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舒淡淡看著那些人慢慢走近,感到無奈極了。她不過是比一般人富裕一些罷了,又不是吃了能長生不老的唐僧肉,怎麽那麽多不明人士一個接一個的來找茬?


    “慕容小姐,我家主公有請。”為首的黑衣男子道。


    慕容雲舒也不問對方的主公到底是何許人也,走上前,直截了當拒絕道:“現在沒空,讓他等到明日破曉日出之後,先向慕容府遞上拜帖,我再考慮是否要見他。”


    黑衣男子愕然,她當真以為他們是來‘請’她的?怔了怔,他道:“我家主公現在就要見你。”


    慕容雲舒擰眉,“非見不可?”


    “非見不可。”


    慕容雲舒道:“好。你回去叫他來,我破例在這裏等他一分鍾。”


    黑衣男子再次愕然,她是真傻還是裝傻?看不出來他們是來‘綁人’的嗎?


    “大哥,別與她廢話,直接帶走。”有人不耐煩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兩旁的圍觀群眾開始竊竊私語。


    “這些人什麽來頭?”


    “不知道。不過既然敢得罪慕容府,來頭一定不小。”


    “聽說慕容府的新姑爺是大魔頭,會不會是來尋仇的?”


    “什麽新姑爺,還沒成親呢。”


    “都已經定親了,成親不是遲早的事嗎?”


    “這可說不準。她此前不是也與名劍山莊的少莊主定過親嗎?不是照樣……”


    “噓!不想活了啊你!還敢提那事兒。”


    慕容雲舒則微微一笑,對旁人的議論置若罔聞,對那十八人淡淡說道:“諸位既然人在金陵,就應該先打聽打聽,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斷了自己的生路。”


    聞言,十八人臉色驟變,蓄勢待發。


    楚長歌則笑道,“夫人,你太直接了。”


    慕容雲舒也笑了,歪頭看著他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時,就會懂得許多東西都不需要再含蓄。”


    “……我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楚長歌說得一本正經、甚為遺憾。她那個年紀,他早就過了……


    慕容雲舒原想逗他,不料反被他逗得撲哧一笑,被幾匹馬和幾個人破壞的好心情立時又回來了。


    慕容雲舒一笑,楚長歌的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殺人的欲望,也就沒那麽強了。“我今天不想殺人,你們走吧。”楚長歌特寬宏大量地說。


    “哼!好大的口氣!慕容雲舒,我們主公並不想為難於你,你若識抬舉,就跟我們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黑衣男子道。


    慕容雲舒低歎一聲,喃喃道:“年紀輕輕,何苦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黑衣男子還未想清楚她這句話的意思,就見一條九曲玲瓏鏈騰空飛來,如一條發怒的飛龍。他隻覺什麽東西在眼前一晃,重心失衡,跌落下馬,在半空中被鐵鏈狠狠打中,飛到三米開外,五髒內腑頃刻間仿佛碎了一般,一股熱血猛地從體內湧出,吐了一地,真氣亂串,有什麽東西在流逝。


    “大哥!”其餘十七人紛紛跳下馬圍住他,又氣又急地問道:“大哥,你怎麽樣?”


    “我沒事。”黑衣男子擦去嘴角的血,抬眼看向對他出手的人,道:“閣下到底是什麽人?”


    西護法冷笑一聲,道:“你連我是誰都不曉得,也敢在本教教主麵前大言不慚?”


    這時,圍觀人群中有人低聲說道:“他的武器看起來很像說書先生口中的‘九曲玲瓏縱天下怪俠柳乘風’。”


    又有人道:“不可能,瞧他的年紀,柳乘風縱橫江湖時他恐怕還未出生。”


    聞言,那黑衣男子驚道:“莫非閣下是柳老前輩的傳人?”


    西護法挑了一下眉毛,道:“看在你稱家師一聲‘前輩’的份上,我放你一馬。(.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說完,又看了看其餘十七人,道:“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想活命就給我立刻滾。”


    眾人點頭如搗蒜,“是,是……”


    十八人、十八馬落荒而逃。


    很快,街上又熱鬧起來。


    楚長歌對東護法使個眼神,東護法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又朝南西北三人使個眼神,然後悄悄尾隨那十八人而去。


    *


    當晚,東南西北四人就探出了幕後主使,竟是先皇遺孤――晟王――其封地正是西北荒原燕州。


    燕州雖然屬於九大州之一,但其本身隻是一個小島,島上原先住的都是未開化民族,後來晟王被當今聖上流放到燕州之後,小島才漸漸開化。


    既是晟王的人,這就不奇怪他們為何會對楚長歌的存在視若無睹了。正所謂不知者無畏,他們久居島上,當然不會知道中原近年來的風起雲湧,自然也不會曉得楚長歌有多厲害了。


    “連一貫低調的晟王都來到了金陵,看來,金陵城要熱鬧起來了。”慕容雲舒意味深長地笑說。換做是以前,她會奇怪這個晟王為何會平白無故的來找她晦氣,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她不用猜也知道,晟王此行,定是衝著她身後的慕容府勢力而來。


