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蒙少忙著躬身道:“殿下,虛開銀票就是錢莊並沒有這麽多現銀,卻開出了超過數額的銀票。比如說錢莊隻有一百萬兩銀子,卻開出二百萬兩的銀票作為市場流通……”


    “啊?”邵書桓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這玩意感情還和前世的信用卡差不多了?


    “應該不會。”顧少商搖頭道,“邵公絕對不會做出這等自毀根基的事情。”


    邵書桓閉上眼睛,去年冬月?不正是邵赦南巡的時候?而銀票最後的流向有是邵氏錢莊和金穗錢莊,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


    “殿下,你想——那筆銀子邵大人可能給誰?”孫老頭吧唧吧唧死命的抽了兩口煙,問道。


    邵書桓沒有吭聲,莊蒙少小心翼翼的另外捧了熱茶過來,邵書桓本能的接了,這次卻輕輕才啜了一口,良久也沒有出聲。


    他早就懷疑江南鹽稅的時候和邵赦有關,但是,等著答案真的出來,他還是有點受不了,邵赦要那麽多銀子做什麽?如果他自己花費,銀票在轉入邵氏錢莊後,大可就不用動了,目前邵家並沒有什麽大筆銀錢的出入。


    修晴瑤別院?難道不是陛下給的錢,竟然是他自己討腰包修繕的?


    “顧先生,難道修晴瑤別院,竟然是家父出的錢?”邵書桓終究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張公公的注意,說是讓邵公自己掏錢修繕晴瑤別院。”顧少商解釋道。


    “嗬……”邵書桓幹笑了兩聲,怎麽都有點感覺怪異。


    “這晴瑤別院又是什麽地方?”孫老頭並不了解京城諸多事務,好奇的問道。


    “本來是皇家園林,現在給了公子。”顧少商解釋道。


    “嘿嘿……”孫老頭怪笑了兩聲,抽了一口煙道,“原來如此,不過,修個花園子並沒有用的了七十萬兩,餘下的這些銀兩又派了什麽用途?這還是現銀,還有那兩百萬兩銀票,又去了什麽地方?”


    “殿下……”莊蒙少皺眉道。


    “你還是叫我公子吧,我聽到這個‘殿下’就不舒服。”邵書桓苦笑道。


    “好吧,邵公子,東宮方麵怎麽說?”莊蒙少問道。


    “太子那邊我查過,沒有絲毫異動,更沒有銀錢出入。”顧少商搖頭道,這也是他感覺怪異的地方,邵赦實在沒有必要挪用大筆公款,但是,現在的結果卻與邵赦有關,他開出兩百萬兩銀票到底流向什麽地方呢?


    “我想要知道,京城動的那五百萬兩銀子,有多少是進入邵氏錢莊,多少是進入金穗錢莊?”莊蒙少問道。


    “就兩百萬兩是進入邵氏錢莊的,餘下的三百萬兩是金穗錢莊。”孫老頭道。


    “金穗錢莊歸戶部管不?”莊蒙少再次問道。


    邵書桓搖頭,半晌才道:“金穗是姬姓皇族所用,不歸戶部管。”


    “也就是說,金穗不歸國庫?”莊蒙少倒抽了一口冷氣,半晌才道。


    邵書桓點頭,事實上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金穗等於是姬姓皇族私人性質的錢莊,與國庫並無聯係。


    “如果沒什麽事情,小老兒就先告退了!”孫老頭向邵書桓躬身施禮道。


    邵書桓點頭,看著孫老頭退了出去,莊蒙少這才道:“公子可有沒有想過,陛下若是要用銀子,而又不方便從國庫調用銀錢,那麽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金穗錢莊,但是,金穗錢莊本身就是皇族所有,要做到不折痕跡的調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想要說?”邵書桓揉了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皺眉道,“這筆銀子,根本就是陛下自己動的手腳?”


    “照目前分析,非常有可能。”莊蒙少玩弄著手中的折扇,輕笑道,“隻是我依然想不明白,邵大人餘下的那三十過萬現銀,卻是用作什麽了?”


    “我也有些糊塗了!”顧少商不解的問道,“陛下要用銀子,犯得著饒這麽大一個彎?”


    邵書桓卻沒有說話,隻是捧著茶盅呆呆出神,如果照莊蒙少這麽分析,確實——能夠讓邵赦冒這等奇險從江南鹽稅調動銀子進京城的,除非是東宮和陛下,可是,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做?找個理由生事,動戶部?


