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快讓開——”徐漣在馬背上扯著喉嚨大聲叫喊。


    驚惶失措的馬隊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橫衝直撞行人百姓驚得四下躲閃尚未明白生了什麽事情身邊早已七零八落的散亂狼藉了一地幾個躲閃慢了也掛了彩。


    “快關城門——”布日格德奮力大喊“關上城門——”


    徐漣揚手一鞭重重地抽在馬上馬嘶啼一聲奮蹄急奔乘著城門掩閉的一瞬間帶著馬隊衝出了城門隻零星留下了幾個落在後麵的叛軍。


    “必勒格把他們押回府裏聽候落!”滿桂放慢馬的同時回身命令必勒格複又一揮手“其餘人跟我追!追到叛軍格殺勿論!”


    “是——”


    城門緩緩洞開滿桂等不及率先縱馬衝了出去。


    再說徐漣飛馬直驅大淩河方向眼見著快要出寧遠城地界曠野之間一彪人馬迎麵而來度極快滾滾的煙塵飛卷而來。


    徐漣的馬未經訓練已然受了驚嚇一個趔趄將他摔下馬背。


    “將軍!”幾個人慌忙勒馬驅扶他。


    才及他灰頭土臉地站起身那隊人馬已經到了近前領頭的青驄馬上趙祺抱槍一禮:“徐叔叔何往?”


    “去大淩河。”徐漣見他一臉風塵仆仆和顏悅色尋思著大約尚不知兵變之事於是含糊著翻身上馬“有急事要去通報!”


    “方才我遠遠聽見了寧遠城裏有響箭的聲音莫非出了什麽事情?”趙祺委實也不知寧遠的變故仍舊以同僚之誼相待。


    “我有急事!你自己去看吧!”徐漣撥開馬韁避開他要走。


    趙祺的侍衛突然一指前麵灰土中急奔而來的人馬:“將軍你看前麵是……”


    趙祺凝神地一瞬徐漣虛晃一下手中的佩刀閃著寒光呼嘯著重重地砍向趙祺:“閃開……”


    趙祺一個激靈仰身去躲卻也防備不及地被他傷了執槍的右胳膊手上一軟槍落在地上血一下子溢了出來。


    與此同時徐漣的一票人馬已經衝了過去。


    “祺兒攔住他們——”滿桂揮舞著彎刀向著趙祺吼道。


    趙部的人馬一起撥馬回韁揚鞭追了上去。


    “祺兒!”滿桂到了近前勒馬回看趙祺“你沒事吧?”


    “沒事!”趙祺重新接過侍衛拾起的銀槍撕了條中衣的衣襟裹在傷口上揮鞭直追“走!”


    雙方的馬都近於疲憊了距離忽遠忽近前麵的人馬依稀可以辨清了滿桂拈弓上箭展開手臂拉了個滿弓瞄準了急奔在最前麵的徐漣。


    “箭下留人——”身後袁崇煥的聲音嘶啞地大叫。


    “滿叔叔!等等——”趙祺聽見了回頭於是大聲阻止滿桂。


    袁崇煥狠狠抽了幾鞭胯下的坐騎也更加瘋狂地飛奔幾乎要騰空了:“滿桂!滿桂——別射——”


    滿桂聞聲收了手放慢了度待他追上來:“你來幹什麽?”


    “他們犯了軍法自然軍法處置!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能擅自處置!”袁崇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布日格德!”滿桂扭頭大叫。


    “將軍!”布日格德應聲。


    “上繩索!抓活的!”滿桂吩咐。


    “是!”


    一條條繩索直飛而去準確無誤地套上了十來個叛軍拖拉下馬頓時一陣人仰馬翻的混亂。


    徐漣一頭一連的灰土被三條繩索死死地掀翻在地上半點動彈不得越掙紮繩子收得愈緊:“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你們殺我好了!跟弟兄們沒關係……”


    “殺你自然是要殺的!”袁崇煥駐馬在他的麵前執鞭在手微微平複了呼吸“身為中軍副將居然領兵謀逆犯了軍法自然有軍法處治!”


