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房間來一趟。”午飯之後,惡魔打來電話,語氣似乎沒有以前那麽霸道。


    會有什麽事呢?難道這半個月忙完了公事,又要拿她尋開心了嗎?


    懷著略微忐忑的心情,程諾敲開了惡魔的房門。


    “少爺,請問您有什麽吩咐?”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懶


    “跟我出去一趟。”他拉著她的胳膊,往門外走。


    “呃,幹什麽去?”她紮在那裏,不肯動。


    “別問那麽多了,跟我走。”他手上的力度大了許多。


    “我得告訴妮妮一聲……”她的腳已經被拖離了原地。


    “不用那麽麻煩,一會就回來了。”他又加大了力度,把她拖出了房間。


    不得已,她隻有跟著他,連走帶跑,被他拉扯著。


    他拉著她上了早就候在門口的暗紅色勞斯萊斯古思特,車門剛關好,車子就絕塵離開。


    坐在他身邊,她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要帶她到哪兒去。


    “你也會害怕嗎?”他察覺到了她的不良情緒。


    “沒有,死都死過了,還有什麽可怕的!”這句話不僅僅是對他的反擊,也是對自己的鼓勵。


    他沒有再說什麽,她提到了“死”字,這讓他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他覺得心裏有個什麽東西堵了一下。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家女裝店的門口。蟲


    “下車吧!”說完,他先下了車。


    她想了想,沒有答案,於是跟著下了車,她知道,想得到答案,就得跟著他。


    進了店裏,店長親自迎了上來,估計是門外那台豪車的傑作。


    “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店長弓著腰問朱守禦,她看得出來,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是後麵那個穿戴普通的女人的金主。


    惡魔沒搭理她,而是順著衣架慢慢走過去,然後停了下了,從中間拿出了一件衣服,遞給店主。


    “找一個適合她穿的號,讓她換上。”他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店長一眼。


    “好的!”店長弓著腰,然後轉向程諾,向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程諾沒有理店長,而是走到惡魔跟前。


    “為什麽要試衣服?”她不解地問。


    他沒回複她,而是去了鞋架處,瀏覽上麵的鞋子,然後,拿起一雙,交給身邊隨行的服務員,“找一雙7碼的給她換上。”


    服務員趕忙點頭,然後去找鞋子。


    “你到底想幹什麽啊?”程諾追問惡魔。


    “快點去換衣服和鞋子,回去晚了,你女兒會哭的。”他若無其事地說道。


    他又在用妮妮壓她,她明明知道是這麽回事,卻隻能妥協。


    換好衣服和鞋子之後,程諾沒有立刻走出試衣間。


    她定定地看著鏡子裏有些誇張的自己。


    這是一件淺粉色雪紡連衣裙,裙擺剛剛過膝。前麵的設計還好,是還算保守的小v領,可後麵就有些過分了,背部竟然完全露在外麵,隻有一根細細的帶子連接著兩側的布料,帶子的中央鑲著一枚粉色的水晶蝴蝶結。


    腳上的鞋子樣式很漂亮,是時下比較流行的魚嘴鞋,可是鞋跟太高了。本來,她的身材就已經很高挑了,再穿上這雙鞋,露在外麵的大半截腿就顯得更加頎長了。這些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穿不慣高跟鞋,一穿上高跟鞋,她走起路來就特別不自然。


    猶豫了好久,直到店長來催,她才慢騰騰地走出試衣間。


    一出試衣間,店長就誇張地驚呼起來,“小姐,您的身材真是太好了!”


    朱守禦聞聲望了過來,眼裏閃現出一絲意外。


    他知道她的身材好,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好。在他心目中,她就是個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女人,然而,這樣一個外表無可挑剔的女人,卻有著一顆冷酷的蛇蠍之心!


    他收回目光,從裏懷口袋裏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店長,“就這套衣服和這雙鞋了。”


    店長接過金卡,準備去刷卡,卻被程諾攔住了。


    “是送給我的嗎?如果是的話,我拒絕接受。”程諾衝朱守禦喊道。


    朱守禦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如今的她,唯一被他欣賞的,也許就隻有這一點――不輕易接受別人的給予。


    她見他不說話,急忙跑去試衣間,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換回來,然後,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把它們塞到了店長手裏。


    “我不要這些,你們收好。”她對店長說道。


    店長陪著笑臉,“可是,小姐,先生已經刷完卡了。”


    店長說完,讓服務員把衣服和鞋子包好,送到了外麵的車子裏。


    程諾氣得不知如何是好,衣服和鞋子的價格加在一起近萬塊,打死她也不會奢侈到這個地步!


