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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遠在浴缸裏泡了幾乎一個小時,感覺身體不那麽酸軟了才個爬出來,披上浴巾,悄悄的將門開了一條縫向外張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外麵靜悄悄的,沒有電視的聲音,證明外麵根本就沒有人。


    身上的衣服被潮水打濕,孟逸辰拿出的那身睡衣又被她扔到了窗外。她記得箱子裏,還有一件睡衣,是短袖的,下麵是件中褲,本來是午睡的時候常穿的,現在隻好穿著它了。懶


    象貓一樣的溜出去,四下張望,房間裏裏外外,果然是空無一人。但是床上卻放著兩個紙袋子,很陌生。袋子上,有星星點點的水跡,象是雨滴的痕跡。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套斜襟的係帶式絲綢睡衣。


    淡淡的藍色,織著水印的波浪紋飾,質地很好,柔軟,細膩,裏麵還帶著一件棉質的吊帶襯裙。


    伴隨著衣服,飄出來小半張紙,是孟逸辰那手雄勁有力的魏體字:“別擔心,我是閉著眼睛的,什麽也沒看。包裏有感冒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短短的兩行字,一個落款“逸”,再無其他,袁遠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夜已深,他居然會為她跑出去買衣服!


    對現在的孟逸辰,對自己現在的心態,她越來越迷糊。兩個人之間,明明就是別別扭扭的,甚至是欲拒還迎,欲迎還拒,這樣的相處,好生奇怪?蟲


    袁遠沒有吃藥,卻欣然穿起了絲綢睡衣裏的吊帶裙,在地上很是愜意的轉了n圈之後,才躺進了被窩裏。


    她有擇床的習慣,在棉質床單上翻來複去的滾,吊帶裙幾乎都被她擰成了麻花,反反複複,直到後半夜,才閉上眼睛。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點聲,一直不絕於耳。


    醒來的時候,天已放晴,卻已是第二天正午時刻了。


    顯然,她睡著的時候,孟逸辰來過。


    浴室裏被淋濕的那套衣服已被清洗烘幹,整整齊齊的放到床頭。而衣櫃裏,多了一套衣服,默綠色的茄克式騎裝,旁邊,放著一雙黑色的中跟短靴。


    此次北江之行,袁遠的計劃很單純,借營造與喬錚的曖昧假期轉移楓都敵人的注意力,因此她並沒有象平常一樣的帶著隨身穿的運動裝。這幾天換來換去,身上的衣服不是挺括就是緊繃,尤其是鞋子,都是配時裝的。


    袁遠著急想回浦寧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鞋子不跟腳,總是讓她受委屈。人累先從腳開始,腳一累,袁遠做事的耐心就開始鬆動。


    此刻,她換上孟逸辰為她準備的這一身衣服、鞋子,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衣服本身的原因,隻覺得舒適,隨意,便捷,輕快。


    孟逸辰依舊是孟逸辰,心思細膩,性情溫柔,隻是,現在的他,對她的嗬護與溫柔,讓她感到不安和惶恐。


    林楠,他們之間橫著一個林楠,那是她越不過去的情結,也是他不能逾越的責任。看著鏡中的自己,短發,皮膚白晰,身材勻稱,如果再多一絲鋼性,多一些霸道,便可算得上是英姿颯爽了。


    還是好多年前穿過這樣的衣服,那時候成天東跑西顛的到處惹事,並不覺得這種中性的裝束跟美有任何聯係。現在,再次穿上這樣的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竟然多了一份文靜,不似曾經的袁遠那般張揚,有一種靜諳,素雅而簡約的感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孟逸辰,怎麽那麽會懂她?


    五年前,離開七號院的那一刻,她將一根針狠狠的篡在手心裏,直到刺穿自己的手心手背,用那樣狠虐的方式告誡自己:袁遠,必須放下孟逸辰,必須忘記這個人。


    五年了,她甚至都不刻意的去想他,即使明明知道他在到處打聽她的下落。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心裏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放下過他。但那又能如何呢,兩條平行線,永遠隻有擦肩而過的際會,除非傾覆,否則永遠不可能有交匯的機會。


    孟逸辰,就象長在她心裏的一個瘤,切也好,不切也好,癌細胞早已擴散,到了不可挽救的後期。餘下的這段時間,隻是苟言殘喘,徹底的結束,隻是個期限。


    沒有電話,沒有任何聲音,伴在衣服旁邊的,依舊是半張白紙,和一行雄勁的魏體字:“如果十二點之前醒了,十二點半在樓下的餐廳等我,逾期自便。”


