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軍拿下楚州,南唐在淮河沿岸的四個戰略要地壽州、濠州、泗州、楚州已盡數歸入後周版圖,南唐失去了淮水這條天然屏障,淮南地區再難扼守,周軍勢如破竹,取雄州,占揚州,拔泰州,陷瓜洲,大軍所至,唐城或破或降,榮哥取江北之地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短短數月間,淮右粗平,隻有廬、舒、蘄、黃四州未下,不過以目前的形勢,這四州早晚也是榮哥的囊中之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轉眼到了八月,榮哥親至迎鑾鎮,率軍進攻江南,他派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釗領步騎,右神武統軍宋延渥將水軍,水陸並進,沿江直下,至東氵布州,大破唐兵,江南大震,而後他命李重進進兵廬州,眼見南唐廬州不保。


    唐主李聽到周軍已至長江邊,他既怕大軍南渡,廟社傾覆,又恥於降號稱藩,納貢稱臣,就想傳位給皇太弟李景遂,讓他出麵求和,或許他覺得這樣自己多少能存些顏麵。不過李景遂不願接這個皇位,他上表請辭,表示以己之才不足扶危,自願出就外藩。李的另一個弟弟,齊王李景達,就是紫金山戰役兵敗逃回來的那位,因為出師敗還,人望更低,於是南唐儲位就落到了燕王李弘冀的身上。


    李弘冀是李的嫡長子,李煜(此時還叫李從嘉)為李六子,由於李的二子到五子各個早死。所以李弘冀為皇太子時,李煜為事實上地二子。李喜歡兄弟遠勝過兒子,幾乎想要兄終弟及,李弘冀這儲位得來實在不易,再加上他“為人猜忌嚴刻”。屬於心理不健康、性格有嚴重缺陷的那種人。當他坐上太子之位後,一麵要防叔叔李景遂,一麵要防弟弟李煜,自己過得不開心,也把別人折騰得夠嗆。


    李煜本無爭位的野心。按理這皇位確實也輪不到他。在這種非常時期更是借詩書避禍。甚至被逼到給哥哥太子李弘冀寫保證書以明真心的份上,才總算沒遭李弘冀的毒手,但皇叔李景遂就沒這好運氣了。他畢竟當了十年皇太弟,李弘冀忌之頗深。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暗中派人把他毒殺,而黑色幽默地是,李弘冀在毒死親叔叔後沒多久,自己也趕著去閻羅處報到了,這類情節落到史家筆下不免又是冤鬼索命天網恢恢地好例證,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地奔赴黃泉,總之最終皇位落到了對政治絲毫不感興趣的李煜頭上,實在令人忍不住歎一聲命運弄人。


    李煜一心隻想做富貴閑人,風流名士,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隻是吟風弄月的好手,並不是治國安邦的行家,本來淮南產鹽區被後周占去就已經使南唐經濟遭受沉重打擊了,何況向中原納地歲貢也是個不小地數目,偏偏他又生活奢靡,不知節儉,為維持“小資情調”對百姓橫征暴斂,據說南唐百姓連鵝生雙黃蛋、柳樹開花都要交稅,南唐在他手裏越衰敗(當然,南唐衰敗地罪魁禍還是他老爸李),而他的人生在國破之後也迅轉向悲劇的方向,或許,從他即位地那一刻起,他的悲劇便已注定。(萬卷書屋)


    這些都是後話。


    且說李生怕周軍南渡,自己連江南地地盤也保不住,趕緊派兵部侍郎陳覺來周營獻表,請求傳位於太子李弘冀,並表示願意聽命於中原,又獻廬、舒、蘄、黃四州之地,畫江為境,以求息兵。


    陳覺本就是奸佞小人,南唐五鬼之一,看到後周的軍威,戰船如林,兵戈如蟻,大有一口吞下江南的氣勢,想必他暗中對比了一下南唐的軍力,不免奴顏婢膝,曲辭諂媚,脅肩媚悅之態著實可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榮哥在人前從來深沉,並不把鄙厭寫在臉上,他看了南唐表章,道:“朕本興師止取江北,今爾主能舉國內附,朕複何求!”至於傳位一事,榮哥回複“盡可不必”,隻讓李繼續做他的國主。


    唐主李得了回書,乃去帝號,自稱國主,“國主”二字,便帶出了藩屬的意思,又改用周顯德年號,一切儀製,皆從降損;又因為周信祖,即郭威高祖,廟諱為,所以特將本名除去偏旁,易名為景;南唐獻江北四州,歲輸貢物數十萬,於是榮哥罷兵,淮南悉平,後周得南唐長江以北淮河以南共十四州,六十縣,人口二十二萬戶。


