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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蘇二,吃飯了。”我睡得昏天暗地,有人搖醒我,一張小臉不斷向我靠近,驚醒我混沌的意識。


    “拖油瓶有時也派得上用場。”我笑了,輕捏他粉嫩的臉病,因為我的這句話,小家夥很不高興,別開眼,不看我。懶


    他板著臉,把筷子塞在我手中,小嘴抿成一條直線,這個樣子,跟模糊記憶裏的某個人有點相似。


    他並沒有完全繼承那個人的容貌,這也許是老天爺對我的眷顧。


    如果每天對著和那個人同樣的臉,我要忘記他,需要花更多的力氣。


    “吃飯,你不能再瘦了。”小家夥雖然板著臉,但不忘把我照顧好。


    不知是從哪一天開始,小家夥開始照顧我。


    很久以前,當他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打算。生下他,然後讓他照顧我的下半生。


    這以後的事,我都忘了。


    偶然想起,才知這個孩子真的幫我達成了自己曾經的願望。


    我摸上自己的臉,疑惑地問道:“拖油瓶,我很瘦嗎?為什麽我自己沒感覺?!”


    “如果你有感覺,就不叫蘇二了。”小家夥一板一眼,把他碗裏的菜往我碗裏放,盡是我喜歡的菜。


    我知道,飛機餐沒有這些的,是這個小家夥給我特意準備了這些我喜歡吃的菜。


    拖油瓶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戀母,嚇跑了不少追求我的男人。蟲


    他如果說我瘦,通常這說法就不太準確。


    看著自己碗裏的菜,我蹙了眉頭:“拖油瓶,你把菜都給我吃了,你自己吃什麽?”


    小家夥的小嘴唇抿得更緊,幾乎看不到他的小嘴了。


    他狠瞪我,“我不是拖油瓶。”


    我知道,這個小家夥真的生氣了。


    其實我就是想看他生氣的樣子,這樣看起來很舒服,很自在,能滿足我變態的某種心理。


    我總覺得,他不高興了,就代表我在欺負某個人……


    是啊,這麽多年了,仍是有點放不下。不知怎麽的,就是有點介懷。


    我轉頭看向與飛機貼機而過的層層白雲,“蘇旭,你為什麽不叫我媽媽?你這家夥,沒其他人家裏的孩子可愛。”


    小家夥,就是叫蘇旭。


    旭,代表初升的太陽,新的開始,我喜歡這個字眼兒。蘇旭,伴隨著蘇二一起重生。


    想起當初給他取這個名字時的用心,我覺得自己已然放下了。


    “因為蘇二沒其他人家裏的媽媽可愛,她的孩子自然也就不可愛。”我說一句,蘇旭頂一句,有時頂十句。


    他分明就是愛母心切,還愛裝。


    “我說拖油瓶,你可不可以在我懷裏撒撒嬌,讓我感覺自己像個母親?”我看向他,就要往他粉嫩的臉上親,卻被他及時躲開。


    一個隻有五歲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一點孩子的半點特質。


    不可愛,不準我親,更不準我這,不準我那。我上班,他送我。我下班,他跑到公司門口等我。


    據說蘇旭的智商很高很高,高到絕無僅有的那種,那時我在想,會不會因為我當年的那場車禍,才撞出了這麽聰明的一個孩子。


    這樣的話,蘇旭應該感謝我。有我這個偉大的母親,才有他這個偉大的小孩。


    “世上沒有哪個媽媽會叫自己的孩子是拖油瓶,蘇二,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蘇旭似乎來了脾氣,他把剛才挾給我的菜倒回自己的碗裏,那個速度,叫嚇人。


    “世上沒有哪個孩子會叫直呼自己媽媽的名字,蘇旭,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我再把蘇旭碗裏的菜挾回來,他鼓著腮幫子瞪我,可愛的樣子讓我好想親他。


    知曉我的意圖,他快速別開臉,我的唇,堪堪落在他的右頰之上。也算是親到了,本來我想親他粉嫩粉嫩的小嘴,這個孩子……


    “因為蘇二不愛我。”蘇旭低了頭,突然扁了小嘴。


    我一聽,頓時傻了,忍不住拍向他的頭問道:“蘇旭,你從哪裏聽來的謠言,說媽媽不愛你?你不是很聰明的嗎,別人說什麽你都信?我怎麽就生出像你這樣的一個笨兒子?”


