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安靜地趴在千魂背上,回憶起方才的一幕幕雙頰地開始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心,有點亂,從未想過會生這樣的事。但是當剛才的一切順理成章地生時,她非但不抗拒反而隱隱地帶著無比的期盼與甜蜜。


    “娘子。”千魂輕輕喚了聲。


    思緒忽地被打斷,牧歌紅著臉尷尬地應了聲,“嗯。”


    “若真走不出去了,記住到了奈何橋不要喝孟婆湯。”千魂頓足,略側過頭柔聲道。


    “若是不喝,他們會不會不讓我投胎了?”牧歌歪著腦袋枕在他的肩頭,俏皮地眨了眨眼道。


    “那就喝吧。就算喝了,我也能找到你。”千魂輕輕地笑,他總是如此的自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他卻問了方才那個問題。他可以拋開一切卻拋不開她,擔心她會突然之間就走了,像風一樣,不留下一絲讓人追尋的痕跡。


    牧歌沉默許久,才低低地說,很輕很輕,“我答應過冷靖欠他的要來生還給他。”


    “那就一起還。”千魂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手疼不疼?”


    “不疼了。”牧歌垂下眼,腦海中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匯聚,拚湊出一張略顯蒼白的俊臉。直到冷靖死了,她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隻覺得欠他的實在太多了,既然答應過他就一定要遵守曾經許下的諾言。


    千魂輕飄飄地往洞**深處飛掠著,不再說話。


    “千魂。”牧歌軟綿綿地趴在他地身上。感到很吃力。心跳似乎在漸漸變慢。有些喘不過氣、渾身無力地感覺。


    千魂停住腳步。將牧歌放下又攔腰抱起她。讓她緊緊依偎在他地懷中。“累了就不要說話。”


    “其實我不想死。”牧歌抬起頭。凝注著他亮若明星地雙眸。咧開嘴笑笑。“其實我怕死。我覺得洞**地盡頭一定會是出口。”


    “會有出口。娘子乖乖地睡一覺醒來就能看到陽光。”千魂清柔地嗓音仿佛天生了有股安神地魔力。牧歌竟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


    牧歌再睜開眼時竟真地見到了陽光。溫暖無比地陽光。


    一望無際的沙丘如金子一般耀眼。沙峰中間靜靜地躺著一灣清泉,碧綠澄清,就像一枚翡翠鑲嵌在閃閃光地沙麵上。微風過處,碧波蕩漾,清澈的泉水映照著金黃色的沙子,令人神醉情馳。


    “千魂,我是在做夢麽?”牧歌神情呆滯,定定地望著波光粼粼地水麵輕聲說道。


    千魂掬起一波清泉,淋到她的手背上,淺淺一笑,“涼麽?”


    “好涼!”瞬間的愣神之後便是一陣狂喜,牧歌看著千魂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喜悅,如同泉水一般純澈,“不會渴死了!”


    “嗯!”千魂輕輕地將牧歌扶到泉邊,撕下長衫的衣擺用泉水將它沾濕,微勾著唇角專注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汙漬,亮晶晶地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我自己來好了。”牧歌垂著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修長白皙的手指扶上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小臉,忍不住笑了,“娘子害羞?”


    方才觸到他溫柔的眼神,便紅著臉逃開了,忸怩道:“我自己洗。”說著,伸出手去抓他手中的衣擺。


    手腕被他輕輕地握住。千魂盯著她滿是淤血的小手,目光閃爍,“今後不許再犯傻!”


    牧歌紅著臉嘿嘿一笑,訕訕地縮回手,藏到身後,“我自己洗。”


    千魂看著她窘迫的模樣,輕輕一笑,“娘子自己洗。”語畢,從泉水裏捧起一波,將臉浸了下去。


    “不知道這個湖深不深。”牧歌將雙手浸入泉水中,反複搓洗著自言自語道。


    “深不深?”千魂沉吟片刻,眸子一閃,抬起頭看向她勾起唇角壞壞地笑,“娘子想洗澡?”


    牧歌微愣,紅著臉遲片刻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我想洗澡?”


    千魂邪魅一笑,好看地鳳目微微往上翹著,心情大好的模樣,“娘子想洗便洗好了。”


    牧歌窘著臉指向不遠處的沙丘囁嚅道:“那等會你到後麵等我。”


    千魂略歪著腦袋盯著她,忍不住又想捉弄她一番,“為何要去後麵等?”


    雙頰漲得通紅,明知他又在惡作劇卻不敢抬眼看他,怕看到他壞壞的笑臉雙頰會變得越窘迫。牧歌搓著手,輕聲道:“你看著我怎麽洗?”


