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5年9月18日,淩晨五點二十九分,南山村


    清晨的朝陽漫過山頭揮灑進村子中,嘹亮的雞鳴回蕩於此,似乎是在催促著什麽。


    洛洛伸著懶腰坐起,睜著有些惺忪的眼睛看向旁邊早已疊好被子的七號忍不住感歎起來,“無麵者七號前輩,名不虛傳。”


    晚上洛洛睡得並不很踏實,每次都被一道犀利的眼神從夢中驚醒。然後就看見七號坐在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麽。洛洛一直以為七號從不睡覺隻不過是玩笑話而已,但萬萬沒有想到七號竟然是真的不睡覺!


    “嗬嗬,趕緊去洗漱洗漱。”七號站起身走出了房間,山裏的早晨要冷,或者說是更清爽一些。七號緩緩呼出一口哈氣,直接走向了主屋。輕輕敲了兩下門,然而屋裏麵並沒有人回應。七號眉毛一挑側耳傾聽起屋內的動靜。


    一片寂靜。


    七號直接推開房門發出滋啦的聲響走了進去,然而炕上除了疊好的被子之外上麵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洛洛。”


    “七號前輩,怎麽了?”洛洛雙手抱著肚子,手裏拿著一包餐巾紙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七號看了眼洛洛的短發,“你先上廁所吧。”


    “哦,好。”洛洛急匆匆跑去上廁所。


    七號轉回頭,伸手按在炕上,“還有點餘溫,應該是剛離開。”


    “七號前輩,怎麽了?”洛洛夾著腿、弓著腰、抱著肚子跑過來問道。


    “上完廁所了?”七號挑著眉毛疑惑道。


    洛洛有些著急的原地扭著身體,“沒有,廁所有人。”


    “哦,那沒事了。”七號從洛洛身旁走過,徑直走向廚房。


    洛洛,“???”


    廚房,這是一個比較現代化的廚房,貼著白色瓷磚的牆壁,簡易科技風的電磁爐、油煙機等一些廚房用品。如果非要說比較違和的就是那黑乎乎的水泥地板。七號看了眼還剩下三分鍾的電飯煲,便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李香從水房走了出來。看到七號有些意外的說道,“早上好,早飯想要吃些什麽?”


    “隨便。”七號左右看了看,“你叔昨晚沒有回來嗎?”


    “是啊,等到了後半夜也沒有見到他。”李香無奈的笑道,“打算一會做完飯再去找找。”


    “那就吃完一起去看看吧。”


    將做完的剩菜熱了下,盛好熱乎乎的米飯,三個人將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早餐。隨後,便鎖好大門背著大包向著廣場方向走去。住在農村的人普遍都起的很早,即便現在還沒到六點但已經有很多人的陸陸續續的出門繼續幹農活。


    “昨天應該是這裏。”洛洛停在木堆前,然後指著北方,“李村長是從那裏過來的。”


    “那裏通向哪?”


    “是去山頂的路,宗祠道館都在山頂上。”


    “山頂嗎。”七號眼睛微微一眯,“去道館看看。”


    李香點點頭,“好。”


    順著大陸來到了北門,相比被上了鎖的南門,北門反而是敞開的。洛洛撿起地上斷掉的鎖頭觀察起來,“痕跡比較新,推測是二十四小時內造成的痕跡。從斷口處的平麵來看,應該是鋸子。”


    “平時,這個門是開著的嗎?”


    “除了特定的日子之外,南門和北門都不會對外開放的。”李香也皺著眉毛說道。


    “鎖頭收起來,去山頂看看。”


    “好。”


    通往山上的小路並不是很寬闊,但也沒有那麽的荒涼。青墨色的磚頭鋪成一階又一階的台階,不過,也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這些磚頭並不是很穩當,甚至還有些碎裂、丟失的情況。


    轉頭小路的旁邊長著茂盛的雜草,還有些果子樹屹立草叢中。沿著歪歪扭扭的小路走了二十來分鍾總算是來到了山頂。


    月南山,是這座山的名字。不過在半月市附近的人一般都管這裏叫南山,海拔高達七百米,在山頂處有一個類似四合院的道館。年久失修的半扇大門斜癱在門框上,另半扇大門直接躺在地上,在門板上麵還印著一個漆黑的鞋印。