    “我的同學都說蘇二不愛我,因為他們都有媽媽接送,就隻有我是自己回家,還要負責接你回家。”蘇旭以控訴的眼神看我,還真就這麽判了我的死刑。


    “不是你自己要來接我下班的嗎?怎麽就……等等……”我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要加班,沒時間去接他,索性打電話讓他自己回家。


    因為我知道他的能耐,他自己回家沒一點問題,就算有人販子拐他,也不可能把他騙了,所以有一半的放心。另一半私心,是想鍛煉一下他的自主能力。現在想想,是自己高估了一個孩子的承受能力。


    那一天,他找到了我工作的公司,在樓下等我直到下班。


    自那以後,他每天接我下班,然後一起回家。於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生了一個天才寶寶,害異性緣很好的我桃花運直線下降。


    自那時開始,我就喜歡打趣地叫他拖油瓶。


    “蘇旭,我正兒八經地告訴你,我蘇二可以不愛天下任何人,但絕不會不愛我摯愛的寶寶!”我用力扣著他的小臉,在他的小嘴用力親了一記,“寶貝,感受到媽媽的愛了嗎?”


    小家夥突然紅了臉,抹著自己的小嘴:“我是大人了,媽媽不能亂親。”


    他這話讓我冷汗直冒,五歲的孩子,算大人?


    “媽媽多吃點兒,這樣才能長漂亮,太瘦不好看,會把男人嚇跑。”蘇旭這回又恢複了乖乖牌寶寶,他把菜都挾到我碗裏,連帶他碗裏的雞腿,自己則猛扒白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個小子,總有辦法讓我引發我發達的淚腺。


    當年如果不是有他,我可能挺不下去。如果不是有他,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蘇二這號人物。


    我抬頭看向天空,那裏似乎很近,一伸手就能摸到那片雲。


    五年,眨眼就過去了,我卻沒多少感覺。


    如果公司不派我回來這一趟,我想終我一生,也不會再回國的。蘇城至今還不知道,關於我的事,關於蘇旭的事。


    當年那事鬧得很大。待我出了國,才隨便找了借口將那些事敷衍交待。


    回西城,我要怎麽對哥哥,對老爸老媽交待當年的事?可我又慶幸,不是回東城。


    那座城市,美好的往事太少,傷感而沉重的東西太多太多,我怕自己,沒有勇氣和力氣把它們再提起。


    “各位乘客請注意,現在是緊急停機……”一聽緊急停機,我嚇得把碗筷一扔,將蘇旭抱在懷中。


    “媽媽,別怕,隻是緊急停機,證明飛機沒事。”蘇旭安心地躲在我懷中,安慰起膽小如鼠的我。


    事實證明,蘇旭是對的。果然是緊急停機,並且安全著陸。我和蘇旭下了飛機,待看清楚停留的城市,我有一瞬的錯亂。


    我的目的地是西城,最後卻在東城著陸。


    有一些模糊而淩亂的片斷一閃而過,那些我今生沒想過要拿出來回憶的東西,猝不及防地全部湧現眼前。


    很快,我又平靜了。


    是的,應該平靜了。握不住的流年,抹去了所有的愛恨情仇。


    “小二,聽說飛機緊急降落,你沒事吧?”正在我愣神的當會兒,立刻收到老總來的電話。


    “有事我已經死翹翹了。”看著在前麵好奇地東張西望的那個小不點,我的聲音不禁放柔。


    “沒事就好。既然在東城著陸了,就直接來東城吧。西城那邊的公司還沒開始營運,最起碼還要兩個月。這兩個月,你暫時留在東城幫我,做我的得力助手。”老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性/感,多年如一。


    我微眯著眸子,露出假笑:“可也巧了。急著召我回國,又說那邊的公司還沒營運。飛機又在東城緊急降落,夏卿,我真懷疑你故意的。”


