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陰沉著臉走進了院子,誰也不去理會,徑直走進居中的一間屋子,“咣”的一聲關上了門,隨即室內傳出劈裏啪啦的一頓亂響,中間夾雜著曹仁刻意壓抑著的嘶吼。


    隨從們麵麵相覷,站在院子裏不知所措,樂進見狀揮了揮手,隨從們紛紛竊竊私語著回自己房間去了。


    整整一天曹仁再也沒有露麵,連飯都不吃了,隨從們都不敢前去叫門,而樂進心中也是有些鬱悶不已,索性任由曹仁去了。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曹仁方才打開了房門,大呼小叫的讓隨從準備飯食,等飯後曹仁走出房門時,一個人仿佛又變回了從前,對隨從們和藹可親,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看得眾人暗暗稱奇。


    “文謙,昨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文謙勿怪!”


    見曹仁恢複了正常,樂進也是心中高興,連忙向著曹仁回禮:“子孝想多了,樂進並非沒有心胸之輩,哪裏會怪罪文謙?隻是昨日之事令謝飛不喜,這糧草不知還借否?”


    “哈哈哈,文謙勿憂,待明日一早,曹仁親去尋謝飛賠罪,想那謝飛定不會因此便不借糧草。”曹仁說著摸了摸腦袋,似乎早就習慣了沒有頭發的感覺。


    “子孝果然真英雄!”樂進頗有由衷的讚歎道,沒有任何奉承的意思,“遭此際遇還能談笑如初,樂進弗如遠甚也!”


    “哈哈哈,昔者韓信能忍於胯下,曹仁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麽?”曹仁頗為豪邁的放聲大笑,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怎麽了,非但不在忌諱光頭,反而拿自己的光頭開起了玩笑,“要說這光頭著實不錯,清涼了許多不說,也再無虱咬之苦,文謙不如也去剃它一個!”


    兩人對視著大笑,曹仁笑夠了忽然一指旁邊院子裏正在指指點點幾個人:“文謙可知那些人來自何處?”


    “哦,你說那些人?”樂進扭頭看了一眼,壓低生意湊近了曹仁,“這些人來自青州,乃是麋家的隨從。”


    “麋家?原來在徐州的那個麋家?”


    “正是,麋竺在陶謙被殺之後便投奔了劉備,這些人剛剛來了兩三天,那時子孝還在勞動營中,自是沒有見過。”提到勞動營的時候,樂進不由得有些尷尬,曹仁心情剛剛好了起來,自己又不經意間提起此事。


    “哈哈哈!文謙不必擔心,我早就已經想通了此事,”曹仁看出了樂進的心事,反而主動提了出來,“我去掃了五日廁所,哈哈哈!”


    “子孝,如今我等身在晉陽,切不可與麋家發生衝突,謝飛那人嚴酷無比,一旦有事頗為麻煩。”樂進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麋家駐紮的院子,“再者說來,州牧與劉備已經修好,袁紹也與公孫瓚、劉備盟誓停戰,我等自然與麋家還和睦相處了。”


    “那是自然,你可知麋家為何來此?”


    “當然是生意了,麋家乃是天下巨富,錢財更是比甄家還多,想必來此也是為了與謝飛談些買賣。”


    “天下富商雲集晉陽,謝子雲豈會無錢?”曹仁頗為感慨地歎息著,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迷茫,“長此以往,天下諸侯可有能與之爭鋒者乎?”


    曹仁的變化讓樂進摸不著頭腦,他一度懷疑曹仁是不是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瘋,聽曹仁如此一說不由得有些擔心地看著曹仁:


    “子孝何出此言?身體無恙否?”


    “哈哈哈!不瞞文謙,我昨日想了一夜方才想通了一件事,如今非但不再痛恨謝飛,反而真是有些敬佩此人了。”


    “哦?”樂進聽了大為驚奇,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子孝可否說來聽聽?”


    “昔日自虎牢關退兵之時,謝飛嚐言天下百姓,都是父母所生,上有倚門老母,下有待哺之兒,最好能夠心懷仁慈之心,不去大加殺戮!”曹仁說著說著表情凝重起來,言語也是無比莊重,“前幾日的事情,則讓我想起州牧在任洛陽北部尉時,懸門左右各十餘根五色棒,如有犯禁者,不避豪強皆棒殺之!謝飛捉我豈非正是如此?”


    樂進聽了也有些動容,心中不由得對曹仁暗暗欽佩。


    “謝子雲此人心懷百姓,又不畏豪強律法分明,如此之人天下可有比肩之人?”曹仁湊近了樂進耳旁,聲音小的隻能兩人可聞,“就是州牧,也怕是不及也!若非屠戮徐州,何來今日之禍?”


    樂進聞言大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曹氏第一大將,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曹仁說完也意識到了失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話雖如此,我曹氏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待我回到東郡之後,也如謝飛一般行事!”


