能真要和那蘭姐姐好好鬥一鬥。


    “你們說,即將出場的男主角究竟是誰?”葉沁竹把納石拋向空中,又輕易接住,調笑道。


    葉沁竹口中的男主角,正從正堂離開,來到園中呼吸空氣。


    那人麵相陌生,顯然是跟隨戲班子一起進來的,但臉上未塗油彩,並沒有上台表演的痕跡。


    他獨自一個人走著,從斜邊突然竄出一個小丫頭,把一封信塞到他手裏後,連蹦帶跳地跑開了。


    鍾纓低下頭,嗅到信紙上有著好聞的百合香味。


    他拆開封皮,取出裏麵一封信。


    “早聞郎君貌堂堂,小女竊自心慕之。


    日日盼君來,共飲花酒一杯。


    若問筆者誰,清玉葉沁竹。”


    葉沁竹?


    鍾纓短暫地在記憶裏搜索一陣,恍然記起了那個相府裏十四年沒有露臉的葉三小姐。


    京城有傳言說她是個傻子,但能寫出這般流利的詩文的,倒也看不出傻氣。


    隻不過這字眼,實在不堪入目。


    鍾纓將信紙揉成團塞在袖子裏,u看書 .uukashu 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往門外走去。


    拿了水便回去吧,至於這葉三小姐,想必也不會和他這種人一般見識。


    葉沁竹左等右等,硬是等不到原本該出現的男人的到來。


    “清棠,去查,有誰提前離了場。”葉沁竹哭笑不得,感情對方也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竟然放著美貌絕倫的葉三小姐不顧。


    她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嗎?


    清棠得令離去,片刻後飄然而過。


    “回小姐,是鍾纓。”


    “鍾纓?”葉沁竹的語調略微上揚,隨即沉了下去,“秦姨娘可真是好算計,我們兩若是被她撞見。一個相府嫡小姐,一個剛剛恢複自由身的底層人,這可不是訓一頓就能解決的問題。”


    搞不好,人命都會被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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