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鋒奮威將軍鄧展正策馬巡視本陣,遙遙看見一裏外田信陣列,對左右親騎說:“都說田孝先有萬夫不當之勇,其人更自詡劍術天下無雙。以我度之,亦不過訛傳、虛假之事。”


    “譬如此戰之前,皆說漢軍勇不可當,吳軍軟弱可欺。可吳軍馬忠射殺黃忠,丁奉突陣斬陰化,始知江東有人,不可輕也。”


    “倒是荊益之軍,黃忠輕敵無備,李嚴臨陣退縮,關羽更是率五萬大軍星夜奔命,可見其名不副實。”


    正說話間,就見田信策馬而來,鄧展的軍司馬疾呼:“將軍,乘雄壯驪馬出陣者,必田孝先本人!”


    四百餘米的距離,蒙多衝鋒隻需要……二十五秒。


    鄧展左手挽韁繩,右手提矛亢奮大呼:“來得好!”


    “眾將士!隨我迎……”


    鄧展狠踹馬腹,這時候蒙多衝奔到百米之外,鄧展的聲音也拉的長長,周圍騎士還未調整隊列,還有的騎士甚至沒來得及調頭,百餘騎堆積在一起,而鄧展座下黃驃馬才跑出二十餘步,堪堪熱身而已。


    田信眼中,所有的魏軍騎士都比自己低一個頭!所有的魏軍戰馬,麵對蒙多時都有慌亂、退避舉動!


    急速衝鋒中,所有魏軍騎士仿佛遲緩、僵化,田信眼中隻剩下穿戴金盔金甲的敵將。


    沒有一名魏軍騎士阻攔,甚至坐騎恐懼止不住後退。


    鄧展雙手持矛還沒調整好方向,雄健的蒙多就從鄧展三步之外錯身奔過。


    田信右手所持月槊精準抵在鄧展咽喉,一瞬間鄧展的脖子就被穩定、高速劃過的槊刃切斷,一顆戴著沉重鎏金盔的腦袋被血壓衝起兩三尺,噗通兒滾落在地,而黃驃馬載著無首、冒血的屍體還望前奔跑。


    似乎是受到蒙多驚嚇,黃驃馬跑了七八步就轉頭朝魏軍騎士隊列跑去,想要回歸群落。


    蒙多衝鋒速度不減,而麵前的魏軍步兵隊列倉促間一哄而散,接二連三的魏軍被撞趴下,運氣好擦倒,運氣不好被撞飛三四步,再不好則被蒙多鐵蹄踐踏,血肉化作泥渣。


    日月長槊隻瞄著步兵脖頸三分之一處,皆輕易洞穿、劃破、切開、脫離,不影響持槊姿勢。


    “逃命啊!”


    田信單騎鑿穿一個營鬆散的步兵隊列,也就六七十丈厚度罷了,前後約十五六排兵,這個營的步兵丟盔棄甲向兩翼奔逃。


    待田信調頭,魏軍百餘騎士隻有寥寥數騎策馬追來,馬速還未提起,他輕踹馬腹,蒙多四蹄邁動極限加速。


    而魏軍騎士背後,騎督薑良已策馬先行,五百餘騎緊隨其後,朝魏軍衝奔而來。


    田信提速極快,眨眼間與敵騎遭遇,再多的騎兵對衝,對麵永遠隻有兩到三騎能攻擊你,所以真的沒什麽好怕的!


    日月長槊微微抬高,幾乎不分前後沒入、貫穿、劃破、切開兩個魏軍騎士的脖頸,兩個騎士腦袋以奇怪的角度垂掛在左肩或右肩,馬上的身體斷頸處滋滋噴血。


    即將錯身而過時,田信左臂轉手日槊左上刺擊,刺中一名魏軍軍吏麵門,蒙多向前奔走,槊杆扭動轉向,槊刃在對方麵門內橫切、轉向,隨著蒙多馱載田信走遠,槊刃才自己抽離。


    中槊的軍吏渾無反應,任由麵門巨大創口冒血。


    蒙多再轉身,田信要衝鋒時,魏軍騎士不顧一切踹馬、打馬,田信聽到背後轟隆馬蹄聲,遂輕馳上前日槊紮刺挑起地上金盔鄧展首級,月槊斬下剛立好的黃邊白底‘魏奮威將軍鄧’戰旗。