    “是啊,不故意怎麽把你詔回來?落葉總要歸根,再說,我想你了……”他的“我想你”這三個字,讓我唇畔的諷刺笑意漸漸隱去。


    “好吧,你在哪裏,我去找你。”我一邊回話,一邊向蘇旭招手,讓他別亂跑。


    這個孩子對什麽都感到好奇,好奇了,又想學會。


    隻要是感興趣的東西,他很快就能深刻體悟。這樣的悟性,讓我這個媽媽都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從自己腹中鑽出來的。


    “蘇二,我們要去哪裏?”蘇旭把小手放在我手中,問道。


    “就是去見見咱們的大老板。告訴你吧,沒有那個大老板,就沒有你媽媽我,沒有我蘇二呢,也就沒有你這個聰明的小鬼了,他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和蘇旭才出機場,立刻就有一輛閃亮的奔馳停在我們跟前,司機恭敬地請我們上車。


    不多久,我們走上當年我染血的那條道路。道路寬敞了,車輛卻不見減少。


    看著奔馳自那條路飛馳而過,就想自己已踏平了過往的一切。


    那些模糊而遙遠的記憶,漸漸地清晰,清晰如昨。


    nbsp;沒有混亂。


    我的心,平靜如水,沒有半絲漣漪。


    是的,都過去了。


    我和蘇旭有說有笑,對他指著那些熟悉而陌生的街道,說著他媽媽我曾在這裏的大街小巷留下了我的身影。


    途經東大的時候,我讓司機停了車,牽著蘇旭的小手,我帶他走在林蔭小道上。哪個學係,都曾留下我蘇二的身影,我幾乎是這裏的風雲人物。


    當然,隻是幾乎而已。


    途中碰到了一些教授和老師,他們都沒認出是我。畢竟現在的我,跟當年有了很大的出入。不是整了形,而是氣質和外貌都有了改變。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現在的我,穿得很古板,戴了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鏡,遮擋了自己的半張小臉。


    當然,還因為我在他們的記憶中,已經死了。


    是啊,蘇二在五年前就死了,在一場車禍中,為情所擾而自殺。


    “媽媽,別讓大老板等太長時間。這裏沒什麽好看的,過幾年我也來這裏上學,完成你當年沒完成的心願。”蘇旭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麽,因為我什麽都對他說,幾乎沒把他當成孩子。


    他的承受能力很強,他也知道,他的父親就在這座城市,是這座城市的王者。


    蘇旭說過的一句話我記得,他說,讓蘇二痛苦的人,就是他的仇人,他不會認賊作父。


    瞧,這就是我生下的乖兒子。


    我校正他的語病,應該說,是讓蘇二曾經痛苦的人。


    而那個痛苦的蘇二,已經被我殺死了。


    我們上了車,繼續前往目的地。


    還沒到達天貿集團,我被一幢高樓大廈上麵的大字吸引了視線。


    雲山大酒店,好氣派的幾個大字,它們毫無預警地映入我緊縮的瞳孔。


    “就在這裏停車吧。夏總正在開會,我去了也白搭。現在我帶我的拖油瓶去逛一逛,時候到了,自然就過去了。你如此這般對夏總交待即可,去吧。”沒給司機拒絕的機會,我徑自下了車,拉著蘇旭一起。


    司機沒辦法,開車遠離了我的視線。


    我和蘇旭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會心一笑,手牽著手就這樣走進了雲山大酒店。


    蘇旭對酒店的設計裝潢一直有一種莫明的情結。哪裏有氣派的酒店,他一定會去裏麵看看,這回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世事太巧,在我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已經再見了那個人。


    和蘇旭有說有笑的我,笑容漸漸僵硬。


    我的腳步,漸漸緩慢。


    看著那個在眾人蹙擁之下不斷向我靠近的男人,我有點懵。


    蘇旭拉了拉我的手,我看向他,對他露出一笑,又衍生了一股勇氣。


    “方世邪,有生之年,不知能否與你狹路再相逢……”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這句我曾經說過的話,猝然冒了出來。


