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侯爺府後,慕容雲舒等人沒有立刻離開靖邊城,而是在街上閑逛。沒有人說要去哪裏,也沒人問要去哪裏,仿佛眾人早已達成默契,就這樣走下去,走到哪裏算哪裏。


    “我以為,江湖中人,都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用錢財解決問題,隻是商人的慣用手段。”慕容雲舒望著路旁的小攤說。


    楚長歌道:“你是商人,這是你說的。”


    慕容雲舒心中一涼,他是想說,這是她的事,所以要用她的手段?


    抿了抿嘴,慕容雲舒又道,“你把王朝留給了單少羽,誰來替我恢複本來容貌?”


    楚長歌側頭看向她,挑眉一笑,然後繼續向前走。


    這是什麽意思?慕容雲舒杵在原地想了想,忽然一個激靈,臉上俱是驚訝,走到與他並排,問:“你會易容術。”


    “嗯哼。”楚長歌微微抬高下顎,嘴角帶著笑,那表表情似在說‘你求我啊,求我就幫你恢複容貌’。


    慕容雲舒好笑又好氣,無聲的笑了半晌,然後說道:“其實我覺得,豔冠群芳、國色天香,也還不錯,至少走在街上,看得人會多一點。說不準,下次去買菜,菜販還會多送我幾根蔥。”


    楚長歌忍俊不禁,強忍著笑意反問道,“你買過菜嗎?”


    這是重點嗎?慕容雲舒白了他一眼,便又跑到一旁去看攤子上的小玩意兒,忽然瞟到前方有賣簪子的,想到楚長歌至今披頭散發,心下一動,想過去看,但步子剛一邁出,立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買胭脂水粉的地方走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沒與他保持距離,已是不該,此刻又怎能再贈發簪,泄露心思……


    正心不在焉的挑著各種胭脂,忽然聽楚長歌在耳旁說,“其實,你不施粉黛也很好看。”


    慕容雲舒隻覺耳根子一熱,心慌起來。她壓下胸中的羞赦,問:“你指哪張臉?”


    “當然是……”楚長歌故意頓了頓,才說道:“你的臉。”


    聞言,慕容雲舒嘴角微微勾起,垂頭假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又看了一會兒,才走開。


    生意泡湯,賣胭脂的小販非常鬱悶的瞪了楚長歌一眼,嘀咕道:“不舍得買胭脂就誇女人不施粉黛也好看,現在的年輕人啊,油嘴滑舌的,沒半點真情……”


    這聲抱怨,自然沒有逃過耳聰目明的武林高手們。楚長歌莞爾一笑,隻當沒聽見。


    四大護法見教主大人居然如此‘大度’,也都學著小販怪裏怪氣的說道:“油嘴滑舌,沒半點真情……”


    慕容雲舒奇怪的看向楚長歌,“他們說什麽?”


    楚長歌道,“他們講鳥語的時候,我一向聽不懂。”


    四大護法深受打擊。不過,有一種人,天生越挫越勇,一旦抓到機會,就會反擊。而他們正是這種人。


    東護法:“我記得這靖邊城裏有一家匯豐錢莊。”


    南護法:“夫人,你很久沒去錢莊查賬了,去看看吧。”


    西護法:“是啊,去看看,說不準,會有意外的收獲。”


    輪到北護法時,又沒話講了,他隻好看著慕容雲舒,使勁兒的點頭,去吧去吧,我們不會害你的。


    慕容雲舒心知他們如此積極地建議她去錢莊,其中必有貓膩,再觀楚長歌,神色似乎有些不大自然,於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道:“那就去吧。不過要先恢複本來容貌。”以現在的樣子去錢莊,沒人能認得出她來,去了也是枉然。


    楚長歌也喜歡看慕容雲舒本來的樣子,所以二話不說,就吩咐東南西北四人去買藥材,他則與她一道回了客棧。


    精通易容術的人,幹起‘洗臉’的事兒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的。楚長歌配好藥水之後,很快就替慕容雲舒洗去了臉上的藥,恢複了本來麵目。


    慕容雲舒靜靜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恍如隔世。果然隻有自己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去錢莊吧。”最沉不住氣的北護法催促道。


    慕容雲舒滿腹狐疑,到底有什麽事,讓他們如此的亟不可待……


    *


    甫一進錢莊大門,隻見錢莊的總管像是見到了活菩薩似的,喜極而泣。“大小姐,您總算來了。老仆昨日叫人快馬往金陵送信,正期盼著您早點來,沒想到您轉眼間就來了。”


    慕容雲舒聽得一頭霧水,“錢莊出事了?”


    總管長歎一聲,重重點頭,道:“昨晚,銀倉裏的八箱白銀,不翼而飛了。”


    不翼而飛?慕容雲舒楞了幾秒,忽然想起東南西北四人方才提議來錢莊時的表情,再想起某人用銀子‘贖’她的事……難道……莫非……


    慕容雲舒看向東南西北,隻見四人也看著她,臉上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慕容雲舒立時就想明白了,原來某人那句‘錢財乃身外之物’的完整意思是――你的錢財,乃我的身外之物……


    慕容雲舒啞然失笑,忽也又看向楚長歌,臉上掛著一抹莫名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充滿了調侃之意,雖然一字未出,但楚長歌卻很清楚的接受到了自那抹笑容中傳達來的意思――她在等著他心虛、尷尬、無地自容。


    隻可惜,像楚長歌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曉得什麽叫心虛、尷尬、無地自容。在他的字典裏,隻有‘我高興、我樂意’之類的三字經。誰想看他的笑話,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楚長歌無比坦然的也對她一笑,道:“不錯,銀子是我拿走的,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全用來贖你了。”


    “我知道。但是……”慕容雲舒望著他沉默了幾秒,接著異常冷靜的說道:“別忘了賠鎖錢。”


    不等楚長歌開口,總管就淒淒慘慘地說道:“鎖沒壞,門壞了。”


    頃刻,慕容雲舒隻覺額角的青筋開始亂跳,腦中無休止的循環著總管的這句‘鎖沒壞,門壞了’……


    良久,慕容雲舒忽然覺得,她應該慶幸,楚長歌拆的是門,而不是銀倉。


    楚長歌似嫌她受的打擊還不夠,笑道:“換門的錢,我早就留在地上了。”


    他還真有先見之明!慕容雲舒敢肯定,自己被救的同時,也被耍了。她真搞不懂,為什麽某人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話,還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正當慕容雲舒糾結著該怎麽回擊的時候,單少羽出現了,帶著十幾個小兵和幾十個江湖中人,其中包括還原了本來麵目的王朝與張裕。不過,引起慕容雲舒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望著人群中一臉得意、來勢洶洶的舊識,慕容雲舒眉頭微皺,低聲奇道,“他怎麽來了?”


    總管以為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單少羽,於是說道:“老仆剛差人去向侯爺報了案,單將軍應該是來查失蹤銀兩的事的。”


    楚長歌歎道:“真是陰差陽錯。”


    慕容雲舒白他一眼,道:“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明明有無數種簡單的方法救她,他偏要繞這麽大圈子,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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