    “犯不犯得著並不是我們這些人所應該知道的,邵公子,您怎麽說?”莊蒙少低聲問道。


    邵書桓笑笑,是的,犯不犯得著並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應該知道的,他隻要來江南把方家辦了,事情就算妥當了。


    但是,要辦了方家,而不連累邵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陛下的意思,隻要方家!”邵書桓淡淡的道。


    “要滅方家,實在容易,隻是要不牽涉邵家,卻有些為難。”莊蒙少皺眉道。


    邵書桓點頭,邵家和方家乃是姻親,動一而動根本,想要動方家而邵家卻是全然無礙,實在是天大的難事。


    “邵公子可知道,方家久居江南,最大的肥缺是什麽?”莊蒙少突然低聲問道。


    邵書桓想了想,又想了想,皺眉道:“私鹽?”


    “對!”莊蒙少將折扇在手中敲了敲,點頭道,“江南殷富,非一般地方能夠比擬,而江南私鹽更是屢禁不止,自然有著官商勾結,所以,要動方家極是容易,隻要公子找個突破口,方家勢必完蛋。”


    邵書桓沒有說話,隻是看向顧少商,顧少商這才解釋道:“莊大少是璿璣內衛中人。”


    “不過,邵公子,請恕屬下多言,方家一倒,邵公在江南的收益,勢必減少三成左右,到時候隻怕邵公會心痛。”莊蒙少笑道,說著,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伏在邵書桓耳畔道,“公子何不把私鹽握在自己手裏,莊某甚願代勞。”


    邵書桓心中一動,如今他的處境也著實堪憂,陛下的已經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可是邵家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邵赦不知道動什麽心思,依然死心塌地的支持太子,希望他做個富貴閑人。


    將己度人,邵書桓自信自己沒有胸襟能夠容得下太子,所以,他也不信太子將來即位,會容得下他。


    兩相權衡之下,他必須取掙那個位子。如今雖然有顧少商雖然對他死心塌地,外麵卻是毫無支持勢力,如今要是能夠與莊家達成共議,倒也不錯,他背後雖然有著鴻通錢莊支持。可是這年頭,誰嫌錢燙手了?


    “如何動手?”邵書桓想了想,問道。


    “周錦鴻如今在江南,難道公子就不想找他報那一箭之仇?”莊蒙少輕輕的搖著折扇,笑道。


    “甚妙!”邵書桓放下茶盅,笑道,“那好,就他倒黴了。”


    “揚州縣令乃是我們的人,由他那裏開始,最最是好!”莊蒙少輕輕的笑著,“先挑起私鹽之間的爭執,再動周家,取得周錦鴻的口供,抄方家,到時候,銀子的下落,就栽在方家頭上,陛下那裏公子可以交代,也不用動到邵家,我接手方家在江南產業,到時候全部歸於公子名下,豈不是極妙之事?”


    “妙倒是妙極!”邵書桓沉吟了片刻,搖頭道,“倘若周錦鴻不肯招供,如何是好?”


    “公子放心,我在璿璣內衛專管刑囚逼供,他一個豪門公子哥兒,撐不住幾下子的……”莊蒙少說到這裏,陡然一呆,偷偷的看向邵書桓,他可也同樣是邵府出生的公子哥兒,不一樣撐住了刑部公堂的大刑,寧死不招?


    顧少商倒是沒什麽顧忌,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邵公子的骨氣的。”


    邵書桓苦澀的笑笑,靠在椅子上道:“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顧少商一笑,不再說什麽,莊蒙少笑問道:“公子如今住在清芙園?”


    邵書桓點頭,莊蒙少又道:“我家在瘦西湖附近也有園子,公子要是住不慣清芙園,不過來我家住,我這就著人打點準備著?”


    “倒也不用了,反正——他們想要看著我,就讓他們看著吧。”邵書桓懶懶的笑道,“我出來這麽久,也的回去了。”


    “我隨你一起去。”顧少商道,“陛下吩咐,讓我保護你的安全。”


    “隨你!”邵書桓笑道。


    “公子,這江南可是多美女,今晚我們去瘦西湖上,好好的尋尋樂子?”莊蒙少湊近邵書桓耳畔,低聲道,“江南可比京城還要玩的瘋狂得多,各色花樣都有……”


    “哦?”邵書桓聞言,陡然想起房裏的兩個極品小蘿莉,不禁一笑,道,“晚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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