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開了房門，妮妮仰著小臉，站在門外。
“媽媽――”小家夥扯著媽媽的衣襟，輕輕呼喚著。
程諾彎腰抱起孩子，頭有點暈，看樣子又是睡眠不足惹的禍。
給妮妮洗漱完，自己也洗了洗，還沒等跟妮妮好好聊幾句，電話又響了。懶
“上來一趟。”就四個字，說完就掛了電話。
程諾無奈地看了看妮妮，“寶貝……”
妮妮撅了撅小嘴，歎了口氣，“去吧，媽媽，我等你。”
“別亂跑，媽媽很快就回來。”程諾摸摸妮妮的小臉，出了門。
幾乎是用跑的，她來到二樓，敲門進了惡魔的房間。
他似乎對她出現的速度比較滿意，沒有再加指責。
“少爺，有什麽吩咐？”她畢恭畢敬地問道，仿佛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他正要回答，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少爺，我……”她拿著電話，望著他。
他揮揮手，示意讓她接電話。
她趕忙摁了接通鍵，小布的聲音就從電話裏麵傳了出來。
“諾姐，你好嗎？我很想你……”大男孩的聲音有點哽咽。
“我很好，”程諾打開門走了出去，“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每天都要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哪兒都不能去，很難受……”大男孩開始撒嬌了。蟲
“難受也要躺著，好好休養，聽見沒有？不能任性，要是養不好，很有可能落下殘疾的！”她故意說得嚴重一點。
“那，要是真落下殘疾了，你還會不會理我了？”小布不依不饒。
“當然不會理你了！你都不聽話，不好好養傷，我還理你做什麽？”程諾像哄孩子一樣，根本沒有留意到，身後的門裏，那雙深邃的眼睛在透過門縫盯著她。
“好吧，我聽你的話，好好躺著，把身體養得棒棒的，然後再回去給你送花。”小布感覺到了程諾的關心，心裏很甜蜜。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程諾感覺到了小布的心思，假裝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要不要每次談話都強調這個啊？”小布有些不滿。
“好好，不說這個。”程諾知道，再說下去小布該生氣了。
“諾姐，那個，我得跟你道歉。”小布有點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
“道什麽歉啊？”程諾一頭霧水，不知道小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那天，我媽那麽對你，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小布沒告訴程諾，為了那天的事情，他到現在都不願意跟母親講話。
“啊，那天啊，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你媽媽之所以那麽對我，完全是因為愛子心切啊！看見你受了傷，她那是著急了。能夠擁有這樣一位疼愛自己關心自己的母親，你該感到幸福才對啊！”程諾感受得到小布的尷尬，所以極力幫他擺脫這份尷尬。
“諾姐，你真好！”小布衝口而出。
“哈哈！”程諾笑了，“你要是不好好養傷，估計我就不能這麽好脾氣了！好了，我要忙了，以後聊哈！你好好的啊！”
小布又東扯西扯了幾句，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
程諾收好電話，急忙轉身回了房間。
惡魔正在用惡毒的眼神盯著她看，臉色凝重得幾乎能滲出水來。
“少爺，有什麽吩咐嗎？”她不得不重新問一遍。
“去裏麵的換衣間，把架子上掛著的所有衣服都清洗一遍，然後燙好，掛回去。”他咬著牙齒，仿佛要將她吞進肚子一般。
剛剛他從她講電話的內容猜到電話是小布打來的。可是，她的語氣實在是叫人氣惱，就算那男孩受了傷，她也沒必要用哄的啊！難道她不哄那男孩，男孩就不會好好養傷了嗎？她把自己當成那男孩的什麽人了？
原本他隻是想叫她來縫一個扣子的，可這女人太濫情了，他必須懲罰她。
她走進換衣間，隻見置衣架上掛著大概有幾十件衣服和褲子，但沒有一件是髒的，有的甚至沒上過身，連商標都沒有剪掉。
她想了想，就把可以移動的置衣架推出了換衣間，停在了他的麵前。
“少爺……”她剛想說，這些衣服都很幹淨，沒有清洗的必要，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是禹書打來的，接著她又看了他一眼，在征詢他的意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他壓住火，示意她可以接電話。
她趕忙又出了門，到走廊裏之後才接通電話。
“諾，你還好嗎？”禹書的聲音輕輕的。
“嗯，我還好。”聽到禹書的聲音之後，程諾的委屈之情湧上心頭。
“你的聲音不對勁啊，怎麽了？有什麽事嗎？”細心如禹書，他從程諾的聲音裏就能夠聽出她的心境。
“沒有，挺好的！就是想你們了！”程諾強作笑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起來，她不可以讓禹書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要是沒有那個‘們’字就好了！”禹書悵然說道。
“禹哥，你看你，就喜歡挑字眼。”程諾笑了。
“妮妮好嗎？我很想她！”禹書說完，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我更想你。”
“妮妮出去玩了，下次吧，下次讓她跟你說話。”程諾輕輕抽了抽鼻子。