    “冤枉啊——如果不是楊呈秀那個狗娘養的克扣軍糧弟兄們也不會造反!這事跟徐將軍沒關係要殺殺我們!”一個士卒大聲叫屈。


    “徐將軍都是為了我們!”


    “求大人開恩啊!”被俘的士兵們一齊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徐將軍在一切沒有查明之前任何人都無權裁處你但是你想就這麽一走了之那是萬萬不可能!把他們押回寧遠聽候落!”袁崇煥厲聲嗬斥“其他的人有什麽冤屈大堂上再說!”


    “大人——”


    徐漣死賴在原地聲淚俱下:“大人!不用過堂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末將的錯是生是死末將都任由大人落隻求大人法外施恩放過眾家弟兄——”


    “蠻子……”滿桂生怕袁崇煥心軟放他們東去。


    袁崇煥沉吟著並不話徑自撥馬揚鞭絕塵而去落下一個空硬瘦削的背影。


    “大人——”徐漣甩開押住他的侍衛絕望地一頭撞向一旁趙祺的坐騎伸手拔出了趙祺坐騎旁配的刀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胸膛鮮紅立時鋪綻了開來隕在風裏“徐漣願意一死……為眾家兄弟……恕……罪……”


    “將軍——”一旁的兵變的士卒哀嚎垂淚。


    眼看著徐漣氣絕滿桂驚怔不已大聲叫道:“蠻子——”


    抬眼望去袁崇煥回馬立在風裏默默注視著這一幕悲劇將這一切深深地印在記憶裏卻也隻是沉默著良久無言……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天啟五年的金秋九月遼東一改往昔的肅殺忽然間變得生機勃勃起來。早在這一年的夏季孫承宗就根據袁崇煥的策劃派遣各將分屯錦州、鬆山、杏山、右屯、大淩河小淩河等諸要塞防線向北推移了而二百裏遼河以西的舊地盡在眼底。寧遠也不再是金軍進攻的第一防線而是成了防線的腹地壓力減輕了不少。


    雖然城防的壓力相對減輕了但是袁崇煥和眾將的心理壓力卻並未減輕半點。努爾哈赤現明軍在短短幾年之間從守勢轉為攻勢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將京城由太子河右岸的東京城移到沈陽以便南下攻明西取蒙古充分保持隨時出擊的姿態。這麽一來在氣勢上給明軍以壓力使明軍不敢冒進以便靜觀其變。


    就在明軍一切準備就緒袁崇煥和孫承宗的共同計劃正在一步一步的實現之際孫承宗卻因為屬將馬世龍的耀州之敗而被閹黨彈劾在東林黨日益處於劣勢的狀態下被迫辭職。代替孫承宗的是魏忠賢的信臣高第。高第剛剛到任便要求立刻撤去關外各城的守禦將部隊全線撤入山海關。這意味著幾年來辛苦經營的遼東防線功虧一簣。因此第一個站出來極力反對的自然是袁崇煥。


    “大人袁崇煥又上書了!”一個侍衛將公文遞給高第。


    高第一臉不耐煩眨眨小眼沒好氣地說:“拿走!怎麽送來的就怎麽給我送回去!我懶得跟他囉嗦!”


    “可……可是……”侍衛拿著公文表情十分難辦手中的公文就如同一個燙手的山芋讓他恨不能馬上扔掉。


    “可是什麽?”高第擺起官威“讓你去就去!”


    “可是……這次是袁大人親自送來的他還在門外……”侍衛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因為他看見高第的表情生了變化。


    “去!讓他進來!”高第沉默了一下從牙縫裏擠出五個字。


    不一會兒袁崇煥大步進了大廳一進門就指責:“大人兵法有進無退諸城既然已經收複怎麽可以隨便撤退?”