    幾乎麻木的我的腳步沒有緩下,牽著蘇旭的手,就這樣跟他擦肩而過。


    多年過去,他依然是人群之中耀目的王者,而我,依然隻是平凡渺小的蘇二。


    並非要故意出現在他跟前,隻是老天讓我們在這樣的一個時間,一個地點,不小心地打了個照麵。


    “前麵那個女人,站住!”我以為,會就這樣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人把我叫住。


    我下意識地看向蘇旭,希望他能告訴我該怎麽做。


    他對我搖頭,那就是,我們不必理會一個陌生人,走自己的路就好。


    於是我牽著蘇旭仍以不緊不慢的腳步向前,仿佛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命令。


    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那個人幾個大跨步跑到了我跟前,他伸手就取下我的黑框眼鏡,待看清我的臉,他呆怔在原地。


    另一個緊隨而來的男人也緊盯著我的臉,瞪大了眼,驚呼道:“蘇二,你還活著?!”


    露出禮貌疏離的笑容,我取過方世邪手中的平光眼鏡,再戴上,“命比較大,沒死成。”


    我的視線沒在方世邪臉上多作停留,而是回頭看向那些等候在原地的一群男人,“我在這裏看一眼就走。”


    拉著蘇旭的手往前走,我自僵站在原地的方世邪身旁經過。


    聽著我們身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我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我似乎來錯地方了,這個酒店,應該是方世邪的巢穴之一。我怎麽好死不死地闖進了這裏?


    “拖油瓶,我們走吧,讓大老板等不大好。”我看向蘇旭,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我也覺得這樣不大好。”蘇旭對我露齒一笑。


    他的笑容,讓我緊張的情緒有所緩和。


    於是我轉身,就看到跟在我們身上的方世邪和歐辰:“不好意思,我們好像來了不該來的地方。剛好我有事,得先走了,再見!”


    我對方世邪禮貌地點頭,希望他讓那些人讓道。


    是啊,就是因為這種不對勁,讓我無法坦然視之。在方世邪的默允下,一字排開的保安擋著我們的去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還能繼續觀賞完酒店再走。


    這麽多年了,我的運氣還是很一般。


    回到東城的第一天,居然提前下車,進了不該進的地方。


    “蘇二,你為什麽不死?!”一直沉默的方世邪,終於開口問這句令他困擾的話。


    “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還活著,方先生沒必要為此困擾。”我以為,他擔心的是這個。


    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沒必要擔心我再糾纏他。原本,我沒準備回這個地方的。


    聰明如方世邪,應該懂我在說什麽。


    “可你的出現,讓我很困擾。”方世邪幽冷的眸子,散發灼/熱的溫度,我可笑的錯覺。


    “方先生沒必要困擾。我並不知這是你的酒店,也不知今天自己會來到東城,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一貫的和藹笑容,和我身上的這套正裝給人的感覺很不同。


    有很多人說我矛盾,分明是甜美的,卻穿得這般嚴肅,頭發梳得這麽嚴謹。如果真這麽老了,為什麽總讓人覺得我其實還很年輕。


    我也不知從哪時開始,開始喜歡這樣的著裝,也許是因為這樣讓我看起來更有威信,畢竟我在美國的分公司,養活了很多很多的人。


    是啊,曾經天真爛漫的蘇二,居然成為一個頗有能力的女強人。


    當年的我,又怎會知道今天的我是這種麵目?


    我變化很大,方世邪卻依然諱莫若深。如果說當年我曾了解過這個男人,現在的我,已經不懂他了。


    自然,也是不必要懂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不過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可我吧,覺得你是故意的,故意以這種方式冒出來,吸引我的注意力。”方世邪無害的笑容綻放,不斷向我靠近。


    我眸子一轉,這個男人要玩,就陪他玩一把吧。年紀一大把了,再裝一回嫩。


    轉身我突然就跑,故意落下了蘇旭。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我嚇得加緊腳步,大喊救命:“兒子,救我!!”


    蘇旭卻不上道,站在一旁看熱鬧:“我是不是拖油瓶?!”


