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的寶貝妹妹,竟然在我沒在的情況下,就,就嫁人了?”


    聽了費不語的話,月畔頓時瞪大了眼睛,先前的憤怒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月初雲和雲輕塵竟然成親都沒有邀請自己參加的不悅,他可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妹妹,他們,他們怎麽可以,連喜酒都不請他喝,就這麽偷偷的成親了!


    “畔將軍不要多想,當時,也是情勢逼人,為了不給某個圖謀不軌的老東西留下可趁之機,也,隻能那般做了,相信,郡主和七皇子殿下,並不是故意要不請您的。”


    費不語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頗有些為難的替月初雲辯解了一句,不得不承認,說起自己心儀的女子與人成親,新郎卻不是自己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到了極點,雖然,他自知身份低微,從未敢覬覦過能成為她的枕邊人,她,終有一天要成為旁人的姻緣,但是,知道桂知道,事情真正臨頭的時候,便是以前再如何的說服自己要想得開,此時,也不可能再管用了。


    “也對,這樣一來,生米煮成了熟飯,雲遲語那個老東西,想使壞,也沒機會了。”聽了費不語的勸慰,月畔才稍稍寬心了一些,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真不知雲遲語那老東西是怎麽想的,都是他的兒子,嫁給誰,不都是皇家的媳婦,他又何必要去當那個惡人,做那棒打鴛鴦的齷齪事情!”


    月畔的話使得費不語先是微微一愣,繼而,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郡主說畔將軍是武將,以前時候,他還不曾信,但是現在聽了他的話,卻是要不信,都不行了,雲遲語為什麽要讓月初雲跟她不喜歡的雲風起成親,而不是雲輕塵,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偏偏就是這麽路人皆知的陰謀,月畔卻是看不出來!


    費不語隱約記得,關於月畔的信息裏有說過的,他年幼的時候,也是有極好的兵法天賦的,怎得,現在,卻是這般的淺顯事情都想不通?若不是當真知道月畔的確是月畔的話,他,定是要懷疑,這月畔是不是被人掉了包了。


    “畔將軍,既然您已經清楚了郡主的意思,那麽,咱們現在是不是該準備一下,秘密回返望天城了?”


    費不語環視了一眼未得到月畔的命令,依舊埋伏在樹叢裏的五百月家鐵騎,心中不禁暗生敬意,都道是月家鐵騎軍紀嚴明,看來,還真是不虛,這些人,雖是個個帶傷,但是,沒有月畔的命令,卻是都依舊理所應當的蹲伏在樹叢裏埋伏,別說是偷懶和抱怨,便是一個姿勢不標準的人都沒有,怪不得月家軍的每一個兵種都會冠上一個鐵字,這樣的兵將,如果還不能被成為鐵軍,那這鐵軍的稱呼,可真就是沒人能擔的起了。


    “不急,運糧的車隊,要到黎明的時候才能到,我們要走,也得給他們留下點禮物才行,哪能就這麽白守了大半夜?”月畔稍稍一想,便是露出了豪放的笑容,轉身,看向了依舊埋伏在樹叢裏麵的那五百人的月家鐵騎,一拍胸膛,豪氣幹雲的問道,“兄弟們,你們說,本將軍說的對是不對!”


    “對!”


    整齊劃一的回複,一聽便是齊力同心,直惹得費不語也本能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對軍旅生涯,更是期許了起來,來日,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到軍營裏待一些時候,跟這些熱血的漢子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什麽亂七八糟的陰謀詭計都不想,好好的,單純的,為自己活上幾天。


    “畔將軍的意思是……”


    知月畔不可能明知月初雲讓他回返,好冒險讓她不開心,費不語不禁擰緊了眉頭,月畔,這是要做什麽呢?不能白守半夜?已經要撤退了,不白守,難道如何?


    “兄弟們,抄家夥,給這些狗賊們挖一個墳坑出來!”月畔劍眉一挑,便是徑自抄了騎兵的衝鋒長槍往道路上走去,毫不顧惜那衝鋒長槍的鋒銳,一掄膀子,便是戳到了地上,“第一小隊,去砍些竹子回來,削的越尖越好,其他人,跟我過來挖陷阱!”


