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大望族來人,堂上庭訓暫緩。


    李策之坐在椅子上,許慶師眉頭微蹙,衝他道:“策之,此事若吳明死活不鬆口,想給吳禦史落實罪證,很難。”


    孫,錢兩家,在隴川府能量不小,身為老牌望族,關係更是盤根錯節。


    有他們介入站台,替吳家背書,莊州牧的態度,應當也會有些變化了。


    至少,不會那麽堅定的針對吳家。


    “學生知曉了。”


    李策之點了點頭,他也能看清楚局勢。


    “還是.....家族實力的問題。”


    李策之暗歎了一口氣,眼下李家真能依靠的,唯有他這個新晉解元。


    終歸是能耐不夠。


    若是李家有大量武者坐鎮,聲勢頗高,情況便會不一樣了。


    堂中詢問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走馬觀花,並未出現真正的變化。


    “吳禦史的兒子縱武者行凶,險些害了李解元的性命。


    此事,你們覺得如何處理?”


    莊州牧審問了半晌,吳明隻說此事都是他一人所為,和吳家沒有任何關係,再如何逼問,也就沒了意義。


    吳明是絕不會招認的,這是必然。


    他隻要不蠢,就會知道,隻要父親無恙,吳家就不會動蕩,屆時,縱有罪責,他也能被撈出來。


    莊州牧並未立刻為此案蓋棺定論,而是詢問起了各方意見。


    眼下有權開口的,隻有五方。


    除去李策之和許慶師之外,便是吳家,錢家,孫家這三家望族。


    “稟州牧,老夫認為,吳家小娃做的的確過分,該罰。”


    “不錯,朝廷解元,居然被當家刺殺,實在是太過跋扈。


    定要讓吳禦史帶回去好好管教,還有李家若是索償,也是應當的。”


    錢玉山和孫老爺子一唱一和,對此事的態度便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其言外之意,不過是讓吳家認罰,揭過便算了。


    吳禦史沒有說話,顯然也認同這個結果。


    莊州牧便將目光放在李策之和許慶師身上。


    這兩人是否同意,才是關鍵。


    李策之是受害人,而許慶師是士林大儒,地位頗高。


    要是兩人死咬著不放手,這件事情依然會很麻煩。


    “也罷,既然吳家認罰,認錯。


    此事李某不會不依不饒。”


    李策之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他看得出如今局勢,死咬著不鬆口,也未必能定罪。


    這三家望族,已是頗有同氣連枝的意味,在李家麵前儼然是抱起團來了。


    “李某有幾個要求。


    第一,我李家在城外有一座礦脈,當年,曾與吳家共同發現,並花錢購置。


    可前些年,吳家私占了鐵礦,這件事情,我希望吳禦史能給個說法。”


    李策之按照父親吩咐,先將第一項要求提了出來。


    事實上,在決定將此事訴至公堂前,李朝歌便對結果有過一些預測。


    最好的情況,自然是能將吳道縱凶,殺登科解元的事情坐實。


    這樣,吳道縱然不入獄,也得貶官,吳家自然也得脫層皮。


    可眼下,州牧不願插手太深,其他兩大望族又過來幫襯,再加上吳明一口咬死此事都是他一人所為。


    想達成最好的結果,已經不可能。


    既然如此,便按中策來辦。


    吳家侵占了這麽多年鐵礦脈,趁這個機會,得討回來。


    “礦脈......”


    吳道麵色微變,開口道:“李家當年被開革出柱國世家族譜,聲勢一落千丈,我吳家是怕李家留不住這礦脈,才暫時接手看管,等待李家恢複元氣,再交還。”


    “那今日,可以還了嗎?”


    李策之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


    “還,今日過後,城外鐵礦脈,便交還給李家。”


    李策之步步緊逼,吳道此刻也隻能咬牙答應。


    畢竟刺殺一案還沒過去,這個風口浪尖上,他也沒法和李策之當堂激辯。


    “很好,既然吳家是替李家看管鐵礦脈,那這些年鐵礦脈的收益,是否也應當償還李家?


    我聽家族宿老們說,吳家這些年開采鐵礦總收益,應當高達七千兩白銀。”


    七千兩白銀,對望族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李家賬麵上總共沒有七千兩白銀,若是能敲出這筆銀錢來,培養族人的款項,便是有了著落。


    “給,我吳家,都會交還。”


    吳道麵色鐵青,形勢逼人,也隻能點頭答應。


    “好,吳家主答應了,那麻煩盡快交接。


    在座諸位都是見證者,可不能食言呐。”


    李策之手持折扇,雙手微闔,向許慶師,州牧等人行禮,請他們見證。


    鐵礦脈交還,再加上七千兩白銀。


    這個代價,雖說沒讓吳家傷筋動骨,也夠吳道肉疼的了。


    他強忍著心頭怒氣,咬牙道:“李解元所提要求,老夫都能答應,此事,可以了結了吧?”


    “了結?自然沒問題。”


    李策之一手按在吳明的肩頭,緩緩道:“既然此事和吳大人無關,那李某隻將少家主一人,帶回李家審訊便是。”


    “帶回李家審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刑不上望族,禮不下庶民,這是自古通理。


    哪怕是當朝天子,也是與世家望族共治天下。


    吳家已是大出血了,如今,李策之還不依不饒,想將吳明帶回去私自審訊,這一點,三大望族自然不會答應。


    “不答應,那便請州牧大人,秉公執法,繼續審下去。”


    李策之麵色微寒,朗聲道。


    李家這些年被吳家打壓了這麽多年,總得有個交代。


    賠些錢銀,將原來本該屬於李家的產業歸還,事情就能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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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家既然要斷腕求生,那這條手臂,李策之得給人徹底斷幹淨。


    “還望大人體諒。”


    吳道深吸了一口氣,頗有深意道:“我家明兒乃是吳家少家主,若是交予李家處置,怕是會讓許多人看笑話。


    我吳家許多朋黨,怕也會不滿。”


    錢家,孫家兩方,並未發表態度,但顯然也是同樣的意思。


    他們在用關係網施壓,希望能讓莊州牧有所忌憚。


    三大望族的關係盤根錯節,雖然背後沒有站著真正的龐然大物,當也結交了相當的人脈。


    這人脈雖說威脅不到莊州牧,也能讓他心中稍有掂量,是否值得。超神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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