    七號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抽出工兵鏟走了進去,“還沒幹透的泥土,進去看看。”


    洛洛也從背包裏抽出工兵鏟跟在七號的背後,繞過地上的門板走進了導管內。青磚鋪成的地板中央坐落著一口水井,不過水井的上方蓋著半人高的石頭。已水井為中心北、東、西三個方向分別建立著南山堂、李氏宗祠、養心堂。


    除了比較複古的建築風格之外,這根一般的道館還有著很大的區別——並沒有嚴格按照道館的規格標準進行建造的。


    “一人一間,小心點。”七號向著南山堂走去,推開用紙糊著的木門,陽光順著門縫照射進這昏暗的房間,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腳,兩隻黑色的皮鞋胡亂的倒在腳邊。七號打開手電筒順著這雙腳看去,隻見李銘心倒在血泊中,後心插著一把柴刀,歪著頭左手舉過頭頂。在豎起的食指下用鮮血寫著一個字母—x。


    x,究竟代表著什麽含義?是某個單詞的首寫字母?但是考慮李銘心的知識水平這個選項很快就排除掉了。所以這很可能是某個拚音的手寫字母,那麽問題來了是姓x字母的名字?考慮到這裏是李家村,大部分人都姓李,唯一不是的就是王思語,但王思語的名字中並不帶x。所以,這應該是名的首寫字母,x,x。。夏,先,香?


    所以,李銘心想要留下的名字是,李香?


    七號猛然間警覺起來,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之後,一邊留意著屋外的情況一邊調查起了李銘心的情況。地上的血跡是粘稠的,邊緣比較幹涸。似乎剛剛去世沒有多久,而傷口部位,鮮血正沿著傷口一點點流淌而出,但是傷口部位異常的冰涼,和其他部位的溫度差的比較多。


    “冰塊?”七號皺起了眉毛,“是為了更改死亡時間?這麽做是為了更改不在場證明?但其他部位還有點餘溫,隻是冷凍了傷口?”


    七號拿出紙巾擦拭去傷口附近的血液,在刀口附近有較為明顯凍傷的痕跡。


    “還是說,這把柴刀的表麵已經附著了冰,但附近的溫度雖然腳底但距離零下還有十多度的差距,這種麵積的冰很快就會融化。除非放入冷凍區,否則這裏很難大幅度幹擾死亡時間。所以,排除掉這種可能,就是所用的凶器因為其他原因,本身就帶著冰塊。”


    “七號前輩,你這裏。。呀!”洛洛看著地上的李銘心一驚,連忙蹲在一旁將手按在脖子動脈處,“逝世了。。”


    “怎麽了?呀!”跟著進來的李香看到現場之後,眼睛一翻便直接暈倒在地上,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台階上,那股悶響聽著讓人腦闊發疼。


    七號麵色無比複雜的看著似乎是昏過去了的李香陷入了沉思,而另一邊的洛洛則是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扶起李香檢查著頭部,在腦後稍微鼓起來了一個包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外傷了。洛洛掐著李香的人中,對著七號問道,“七號前輩,接下來要怎麽辦?”


    “怎麽辦嘛。”七號重新蹲在了李銘心的身旁說道,“洛洛假設,一把凍著冰塊的柴刀插入後心,在不會流血的情況下能活多久。”


    “帶著冰塊的柴刀?”洛洛一愣,然後看向李銘心背部的傷口,“如果這期間,因為傷口和凶器嚴實合縫,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失血,一般都能堅持到搶救。但,這個人要是處於昏迷中那就不一定了,因為冰會融化,會導致創口比凶器要大,逐漸開始失血。”


    七號猛然間站了起來看著食指所指的x字,“血液是冰消融後才流淌出來的,如果在受到襲擊的時候李銘心就已經失去了意識。那麽,這個字母x又是什麽人寫的?”


    “x?什麽x?”


