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祺澤深看南進一眼,明顯有一絲慌亂、抗拒、尷尬,南進的目光與嶽祺澤的目光碰撞,下一瞬間移開。


    他道:“老夫人放心,本公爺定會前去貴府叨擾一番!”


    心中苦澀,一直漫延各處,嶽祺澤道:“娘,皇上令我去萬山一帶剿匪,公爺與袁軍醫等兒子回來,再去府上作客吧!”


    兆氏一驚:“當真?”皇上又開始重用祺兒了?


    南進了然,袁文書擔憂,劉二目光呆滯,陸媛震驚,嶽明目瞪口呆。


    嶽祺澤點頭:“明天一早便走!”


    氣氛微沉,兆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去,嶽祺澤跟在身後,南進與袁文書同時出聲:“大將軍等等!”


    嶽祺澤枯寂的眼睛當即溢滿驚喜,南進是在叫他嗎?可能嗎?


    兆氏扶著陸媛:“娘與媛兒先行回去,你們聊吧!”


    南進:“老夫人慢走,劉二你前去一送!”


    “是!”


    兆氏想要推辭,後作罷,在眾人的目光下離開!祺兒與他們之間疏離,單看南進的態度便能十分肯定。


    隨著兆氏等人離開,廳中氣氛壓抑沉悶,袁文書受不了率先開口:“老夫人因傷了頭部,較為嚴重,但好在得到及時的治療,問題不大!”


    “但是老夫人自己內心卻過不去這道坎,大將軍有時間多多疏導,對今後的療效幫助甚大!我還要陪媳婦,告辭!”


    嶽祺澤:“且慢,我娘的病真如你所說,心裏有礙?能痊愈?”


    袁文書點頭:“救治及時,老夫人幸運,並未留下大礙,放心!哄得老夫人開朗樂觀些,應該會更快痊愈!”


    嶽祺澤:“多謝!”


    袁文書尷尬的擺手,後離開,嶽祺澤突然對他客氣,他反倒不習慣,他是有受虐傾向嗎?


    南進重回去坐下,與嶽祺澤拉開距離,端起茶盞,視線大半放在茶盞上:“大將軍可知萬山一帶的匪患頭領是誰?”


    嶽祺澤走過去坐下,掃了光禿禿的小幾一眼,心中悵然,以前他來到南進處,南進會親自執壺倒水,現在,連茶盞都沒了。


    “萬山一帶的匪患頭領世人皆知,名候升!”


    南進抬頭:“候升是誰?大將軍可知?”


    嶽祺澤思索記憶,並無候升的具體信息,聽南進的意思,“你認識此人?”


    南進:“認真說起來,大將軍應該也認得此人!此人曾在徐州府投過軍,因為懷盛而被殃及池魚。”


    嶽祺澤麵露慎重:“你曾收留過的一夥人?可有別人知曉?”


    南進搖頭,早知今日,他當初會給他們銀錢嗎?


    嶽祺澤:“此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候升等人若講義氣,我便會留他們一命,若無,你也不用擔心!”


    南進囁嚅道:“不知者無罪,便是傳開也無所謂,”你不要對我這麽好!


    嶽祺澤:“人言可畏,你自己多注意些吧!”


    南進端起茶盞:“大將軍保重!”


    嶽祺澤起身往前一步:“南進,我可以如數收回我的感情,我可以接受你為你十四姐而向我報仇,我們能回到從前嗎?”


    南進手中的杯子險些摔下來,心中刺痛,強作冷酷:“潑出去的水能如數收回來嗎?大將軍行軍在即,何必在意無關緊要之事呢?”


    嶽祺澤心痛入骨:“南進,你對自己狠心,亦對別人狠心,若知今天的結局,我願從未見過你。讓你來到軍中,來到身邊,是我犯過最嚴重的錯誤。”


    “一錯再錯,最後將自己的心和人都搭進去。南進,你有目的的找尋我,是為了什麽?我當初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將領。”


    南進:“投軍之前,我專門花費過功夫查看附近的抗金將領,很明顯大將軍是其中的翹楚,我一心抗金,自是願意跟著大將軍。”


    嶽祺澤倒退一步:“所以從一開始你便編織好了謊言,以你的功夫,完全不用巴結任何人,也能出人頭地、、、”為何要靠近他呢?也許,不靠近便不會失心,到今日的狼狽。


    南進轉過臉去:“計較以前的事情,有何意義?祝大將軍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嶽祺澤深深看了一眼,大步離去,後一停:“南進,你可曾後悔認識過我?”是我令你如此痛苦。


    南進:“從未後悔過認識大將軍,我心中甚是感念大將軍的知遇之恩,若無大將軍賞識,南進至少要多奮鬥兩年。”


    嶽祺澤淚水閃動,“有你這句話我便知足了,南進,保重!”後決絕離去。


    南進臉龐劃過兩滴淚珠,癡癡的望著嶽祺澤的背影,造化弄人。嶽祺澤,沒有我,你仍是受人敬仰的大將軍。


    大興府皇宮內,完顏緒宗批閱前線的奏折,臉沉如水,蒙古居然從大金手中攻占了會寧府,真是低估了蒙古的狠勁和興起。


    “那拉瑞祥覲見!”


    瑞祥一身布衣,行三跪九叩之禮:“罪臣那拉瑞祥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完顏緒宗審視著跪得誠意的瑞祥,冷道:“朕問你,你到底是如何知曉蒙古的事情?別說是紇石烈雲傳遞的消息,朕派人問過,根本沒有這回事!”


    “回答之前,最好想想你年邁的父母,朕要聽真話!”


    瑞祥心中凜然,惶恐道:“罪臣父母與此事並無關係,請皇上明察!”


    完顏緒宗:“有沒有關係,朕說了不算,你說!”


    瑞祥思慮再三,u看書 ww.ukanshu.cm 道:“此事由宋人南進提起,她的話,臣願意相信,且此事與大金息息相關,臣不敢隱瞞!”


    完顏緒宗心頭一震,此事竟由她率先提起,她身在宋地,與蒙古之間隔著大金,如何會預知未來?為何要幫助大宋的敵國?


    “你將此事細細道來,一字不落!”


    瑞祥遵命,事無巨細講了一遍,小林子暗暗咂舌,宋人南進的狠厲,他是見識過的,連皇上的臉也敢打,對大金算是恨之入骨,怎會出言相幫呢?


    完顏緒宗沉思一會兒,“空口無憑,她隻說了這些?”


    趙金姑此人陰險狡詐,是大金的死敵,出言相幫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報答那拉瑞祥一家的救命之恩?可他總覺得裏麵藏著什麽大秘密。


    瑞祥:“她說過的話,能說的罪臣已經全部說完,請皇上明察!”


    完顏緒宗心中冒起一股酸意,那拉瑞祥與阿克占鬆對趙金姑的情誼,淩駕於大金的利益之上,如今大金兩麵楚歌,國力消耗嚴重,與宋國不宜再戰。


    “那拉瑞祥,你是金人,身上肩負著金人的使命,為了救命之恩,昔日之情,可會背叛大金?”


    瑞祥:“罪臣生長在大金的領土,食大金之物,為人最基本的禮數,罪臣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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