    “袁大人你的蠻勁可是朝廷裏出了名兒的本官無心和你蠻也蠻不過你。撤退的事本官自有主張犯不著你操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高第慢條斯理毫不介意的樣子。


    “不錯是犯不著袁某操心……可是大人也應該問問這辛苦經營遼東防線的將士們答不答應?錦州、右屯兵一動搖寧前就會覆驚山海關也沒了保障這些外衛城池隻要派良將守禦是根本不用擔心有失的。大人……”袁崇煥耐下性子據理力爭。


    “問他們?我是主帥還是他們是主帥?他們懂什麽?這遼東軍事誰說了算?”高第有些惱怒走下位子來回在屋裏踱步子輕笑一聲瞥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你也來管我?我告訴你我吵是吵不過你也懶得跟你吵可是遼東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我就是命令!就是朝廷!”


    “高大人你可真是高!高得狂妄自大!高得鼠目寸光!”袁崇煥冷笑。


    “你……好我不但要其它城池都撤退你的寧遠和前屯衛也全都給我撤回山海關!”高第叫道“你敢違令我就軍法處治!現在就砍你腦袋你信不信!”


    “我做得是寧前道的官守土有責與城共存亡決計不撤退!你要殺要剮就衝我來好了!我就站在這裏今天你不給我個交待我決不離開!”袁崇煥被他徹底激怒了一時針鋒相對起來。


    “你以為我不敢!”高第一拍桌子“來人!把他給我推出去!砍了!馬上就砍!”


    幾個侍衛應聲衝了進來押住了袁崇煥就往門外拖。


    “高第!今日你可以殺了我挽回你失落的顏麵他日寧錦防線守不住大明天子不會放過你大明百姓也不會放過你!到時候要你死的人千千萬萬隻怕連全屍都難以得到……聰明的你現在就買好了棺材等著收屍吧……可憐泱泱大明最後竟敗在一個酒囊飯袋的手上!悲哀!天下最大的悲哀——”


    “慢著!推回來!”高第尖著嗓子又喝道。


    “要殺就殺我不想跟一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廢話!”袁崇煥梗著脖子衝他咬牙冷笑道。


    “哼哼哼哼……”高第突然嘿然笑起來那表情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他貼近了袁崇煥的臉歪著嘴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音兒來“我才不會讓你死的這麽舒坦呢……你不是想留在關外嗎?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麽比死在努爾哈赤的亂箭下更慘的?看在你曾經叫我一聲大人的份上我會試試看派人給你收屍的……哈哈哈……”


    “哼!”袁崇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院中一片肅殺之景。


    袁崇煥上了馬走了幾步之後他不禁回過頭眼神中透出淒楚卻沉默無言。良久他長歎一聲撥馬遠去。


    院子裏薄薄的鋪了一層雪疏落的桃枝間零落的印著幾行淺淺的小腳印。白色的雪點綴在纖細的枝頭上一陣風吹過粉末樣的飄飛開來引得樹下的小影子開心的大叫起來。


    “鬱兒啊快回屋裏來雪掉進脖子裏會著涼的。”


    “奶奶快來嘛!這個就是雪啊飄起來好好漂亮啊!”小影子蹦蹦跳跳地往那個聲音那裏跑去。


    “莫跑!會摔著的!”蒼老的聲音慌忙叮嚀。


    “……哎喲……”鬱兒正得意忘形突然間隻見得腦後的小辮子一閃撲通滑在了地上滑了老遠。


    佝僂的身影慌忙從屋子裏迎出來顫顫巍巍地上前拉起小丫頭:“你看你……”


    “嗚……”鬱兒懵懵懂懂的先是嗚咽了一下而後眼眶微微濕了撅起了小嘴“好疼……”


    “娘!”院子口一個聲音緊張道“您慢點!別摔了!”


    “摔不著……”老太太自顧自笑道並不在意忽然間愣了一下緩緩回頭驚怔道“煥兒你……你怎麽回來了?”


