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話畢,後傳來一聲噗通,整個福緣樓中呈現出一片詭異的安靜,秦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微辣的刺激感充斥喉間,宣告方才的風言風語不是什麽夢話。


    “來人!”


    秦風、秦悅推開門進來,“老爺有何吩咐?”


    秦檜道:“方才說話的人是誰?你們將他帶上來!”


    秦風眼珠一轉,道:“老爺的身份,臨安府中幾乎無人不知,此時樓下麵都是人,多少雙眼睛在看著,老爺的心思路人皆知。以小的忠告,這事宜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秦檜點頭:“你說的有理,咱們在南進與嶽祺澤手中吃過的虧太多,如今有滅頂的把柄送上門,豈能放過!”


    秦悅道:“老爺可別忘了,皇上要與宋國締結盟約,此時打擊南進,便會耽誤盟約的進度,皇上若是得知,咱們幾個的頭可就保不住了!”


    秦檜腦中一片清冷,“你們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張,保證與咱們無關,且摘得幹幹淨淨。”


    秦悅與秦風對視一眼,隻要不耽誤盟約這件大事,皇上便是得知此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散朝後,趙構獨留南進於垂拱殿中,問道:“那晚刺殺的賊人可有著落了?”


    南進瞪大無辜的雙眼:“九九問錯了人吧?此事交由刑部並臨安府府尹追查,臣置身事外,豈會知曉!”


    趙構哭笑不得:“你與嶽大將軍親自與那些賊人交過手,他們的武功出路,你們看不來?”


    南進皺著眉頭:“武功出路倒像是外邊來的,其中一個男童模樣的賊人,實際上卻是一個花甲老人,死後身體慢慢恢複,功夫邪門的很,臣一時還真說不準。”


    趙構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太後今兒個午時在寧福殿,讓人做了幾道家常菜,你與朕一起去!”


    南進苦著臉道:“九九,太後回歸,正是你們享受天倫的時候,臣一個外人去了不合適吧!”


    趙構:“你想抗旨?”


    南進告饒:“豈敢豈敢,太後和九九讓臣參加家宴,臣感到萬分榮幸,榮幸之至啊!”


    胡天明低頭咧嘴,對付公爺,皇上這招百試百靈,大有翻身之快感。


    驛站中,獨獨為金國使臣讓出兩棟院子,一日三餐精致非常,外麵巡邏的禁軍多且禮數周全,十分安全。


    阿克占鬆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圓桌前的瑞祥道:“瑞祥,你別看書了!你讓人去阿妹的府上問一問,阿妹今天來嗎?我好想阿妹啊!”


    瑞祥啪的一聲放下兵書,氣道:“這話一上午都念叨了幾十遍,阿妹是宋國的忠勇公,深得趙構的器重,哪有時間天天陪你?”


    “阿鬆,你的性子越發黏人了,為阿妹好,也該與阿妹保持適當的距離,否則將來金宋兩國之間一旦有所變故,便會給阿妹帶來不可估量的麻煩。”


    阿克占鬆神色懨懨:“我何嚐不知這些,今生與阿妹注定無緣無分,此次分開,再見不知何年何月,隻想多看阿妹幾眼而已。”


    “你性子沉穩,向來能藏得住心思,極喜歡的東西和人站在你麵前,你想掩飾,也會水過無痕。來臨安府一趟,著實太難了!”


    瑞祥轉身往外走去:“阿妹今日去宮中,一直未回,應該被趙構留下了!你好好養傷,這才是緊要的。”


    臨清候府,兆氏手拿幾張畫卷走到前院,書房中,紅木浮雕萬字不斷頭紋長條案上放著一張地圖,嶽祺澤凝神其中。


    嶽明見到兆氏,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親自上前扶著:“太夫人怎麽親自來了?侯爺正在書房中呢!”


    兆氏笑道:“人老了得多多走動,否則這身體更該垮了!”


    嶽祺澤打開門從房中走出來道:“前院距離內院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娘想見兒子,讓身邊的人吩咐一聲,兒子去找娘就是了,豈有娘找兒子的道理。”


    兆氏被哄得開懷,一行人往房中走去,嶽祺澤見到畫卷,頓生逃意,“娘,公爺今日約兒子前去商量要事,兒子下次再陪你!”


    嶽明暗自稱好,每次見到太夫人催婚,他心裏就發毛發的厲害,險些堵住呼吸,還是早日去德州,離開臨安府這塊是非之地為好。


    兆氏臉上的笑容一收,沉聲道:“祺兒,金國願意與大宋締結盟約,說明金宋兩國之間的戰事便告一段落,你的終身大事也不能再拖了!”


    嶽明驚恐的望著嶽祺澤,雙股戰戰栗栗,主子千萬穩住,千萬別道出實情啊!


    嶽祺澤不動聲色瞅了驚呆的嶽明一眼,後看向兆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嶽明自動退了一步,兆氏滿臉疑惑,“祺兒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跟娘說,娘給你做主就是了!”


    嶽明慢慢移到門邊,他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主子跪在地上幹什麽?剩下的情景他不敢想了!等會兒,跑快些去請大夫。


    嶽祺澤一連三拜,道:“娘,兒子先前曾受過傷,傷到了、、、傷到了、、、兒子娶妻,便是害了人家姑娘,求娘諒解!”


    嘭的一聲傳來,嶽明


    撞到門上,兆氏顫抖著手指了半天,淚水滴落,“祺兒,你方才說什麽?再給娘說一遍。”


    嶽祺澤起身扶住身體僵硬的兆氏,神色愧疚心痛難為情,“娘,對不起!”


    兆氏沉痛一會兒,問道:“大夫說沒救了嗎?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嶽家對得起蒼天大地,黎民國家,這是造了那門子的孽啊!!”


    嶽祺澤:“娘,uu看書 ww.uuknshu 你隻當不知此事,兒子這一生有娘和一幫兄弟陪著足以,兒子、、、”


    陸媛從門外衝進來,未看見倒地不起的嶽明,被絆了一個大馬趴,金簪銀釵散了一地,發髻散亂,很是狼狽。


    嶽明抱著腿痛叫,回過神來,天啊,為了南進主子煞費心機,竟然說自己傷了子孫根,那是男人的尊嚴,主子喜歡南進喜歡得魔怔了!


    兆氏驚呆的看著陸媛,語氣略是不善:“發生什麽事了?瞧把你急的。”


    陸媛也無心理會自己的狼狽,著急忙慌的爬起來,道:“娘,我不想嫁人,嶽大哥身體有疾的事情必然要長久的瞞下去,自然需要有人掩護,娘,我可以嫁給嶽大哥,正好兩全其美。”


    兆氏沉思,嶽祺澤陰沉著臉,冷道:“我身體有疾,不願帶累旁人,且我沒有娶任何的人的打算。”


    陸媛脖子一縮,眼神卻極為倔強,這個機會若是過了,以後再也無法癡心妄想了。


    “娘,嶽大哥身為臨清候,兼東西兩路大將軍,位高權重,受人尊敬,此事豈可傳出去,受世人敵國取笑!”


    “阿媛吃穿用度一概皆是嶽家的,為嶽家犧牲一切,阿媛也心甘情願,且阿媛心中一直喜歡、、、都喜歡、、、喜歡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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