    田信左臂持日槊高舉,鄧展金盔首級被挑起兩張多高,右臂挾月槊再次衝向另一個相對穩定的魏軍步兵陣列,這個五百餘人的陣列當即避他,陣型瞬間散亂。


    如虎入羊群,田信往來衝奔,魏軍步兵陣列消解。


    薑良五百餘騎一個衝鋒,奮威將軍鄧展所部兩千餘人崩潰,伏屍一地,死傷狼藉。


    作為龐德立義軍被俘的軍吏之一,薑良正值壯齡,卻大大小小經曆了近二十年的爛仗。


    他的指揮下,五百餘騎衝鋒、分隊追逐,甚至沒給鄧展所部投降的時間,就在騎馬衝撞、揮動長戟刺擊、揮砍中解決戰鬥。


    不到兩刻鍾,戰鬥結束。


    薑良引著一些騎士策馬圍繞著田信,他站在馬背上高舉長戟歡呼:“萬歲!”


    許多騎士紛紛起身站在馬背上,或努力將自己手裏的長戟舉高,跟著歡呼:“萬歲!”


    田信右手月槊插掛在得勝鉤裏,舉臂回應山呼,待三呼之後下令:“打掃戰場!”


    鎧甲、兵器、敵軍首級紛紛掛在馬上,返回漢口大營。


    這時候依舊有下遊撤來的步兵途徑漢口,見狀靠近漢口大營請求參戰。


    對太多太多的吏士來說,這仗敗的稀裏糊塗,敗的很不甘心,還有繼續戰鬥的勇氣。


    漢口大營上遊二十裏處,李嚴所部匯合黃忠潰兵一萬三四千人在岸邊休整。


    李嚴垂頭喪氣坐在一團蘆葦上,鎏銀盔撇在一旁,發絲散亂。


    “報!”


    親騎策馬而來,穿過席地而坐的敗兵,到李嚴麵前下馬,聲音激動:“主上!扈穀亭侯突陣,斬敵將鄧展!”


    周圍彷徨的軍吏紛紛起身,一人急問:“戰況如何!”


    親騎扭頭紅著臉亢奮回答:“君侯實乃霸王之勇,無人能敵!”


    一名軍吏當即向李嚴請命:“將軍,還請移鎮漢口,與田君侯協力拒賊!”


    見這些軍吏眼睜睜望來,李嚴麵有難色:“苦無大將軍調令。我軍因潰兵裹挾而敗退,險些置大軍於絕地。我聞扈穀亭侯雖寬厚待人,卻做事苛嚴。我若無令助戰,恐會受誅。”


    論罪,罪不在李嚴一人,所有營督以上的軍吏都有罪。


    黃忠敗的實在是太快,快到了李嚴無法調整陣型。


    如果關羽肯聽解釋,還有點活路;如果不聽解釋,周圍中高級軍吏難逃斬首。


    李嚴是真為難,被關羽問責斬殺如果能說是罪有應得,那麽去見田信,讓田信砍了,那多少有些冤枉。uu看書.uukanhu.co


    他跟田信沒打過交道,隻聽說過馬良要舉田信做孝廉,田信拒絕。


    還有那日劉備大宴南陽兵將校,席間田信更是自矜,將氣氛一度弄的很緊張,整個宴席間田信除了喝劉備的罰酒外,就沒有給任何一人敬過酒。


    劉備、關羽、劉巴、輔匡、田豫,都沒得到過田信的敬酒,簡直太無禮。


    再加上田信戰場上的表現,越發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


    未及多久,又有親騎奔來,一躍下馬兩腿打顫,臉頰紅撲撲滲汗,眼睛發亮:“田君侯以五百騎全殲魏軍前鋒!”


    一眾軍吏嘩然,龐延率先爬上自己的青馬:“我欲隨田君侯反擊,可有同者?”


    附近一些士兵站起來,也有軍吏拔劍而起:“願同往!”


    未幾半刻,田信派來的騎士以矛挑著鄧展金盔首級大呼:“我家君侯欲逆擊張遼,願隨者可往漢口大營重整戎裝!”


    李嚴撿起鎏銀戰盔戴上:“大軍向南!”


    當即身邊鼓吏擂響鼓點,李嚴的長麾向南而指,遠近軍吏起身望見,督促身邊士兵向南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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