    “孩兒……正好回山海關述職就順路回來一趟。”袁崇煥解下鬥篷裹到老太太身上“娘你們還好吧?”


    “還好。”袁老夫人牽過鬱兒彎下腰來湊著鬱兒的小臉慈愛的責備“鬱兒怎麽不叫爹啊?”


    鬱兒有點怕生的樣子撇了小嘴巴閃身縮到了老夫人身後緊緊攥著鬥篷的一角小心地探了半個腦袋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袁崇煥並不作聲。


    “鬱兒來!”袁崇煥傾身張開手臂。


    不料鬱兒卻更怕似的縮得更厲害整個都埋到了鬥篷的褶子裏說什麽也不肯露出半個笑臉來。


    “這孩子……”老夫人有些尷尬又好氣又好笑的打圓場“許久不見你了連爹都不會叫了。”


    袁崇煥站起身來藏住眼神中的黯然淡淡一笑:“兒子不肖這麽些年總是忙於公務疏於照看妻兒娘親受累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個話。”老夫人拉了兒子的手打量不夠的樣子“外頭冰進屋裏再說吧。”


    鬱兒抱著小手爐窩在炕上聽母親懷裏的金蛉子細細的叫喚眯愣著小眼睛一副陶醉的樣子。


    “鬱兒睡了?”老夫人扭過頭輕聲問兒媳婦。


    “沒有呢。”袁夫人捋了捋手中的針線低頭摸摸鬱兒的小額頭“在玩金蛉子。總鬧著要自己養媳婦怕給弄死了不敢給她。隻讓她看看。”


    “你爹病的時候說金蛉子是有靈性的物件怕給染了恙沒了就把金蛉子給了鬱兒她娘收著。唉這人都走了可我聽著金蛉子叫哇就覺著你爹怎麽還在呢?”老夫人聽著細細的叫聲隱隱傷感著“我就想著啊我也老了指不定晚上脫了鞋子早上還能不能穿上……說走啊可就走了。崇煜平日裏也還知道抽空回來問問家裏的冷暖。你呀像個野鷹一樣撒出去就不知道回來了。我可也沒指望你什麽。眼下裏遼東的情勢你別以為老百姓不說話就什麽都不知曉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娘我也知道你是什麽處境以你的性子使起擰來誰擋得住呢?這回回來怕是有什麽要交代的吧。”


    “娘你想的多了。兒子隻是順道回來看看的。”袁崇煥猶豫了一下笑著道“就是看看娘和家裏可安好。”


    “崇煜前些天回來過我還讓他帶了信給你。你去關裏了想來也沒有遇得上吧。”


    “嗯。算起來他回去的時候我正往山海關趕呢。”袁崇煥用火鉗撥了撥炭盆裏燒的黑裏透紅的火炭盯盯的出神“娘有什麽話要跟兒子說的兒子正好回來了就說了兒子好辦。”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讓你回來給你爹上個香。”老夫人說著起了身。


    “爹走的時候朝廷奪情孩兒也沒有送送他老人家……是該給爹上個香賠個罪了……”袁崇煥的眼眶有點紅埋了頭忍住淚“眼下沒什麽事就去吧……”


    “現在麽?”袁夫人聽言忙直起身來“我去準備一下。”


    “不用了別吵醒了鬱兒。”老夫人示意她去看懷裏睡得正香的鬱兒擺擺手“我來吧。”


    “是。”


    在袁崇煥掩上屋門之際隱約聽到了鬱兒在夢中的囈語:“娘……娘……我要金蛉子……我要爹……”


    明火在香頭上滅掉的時候騰起了幾縷幽幽的青煙。


    袁崇煥沉默著將香恭敬地插在了香爐裏望著父親的靈位在蒲團上緩緩拜了下去。


    “這裏沒外人了就咱們一家子心裏想著什麽都在你爹的靈前說出來吧。”老夫人拄著拐杖立在一邊平靜地說道。


    “孩兒沒有想什麽娘……你不要擔心……”


    “煥兒你是娘腸子裏爬出來的娘還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人笑了笑“從小你就不是個會說謊話的人一說臉就紅的人啊。”


    “娘……”


    “遇到什麽坎兒了?過不去了?”老夫人撫摸兒子的背脊“說出來娘來幫你拿拿主意?”