    千魂忍俊不禁,一直都是如此的傻,卻傻得很可愛。伸手摸了摸她地腦袋,柔聲道:“我去那邊等你,要當心。”


    “嗯。”牧歌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沙丘背後才放心地褪去了灌~衫,緩緩走入湖中。


    泉水有些涼,牧歌齜起牙打了個顫,真是想不到沙漠中竟會有如此清涼的泉水,想著她自己正浸泡在泉水中洗澡心頭油然而生一股罪惡感。


    沙漠中泉水本來就少,如此清涼甘甜地泉水竟被她用來洗澡,真是太浪費了!想著重重地歎了口氣,卻又不願起來。隻得在心頭安慰自己:反正已經下水,不如好好地洗上一個澡,湖水本身就有自淨能力,過幾天應該就會變得幹淨了。


    牧歌已記不清具體的日子,隻覺得好久沒有這麽舒服地洗過澡了,心情無比愉悅,中毒之事也已被她完全拋至腦後。她側過身子將滿頭青絲浸入泉水中,一邊哼著歌一邊輕輕地揉搓著。心中雜念跟著身上的灰塵漸漸地溶入泉水消失不見了,心境變得無比清透。


    千魂站在不遠處,凝望著水中俏麗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著。他喜歡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他也喜歡她那雙純澈的眸子能一直看著他,眼底隻有他的倒影,不再若即若離的。就算是風,他也要捉住她,與她一起飛翔,吹散天際所有的烏雲。是的,就這麽走下去,永遠不再分開。


    牧歌將頭甩到背後,直起身視線無意一轉,剛好瞟見不遠處的那抹紫色,微微一愣,大聲吼道:“說了不看,你還偷看!”


    千魂輕飄飄地掠上前,一臉的無辜與純善,“在下不是怕娘子溺水麽!”


    牧歌咬咬牙,猛地揚起小臉瞪向他,“反正摸都摸過了看下也無所謂!”


    “對啊!相公看看娘子的身子又有何妨!”千魂眯著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地。


    牧歌被他盯得毛,渾身一抖,擋住胸部訕訕地縮回到水中。


    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駝鈴聲。


    千魂長眉一皺,從水中一把拎起牧歌,用衣衫將她裹住,“有人來了。”


    牧歌鬱悶地皺了皺鼻子道:“駝鈴聲這麽輕,必定在很遠的地方。”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沙丘上便想起了一陣清脆悠揚的笛聲,優美動聽卻帶著淡淡的哀愁。


    牧歌心頭一驚,循著聲音往沙丘望去,一道長長的影子出現在沙丘上。


    駱駝慢慢地走下沙丘,緩緩朝湖邊走來。


    “過來了。”牧歌快速穿上衣服,躲到千魂身後探出腦袋低聲道。


    “嗯。”千魂點點頭,盯著漸漸靠近他們的影子若有所思。


    笛聲戛然而止。駝背上的人微皺著眉頭好奇地打量著千魂,待看到他身後的牧歌時,眼神募地變得犀利無比。白色的髻,白色的長衫,白色的靴子,竟連眉毛也是白色的。眼角布滿皺紋,看模樣像是年已六七旬,但是她的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就算是年輕人也未必有這般犀利的眼神。


    千魂看看她,拉起牧歌就要走。


    “如此便想走了?”白衣老婦冷聲道。


    千魂頓足,“在下與你素昧平生。”


    白衣老婦冷冷地笑,繞到二人跟前盯著牧歌道:“你可是在泉水中沐浴了?”


    牧歌被她問得莫名其妙,愣愣地點了點頭。


    “既是沐浴了便不能放你走。”白衣老婦麵帶怒意道。


    “為何沐浴了便不能走?莫非這泉水是你的不成?”千魂長眉一軒,懶懶道。


    “老身飲的便是這泉水,四十年了,你說這泉水是不是老身的?”白衣婦人略微提高了語調。


    “我剛才也喝了,那泉水不是變成我的了?”牧歌嘿嘿一笑道。


    白衣婦人眉頭緊皺,整張臉看起來登時老了不少,舉起笛子指向千魂,“你可以走。她卻不能走,須得留下替老身打掃半個月的房子,待到泉水幹淨方才能走。”


    千魂忍不住輕輕一笑,牽起牧歌的手身形一閃便憑空消失了。


    “叮!”一聲脆響,正是千雪扇與白衣老婦手中的玉笛相撞所出的聲音。


    千魂將牧歌護到身後,目光陡然間一窒,神情多了幾分認真。


    把別人用來喝的泉水洗澡弄髒了,牧歌本就有些過意不去,此刻瞧著這白衣婦人輕功如此的高,心頭不免開始緊張,輕輕拉了拉千魂袖子低聲道:“要不我就去給她打掃半個月吧。”


    千魂拉起小手輕輕一握,“春陽散的餘毒已被我逼出體外。”


    白衣婦人看著二人,目中閃過不耐與怒意,閃身朝千魂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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