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升離開之後,謝飛正欲起身前往軍團部,剛剛走出房門,一名侍女走上前屈膝施了一禮:


    “軍團長,門外有人求見……”


    “帶他去後堂上等我,”謝飛心中暗笑,看來曹仁還是挺不住了,居然追到家裏來了,既然你說走就走,那我就先涼你一會兒再說,“就說我還有些公務處理,若是等不及可自去。”


    “軍團長……”


    “真夫人哪裏去了?”


    “回軍團長,真夫人帶著小夫人去罐頭廠了,交待說中午回來。”


    侍女還要說些什麽,謝飛揮了揮手轉身回到室內,那侍女見狀轉身前往前院通知賈逵去了。


    自從夫人們參加受訓之後,家裏著實清淨了許多,謝飛反而有些不習慣了,又有心涼涼曹仁,胡亂翻看了一會兒竹簡帛書之後,往躺椅上一躺假寐。


    由於蔡琬後發先至,獨孤雁和趙真兩人心急如焚,今天又起的太早,有些疲倦的謝飛竟在不知不知覺中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飛醒過來已經一看,已經是過了大半個上午了,這才想起堂上還涼著曹仁。


    謝飛重新洗漱一番後,這才悠然自得地向著後堂走去。


    堂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女子坐在堂上等候,謝飛心中有些疑惑,這曹仁果真沒有耐性,隨便一熬便走了,就不怕自己不給糧食了?


    “來人!”謝飛沒有進入堂內,向著急匆匆上前的侍女問道,“曹仁何時走的?”


    “曹仁?”侍女一聽頗為疑惑,“今日並無叫做曹仁的人來過。”


    “曹仁沒有來過?那今日誰來拜訪?”


    侍女這才明白了怎麽回事,趕忙示意了一下堂內:“所來之人還在堂上等候。”


    謝飛扭頭一看,一指那個女子的側影:


    “她?”


    侍女點了點頭,謝飛心中頗為奇怪,揮手命侍女退下後走進了大堂。


    那女子見謝飛進來,不慌不忙地輕盈盈站起身來施禮:


    “見過君侯。”


    謝飛回了一禮坐定,那女子抬頭看向謝飛,謝飛這才看清了來人,心中不由得跳了一下。


    這女子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膚白如雪,薄唇高鼻,細眉杏眼,雖然美麗無比,卻又自帶一種威嚴之色,想必是長期嬌生慣養的結果。


    “你是何人?何事求見於我?”謝飛收回了探尋的目光,調整成正人君子的模樣看著那位女子。


    “小女子麋璐,乃是來自徐州麋家,來找君侯是想與君侯談些生意。”


    “麋鹿?迷路?”謝飛聽了著實吃了一驚,又覺得有些好笑,“你是麋竺的什麽人?”


    “麋竺乃是家兄,”麋璐笑了一笑,看的謝飛心頭一跳,“如今在青州跟隨劉州牧。”


    眼前這人是不是劉備的老婆?謝飛心中頗為好奇,要說劉備真是一個人物,人家說“老婆如衣服,”每次穿衣服也都不去胡亂對付,而是專挑好看的衣服去穿。


    剛剛還和陶升提起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不經念叨,轉眼間便送到了眼前,看看年紀應該是自己記錯了,這麋氏還是被劉備娶走了。


    看看麋璐,再想想那個誰跟他誰倒黴的劉備,謝飛隻覺得陣陣惋惜。


    “君侯緣何不語?”


    習慣性走神的謝飛一聽,嗬嗬笑了幾聲:“玄德公一向可好?劉夫人要與謝飛談什麽生意?”


    “麋璐與君侯初次見麵,君侯為何如此輕薄?麋璐尚未婚配,與那劉備何幹?”麋璐語氣雖溫柔,但卻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悅。


    “這……”


    “想必是君侯也聽說了那些流言,家兄雖然追隨了劉備,卻還不至於去獻妹取悅劉備,此事請君侯勿再提起。”


    麋璐顯然是對此事頗為反感,弄的謝飛心中愕然,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聽這麋璐帶著些許厭惡的口氣,貌似劉備由於沒有去成徐州,結果兩人的感情線拐了彎,麋璐的感情迷路了。


    看來劉備取了青州安定了下來以後,那幾個被他扔給別人的老婆也擺脫了命運,自然便沒有再去娶麋甘兩人了,如此一算兒子應該也沒丟,劉禪那家夥估計也生不出來了。


    “嗬嗬嗬,”謝飛被說的有些尷尬,於是幹笑了幾聲掩飾一下,“那是謝飛唐突了,麋女士且說打算如何與謝飛做生意?謝飛並非有意冒犯女士,隻是奇怪麋家為何在這亂世之中派一個女子前來,且還是如此美麗的女子,就不去擔心麽?”