    “娘孩兒……孩兒是不是錯了?”袁崇煥轉過臉來看著母親神情前所未有的頹廢。


    “哪裏錯了?”


    “滿朝的大臣都主張要放棄寧遠撤回山海關隻有孩兒堅持不撤。寧遠城整個遼東到處都是指責孩兒隻顧自己的功名罔顧人命的聲音說孩兒拉著寧遠的百姓當炮灰……說孩兒想用寧遠擋住努爾哈赤是癡人說夢……孩兒真的不明白寧遠扼守入關的門戶這麽有利的防禦人皆有目共睹為什麽全都要放棄呢?連皇上都不把寧遠當成堅守的國土……究竟是孩兒太執著了還是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想法。孩兒現在覺得自己好孤立無援沒有人站在孩兒這一邊……”


    “人世間所有的事情錯的終究是錯的對的也必然是對的。”老夫人沉吟了一下拉著兒子促膝坐了下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你看得到這中間的利害隻是有的人真糊塗有的人在裝糊塗或是保全自己亦或保全他人。你想要保全的是什麽就決定了你要走的路。這條路如果你認定了是對的決定了要去走別人的話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但這中間所遇到的一切艱難和崎嶇你也就沒有理由去抱怨隻要默默的走到頭就好了。”


    “孩兒選的這條路隻怕是形單影隻。孩兒隻覺得很痛卻沒有人可以分擔。”


    “從來最多的隻有錦上添花客能有多少雪中送炭人呢?你可以為自己保留那一份清醒但是你不能強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隻是最後能被人記住的隻是默默做事的人。”


    “娘……”


    “想要做事就要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責難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堅守著自己的那份清醒那樣隻會更痛苦。娘知道你有才華然而才華橫溢有的時候是一柄殺死自己利刃。娘不懂什麽軍國大事但是你記住娘的話一寸山河一寸血用你的信念去做事情成敗與否娘都會陪著你。”


    袁崇煥注視著母親平靜中透著的堅韌神情自己的眸中隱隱的也濕潤了起來。


    不到幾天的工夫錦州、右屯、大小淩河、鬆山杏山的守軍全部卷旗應命而撤放棄了糧食十餘萬石。在寧遠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十分震驚正在商議應不應命之時袁崇煥回來了。他走進大廳環視眾人期望的眼神略一定神用堅定有力的聲音道:“你們想走的人就走吧!我……不攔你們!”


    副將左輔忍不住說道:“大人你怎說這樣的話?這寧遠城有我們大家多少血汗你舍得就此拱手獻給金軍?”


    袁崇煥沒有答話依舊一臉平靜。


    “大人!這寧遠城可是咱的心血啊!大人你要三思啊!”朱梅也勸道。


    “我何嚐不知啊!”袁崇煥仰天長歎心中似有無限傷痛。


    “我不甘心!我也決計不撤退!”祖大壽最先表態眾將於是也你一言我一語的表示決不撤退。


    “對!”趙率教立刻應聲道“前屯衛也決計不退!和寧遠一起共存亡!同生共死!”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顫巍巍的聲音:“我也一樣!”


    “娘!”袁崇煥快步迎到門口眾將都驚呆了。


    “袁大人你這是……”何可綱問道。


    “我之所以回來遲是因為去接來了家眷。袁某與眾位將軍情同手足與這寧遠城也是分離不得。既如此袁某決心寧遠在家在寧遠破家亡!”袁崇煥言語雖然平靜卻在眾將心中卻掀起了波瀾一時難以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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