    北護法道:“二十年前先皇病逝,當今太後違背祖製廢了年僅八歲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晟王,改立先皇胞弟、現在的皇上為帝,自那之後,晟王便被流放到燕州,非天子傳召不得擅離封地、踏入中原。晟王韜光養晦了二十年,如今悄悄潛入金陵,隻怕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要奪回皇位。”


    慕容雲舒揉了揉眉心,懨懨道:“隻怕盯上金鑾殿上那把龍椅的人,不止他一個。”一個皇帝,要多失敗才會淪落到群王共反的地步……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楚長歌忽然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希望誰當皇帝?”


    慕容雲舒一愣,這種事情是她能希望的嗎?


    楚長歌又道,“你中意誰,我就把他留下,其餘人統統殺掉,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此人果然很有教主風範。


    “教主說得有道理。反正不管是梁王、晟王還是其他什麽王,最後隻能有一個當皇帝,其餘人隻有死路一條,早死晚上都一樣,不如咱們給他一個痛快,也省得勞民傷財、生靈塗炭。”北護法道。


    東南北三人俱點頭,異口同聲,“小北言之有理。”勾心鬥角、機關算計太複雜,還是殺人來得簡單。


    慕容雲舒滿臉黑線,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魔教中人的思想覺悟……果然還處於娘胎裏的水平。若殺幾個人就能天下統一,皇帝也不必學什麽帝王術了,苦練武功就行……不,練武功都免了,反正練到壽終正寢也趕不上楚某人,退位讓賢才是王道。


    *


    翌日,晟王果然向慕容府遞上了拜帖。


    聽著總管的通報,慕容雲舒隻說了兩個字,“不見。”


    總管二話不說,默默退下。


    “二妹,你挺大牌嘛。”妖月仙子笑嗬嗬走進門道。


    聽到‘二妹’倆字,慕容雲舒的額角跳了跳,她敢肯定,這個為老不尊的未來婆婆是故意的。不過,婆婆想玩,她這個當兒媳的怎能不配合呢?


    慕容雲舒抿唇一笑,道:“大姐,你來了。”


    妖月仙子怔了一下,然後笑道:“喊我‘大姐’,你不覺得別扭麽?”


    慕容雲舒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還好。”


    “……既然你喊得那麽順,不如我們點兩柱香,結義金蘭吧。”妖月仙子不懷好意地說道。


    “行。”慕容雲舒放下手中的書卷,對綠兒說道:“去,把姑爺叫來,讓他當我與他娘結義金蘭的見證人。”


    “是!”綠兒捂嘴偷笑著跑開。


    見狀,妖月仙子傻眼了,‘四大草包’明明說慕容雲舒隻是嘴皮子厲害而已,若動起真格來,絕不敢跟她結拜,所以她才舊重提,打算扳回一局。可依這情形來看,很不妙啊……


    思緒飛轉,妖月仙子決定先發製人,惡人先告狀,“你想挑撥我與阿長的感情?”


    慕容雲舒笑道:“大姐嚴重了。小妹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讓自己的未來夫君吃點悶虧而已,怎麽能算挑撥呢?更何況,你我姐妹相稱、義結金蘭,也是大姐你先提出來的,我不過是聽從吩咐罷了。”


    妖月仙子語塞,訥訥地盯著慕容雲舒看了三秒,然後說道:“好,結拜就結拜,反正到時候被氣死的也不是我的丈夫。”語氣十足的破罐子破摔。


    慕容雲舒哭笑不得,敢情還沒成親,她就已經有了‘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死活不相幹的覺悟了?


    楚長歌趕過來時,正好聽到娘親的那句話,英俊瀟灑的臉廓頓時黑沉如碳,嘴角輕顫,沒好氣地說道:“你的丈夫當然氣不死,頂多就被氣活而已!”


    妖月仙子卻一點也不生氣,笑嗬嗬道:“你能來替為娘與你媳婦兒當見證人,為娘真是高興。”


    “……”楚長歌很挫敗。攤上這麽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娘親,他實在是無計可施。


    “如果……”慕容雲舒突然微笑著開口,“如果你與她斷絕母子關係,我們就不算亂lun。再如果……”她頓了頓,“你需要見證人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見證。”


    楚長歌仰天長歎,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不該來淌這渾水……


    ------題外話------


    終於把這章寫完了。阿彌陀佛……


    昨晚睡得太晚,中午又沒睡午覺,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腦子有些反應遲鈍,碼字碼得奇慢無比。原本想今天請假的,但又不想讓大家失望,就還是碼了一章。今天隻更一章,缺的一章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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