    十幾日後,周軍凱捷班師,王樸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裏迎接聖駕,城中淨水潑街黃土墊道,滿城百姓簞食壺漿夾道歡迎他們英武的君主還朝。


    我見到了我名義上的舅父,許久未曾露麵的王樸。


    此次榮哥親征,王樸奉命留守京城,掌管朝中大小事務。他從來深得榮哥器重,從我剛穿來,那時還是郭威大叔當政,榮哥任澶州刺史、鎮寧軍節度使,奉旨鎮守澶州,王樸就是他的節度掌書記,隨其左右處理一應細故。節度使府掌書記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職位,因為節度使府公務繁重,所謂“文辭之事,皆出書記,非閎辨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後來榮哥為開封尹,拜王樸右拾遺,為推官,榮哥即位後,遷之為比部郎中,而後一路升遷,曆任端明殿學士、左散騎常侍、尚書戶部侍郎、樞密副使,都是皇上身邊最親近、最得信任、近水樓台方便說話的位置。在榮哥一次伐南唐時他營繕京城,規劃街道,增築城牆,為使城牆堅固還專門從虎牢關取土(虎牢關的土質日後給趙宋的皇帝尤其是宋徽宗製造了錯覺……)。至今他已升為樞密使,這次榮哥南征又是由他留守汴京。


    文武朝臣道旁接駕少不得一番繁文縟節,不過得勝而歸,回到久違地京城,我心情愉快。情不自禁就把微笑噙在了嘴角。眼波無意中掃到王樸,正對上他含笑的目光,他微微點頭,看一眼榮哥又看看我,眼中含著嘉許之意。


    怎麽是這種眼神。真是的……


    不過我對這位名義上的舅父一直頗有好感。這莫名的好感從一見他就有。來自直覺,就如同直覺讓我在初見他地老婆女兒時就沒好感一樣,更何況我知道他是大周地股肱之臣。榮哥的左膀右臂,所謂國家棟梁。


    這些年我們同在京城卻並無來往。當初因為澶州軟香閣的事,榮哥不許他老婆女兒出現在我跟前(不過王棠還是出現過一次……),而他大約也主動避嫌了,這次實在是難得的見麵。


    看他,儀容風度不減當年,仍是蠶眉星目,三綹長髯,端莊儒雅中帶著些剛正之氣,隻是畢竟歲月如刀,鬢邊已略略現了霜痕。


    暗歎,操勞國事倒底是累心的,他又是一介文臣,體質也未見得有多好。


    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件事……才到我住地汴河大街地街口,遙遙就見府門前人頭攢動,定睛細看,居然是闔府上下迎在門外,嚇一跳,幹嘛搞得這麽隆重,虧得我拒絕了榮哥先隨他進宮地提議直接回來了我承認,我對“進宮”二字有心理障礙……咳,否則他們豈不是要一直站下去?


    回到府中,一切如故,幹淨整潔,所有的東西都在舊位,如我離開前一般無二,據說在我消失的二天榮哥就吩咐下來,務必一切保持原貌,等我回來……


    碧溪流雲喜極而泣,幾乎沒規矩地撲上來,不過倒底忍住,可有人就沒這好自製力了,我剛進二門就聽身後一聲喊:“姐!!你可回來了!想殺我也隨即一片黑影遮天蔽日地撲下來,我條件反射地一閃,那黑影pia的平攤在地上。


    笑,果然一切如故呀。


    小彌撅著嘴,爬起來揉揉身上,貓眼裏閃著淚花,“嗚嗚,姐姐學壞了……怎地功夫似是有長進了呢……”


    “哦嗬嗬嗬,上次不是和你說了不許這麽撲我嗎,我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哪受得了你這麽撲啊!”我抬手摸摸他的頭,這孩子似乎又長高了點,“不容易,終於有人看出我功夫長進了,榮哥那家夥就沒誇過我一次!這虎髓熊膽丸也不是白吃的了,想知道我怎麽學壞了嗎?我見到你師傅啦!”


    小彌臉上那可以亂真的哀怨表情嗖一下就消失了,嘿嘿,我就知道他是裝的,真是一點沒變,他興奮地跳過來,拉住我,“師傅他老人家身子骨可還硬朗?”忽然臉色又是一變,“姐姐莫非去了蝴蝶穀?姐你好生無情!居然背我獨自去了蝴蝶穀!居然不帶我同去!”