“那好吧，你們母女好好的，要是實在想我，們了呢，”禹書故意把“我們”兩個字分開來說，“就早點回來。提前打個電話，我去車站接你。”
“嗯，知道了。”程諾的眼淚已經在眼圈中徘徊了，不敢再繼續說下去，生怕禹書察覺到什麽。
掛了電話，她又回到惡魔的房間。
“找你的人很多嘛！”他的語氣酸得人牙齒都要掉了。
“對不起，少爺，以後工作的時候我會把電話關機的！”她實在是不想再惹麻煩了。
“希望你能做到。”他揮揮手，“下去幹活吧！”
她沒有動，“少爺，這些衣服都是幹淨的，有許多連穿都沒穿過……”
她沒有再說下去，言外之意，你這不是沒事找事，折騰人嗎？
他望向她，耳朵裏還回蕩著她剛剛跟禹書的對話，明顯是有撒嬌的成分在裏麵。先是柔聲細語哄小男孩，然後又跟老男人撒嬌發嗲，這個女人，對付男人的本領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妒火加上怒火油然而生，行為就偏激起來。
“幹淨？”他質問了一句，然後，端起桌子上剛剛沏好的那杯紅茶，順手一揚，衣架上的衣服幾乎無一幸免。
“你！”她要瘋了，這個男人，無理取鬧的功夫倒是一流的好。
“現在可以去幹活了吧？”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當然！”她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把衣服一件件取下來，放進專門裝髒衣服的藤箱。
這些被紅茶潑到的衣服，整整裝滿一個藤箱。
她拖著藤箱出了房間，心裏的憤怒都化作了力氣。
***
吃過早飯，程諾就開始洗衣服。
這些衣服的質地各不相同，有棉的，有麻的，還有絲綢的，洗之前要一一分類，然後針對不同質地的衣服選擇不同的清洗方法。
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在洗衣服，烘衣服，曬衣服。
本來路嬸打算幫她洗的，可是剛走進洗衣房，就被惡魔給喊走了，很顯然，惡魔就是要累死她。
到了中午，終於洗完了所有的衣服，熨燙的工作可以待到午飯過後再進行了。
還沒等休息一下，惡魔又打來電話，吩咐她中午要做的飯菜。
然後，她又馬不停蹄地準備午餐。
準備好之後，她讓妮妮吃了午飯，然後安排她上床午睡。她自己則連飯都沒吃，就一頭栽倒在妮妮身邊，昏睡了過去。
大概還沒到十分鍾，電話就響了起來。
惺忪之中，她摁了拒接，生怕吵醒妮妮。
睡夢中的妮妮好像被嚇到了，身體輕輕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沉沉睡去。
程諾這才意識到，是惡魔在喊她。
起身準備去二樓，頭“嗡”地一下，大了起來。
不敢再遲疑，生怕第二波電話會再度襲來，她強撐著身體走了出去。
走了一半樓梯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不敢再拒接了，會惹禍的。
“午飯的紅燒牛肉燉得太爛，沒有嚼勁。還有，以後不準再拒接我電話。”說完，又徑自掛斷了電話。
程諾幾乎哭笑不得，難道他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她，紅燒牛肉燉的太沒有嚼勁了嗎？這麽大的人了，做這樣的事情，也太幼稚了吧？
轉身下了樓梯，出去收衣服，該熨燙衣服了。
晾衣場在房子後麵，上午曬衣服的時候，她是從左麵繞過去的。這次取衣服，她迷迷糊糊出了門就向右拐，走了幾步，有點猶豫，最終還是繼續走了過去。
來到房子側麵的時候，那裏竟然是一個橢圓形的大泳池，藍盈盈的池水裏倒映著初秋澄明的藍天和白雲，這情景，令人心曠神怡。
可是程諾卻止住了腳步，她看到，泳池邊緣能夠行走的陸地並不是很寬闊，心裏油然而生幾許恐懼。
要走過去嗎？還是轉回頭從房子的另一側繞過去？
猶豫了一會，還是向前挪動了腳步。
另外那條路要路過惡魔房間的窗口，上午去曬衣服的時候，他就從窗戶那兒看著她，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幸災樂禍，她不要再看見他那副嘴臉，還是躲著他吧。
很快，就到了泳池的邊緣，她盡量不去看池水，而是平視著前方。
頭有些暈，餘光瞟到的池水在悠蕩著，仿佛是一隻無形的手，在向她召喚。
不要，我不會受你的蠱惑的！六年前我已經克服了對你的恐懼了，現在，我不會再怕你！她在跟池水做心理對抗。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終於，她安安全全走過了泳池。
回頭再望向那藍盈盈的池水，竟然覺得煞是好看。
收了衣服往回走，她還是選擇從泳池那側回去，來的時候不是走得很好嗎？回去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差。
可是，她忽略了一點，自己抱著一大推衣服呢！
就在剛剛越過泳池的三分之一時，因為衣服阻礙了視線，腳下打了個絆兒，她整個人飛了起來，連同五顏六色的衣服一起，落進了泳池裏。
第一感覺就是眩暈，然後是憋悶，接著就是窒息。
她在水裏掙紮著，可是越掙紮，沉得越快。
漸漸的，池水沒過了頭頂，她的腦子裏混亂了起來。
透過澄清的池水，她竟然看到了遠在石城的父母親，看到了盤城的桔子和禹書，還有明明呆在她身邊的妮妮，他們一撥撥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又陸陸續續走掉。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她試圖喊回那些摯愛親朋，但卻是徒勞無功的。