    一聽月畔說挖陷阱,費不語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一家子人,怎得都這麽喜歡用陷阱,先是月初雲把陷阱用的出神入化,一舉坑掉了風國的幾十萬大軍,之後,又是月餘一妙用陷阱,把望天城裏的細作折騰掉了七七八八,更絕的是,從聽風樓得來的消息,遠在風國,幫助風國的九公主孤燕兒奪權的月改,也是同樣各種陷阱變著花樣兒的出,今天啃掉風國保皇黨的幾千騎兵,明天又坑掉趕來勤王的某個皇子皇女的親衛軍,隻短短的兩個月工夫,已然是幫那風國的九公主站穩了腳跟,在風國,形成了一股與風國王室對峙的強大勢力……


    而現在,卻是,連月畔,都說,要用陷阱!這月家人,該不會一個個都是老鼠投胎的吧?這打洞挖陷阱的本事,怎得,竟是跟天生的本事一樣!


    得了月畔的吩咐,一眾原本還隱匿在樹叢之後的兵將們立刻站起了身來,依著他所分配的任務,兵分兩路,上山砍竹子的砍竹子,下到路中間挖陷阱的挖陷阱,隻眨眼的工夫,便是各就各位,各司其職了起來,大有一副他們早就這麽做了若幹次的默契一般。


    這般整齊快速的動作,惹得費不語懵了半天,才算是緩過了神來,轉身下到路的中間,蹭到月畔的身邊,似是要確認自己想法般的壓低聲音,向他詢問道,“畔將軍,這陷阱的布置,是不是隻要是個月家人,就都會用?”


    “嗬嗬,差不多吧。”


    這麽一問,月畔便是明白了,他定是見識過月家的其他人用陷阱了,且不說自己的寶貝妹妹那把陷阱用的出神入化的本事,單是月餘一那小子,就是各種高手了,自己這許多天不在城裏,也不知,月幻的毒病有沒有再發作,月餘一那個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他們的寶貝妹妹,還有,月改,那個混蛋東西,有異性沒人性的玩意兒,娶了媳婦,便跟丟了似的,信兒都不讓人送一個回來,也不知,那邊的戰場,是順利還是不順利,需不需要等這邊的戰事結束了,帶人去幫他一幫。


    看著月畔的眉時而擰緊,時而舒緩,費不語便是知道,他是在擔心他的弟妹了,淺淺一笑,便是覺得溫暖了起來,他從小就是孤兒,跟許多人一起,被雲思樂帶回去訓練成了殺手,說句不誇張的話,在他的概念裏,是沒有“親情”這兩個字的,哪怕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夥伴,親如手足的兄弟,隻要雲思樂,也就是他們主子一句命令下來,讓他們取了性命,他們,也不可違抗,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在以後為難,他已經習慣了,不讓任何人走進自己的心裏,當然,月初雲除外。


    當她穿著那身粉色的衣袍,撲進雲思樂的懷裏,喊著他思樂哥哥的時候,他便是被雲思樂的反應嚇到了,在他的心裏,雲思樂,他的主子,從來都是笑得越好看,就越危險的,可是,這個慣例,在月初雲的身上,卻是被完全徹底的打破了,他對她的笑,是那麽的完美,那麽的發自肺腑,隻仿佛,她對他的意義,便是整個世界一般。


    當然,也正是這種好奇,讓費不語一點點的陷入到了對月初雲的傾慕之中,對她的觀察越多,他就越是發現,這個在常人眼裏一無是處的“惹禍胚”,根本就是一個精靈般聰明睿智的女子,外人所看到的一切,完全,是她故意裝給他們看,隱匿自己的自保之計!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月初雲的藏身本事,便是說成宗師,也絕不為過,若不是他反複核實,又從雲思樂那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是打死他費不語,他也不會相信,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子,便是那位大人,更不會相信,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子,竟是已經壟斷了雲國的主要經濟命脈,隻消她一聲令下,雲國,便要麵臨國庫長期虧空的尷尬!


    越是了解的清楚,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便越想了解的更多,這般的惡性循環之下,待到費不語驀然發現之時,卻是,已經心陷其中,無法自拔,月初雲,已經像是一粒樹種,種進了他的心裏,生根,發芽,然後,長成了一棵竄天大樹,再也移不出去,她的靈動,她的細心,她的計謀,她的,一切的一切……她說,人,生而平等,她隻是月初雲,隻想以月初雲的身份跟他成為朋友,而非,初雲郡主……她說,她叫月初雲,上麵有爹娘和四個兄長,她在家排行第五……她還說,費不語,你不是生來送死的,不要總想著以命換命,你若是死了,我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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