    我看著他那變化多端的表情,失笑道:“你輕車熟路的,想回去還用我帶著?還不是自己想回就回去了嘛。”


    小彌委屈的眨眨眼,用頭找我的肩膀,“自己回去有什麽趣味,師傅怕是還要說我耗費穀中錢糧呢。”他現在比我高出大約有十公分了,過去做慣的動作現在做著極不順手,最終隻側頭頂住我的額角。


    我推開他的頭,忍不住笑起來。


    旁邊碧溪笑道:“瞧,轟走要圍觀的小彌,我跳進木桶洗個放鬆身體的香草浴。沐浴過,換了柔軟的居家便服,在床上打兩個滾,不禁感慨,還是回家好啊飯後,在園子裏吃水果乘涼,講講一路的見聞趣事,其樂融融。已是仲秋時節,天高氣爽,玉露金風,我坐在書案前。望著窗外地婆娑柳枝,思維散。


    “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憂國憂民的老杜居然也能寫出這樣香豔的句子,對了。“香霧雲鬢濕。清輝玉臂寒”也是老杜的手筆呢,婉約派李清照不也有過“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這樣豪邁的詩句嗎,可見無論是誰都可能有“rp爆”地時候呀。


    正自神馳天外,就見碧樹掩映地甬道上現出一抹青影。微笑。我把手中的玉管紫毫支在翠玉筆架上。站起身走到書房門口。


    榮哥親征初歸,想來有大把的國事等著他處理,所以。回京三天,他才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並不讓我感到吃驚。


    如同在軍營中我受到的待遇。他出現在我地宅子裏也從不見人通傳,不過這可不是出於我地吩咐……當然這省去了我很多麻煩,他隨時可能出現在我地客廳書房花園工作室等處,而我隻須象對待普通朋友那樣和他打個招呼就好了,這種相處方式我早就習以為常,隻偶爾在別人對他大禮參拜時才想起,哦,對了,這廝是個皇上,我又“忘了”施禮呢。


    他步伐沉穩,柔和明亮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片刻不離,我摸摸微燙的麵頰,“怎麽,我臉上弄上墨了?”


    他走到近前,搖頭笑歎道:“回來反不及在軍中……”


    嗯?什麽?


    “在軍中倒還能日日見著……”他目中地溫度猶如分別許久的離人,熾烈而深幽,眼波逡巡在我地麵頰、鬢上,而後視線一路滑下,灼熱地盤桓在我的腰間,我笑笑,拉他進屋,岔開話道:“我去年離京前做的衣服,還沒穿過,好看吧?你看我專門用淺碧暗紋抱腰配這素白的曲裾深衣,領口袖口和下擺露一些嫩柳色的中衣邊緣,再係上淺妃色絲帶,局部用一點對比色搭配,這樣整體不至於太靠色,比較符合我的配色口味,這款還有一種變化,是用翡翠雕的竹葉形飾物做腰部裝飾,配另一條腰帶,”說起服裝設計不覺話多起來,“這裙服就是有一點不好,這種漢朝深衣風格的袍子走路太費勁了,害我不得不小碎步裝淑女,想踢人都抬不起腿呢,”笑……誒,他怎麽還是目不轉睛的樣子,“喂,你不要總盯著我的抱腰看嘛,我會不好意思的……對了,我打算把這個創意延展出一個係列,你說取名為煙綠好還是何可一日無此君好?”


    他點點頭,那神情讓我嚴重懷疑他根本沒在聽,他忽然伸出手,扣住我的腰,所答非所問道:“看了就想握住……”


    一下子紅了臉。他手上加力,把我拉進懷裏,若有若無地一歎。


    他的衣襟上有我熟悉的木香,我放鬆靠在他身上,閉上眼,輕輕環住他的腰。


    秋聲颯颯,清涼滿袖。


    良久,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你……難道不願日日見到我麽?”


    “嗯?什麽?”


    “讓我日日見到你,可好?”


    “啊……你有空就來看我嘛,沒人攔著你呀……”掙紮,他居然不放手……“對了,榮哥哥,丁尋能下地行動了嗎?你哪天方便,帶我去看看他好嗎?”


    他嗯了一聲,屋裏又陷入沉默。


    “咳,這位仁兄,我已經奮力想出丁尋的話題了,你是不是也該聊聊流雲什麽的?”


    他低笑,胸膛微震,“原本有許多話要與你說的,現下見了你,卻又不想講了。”


    “呀,差點忘了正經事!”我拉他到書案旁,“我畫了這個,準備給你看呢!”


    他目光掃過案上宣紙,詫道:“拋車?”


    “你再仔細看看,這和你們用的拋車一樣嗎?”


    他伸指點在拋車梢端,我畫的懸垂重物的位置,“此物是……?”


    我得意笑,“這是改良的拋石機,我注意到你們用的拋石機都是純手動的,需要很多人拉拽,既浪費人力,使用的炮彈……石塊的重量也有限,這個半自動地拋石機就不同了。你看,這頭綁個重物,在炮架上安裝鐵鉤,鉤住炮杆,開炮時。隻要把鉤拉開。這邊重物迅下墜,另一邊的石彈就能拋出,也就是說,安排兩個人拉開鉤子就可以炮了,這樣的設計。節省人力。使用方便。和你們過去用的相比,嘿嘿,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呀!”


