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達在,遇到小毛賊,那隻能說賊遇上了賊祖宗,季知歡呷了口茶,打趣道:“那花掌櫃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居然敢在太歲奶奶頭上動土。”


    花香香一拍桌子,“可不是麽,明明想偷我東西,還不要臉死不承認,說自己是什麽嚴什麽督軍的兒子,不信讓我們去京城問問。”


    裴淵扭頭,“嚴督軍,那人該不會是叫嚴漕吧?”


    花香香眨巴了一下眼睛,“嗯呐,你認識啊?”


    裴淵挑眉,“算認識,不過不熟。”


    正被捆在茶寮馬廄裏的嚴漕狠狠打了兩個噴嚏,一旁的小廝道:“少爺,我這次敢確定,這兩個噴嚏,估計是有人在想你。”


    嚴漕鼻青臉腫,沒好氣道:“你之前不是說有可能是兩個人同時在罵我?”


    “不會的,老爺之前說了,您要是今天還不回去,他就去族譜裏,把您的名字給劃了,那兩下噴嚏,估計是夫人想你給想的。”


    “阿寬啊。”


    “少爺您說。”


    “你這舌頭要是沒什麽用的話……”


    “不是,少爺,還是有點用的,比如我現在想跟你說,我好像看到裴將軍了。”


    嚴漕翻了個白眼,“我現在要不是繩子捆著我現在就踢死你我!”


    “少爺你踢死我我也要說!真的是裴將軍啊,你看那馬你看!”阿寬激動道。


    嚴漕剛一扭頭,就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馬眼正盯著自己。


    就一眼,嚴漕就知道,真的是裴淵來了!!!


    雖然前有狼後有虎的,可裴淵好歹讓他有安全感啊!


    這鐵血戰馬,裴淵當時回京的時候,紅了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想換一匹這樣的,愣是弄不到,化成灰嚴漕都記得。


    這下可不再猶豫了,扯開嗓子就開始嚎上了!


    “裴淵!裴將軍!!!——”


    裴淵一聽這熟悉的嗓門,就知道定是嚴漕了,也不知道這二世祖是發什麽失心瘋,竟然敢去偷攔截花香香。


    秦達看裴淵的表情,就知道是認識的,大手一揮,手底下的漕幫漢子就過去將嚴漕提溜了過來。


    這幾日不見,嚴漕狼狽的活脫脫像是逃難出來的,一見到裴淵就撲上來,裴淵足尖一點,在地上劃了一條線,“站在那說話就行。”


    “為什麽,我可都是為了你啊!”嚴漕有些委屈。


    裴淵薄唇輕啟,毫不留情道:“臭。”


    都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渾身一股馬糞味。


    他在軍營那是熏慣了,熏著他的歡歡如何是好?


    嚴漕委屈得瞥了一眼裴淵,那眼神裏數不清的哀怨,倒是看向季知歡的時候討好道:“嫂夫人。”


    當視線挪到花香香臉上的時候,嚴漕才氣憤道:“這下你相信了吧,我真不是毛賊。”


    花香香聳肩,“你不是賊,你是匪!我們走在路上,你躥出來要我們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你還敢喊冤!?”


    裴淵蹙眉,嚴漕現在一看到裴淵這個眼神就瘮得慌,他立刻打了個冷嗝道:“裴將軍,你聽我說。”


    裴淵手指點了點桌麵,“說,我聽著。”


    嚴漕還在想借口,阿寬道:“少爺,算了你就說了吧,咱們沒錢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原來嚴漕被裴淵掏空了家底,半道上起了餿主意,想打劫那種過路的商旅,結果打劫不成,被人擄了。


    裴淵真是氣笑了,說他是二世祖他還真的不忘記自己紈絝子弟的身份呢。


    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說!搶了多少人!?”裴淵一聲怒喝,嚇得嚴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寬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回裴將軍的話,這開門生意第一單呢,就被抓了,您放心,還造不成什麽大損失,倒是我們少爺還得倒貼診金。”


    裴淵看著嚴漕那龜孫樣子,怪不得嚴督軍三天兩頭氣得拿帖子去請太醫。


    現在還沒駕鶴西去純粹是福大命大吧。


    嚴漕狠狠瞪了阿寬一眼,不過還是立刻反應過來了,對裴淵道:“我能不能將功補過?”


    裴淵嗤笑,一臉荒唐地看著他,“你還能有功!?”


    嚴漕不服氣,“你別看不起人,我這次真的有覺得詭異的地方,打算打劫點路費回來告訴你的。”


    “說罷。”裴淵沒指望他能說出啥有用的東西來。


    嚴漕往前挪了挪,“之前你不是讓我去那幾家要錢麽,我發現京城現在不少人家都帶著錢去買米了,說收到消息,米接下去得漲價,而且這事還不是大張旗鼓的,暗搓搓去買,保不齊是有什麽事要發生。”


    本來以為裴淵要造反,可人好好的,整日在村子裏打轉,沒瞧他要幹什麽的樣子,大家的心也都略寬了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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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對裴淵也有足夠了解,不像是想當皇帝的人。


    這老皇帝就是看不慣罷了,說白了,自古就是如此,文官跟武將不對付才好呢,他們私底下擰成一股繩了,那皇帝還能坐得住?


    裴淵有文臣的儒,自然也有武將的猛,又不愛爭權,素來在官場上也跟人沒利益衝突,所以甚少有人在他身上做文章。


    所以才招來了皇帝的忌憚,要說裴淵造反自立為王,那別是百姓了,連嚴漕這二世祖都不信。


    不得不說這小子在偷雞摸狗方麵,還是挺有自己的想法的。


    突然都去買米價,肯定是有人漏了口風,至於哪裏要出事,裴淵與季知歡第一反應就是——瀘州。


    “都是哪些人家,說來聽聽。”


    嚴漕報了幾戶人家,裴淵蹙眉,正是德妃的娘家交好的幾家。


    想來三皇子留了後手,如果瀘州出了事,將那刺史推出來頂包,到時候自己屯了大量的米,一邊假裝賑災,一邊抬高米價,得了聲望又賺了錢。


    還真他娘是一條貪心不足的貔貅。


    花香香跟秦達並不知道瀘州的事,隻當沒聽到。


    倒是裴淵對嚴漕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能不能抓牢,看你自己。”


    嚴漕眼珠子一轉,“你想讓我們去盯著他們?這事我行啊。”


    可不是,誰能想到你這麽個玩意還能當奸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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