    看著一副生意女強人樣子的麋璐,謝飛想起了後世那些職場悍婦,不自覺的用了“女士”一詞。


    “君侯說笑了,麋璐算什麽美麗女子?不瞞君侯,麋璐從前隻是打理近處的生意,現今家兄為青州治中從事,公務繁忙無暇親來晉陽,才不得不遣小女子前來。”麋璐顯然對謝飛做足了功課,對謝飛之事頗為了解,“人言君侯頗為敬重各位夫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一個‘女士’便能看出君侯對女子的態度,超過天下所有世人。”


    麋璐的一番話語讓謝飛有些摸不著頭腦,一個“女士”怎麽就讓麋璐如此感慨?


    “哈哈,麋女士謬讚了,謝飛隻是覺得男女相同,並無高低之分而已,至於敬重各位夫人,乃是謝飛覺得,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遇到夫人乃是謝飛的福分,怎敢不去敬重?”謝飛被麋璐誇的赧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番。


    “女士,女中士人也。”麋璐的眼中飛過了一絲異色,俏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人言襄垣侯不但英勇無比,更是文采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似乎都忘了生意的事,開啟了互相吹捧的模式。


    “麋璐曾聽過君侯所坐作的一些詩歌,自聽聞那日起無事便拿來吟誦,常常是不能自己,今日得見君侯,一句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更是道盡了天下那些苦人兒了。”


    麋璐說起這些的時候,俏臉上隱藏的那種威嚴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女人常見的表情。


    謝飛有些奇怪,他一直混跡於太原上黨河內等地,還從來沒有去過青、徐等地,這麋璐怎麽聽說過?


    “我住黃河頭,君住黃河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黃河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麋璐忽然開口輕輕唱了起來,謝飛立刻便想起此曲的來曆,不由得大為驚奇:


    “麋女士何處學的此曲?”


    “君侯的詩歌早就傳遍天下,士人們宴飲之時必會有人吟唱,麋璐聽得久了,自然也就會了。”


    謝飛頗有些感慨,看來不管是什麽時代,文化總有它自己的傳播方式,即使在這通訊極不發達的年代,還是用雖然緩慢但極其堅定的步伐四處擴散。


    “君侯的詩歌雖好,但傳世的卻是少之又少,不過寥寥幾首耳,是沒有傳到徐州,還是君侯所作甚少?麋璐一直有此疑問,今日得見君侯,還請君侯解惑。”


    沒想到劉備的老婆成了自己的小迷妹,謝飛心中頓覺有些荒誕,難道就因為這幾首轉發的詩歌,麋璐便與劉備失之交臂?


    想想也並非不可能,通訊不發達帶來的一個壞處就是無論男女,相互間了解的時間大大減少,交通的不便利又更使男女之間極易錯之交臂,所以一旦一個偶然的機會相識,便會直接用最快的方式擁有對方。


    司馬相如一曲下來,卓文君不顧一切地連夜跑路,應該就有這種成分在裏麵,若是不跑路,怕是今生都再無緣相見了。


    “謝飛才學疏淺,哪裏會做這麽多詩歌?不過是胡亂寫幾首就是了。”


    “君侯過謙了,隨便作來便讓天下士人汗顏,那認真作來豈非沒了他人活路?”


    麋璐這種腦殘式的盲目吹捧讓謝飛厚如城牆的臉皮都微微發燙,尷尬地笑了笑,uu看書 ww.o但能得到美女的吹捧誇讚又讓他頗為受用,整個靈魂就在這尷尬與得意之間來回跳躍。


    麋璐卻是不知道謝飛心中所想,隻是以為謝飛是心懷謙虛,心中更是讚歎其人稍遜的美德,心念一動開口請求道:


    “麋璐一直喜愛君侯詩歌,今日恰好相逢,君侯能否給我也作上一首聽聽?”


    麋璐嬌媚無比的笑容讓謝飛的心髒猛得跳了幾下,本想開口拒絕,到了嘴邊卻成了:


    “既然麋女士如此厚愛,那謝飛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就作一首送給你吧。”


    “君侯作來。”麋璐開口說道,不知不知覺中,語氣中少了一絲恭敬,卻多了一些親近。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謝飛念完之後,麋璐輕輕地重複了一句,頓時麵如朝霞,心頭小鹿亂撞,一顆螓首垂了下去,竟然再也不敢去看謝飛一眼,就連雪白無比的脖頸都有些紅了。


    就這一刻,謝飛忽然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一件事——劉備那個老家夥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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