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攻的當天晚上,負責偵查敵情的夜不歸們返回了軍營,他們給眾人帶來了一個頗為震驚的消息——敵軍已經在鄰近傍晚的時候徹底放棄了洛陽,大部分已經向東逃竄。


    這個消息讓趙雲、郭嘉等人驚訝不已,原來的計劃是焚燒了糧草之後,再去慢慢地困死敵軍迫使徐榮投降,可是眾人怎麽也沒有想到,飛行隊的一次攻擊便迫使敵軍放棄了洛陽。


    “徐榮怎麽可能放棄洛陽?放棄了洛陽之後,他又能到哪裏去?”郭嘉在地圖前眉頭緊鎖,雒陽東邊的那些小城要麽已經摧毀,要麽實在太小難以容納太多部隊,就徐榮這幾萬大軍連同部署家眷十幾萬,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


    即使洛陽被烈火燒一頓,至少城池還在原地,隻要趕緊撲滅大火,那怎麽也比到野地裏安營紮寨要安全的多。


    趙雲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徐榮部突然的行動打亂了他的計劃。今天為了掩護飛行部隊出擊,他將野戰騎兵都已經都調回了駐地,在洛陽周圍隻留下了一些偵查小分隊,根本沒有沒有能力阻擋敵軍出動。


    “城內情況現在如何?”


    “司令長官,雒陽的大火已經席卷全城,根本無人去救,就連城中的百姓都已經逃離,我們在20裏外都能看見衝天的大火。”


    聚在一起的將領們聞言都看向了這個偵察的騎兵少尉,每個人的臉色都充滿了疑惑。砲兵軍軍長張郃更是一百個不信,洛陽是一座頗為巨大的城池,就憑幾十個氣球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可怕的戰果。


    “你可看清楚了?謊報軍情可是大罪!”


    張郃的神情威嚴無比,那個少尉一聽趕緊一個立正:“張長官,這是卑職親眼所見,絕不敢有半點虛言!長官若是不信,明早一早可前往洛陽,到時候一看便知。”


    趙雲又將另外幾個士兵叫進了大帳,當聽完眾人大同小異的描述之後,將領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今天色已經黑透了,大規模出動也現實,再說倉促之間也不知道去向何處追擊,眾人一番商量以後決定明天再說,趙雲隨即命人將消息通報給了蔡琰和謝飛。


    東方的天空剛剛透出魚肚白,在亮晶晶的啟明星注視下,華夏軍的騎兵們已經忙碌起來,開始做著出發的準備,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的時候,五個騎兵軍按照序列走出了集結地,向著雒陽的方向搜索前進。


    謝飛和蔡婉也從孟津棱堡來到了出發地,隨同眾人一同前往雒陽,他現在也對雒陽的情況充滿了好奇心,很想看看飛行隊的攻擊到底是一個什麽結果。


    當距離雒陽還有20餘裏的時候,已經可以輕易看見了前方直衝天際的滾滾濃煙,眾人隨即策馬衝上了一個山坡,來到坡頂之後翻身下馬,向著雒陽的方向看去。


    雖然相距20餘裏,透過望遠鏡仍然可以看見整個城池一片火紅,衝天的火光清晰可辨,由此可見引發的大火究竟是多麽的劇烈。


    眾人大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眼前的情景意味著什麽心知肚明,唯有蔡氏姐妹卻是頭一次看見這種景象,即使是隔著望遠鏡,依然看得兩人的臉色微微發白。


    “夫君……”


    蔡婉握著謝飛的那隻手微微有些抖動,謝飛明顯地感覺到那隻小手已經濕潤了,他不由得緊握了一下蔡婉的小手,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將她帶上戰場。


    蔡琰的模樣卻又另有不同,她的眼神中分明帶有一絲苦楚,渾然天成的嘴唇也不時地扯動一下。畢竟她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要不是她突發奇想使用飛行隊,哪裏還能看見眼前的火光。


    在她製定計劃之初,她就知道會有必然會有大量的百姓被殃及到,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那些做在屋子裏想象出來的場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親眼目睹的慘烈,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所帶來的感受遠遠超過腦海中的想象。


    “琰兒不必自責,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謝飛一看蔡琰的神情便知道了蔡琰在想些什麽,他伸出手臂將蔡琰攬住,輕聲勸慰了一句。


    蔡琰扭頭看了一眼謝飛,張開小嘴想說些什麽,想了想卻又閉上了重新回過頭去,兩眼看向遠處的黑煙出神,然而神情明顯好了許多。


    “傳令下去,後勤軍加快前進,在雒陽附近建立營地,收容附近的救民百姓。”張燕領命離去之後,蔡琰又揮手見過了華佗,“將各部的軍醫分出一半出來,請華長官帶領他們進入營地,其中想必會有許多傷者需要處理。”


    蔡琰接連兩道命令下發下去,倒也頗有一些大將風範。


    一名騎兵疾馳著衝上了山坡,來到趙雲麵前翻身下馬,敬禮之後拿出了一封書信:“報告司令長官,騎二軍呼延長官急件!”


    作為華夏軍最為精銳的一支騎兵,前衛部隊大都是由它充當,無論是太史慈還是呼延子君擔任主官時都是如此,這一次他們再一次承擔了前衛任務。


    趙雲接過書信看了一半後,一臉驚訝地將信交給了蔡琰:“琰夫人,君夫人說徐榮已經死了……”


    騎二軍在日出之前就達到了雒陽,熊熊燃燒的烈火已經將雒陽變成了人間地獄,每個城門口都是堆積著無數的屍體,一看就是由於慌亂踩踏而的,而城牆下也堆積著成片的屍體。城外的原野上到處都是人群,其中摻雜著無數的徐榮軍的士卒。


    這些人全都目光呆滯,uu看書 .uuanshu默默無語地注視著身旁緩緩而過的華夏軍騎兵,臉上的神情平靜的令人可怕,仿佛都已經成了行屍走肉,除了那些不停啼哭的嬰兒,幾乎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呼延子君從來沒有見過詭異的場麵,心有疑慮的她當即下令全軍分散開來,經過一番搜尋之後,騎兵們失望地發現,雒陽周圍早就沒有任何聚在一起的敵軍,呆若木雞的倒是無數。


    騎兵們收攏了一些徐軍士卒審問,沒想到其中還有一條大魚,被燒成重傷的中郎將樊稠。


    雖說有些不太情願,然而軍令難違,呼延子君還是命人對樊稠進行了救治,心有感激的樊稠向她講述了徐榮死亡的經過。


    當飛行隊剛剛飛到洛陽上空時,城內所有人都跑出來看這難得一見的盛景,就連徐榮本人也不例外,許多人更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膜拜。


    正是因為如此,當燃燒彈從天而降時,絕大多數百姓士卒還以為是激怒了上天,隻顧四散逃命,竟無一人前去救火,整個城池之中亂成了一團。而徐榮等人正在抬頭觀望時,幾枚燃燒彈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其中一枚正好落在了徐榮身旁,登時就將他變成了一個翻滾慘號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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