就在這些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律的臉龐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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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對她出現的速度比較滿意，沒有再加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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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程諾打開門走了出去，“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每天都要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哪兒都不能去，很難受……”大男孩開始撒嬌了。蟲
“難受也要躺著，好好休養，聽見沒有？不能任性，要是養不好，很有可能落下殘疾的！”她故意說得嚴重一點。
“那，要是真落下殘疾了，你還會不會理我了？”小布不依不饒。
“當然不會理你了！你都不聽話，不好好養傷，我還理你做什麽？”程諾像哄孩子一樣，根本沒有留意到，身後的門裏，那雙深邃的眼睛在透過門縫盯著她。
“好吧，我聽你的話，好好躺著，把身體養得棒棒的，然後再回去給你送花。”小布感覺到了程諾的關心，心裏很甜蜜。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程諾感覺到了小布的心思，假裝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要不要每次談話都強調這個啊？”小布有些不滿。
“好好，不說這個。”程諾知道，再說下去小布該生氣了。
“諾姐，那個，我得跟你道歉。”小布有點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
“道什麽歉啊？”程諾一頭霧水，不知道小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那天，我媽那麽對你，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小布沒告訴程諾，為了那天的事情，他到現在都不願意跟母親講話。
“啊，那天啊，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你媽媽之所以那麽對我，完全是因為愛子心切啊！看見你受了傷，她那是著急了。能夠擁有這樣一位疼愛自己關心自己的母親，你該感到幸福才對啊！”程諾感受得到小布的尷尬，所以極力幫他擺脫這份尷尬。
“諾姐，你真好！”小布衝口而出。
“哈哈！”程諾笑了，“你要是不好好養傷，估計我就不能這麽好脾氣了！好了，我要忙了，以後聊哈！你好好的啊！”
小布又東扯西扯了幾句，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
程諾收好電話，急忙轉身回了房間。
惡魔正在用惡毒的眼神盯著她看，臉色凝重得幾乎能滲出水來。
“少爺，有什麽吩咐嗎？”她不得不重新問一遍。
“去裏麵的換衣間，把架子上掛著的所有衣服都清洗一遍，然後燙好，掛回去。”他咬著牙齒，仿佛要將她吞進肚子一般。
剛剛他從她講電話的內容猜到電話是小布打來的。可是，她的語氣實在是叫人氣惱，就算那男孩受了傷，她也沒必要用哄的啊！難道她不哄那男孩，男孩就不會好好養傷了嗎？她把自己當成那男孩的什麽人了？
原本他隻是想叫她來縫一個扣子的，可這女人太濫情了，他必須懲罰她。
她走進換衣間，隻見置衣架上掛著大概有幾十件衣服和褲子，但沒有一件是髒的，有的甚至沒上過身，連商標都沒有剪掉。
她想了想，就把可以移動的置衣架推出了換衣間，停在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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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聲音不對勁啊，怎麽了？有什麽事嗎？”細心如禹書，他從程諾的聲音裏就能夠聽出她的心境。
“沒有，挺好的！就是想你們了！”程諾強作笑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起來，她不可以讓禹書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要是沒有那個‘們’字就好了！”禹書悵然說道。
“禹哥，你看你，就喜歡挑字眼。”程諾笑了。
“妮妮好嗎？我很想她！”禹書說完，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我更想你。”
“妮妮出去玩了，下次吧，下次讓她跟你說話。”程諾輕輕抽了抽鼻子。
“那好吧，你們母女好好的，要是實在想我，們了呢，”禹書故意把“我們”兩個字分開來說，“就早點回來。提前打個電話，我去車站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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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的人很多嘛！”他的語氣酸得人牙齒都要掉了。
“對不起，少爺，以後工作的時候我會把電話關機的！”她實在是不想再惹麻煩了。