    她還想跟朱守禦說這個事,可是對方已經出了店門,上了車。她隻有也跟著上了車。


    店長跟服務員們列隊送出門,直到車子使得無影無蹤,她們才回到店裏。


    坐在車子裏,程諾一直不說話,她在慪氣。


    這個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無緣無故模仿起偶像劇中的情節,跑來給她買這些貴得要死卻一點都不實用的奢侈品,他究竟想做什麽?


    “今天是‘錦天’的三十周年慶,晚上公司要舉行大型酒會,你陪我去參加。”他擺弄著打火機。


    “我不去!”她還在慪氣中,什麽事情都獨斷專行,難道他真把她當奴隸了?


    她的反應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搖搖頭,“你沒的選擇,一個月期限還沒結束,況且,隻是參加個酒會,當一下我的花瓶,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可是妮妮需要我照顧……”她還試圖推卻。


    “妮妮可以交給路嬸,她們的感情現在很好。再說,你隻是離開兩三個小時。”他堵死了她的退路。


    她不再作聲,隻有同意他的安排。


    ***


    晚上,程諾把妮妮托付給路嬸之後,就跟著朱守禦出了門。


    “媽媽,你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出門前,妮妮悄悄在程諾耳邊說道。


    夜色降臨,車子疾馳著向前行駛。


    昏暗的燈光中,程諾發覺朱守禦似乎在顫抖,難道這是她的錯覺嗎?霸道專橫的他怎麽會顫抖呢?


    到了“錦天”,從車上走下去的朱守禦依然如平時那般霸氣十足,看到他的樣子,程諾不禁確定,剛剛在車上,她看到的他的顫抖,完全是她的錯覺了。


    程諾是第一次到“錦天”,“錦天”的規模相當大,這一點令她對朱守禦的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能力和魄力,少了一點,“錦天”都不可能有如此規模。


    酒會是在三十層的一個大廳裏舉行的,“錦天”一百多名員工悉數盛裝出席。


    主持人首先邀請朱守禦上台演講。


    他走到台上去,隻說了短短幾個字:“大家辛苦了!”然後就走了下去。


    主持人笑了,作為朱守禦的助理,他很了解他的個性,隻是沒想到,他在三十周年慶典的酒會上也會這麽有性格。


    主持人宣布酒會正式開始,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許多。


    朱守禦走到程諾麵前,遞給她一杯香檳。


    程諾接過香檳,“你的事業做得很好!”


    他不屑地扯了一下嘴角,怎麽?她是在誇讚他嗎?一向輕物質重精神的女人,也會拜服於他的“錦天”帝國嗎?


    她知道他不屑於這樣的誇讚,喝了口香檳,“如果你做人也能夠這樣成功,就是個完美的人了!”


    他有些被激怒了,她憑什麽指責他做人的水準?她才應該是那個最不成功的人!


    “錦天”的員工們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著。


    他們都注意到了與朱守禦同來的程諾,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帶著異性出現在公共場合。他們還發現,這個衣著華麗身材姣好樣貌清秀的女子,並沒有對朱守禦曲意逢迎,甚至,還有人聽到她在挖苦他。


    人們對這個高傲的女子充滿了好奇,都在猜測她是哪個政要的千金,抑或是哪個總裁家的女兒。一般身份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孤高冷漠霸氣**的朱守禦!


    “你不該帶我來的,你的員工們在議論我。”她微笑著對他說。


    “你害怕被議論嗎?”完全是譏笑的語氣。


    “我倒是沒什麽,隻是,別損了你的威嚴!”她反唇相譏。


    “那你就做得好一點……”他的嘴角輕輕扯了扯。


    說完,他衝主持人仰了一下頭,然後又點點頭。


    一分鍾後,場上就響起了歡快的拉丁舞曲。


    他把手搭在她腰部的肌膚上,嘴巴湊近到她的耳邊,姿勢相當撩人,“小奴隸,跳一曲‘倫巴’,來發泄你的憤怒情緒吧……”


    說完,還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呼了一口熱氣。


    她試圖推開他,“你隻說參加酒會,沒說還要跳舞……”


    他箍住她的腰,“來吧,大家都等我開舞呢……”


    “騙子!”她小聲忿忿地說了一句,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隨著“快快慢”的節奏,他們舞了起來。