    樂進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曹仁,似乎無論說什麽都有些嫌疑,索性閉上嘴笑看著曹仁。


    “哈哈哈!”曹仁笑著轉身回屋去了,手又不由自主摸上腦袋,“這光頭倒也舒服,既然已經成了光頭,索性便一直光下去了算了……”


    曹仁樂進一天沒來,謝飛倒是有些奇怪,還沒等謝飛相問,善於揣摩心思的陶升已將曹仁等人的動向送上了案頭。


    謝飛今天並沒有前去軍團部,他直接將陶升引入了書房,每次單獨召見陶升時,都是在府內蔡琰的書房裏,這已經成了規矩。


    “這曹子孝昨天居然睡了大半天?怎麽還和其他人隨從有了口舌?有趣有趣。”謝飛翻看著竹簡,邊看邊笑。


    “軍團長,富貴地一直是人來人往,曹仁被眾人嘲弄一番不說,隻怕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知道晉陽有個掃廁所的東郡太守了。”


    “我來問你,你的人究竟怎麽對待的曹仁?怎麽弄得如此狼狽?”


    陶升不敢隱瞞,將事情經過細細一說,謝飛聽了也有些無語,看守們照章辦事,雖說曹仁吃的苦頭不少,倒也無法進行指責。


    “最近諸侯們可有動向?”


    “現在許攸已經同意為我通風報信,據他送來的消息,袁紹已經決定出兵兗州助曹操平叛,條件是要回東郡。”


    “許攸?他為何願意這麽做?”


    “我應允他日後所有與冀州之間的生意都由他來做,於是便應允了。”


    “高遠知道此事否?”


    “這還是甄先生的主意,也是甄先生先與許攸談妥後,便將後續的事情交給了調整署。”


    謝飛略微有些意外,沒想到甄堯竟然如此有心,輕鬆地便將許攸那個家夥搞定,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軍團長,公孫瓚與劉虞已經開戰,雙方在幽州一帶打得很是厲害,目前互有勝負,最終還不知道誰勝誰負。”


    謝飛聽了心中有些詫異,史上劉虞一個照麵便被公孫瓚所擒,隨即公孫瓚逼迫朝廷使者段訓將劉虞及其妻女斬首,怎麽這會兒倒是打得有來有往了。


    “公孫瓚所部不是頗有些實力嗎,怎麽都對付不了劉虞了?”


    “軍團長,公孫瓚所部雖號稱數十萬,然而其所倚仗的乃是白馬義從,本來被田楷帶往青州大部,田楷死後盡歸劉備,又經過界橋、鄴城兩戰損失慘重,白馬義從實力大不如從前,所以才與劉虞打得勝負難分。”


    原來如此。


    “軍團長對幽州有何打算?”


    “隨他去打,無論哪一方敢於襲擊我軍商隊,不擇手段的進行打擊!”


    “還有軍團長,賈詡來了消息,不知道什麽原因,董卓稱王推遲到了秋季,大將軍徐榮正在囤積糧草準備攻擊魯陽。”


    “魯陽?”謝飛來到圖前看了一會兒,“這地方一直很是熱鬧啊。”


    “劉備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劉備與袁紹、曹操停戰後,一心安定治內,頗受百姓愛戴,徐州麋氏又依附了劉備,麋氏乃是天下巨富,錢財比甄家還多,如今劉備可是如魚得水。”


    “劉備可是娶了麋竺的妹妹?”


    “這……”陶升聽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袋裏沒由來的想起了小夫人,難道……


    “軍團長,此事的確不知,莫說是否嫁與劉備,就是麋竺有沒有妹妹卑職都不清楚。”


    謝飛正看著地圖出神,並沒有看見陶升疑惑的表情,聞言點了點頭:


    “此事頗為重要,你要盡快搞清楚。u看書ww.uansu.co”謝飛說著抬手在地圖上找著什麽,嘴裏還低聲自言自語,“按時間來算,劉備現在應該還沒到娶麋氏的時候,不知道娶沒娶了甘夫人,既然占了青州,那就估計是沒機會娶了……”


    “軍團長,”陶升聽的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這甘夫人是誰?”


    謝飛聽了回過神來,不覺得也有些好笑,見陶升相問掩飾般地幹笑了幾聲:


    “甘氏乃是小沛的一位美人兒,據說肌膚如玉,乃是一寒門女子。”見陶升的眼神有些怪異,謝飛趕緊轉移了話題,“陶升,劉表、劉焉等人的情報為何如此之少?”


    陶升聽了有些局促:“由於人手不夠,卑職有些忽略了。”


    謝飛倒也沒有責怪陶升,沉吟了片刻之後,起身來到書架拿出了一份帛書,思索著翻看了半天,拿出一張蔡侯紙提筆寫了一些名字遞給陶升:


    “這是商業培訓班首批學員中幾個不錯的學員,待培訓結束後由他們專門負責南方,你看如何?”


    陶升接過名單仔細看了半天,又將名單遞給了謝飛:“卑職已經記住了,回去後我便挨個探尋一番,到時候再給軍團長答複。”


    謝飛很是滿意陶升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像幹這活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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