    “李銘心留下來的死亡遺言。”七號眯著眼睛觀察著四周,除了在前方立著三清的雕像和一個用力上香和送香火的箱子和香爐之外,就剩下團蒲。


    “你們是什麽人!”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怒喝聲,隻見一個穿著道袍扛著鋤頭、手裏握著掃把的中年大叔衝了進來,然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香,指著洛洛怒斥道,“宗祠重地,你們這些外人不僅隨意進入,還破壞大門,襲擊李家村之人!”


    七號皺著眉毛走了出來,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這個大叔吹胡子瞪眼睛說道,“貧道是這座道觀的主人,南南道人!你們究竟是何人敢在此肆意妄為!”


    七號掏出警員證晃了兩下,指了指身後,“警察,後麵的屋子裏我們的同事遇害,我懷疑你跟這起凶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南南道人將信將疑的伸著脖子看向七號的身後,七號直接往旁邊挪開並親切的打開了手電筒為屋子裏麵照明。然後南南道人就看見插著刀的李銘心。


    南南道人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原本囂張的姿色也蕩然無存,“警,警察同誌!我是無辜的!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小的我叫李川山,是下麵南山村的居民。小時後跟上一任道長學了十年後,才接受了這裏的職務!平時,不到下午四點我就鎖好大門就回村子裏去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好,好的。。”李川山連忙正襟危坐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全力配合警察同誌的工作!”


    “平時,這裏就你一個人?”


    “是,是的警察同誌。”李川山連忙說道,“自從成了這裏的道長之後,這裏的髒活累活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打掃完衛生,還要去外頭種田,那叫一個苦啊!”


    洛洛突然問道,“旁邊的靜心堂,能住人嘛?”


    李川山愣了一下說道,“能,是能。”


    “七號前輩,我把李香送過去。”


    “好。”洛洛看向李川山,“不搭把手嗎。”


    “哎哎,這就來!”


    將李香安頓完之後,洛洛和瑟瑟發抖的李川山回到了南山堂門前。


    七號繼續問道,“你昨天晚上幾點離開的?”


    “昨天晚上四點就離開了,說是要裝扮下廣場搞婚慶,村長就拉著我過去幫忙,老累挺了!”


    “四點之後,你又在哪裏,幹什麽?”


    “我們一直幹到了晚上九點就各回各家,該吃吃該喝喝,然後就洗洗睡了。”


    “晚上這裏是鎖門的嗎?”


    “是啊,早之前我都是把門鎖好才走的。”然後李川山指著那破碎的大門惱怒的說道,“好端端的門,不知道別誰給弄壞了!光是修這玩意,就得這裏留宿一晚上啊!山頂的晚上特冷啊!”


    “也就是說,在你昨天離開的時候兩扇大門都是完好的?”


    “是啊!是啊!門都是好好的!”


    七號沉吟道,“門的鑰匙隻有你一個人有?”


    “村長和村委那裏都有備用的鑰匙!”李川山沉吟了一會想想繼續說道,“哦對了,書屋的李叔那也有鑰匙。”


    “你平時上山走的是村裏的哪個門?”


    “正門啊。”


    “北門你沒有鑰匙?”


    “北門已經鎖了好幾年了,u看書 .uukanshu 根本就沒有開過啊!”李川山搖搖頭說道,“而且南北兩門的鑰匙,十年前就丟了。除非暴力開鎖,根本打不開!”


    “除了你之外,之類還會有誰會過來?”


    “除了村長,就是村子裏的那幾個熊孩子。”


    “嗯。。你在這裏等著。”七號回到了南山堂內,輕輕翻動著李銘心的遺體,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就連他的衣服兜裏也都是空空如也,幹淨的不要不要。


    許久,七號拿出手機給夜子狐打了個電話,畢竟出了命案,總是需要報警才對。


    “嘟,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七號掛了電話,又給芬達打了個過去。


    “嘟,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七號看了眼屏幕上那滿格的信號,臉色不經一黑對著外麵的李川山問道,“山上平時沒有信號嗎?”


    李川山搖搖頭,“有信號啊,附近有5g基站,網速特別快。”


    七號走了出去看著李川山問道,“你帶電話了沒有。”


    “帶了帶了!警察同誌,這呢!”李川山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


    “借我打個電話。”


    “好的好的,警察同誌請用。”


    七號接過電話,撥打了夜子狐的電話。


    “嘟,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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