    一時間,他們的周圍圍滿了人,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舞池。


    隨著舞曲的節奏,程諾的臀部連綿不斷地左右擺動著,兩條修長有力的美腿交替著做著原地八字扭胯,性感的熱潮一下子散發開來。


    “當著這麽多男人跳這麽性感的舞蹈,覺得很受用吧?”做一個接近動作的時候,他沙啞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是你邀請我跳的,要是太敷衍,怎麽對得住你啊?”她故意衝他媚笑一下。


    他愣了愣,差點沒跟上節拍。


    四周都是人,除了音樂聲,全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場上這對舞動著的男女,幾乎可以和專業舞者相媲美。


    尤其是程諾,她把倫巴的精髓全都舞了出來,明快,**,性感,浪漫,所有女性的豐韻魅力都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舞曲到了**部分,他們必須準備一個獨立的結束動作,這對於之前沒有合作過的兩個人是個絕對的考驗,現在就看他們的默契程度到底有多高了。


    曲調到了最後一個高音部分,馬上就要戛然而止的時候,他攬住了她的小蠻腰,她的身體則向後仰去,頭向後下方垂下去,幾乎成了一個倒置的“u”,而她的左腿,則自然繃直,搭在了他的右肩上,隻留一隻右腿踩在地上做支點。


    剛做好這個動作,音樂聲就結束了。


    這時候,因為動作過於激烈,程諾頭上的發卡崩開了,長長的頭發一下子散開來,垂下去,再配合上此時定格的這個動作,一股難以琢磨的野性美流露了出來。


    全場靜默了好一會,接著是雷鳴般的掌聲。


    所有人都沒料到,朱守禦會跳舞,更沒料到,他會下場開舞,而最最沒料到的是,他竟然和一個女人,跳了一支如此精彩絕倫的舞蹈。


    程諾在掌聲中恢複了站姿,朱守禦則挽著她的腰,輕輕頷首,向全場的人致意。他也很意外,意外於她的精湛舞技。同時,他又有些憤怒,因為他早就留意到,在場的很多男人都向她投來了釘子般的目光。


    他又向主持人看了一眼,主持人心領神會,跟樂隊的指揮打了個手勢,悠揚的舞曲被演奏出來。


    他向全場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就拉著她的胳膊走出了“舞池”。


    員工們早就被激起了跳舞的熱情,各自挽著舞伴,跳了起來。


    程諾被朱守禦拉著,出了大廳,來到走廊裏。


    她感覺到了他的憤怒,隻是,不知道這無名火是從何而來。


    “是你讓我跳舞的……”她真的搞不懂,他這個人怎麽這麽易怒。


    “可我沒讓你在那麽多男人麵前賣弄風騷!”他低吼著。


    “我賣弄風騷?”她感覺好委屈,明明是他讓她做得好一點的,她盡心盡力了,卻被他貼上了“賣弄風騷”的標簽。


    他不語,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說得有些過分吧!


    “你就是個混蛋!”她見他沒有道歉的意思,不禁惡語相向。


    “你又罵我!”他伸出巴掌,想狠狠教訓她。


    她仰著臉,跟他對視著,完全不在乎他體力上的優勢。


    他把懸在她頭上的手收了回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她沒跟上去,她不屑於跟這種人坐同一部電梯。


    可是,當她坐另一部電梯下了樓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


    急忙跑進地下停車場去,他那輛勞斯萊斯汽車也沒了蹤影。


    “該死的,竟然把我扔下了!啊――”她在停車場裏大聲喊道。


    可喊完之後,她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身上沒帶錢!神啊,西坡距離這裏好遠,她要怎麽回去啊?


    ***


    朱守禦剛進家門,就看到妮妮和路嬸坐在客廳裏。


    “禦叔叔,媽媽呢?”妮妮跑到他跟前,揚著小臉,問道。


    他沒理小家夥,徑自走上樓去。


    妮妮跑出門外,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忍不住哭了起來。


    路嬸急忙過來哄妮妮,把小家夥哄好之後,就去二樓找少爺,想問個究竟。


    “她女兒還在這裏,她自己會回來的。”朱守禦如無其事地對路嬸說。


    “可是,少爺,程小姐身上沒有錢,也沒帶電話,這麽遠的路,她怎麽回來啊?”路嬸看得出來,少爺是很在乎程諾的,她不希望少爺將來後悔這麽對程諾。


    朱守禦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路嬸去忙自己的事情。


    路嬸悵惘地離開了,她得去照顧妮妮,這孩子現在一定很傷心的。


    朱守禦站在床前,望


    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心裏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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