    記仇的小子,“不是。”有一個這樣的兒子,讓我想哭。


    蘇旭冷眼看我裝可憐,“還要不要沾花惹草?”


    “我沒有,他是……”我挺無辜的。


    這是拖油瓶的老爸,我早已舍棄了的前夫。


    蘇旭很滿意,他狀似無奈地飛身擋在方世邪跟前:“這位大叔,我家女人缺鼻缺眼缺心缺肺缺神經,又老又醜又殘又不可愛,配不上您這樣的黃金!”


    黃金?狗屎?


    在場的眾人悶聲而笑,聽出我寶貝兒子的罵人不帶髒字兒,方世邪也發現不妥,情緒突然就失了控,朝我怒吼:“女人,我要滅了你的野種!!”


    這樣的他,哪還有初見他時的優雅貴氣?


    我下意識地看向蘇旭,怕他發飆,隻見小家夥神色不變,兀自擋在我的跟前,“大叔,蘇二說,以前的蘇二死了。我是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知大叔是否明白這話的深意。”


    蘇旭的話,令我失笑。


    蘇二已經死了……


    多一針見血的一句話,有些人,有些事,確實已經死了。


    蘇旭的話,讓方世邪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他的情緒再度波動,怒瞪著我:“這到底是誰的野種?!”


    我看向蘇旭,隻見他也看向我,他知道眼前的這人是誰,不知他聽到某個人這麽稱呼他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感覺。


    “拖油瓶,我們走吧。”我牽著他的小手,他乖巧地點頭,把小手交到我的手心。


    我們兩母子走向那一字排開的保安,他們仍舊擋著我們的去路,沒有讓道的打算。


    我突然有點喪氣,發現蘇旭少學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防身的功夫。


    不料我的顧慮多餘,那個小家夥突然就發難,從空中一躍而起,簡直帥呆了。


    他的小短腿踢向靠我們最近的一個矮個子保安,那個保安閃開的瞬間,小家夥已收回攻勢,拉著我從人縫中奮力往前跑。


    “兒子,你讓我好感動。”我一邊奮力往前衝,一邊不忘發表自己的感歎。我這個母親不太稱職,居然不知自己的寶貝居然偷練了一點功夫。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旭突然鬆開我的手道:“媽媽,你趕緊跑,我來擋著他們!”


    我回頭瞅一眼追來的眾多人,眼花,果然鬆開蘇旭的手:“那我跑啦,我跑了,你會不會哭?”


    “蘇二,你為什麽把我丟下?!”蘇旭瞪我,朝我發少爺脾氣。


    “是你說讓我跑的。”我對他笑,走回他的身旁:“算了,不跑了,太累,都追上來了。”


    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保安們已經將我們圍在包圍圈中。


    那不緊不慢走過來的人,正是沒什麽表情的方世邪。他陰冷的雙眼,寒光冷冽,深不見底。


    他眸色複雜地看一眼蘇旭,繼續剛才的提問:“蘇二,你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誰的孩子?!”


    “他當然是我的孩子。當年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抱歉,我接個電話。”正在我說話的當會兒,手機鈴聲響起,當然是我永遠的守護神――夏卿。


    我不禁露出一笑,接通電話。


    “小二,你在哪裏,為什麽還沒到?!”夏卿的聲音有點嚴肅,幾乎在喝斥我。


    我愣了愣,他是在緊張我嗎?


    側開身體,躲開方世邪投注在我身上發燙的視線,我狀似輕鬆地回道:“我在雲天大酒店,遇到一點小麻煩!”


    電話那頭的夏卿沉默了一小會兒,“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去那裏,畢竟你多年沒回國,不知道東城的變化很大。小二,要不要我出麵?”