    他雙手捧著圖紙。細細看了半晌,轉過頭來。目中光芒閃爍,“這主意可是你想出來的?”


    “哈哈,你不會又現我有經天緯地之才了吧?”厚顏無恥地笑,眨眨眼。


    拋車也就是拋石機,這種重型武器古來有之,它是利用杠杆原理拋出大石,在冷兵器時代地戰爭中威力巨大,地位堪比現代社會的洲際導彈,隻不過這個時代用的仍是純手動拋車,重型多梢拋車固然可以射很重的石頭,但拉索的士兵居然要上百人,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我好歹也算是去過前線地,見過周軍使用這笨重地機器,當時沒想起來,今天忽然想起曾經看過地資料,就有了改良武器的興致。


    這種半自動拋車次出現是在日後元軍攻打襄陽的戰役中,以這時代地眼光看,這自然是空前的重大改革,難怪他看到圖紙是那種眼神,這家夥倒是識貨,不過要和他解釋出處實在麻煩,所以容我無恥一下。


    記得穿來前tv地軍事科技節目,裏麵的文職講師曾說過一句“軍事科技強則國強“,這話我一直記得。


    他大約把我模棱兩可的回答當做了承認,鳳目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忽然俯身在我臉上迅雷不及掩耳地親了一下,迎著我驚愕的注視,笑道:“這般聰慧,豈可不賞。”


    “呸!這算什麽獎賞!我虧大了!”抬手在臉上擦擦,掩飾羞澀。


    他笑,一手攬住我,看著那圖紙道:“有了此物,日後我大周健兒攻城略地必將事半功倍!此次伐唐頗有幾回苦戰,若彼時便有此……好在我軍上下盡是勇武男兒,鐵血驍猛,奮不顧身,倒底平了淮南之地。”


    我點頭,“所以研先進武器是非常重要的,我知道你最是憐才恤將,即便是戰爭中也希望把將士的傷亡降到最低,果然是明君呀。”嗬嗬,這句頗有拍馬之嫌。


    他莞爾,“我大周將士殺敵致果,竭忠盡智,確非唐人可敵,便說元朗,此番就帶了十數處傷回來。


    “元朗?”


    “元朗乃是趙匡胤的表字。”


    又是趙匡胤……


    我撇嘴,“傷那麽多處說明他身手不夠好,打法魯莽……我看他無論是功夫韜略還是忠君之心都未必比得過李重進和張永德吧,怎麽你好象格外喜歡他呢……”


    榮哥含笑瞥我一眼,抱我在椅子上坐下,“去年我次親征逆唐,元朗奉旨進攻滁州城,得城之後,正逢其父趙弘殷其父為馬軍副指揮使東取揚州,道經滁城,其時已值昏夜,趙弘殷便欲入城休息,即至城下叩門,卻為元朗擋曰:父子雖係至親,但城門乃是王事,深夜不便開城,請父親權宿城外,俟詰旦出迎便了!趙弘殷隻好依言在城外留宿一宵,待到次日天明,方得入城。”招數也使得出,這貌似是效顰周亞夫吧……


    周亞夫是前漢開國功臣周勃之子,素以治軍嚴謹著稱,他駐紮細柳時,漢文帝親去勞軍,至細柳營前,因無軍令而不得入,直到讓使者持節給周亞夫看,他才傳令打開營門,放皇帝入營,於是細柳營就成了軍紀嚴明的代名詞,被後人廣為讚詠。


    不過趙匡胤的舉動顯然更勝一籌,連親生老爹來都不買賬,不僅顯得治軍嚴明,更說明把“君臣大義”看得重於“父子之情”呢……


    不知這麽精彩的舉動是有預謀的雙簧演出還是個人的即興揮?


    心中翻了幾番,我勾起淺笑,“榮哥哥,有個典故我要請教一下……”


    他溫言道:“可是周亞夫的細柳營?”


    眨眨眼,作純潔無害狀,“不是啊,關細柳營什麽事,我就是忽然想起個典故,卻又記的不是很清楚了,管仲臨終諫桓公,你還記得嗎?”


    他本是麵上含笑,聽了我這話略一沉吟,忽地笑容一凝,張了鳳目看我,眼中隱然有精光熾現。


    我從他腿上跳下來,笑道:“哎呀,我居然忘了,今天打算做個新研究出來的菜式呢,我要去廚房看看他們準備的如何了,榮哥哥,你既然趕上了,那麽恭喜你有口福啦,不如留下來一起用晚飯吧


    一笑,走出門去。


    玄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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