“希望你能做到。”他揮揮手，“下去幹活吧！”
她沒有動，“少爺，這些衣服都是幹淨的，有許多連穿都沒穿過……”
她沒有再說下去，言外之意，你這不是沒事找事，折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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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淨？”他質問了一句，然後，端起桌子上剛剛沏好的那杯紅茶，順手一揚，衣架上的衣服幾乎無一幸免。
“你！”她要瘋了，這個男人，無理取鬧的功夫倒是一流的好。
“現在可以去幹活了吧？”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當然！”她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把衣服一件件取下來，放進專門裝髒衣服的藤箱。
這些被紅茶潑到的衣服，整整裝滿一個藤箱。
她拖著藤箱出了房間，心裏的憤怒都化作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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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程諾就開始洗衣服。
這些衣服的質地各不相同，有棉的，有麻的，還有絲綢的，洗之前要一一分類，然後針對不同質地的衣服選擇不同的清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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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路嬸打算幫她洗的，可是剛走進洗衣房，就被惡魔給喊走了，很顯然，惡魔就是要累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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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遲疑，生怕第二波電話會再度襲來，她強撐著身體走了出去。
走了一半樓梯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不敢再拒接了，會惹禍的。
“午飯的紅燒牛肉燉得太爛，沒有嚼勁。還有，以後不準再拒接我電話。”說完，又徑自掛斷了電話。
程諾幾乎哭笑不得，難道他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她，紅燒牛肉燉的太沒有嚼勁了嗎？這麽大的人了，做這樣的事情，也太幼稚了吧？
轉身下了樓梯，出去收衣服，該熨燙衣服了。
晾衣場在房子後麵，上午曬衣服的時候，她是從左麵繞過去的。這次取衣服，她迷迷糊糊出了門就向右拐，走了幾步，有點猶豫，最終還是繼續走了過去。
來到房子側麵的時候，那裏竟然是一個橢圓形的大泳池，藍盈盈的池水裏倒映著初秋澄明的藍天和白雲，這情景，令人心曠神怡。
可是程諾卻止住了腳步，她看到，泳池邊緣能夠行走的陸地並不是很寬闊，心裏油然而生幾許恐懼。
要走過去嗎？還是轉回頭從房子的另一側繞過去？
猶豫了一會，還是向前挪動了腳步。
另外那條路要路過惡魔房間的窗口，上午去曬衣服的時候，他就從窗戶那兒看著她，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幸災樂禍，她不要再看見他那副嘴臉，還是躲著他吧。
很快，就到了泳池的邊緣，她盡量不去看池水，而是平視著前方。
頭有些暈，餘光瞟到的池水在悠蕩著，仿佛是一隻無形的手，在向她召喚。
不要，我不會受你的蠱惑的！六年前我已經克服了對你的恐懼了，現在，我不會再怕你！她在跟池水做心理對抗。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終於，她安安全全走過了泳池。
回頭再望向那藍盈盈的池水，竟然覺得煞是好看。
收了衣服往回走，她還是選擇從泳池那側回去，來的時候不是走得很好嗎？回去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差。
可是，她忽略了一點，自己抱著一大推衣服呢！
就在剛剛越過泳池的三分之一時，因為衣服阻礙了視線，腳下打了個絆兒，她整個人飛了起來，連同五顏六色的衣服一起，落進了泳池裏。
第一感覺就是眩暈，然後是憋悶，接著就是窒息。
她在水裏掙紮著，可是越掙紮，沉得越快。
漸漸的，池水沒過了頭頂，她的腦子裏混亂了起來。
透過澄清的池水，她竟然看到了遠在石城的父母親，看到了盤城的桔子和禹書，還有明明呆在她身邊的妮妮，他們一撥撥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又陸陸續續走掉。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她試圖喊回那些摯愛親朋，但卻是徒勞無功的。
就在這些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律的臉龐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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