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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薄霧籠罩著整個長安城,淡薄的陽光穿透雲層,越過薄霧稀稀散散,落在蘇暮卿的身上,為她遮了層朦朦朧朧的光線,神聖不可侵犯。


    蘇暮卿怔怔地望著吳遠清離去的身影,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這麽多日子相處來,他們皆是對她客客氣氣,甚少這般與她說話,而且他該是這些人中脾氣最好的一個。


    她抿了抿唇,眉眼間劃過一抹疑惑:莫非她惹著他了?


    回心一想,蘇暮卿的身子僵直,他剛才說得那番話,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難道她想要為爹娘報仇有錯嗎?就算是害死人,她也不會後悔,因為那些人在害死爹娘的時候,也不曾後悔過。


    想著,腳下的步子就堅定的邁了出去,沒有絲毫遲疑。


    蘇暮卿背脊直挺,腳步沉穩,每走一步都仿佛是下定了一個決心。


    然而,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沒得聽吳遠清的話竟是闖了大禍,差一點,就差一點……


    蘇暮卿來到大理寺時,晉王並沒有來,心急之下又隻有無奈。眼睜睜地望著籠罩在天空上的霧霾漸漸的消散,陽光普照大地,為這充滿涼意的晚秋帶來溫暖的氣息。


    她靠在門前,仰望著這一耀眼的日光,視線追隨著它,從東爬上正空,又從正空漸漸的西斜。


    都快一天,蘇暮卿竟是都沒有看到個活人,偌大的大理寺難道就沒有人看守嗎?不合常理。


    她返身敲開大門,愣是沒想到偏堂裏正坐著個人,雖不是晉王,但也好過失望。


    此人便是上回引得她來大理寺的刑部侍郎陳天佑。


    蘇暮卿開門見山道:“不知陳侍郎可否讓暮卿探獄?”


    陳侍郎抬首望了她一眼,賠笑道:“郡主,下官也不過是一個區區四品官員。怎有那等權利。若是郡主不急,還是等著晉王回來。”


    這外廂的傳聞他聽得可多了,得罪這郡主有得受,殺個丫環且不說,連自己的妹妹也下得了手,而且連皇上對與她這般做法也沒啥個意見。想想他就不願意與她有過多的接觸,因為一旦有接觸,難保不會有摩擦。況乎晉王也有交代,不得帶她探獄。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晉王的話,反正一切事兒有晉王擔著。


    蘇暮卿柳眉蹙了下。明眸直勾勾的望著這皮笑肉不笑的侍郎,平靜的問道:“晉王什麽時候回來?”


    陳侍郎搖搖頭,道:“郡主。下官不知。晉王不曾下官說起。”


    蘇暮卿緊盯著陳侍郎,見其並不想是說謊的樣子,細想下,覺得還是作罷。畢竟沒得晉王的令牌,就算是陳侍郎同意她去看紫兒。也未必能夠進得去。


    蘇暮卿抿了抿唇,含笑的望了眼陳侍郎:“陳侍郎,還望你能幫個忙,若要是晉王回來了,還請你能支使個丫頭來蘇府與我說說,因為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晉王說說。免得到時候耽擱了。”


    陳侍郎連連點頭,笑著道:“郡主,隻要晉王回來了。下官定是會讓人來找你,也會與晉王說起,免得你們到時候時間有錯開。”


    其實,他有些想不通,晉王為何那麽關心這安樂郡主。雖說這外表溫柔嫻淑,可聽得謠言都是說心狠手辣。唉。謠言與傳言雖並非真是,但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蘇暮卿微笑著向著陳侍郎道謝之後,便是退了出去。雙眉卻是緊緊的蹙著,不得舒展。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又找不到思緒。


    思量許久,直到回到落鬆院她也沒想出個頭緒來。


    這時,綠兒乖順的迎了上來,眉眼間竟是顯露她的心事。


    蘇暮卿凝視著眼前的綠兒,平靜的開口:“有什麽事兒?直說就是。”


    綠兒壓著聲音低低道:“小姐,三房陸姨娘支使了個丫頭過來,讓奴婢將這東西交給你。”說著,一臉賊兮兮的樣子從袖子裏抽出一樣為帕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物品。


    蘇暮卿望了眼綠兒手中的東西,神色驟然變得冷冽:“不要誰給你東西,你就收下,尤其是這般偷偷摸摸的。”


    綠兒輕點點頭,低聲道:“奴婢知道。可那丫頭一定要塞給奴婢,還道是陸姨娘說二表少爺來過你這兒了,也該是把這東西交給你。且再三叮囑奴婢,除卻你和紫兒,不得讓其他人發現了。”


    蘇暮卿尚未說話,綠兒再次滿臉疑惑道:“小姐,二表少爺什麽時候來過?奴婢怎麽不知道,這裏頭是不是有問題?”