    我一愣,疑惑夏卿竟然這般相信我。


    這些年,我遇到了不少人,以男人居多。即便我穿著很古板嚴肅,戴著黑框眼鏡,他們也喜歡我。


    也許在那個世界的男人,對東方女人有一種莫明的好感吧。


    而夏卿,每年他總會抽空回一趟美國,不定期的來走走,他從未對我說過什麽海誓山盟,隻說有一天如果我倦了,想給蘇旭一個家,給蘇旭找個父親,不妨找他。


    當然,我跟夏卿之間從來不玩曖昧的遊戲,我們甚至不曾牽手。


    有時聚在一起,在我家吃頓飯,而下廚的人,永遠都不是我蘇二,因為有蘇旭在,他有這方麵的天份。


    飯後,他會住在我家,等蘇旭睡了,陪我小喝一杯……


    “你不能替我擋一輩子,還是我自己來吧。”從往事中掙脫,我笑著回道。


    “小二,你不長大,更可愛。”說完這句,夏卿掛了電話。


    我呆怔地看著手機屏幕發呆。不長大更可愛,夏卿的這句話時不時冒出,就不知換句台詞。


    聽多了,煩膩。


    有人在拉我的衣袖,是蘇旭。


    他對我使眼色,我這才想起自己被一堆男人圍著,為首者臉色陰沉,陰戾的眸子直直地看我。


    “剛才我們說到哪裏了?”我繼續剛才的話題,卻還在想夏卿說的那句話。不知半年沒見他,他是不是長得更好看了。


    這一瞬,特別想看到夏卿的那張臉,就是,想他了。


    方世邪不說話,一直用費解的眼神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端正顏色道:“方總,我還有事,今天敘舊到此為止,改天有空請你這個老朋友喝一杯。”


    “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可以坐下來喝一杯。”方世邪的話,令我不悅地蹙了眉。


    “我說了,今天我有事,沒空……”


    “你有沒有事,與我無關。既然這個邀請是你提出,你有必要履行。蘇小姐,你說是不是?”方世邪對歐辰使了個眼色。


    歐辰會意,直接走到蘇旭身旁,“喂,你想做什麽?!”


    我的臉色變了,將蘇旭護在身邊。還是覺得不安全,索性把蘇旭抱在懷中。


    這個孩子,好沉,我抱著他退開一步,沉聲道:“你們不能打他的主意!”


    “歐辰,把這個礙眼的東西抱走,我要跟蘇小姐好好敘舊!”歐辰果然上前。


    我抱著蘇旭快速閃開,怒聲道:“我帶著他不妨礙我們敘舊!”


    蘇旭也緊緊抱著我,他一直就在照顧我,對我有非一般的愛戀,這會兒肯定不希望跟我分開。


    “蘇二,你放心,我歐辰是好人,絕對不會對孩子做什麽的。而且這個孩子很可愛,很聰明,長得很友愛。”歐辰笑眯了眼,就要奪走我手中的蘇旭。


    “壞人不會在自己額頭刻下‘壞人’二字。歐辰,我說了,不準碰我的孩子!”


    現在的我,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歐辰,沒必要跟她廢話,搶!”方世邪一聲令下,歐辰果然上前,還有幾個壯漢上前,用力掰開我的手,把蘇旭抱了開去。


    蘇旭到底隻是個孩子,他剛才露的一腿就是花拳鏽腿,始終抵不過這些大人的蠻力,很快被帶走。


    “媽媽……”他朝我伸手,眸中帶淚,現在的他倒像個孩子了。


    我欲衝上前,“蘇旭……”也想哭。


    才跨出一步,我被方世邪用力拉住。


    我狠狠瞪向他,“如果你敢對我兒子做什麽,我一定殺了你!”


    “殺我?不自量力!”方世邪一聲冷哼,強拽著我往前走。


    “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動手!”我用力甩開他的箝製,回頭看向蘇旭離開的方向。


    早知道,應該找夏卿幫我,我帶著個拖油瓶,自己是弱質女流,什麽也做不了。


    垂頭喪氣地跟在方世邪身後,我怒瞪著他的背影。對蘇旭不好的人,一律是我的仇人!


    方世邪,他該死!