    袁遠手中捏著這張冷冰冰的紙,在地上轉了一圈。時間其實已過了十二點半,但她還是決定下去。


    林家和孟家的這淌渾水,原本就是她的禁忌,現在,孟逸辰越是對她體貼對她無微不至的嗬護,她越是不能幹擾他的生活。


    孟逸辰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不需要說得太直白,有時隻需要一個態度,一個姿態,亦可言明她的態度。


    她穿著他送的衣服,大方去赴他的約,表情淡定,目光平靜。楚河漢界,已十分明顯,相信聰明如他,不會不懂其中利害。


    可是餐廳裏,並沒有她想要找的那個身影。


    十二點四十,他多連一刻鍾都不願等。原本抱著離別的心態,此刻,卻莫名其妙的失落。


    點了兩樣小菜,要了一碗飯。但是飯菜下肚,卻怎麽吃也沒有飽腹感。胃裏永遠都空蕩蕩的,食物的劑量,根本就填不飽那種掏空了般的饑慌。


    北江這個城市,袁遠並不陌生。


    從英國回來之後的喬錚,似是跟爸爸堵了氣,一頭紮進北江這個靠近西南的城市,與許楓拉起了鐵杆交情。


    從酒店出來,袁遠信步走上街頭。城市的變化很大,才短短三年時間,市區的主要街道都變了樣子,但不管怎麽變,那個賣小飾品的街還在原來的地方。


    這條街,商品種類五花八門,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反正閑著也閑著,故地重遊,身心反倒輕鬆了很多。


    曾經,不管是許楓還是喬錚,都不愛到這種地方來,那時候她總是帶著薇薇,從街這頭磨蹭到街那頭,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也就打發完了。


    可是,她的前腳才剛剛邁進街口,身後,不知何時尾隨著一輛車,喇叭輕輕的唔了一聲,身前身後立馬有很多人讓開了道。


    袁遠正在想這是誰這麽牛,一回頭,看到了車內那張寒冰一樣的臉。


    掛著一串零的路虎往馬路上一停,在這種小市民聚集的地方,立即成了眼睛掃視的焦點。


    袁遠無語透頂,一拉車門坐進去,依舊能感覺到身前身後的那些目光毒毒的注視。


    “你也太囂張了吧,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你是誰似的。”袁遠邊拉安全帶邊抱怨。


    車子在截住這個又要逃進人群裏去的丫頭之後,已迅速離開了是非焦點。


    “難道他們知道我是誰啊?那好啊,我們再回去。”正好是路口,方向一把打過來,車子從快車道直接進入轉彎路口。


    “喂,不要吧,你放我下來自己去顯擺。”


    一看袁遠急了,孟逸辰的唇角蹙起一抹笑意:“想上哪兒,我有一下午的假,可以陪你。”


    一聽說不要到小飾品街去,袁遠鬆了口氣:“隻要不是萬眾矚目的地方,哪兒都行啊,反正是打發時間嘛。”


    “那我們到山上去吧,順便打兩隻小兔子,吃個篝火晚餐,早點回來休息,明早六點我們部隊有人去浦寧,你坐他的車。”如果她沒有再續假的話,明天是她假期的最後一天。


    回到浦寧,他已經替她聯係好了房子,還得帶她去看看。


    “誰說我要走了。”袁遠嘟著嘴,不滿地抗議,孟逸辰置若罔聞。


    “明天開始我就會很忙,暫時抽不出時間來,讓你一個人呆在這兒,我又不放心。乖乖兒的,別給我找麻煩,要不然……”他扭頭,衝袁遠遞去一個曖昧笑臉。


    袁遠趕緊別開臉:“少不正經哦,呆在這兒我也沒說非要你陪著。”


    “知道你小心眼裏想什麽,不過我警告你,如果再敢去找喬錚……”車突然打偏方向靠在路邊停住,袁遠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身邊的某人已泰山壓頂地傾斜過來,張口就咬住了她的耳垂。


    一切快得隻是眨眼的功夫,袁遠還沒來得及反應,濕濕潤潤的唇已滑向了她的瑣骨,毫不憐惜地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咬了一口離開。


    “這是警告,明白嘛。記住我的話,如果再敢去找他,我寧可脫了這身軍裝。”


    袁遠倉皇的收拾衣服,摭擋住被他咬噬過的痕跡,身子一縮,貼在車門上:“你是牛虻啊,這麽愛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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