    “給我。”蘇暮卿沒有回答綠兒的話,徑直的取過綠兒手心中攤著物品,捏著它入了裏屋。


    一層層的打開帕子,裏頭安然的躺著一封折疊的信件。


    如清水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狐疑,視線緊盯著信件,雙手卻並沒有立刻去拆它,因為上頭寫著的字正是娘親的字跡。


    蘇暮卿甚是想不通,為何娘親的信件會是在一直不相往來的陸姨娘那兒,難道陸姨娘知道些什麽?


    精致的麵容瞬間凝重,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字跡,試圖從上頭看出些什麽,甚至心間劃過一絲猜想,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模仿娘親的字跡呢?


    可無論怎麽看,她都不曾發現一絲不一樣,一筆一劃皆該是出自於娘親的手。


    怔了半響,聞得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蘇暮卿快速地將信件折疊起來,塞回袖子中。


    恰時,秋棠端著佳肴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今早你又不曾吃東西,奴婢為你準備了輕淡的菜肴,你且吃一點。”


    蘇暮卿輕頷首,沒有拒絕。她是該好好吃些食物,最近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如之前,時不時的覺得疲乏,想來是白日不曾吃好,晚上又難以入眠所致。


    為了走好每一步,她依舊需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能在什麽都還沒有做成的時候自己卻倒了。


    “秋棠,你先下去,將綠兒喚進來。”


    蘇暮卿的心思還在這信件上,故而才這般支開秋棠,聽得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抽出信件中的紙張,上頭隻寥寥幾語,不外乎讓她照顧好自己,不要由著自己的性子得罪人,與兩個丫頭好好在一起。還有一點出乎意料,娘親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竟然讓她不要管這些,隻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活下去。


    這樣,她活得下去嗎?蘇暮卿心不由一陣輕疼,接著盡是酸楚,她知道娘親是為了她好。


    李氏有一句話還是說對的,知道的越多,危險越大。前世她傻傻的相信著她們,可終歸在二十三的年華中逝去。而今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夠走多遠,既然已經做了這麽多的事兒,她何以停下腳步。


    娘,對不起……


    她做不到,當真相湧現在腦海時,當夕陽如血充斥著所有的記憶時,當親眼望著船艙上流淌著鮮血與屍體時,她的雙眼就已經充滿了鮮血。停止,什麽都不管,怎麽可能!


    她本該是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慈父慈母,為她傾盡所有的愛,即便是料到未來的可能,他們想到的還是她。


    娘,對不起……


    暮卿不能答應你,她早已收不了手。況乎,如今牽扯到都不隻有她一個人,還有綠兒和紫兒,她怎舍得什麽都不聞不問。


    蘇暮卿鼻子一酸,淚水盈眶,悄無聲息的滴落在信紙上。


    綠兒進來時,瞧見自家小姐吃個飯都流淚,走進一看,方才發現她是在看信,喃喃喚了聲:“小姐。”


    蘇暮卿直起頭,望向綠兒關切的雙眸,一時間淚水流淌的更是厲害,竟是丟下筷子,站起來將綠兒抱了個滿懷,低低的哭泣著:“綠兒,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綠兒身子先是一僵,隨即抬手輕輕地拍著蘇暮卿的背脊:“小姐,不要想太多了。你若想要怎麽做就怎麽做,老爺和夫人知道了絕不會怪罪於你,即便曾經可能告誡過你不該那麽做。但奴婢相信小姐那麽去做肯定是有原因。”


    簡短的幾句話,更是讓蘇暮卿哭得厲害,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平日裏看似傻乎乎大大咧咧的綠兒其實最貼心,最能感受到她缺的是什麽,她想要的答案是什麽。


    “綠兒,無論怎樣你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蘇暮卿再一次軟弱的哭泣著請求這兩丫頭的陪伴,其實她多麽怕萬一她們身上真有那個身世,那樣分別是遲早的事兒。


    綠兒輕輕一笑,言語竟是帶著一絲揶揄:“小姐,你說的什麽呢,隻要你不要我們能就好,奴婢和紫兒怎舍得離開你。而且我們答應過夫人一定要好好的陪著小姐你。”


    忽而,蘇暮卿腦海中閃過一件事兒,哭聲頓住。


    她離開綠兒的懷抱,含著淚水的雙眸更是清亮,閃爍如同夜空的星辰,讓人挪不開視線,有些喑啞的聲音溢出:“綠兒,二月份我與爹娘出海時,你們怎麽沒有跟來,和我在一起?”


    綠兒不明所以的望著蘇暮卿,疑惑道:“小姐,忘記了嗎?”


    蘇暮卿輕點頭:“忘記了,至從那次後,其實有好些事兒,我都記得不是很清楚,恍恍惚惚。”


    綠兒明媚一笑,笑容似春花般燦爛:“小姐,忘了就不去想,免得頭疼,想要知道什麽,隻要奴婢知道的定是會告訴你。其實每每隻要老爺夫人帶著你去南海域那邊,奴婢和紫兒都不曾跟著去,隻在家裏等候著你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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