    “別用這種關愛的眼神看我,我對那個小子沒興趣。”方世邪沒有回頭,也知道我在用眼神淩遲他,冷語冷語傳進我的耳中。


    最終,我被方世邪帶到一間五星級客房。看裝潢就知道非一般,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好半晌,方世邪不發一語,站在窗前看風景。


    我打量一圈套房後,打破沉默:“有什麽事快點說吧,說完了收工。”


    比耐性,我不是方世邪的對手。


    以前認為自己了解他,現在呢,發現自己了解的隻是一點皮毛。起碼我不懂他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為什麽來了又不說話。


    “你跟夏卿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方世邪冷眼瞟向我,“讓我猜猜看,想必五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吧?你撞成那樣沒死,是因為一早跟他勾搭上了,讓他幫你演這出戲,我猜得對不對?”


    五年前?


    眼前閃過那些久遠的片斷,我麵不改色,笑道:“方總很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蘇二,你就不惜以這種方式讓我記住你?你不覺得這種方法很賤嗎?!”方世邪冰冷的眸色掃視我全身上下,讓我覺得這個冬天,是有點兒冷。


    我的笑容加深:“是啊,這種方法確實很賤。那你,記住我了嗎?”


    走近方世邪,我踮起腳尖,手搭在他的肩膀,我想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很輕佻,很欠扁,否則方世邪的臉色也不會臭成這般。


    “換作以前啊,你一定嫌惡地把我推開了。”我輕拍他的肩膀,鬆了手:“當年就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你沒必要當真的。隻是陰差陽錯,我來到了這裏,礙了你的眼。很快我就會走了,你沒必要把那些丟進塵土、已經發黴並且腐爛的玩笑攤在陽光底下,你當我死了就好。”我站在窗前,發現這個視角確實很好。


    雲山大酒店的獨特地理位置,讓站在最頂層的我能看到東城的大半麵貌。站在這裏,高高在上,俯矚渺小的眾生,這種感覺,很爽快!


    旁邊的窗鏡裏,倒映著方世邪陰戾的臉。


    回頭看他一眼,我笑道:“好好好,我走總可以了吧?你笑起來更好看。”


    我朝他揮揮手,往門口而去。才走到門口,陰陽怪氣的方世邪沉聲道:“我沒準你走!”


    我頓在原地,就是明白他這話的後半句是什麽。


    他沒準我走,蘇旭還在他手上。準我走了,蘇旭才可以跟我走,應該這樣理解吧?


    折回客房,我到處摸了摸,看了又看,發現蘇旭沒來這裏看一下,可惜了。蘇旭曾說過,長大了他要做酒店大亨,暢譽全球。人兒小小,心卻很大。


    “你還沒說,那個小子是誰的種!”方世邪重拾舊題。


    我有些害怕他問這些話的意圖,怕他看出什麽端倪,在蘇旭的臉上找到他的痕跡。


    蘇旭長得並不太像方世邪,就是一雙眼睛,怎麽看都繼承自方世邪,這才是讓我害怕的地方。


    “答不上來,還是不能說?!”方世邪又在追問。


    我嗔怒地回頭看他一眼:“是我的一個老相好,這沒必要向你報備。”


    “別給我打馬虎眼,告訴我具體的名字!”


    “我的記性不好,忘了對方叫什麽名字。隻記得跟朋友喝多了,出來的時候撞到一個人,結果被那人帶走。再醒才知道出了事……盡是些不好的回憶,我這人,最不喜歡回頭看,尤其是那些不好的往事。”看到床,我有了睡意,直接跑上去躺下,“你什麽時候準我走,我再離開,現在讓我小睡一會兒。”


    轉過身體,我的臉黑了。


    一直審我,千萬別是方世邪看出了端倪。如果是這樣,我就慘了,他指不定跟我搶兒子。


    不想再跟他有牽扯,這麽多年後,我能坦然麵對他,證明一些事,忘得幹淨了。


    趴在枕間胡思亂想,也許是床太舒服,也許是長途飛行累了,我居然在方世邪的瞪視下就這樣沉沉睡去。


    “起來,陪我出席飯局!”正當我睡得香甜,我被人從床上挖起。


    思緒還在混沌的狀態,方世邪的手已經摸上我的套裝。


    我的睡意立刻消散無蹤,警惕地瞪著方世邪,我跳到床上,高高在上地俯視他:“方世邪,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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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吧,要素乃們一人給我一個長評就好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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