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冷歌在陵城休息了幾天後,臉色漸漸的好轉起來,孕吐也沒有之前趕路的時候那般頻繁。


    “世子妃,世子的書信。”赤語走進來,手中握著兩張信紙。


    雲冷歌正看著窗外景色,聞言立即轉身,臉頰浮上了淺淺的紅暈,從笑的一臉促狹的赤語手中接過信紙,迫不及待的打開。


    看著紙張上龍飛鳳舞的字跡,雲冷歌挑了挑眉梢,慕容燁的字跟他的人一般,張揚肆意,隨性灑脫,一筆一鉤卻又暗書著點點的柔情。


    “世子妃,世子說了什麽?”赤語發現雲冷歌眸中滿滿的都是笑意,就知肯定是好消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道。


    “南星大敗,已經向東陽遞交了降書,阿燁說他這兩日整頓完軍隊就會趕過來與我們一起出發去邊疆。”雲冷歌終於露出了這些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眉眼彎彎,語調輕快道。


    “太好了。”吟琴歡呼一聲,克製不住話中的激動。


    “是啊,能見到你的言哥哥,是不是很開心啊?”雲冷歌的目光落在一臉欣喜的的吟琴身上,心結被打開,心態自然輕鬆了許多,也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赤語聽聞也嘿嘿的笑了一聲,他和赤言打小就跟在慕容燁身邊,關係早已超越了手足兄弟,如今見他和世子妃的貼身丫頭有了一個好結果,心中也為他感到高興和欣慰。


    “小姐,奴婢不理你了。”吟琴跺了跺腳,罕見的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來,眸光不自在的亂閃,俏臉一片通紅,小手絞著衣角,餘光見兩人猶自笑的興味,咬了咬嘴唇,撒丫子就跑了。


    “赤語,你看看我家的吟書怎麽樣?你們都是少言寡語的木頭,配在一起也算相得益彰,天生一對,如何?吟書可是溫柔大方,善解人意,出的廳堂,進的廚房,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哦?”雲冷歌自賣自誇的話成功的讓赤語正準備抬腳離開的動作一頓,猛然轉身,不可思議的大睜著雙眼看著一本正經的世子妃。


    “小姐,您說什麽呢?”就在赤語的臉色像彩虹般變幻的時候,吟書淡定從容的走進來,麵上沒有一絲女子被提到婚事時的羞怯,平靜無波,她看了一眼臉色停頓在大紅之色的赤語,語氣有一絲無奈,“您也不管語侍衛是否有心上人就亂點鴛鴦譜,萬一拆了一對有情人可就不好了。”


    雲冷歌雅致的眉頭輕蹙,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剛欲開口問赤語有沒有青梅竹馬,就見他急急的說道,“我沒有心上人。”


    雲冷歌一愣,然後噗嗤一笑,美眸中包含著濃濃的揶揄看著赤語,心中明悟,敢情是流水有意啊,就不知道吟書這朵落花有沒有情了?


    吟書也是怔了一下,素日平坦的眉不著痕跡的微皺了下,眼神內閃過一絲異樣,她走到赤語的麵前,正色問道,“你喜歡我?”


    話音剛落,不止赤語,連雲冷歌亦是不可置信,呆呆的看著說的鄭重其事的吟書。


    “是…”,赤語緊抿著唇,沉默了片刻,才回道。


    “你能像姑爺一樣隻娶一人嗎?”吟書緊盯著赤語的眼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道。


    赤語慎重的點點頭,他也很羨慕世子和世子妃之前的相處模式。


    “那我就嫁給你了。”吟書答應的幹脆。


    雲冷歌看著旁若無人的這兩人,心中已經不能用驚訝形容了,簡直是驚世駭俗啊,這兩人也太與眾不同了吧,難道是他們異於常人?木頭的思想跟普通人是有天差地別的?可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哎哎,我還在旁邊呢。”雲冷歌出言提醒自己的存在,她和吟書等人之間不像主仆,更像朋友,所以說話也沒什麽顧忌。


    “等阿燁回來就為你們主婚吧,一次性嫁了兩個丫頭,感覺我好像你們的娘一樣。”雲冷歌嘟囔,“有種送女兒出嫁的感覺。”


    赤語剛恢複正常的臉色頓時又湧上了紅絲,這次,連吟書都不能幸免,雙頰漫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杏色。


    “對了,京城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有消息傳過來嗎?”雲冷歌察覺到兩人僵硬的氣息,讓她不自覺的也有些尷尬,忙轉移了話題問道。


    聽到雲冷歌問到正事,赤語立即收斂外泄的神色,表情肅穆道,“世子離去前就清理了京城中宇文明安插的眼線,又擒住了太子和三皇子,再另外用朝中大臣的家眷逼迫那些亂臣賊子不得亂動,所以京城雖然大亂,但也沒亂到水深火熱的地步,憑五皇子的能力,現在已經收拾完畢,朝事也開始走上正軌,該抄家的抄家,該發配的發配,慢慢的都在進行。”


    “王府和左相府如何?”雲冷歌最為關心的就是王府和外公一家人。


    “太子的人曾在王府暗中搜查過世子妃,不過發現撲了一場空,便離開了。”赤語將得到的消息緩緩道來,“至於左相府,林相浸淫朝堂多年,聲望和實力都不可小覷,雖然也有敵人進入左相府想俘獲他,但是卻被林相盡數殺之,左相府安然無恙。”


    雲冷歌眼中聚起一縷放心的笑意,太子的依仗就是朝中大臣的擁護,宰相是文臣之首,儒生弟子不計其數,若是能爭取到左右兩相的支持對太子的逼宮也是大有益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上官昊絕不會加害於外公,隻會竭盡全力的勸外公投入他的麾下,助他一起謀朝篡位!


    “雲相府呢?雲伯毅貴為右相,應該也有卷入一場權力鬥爭中吧?”雲冷歌隨意的問道。


    聞言,赤語的臉上有些為難之色,心頭斟酌著準備回答的話語,考慮著該怎麽說才會讓世子妃舒服些。


    “不會是雲伯毅投靠在了太子陣營?協助他進行了這一次的兵變吧?”雲冷歌臉色微微一變,眼底泛著一抹深沉,低聲問道。


    赤語見雲冷歌瞬間就點名了事情的要害,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同時,卻也明白,就算世子妃再不喜歡雲相府,但那裏好歹也是她的娘家,心情自是不好受的。隻得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當真糊塗,雲伯毅目光怎的如此短淺,隻在意眼前的這一點蠅頭小利,卻忽略了當中的關鍵。”雲冷歌如黑曜石般閃耀的眼眸中多了一分更加淩厲的光芒,“真不明白,他這麽多年的右相之位是怎麽保住的,這般的不堪大用,鼠目寸光,早就該被人拉下馬了才是。”


    “太子許以親王之位,世代承襲。”赤語說出太子承諾給雲伯毅的利益。


    “這好處聽起來誘人,卻是井中月,水中花,遙望不可見,雲伯毅隻妄想著事成的各種好處,卻忘了萬一兵敗,他該如何自處?”雲冷歌搖搖頭,對竭澤而漁的雲伯毅盡是鄙夷。


    “世子妃不必擔心,太子這一次的兵變很多預設的準備都沒鋪墊開來就被世子終止,太子的後手,也就是那些預備聯名上書的大臣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結果給驚呆了,所以雲相的罪名最多是幫凶,而且他根本就沒做什麽,隻是起了一絲徒勞的推波助瀾,有世子在,雖然官職保不住,但是性命還是可以留下的。”赤語以為雲冷歌是為右相府而憂心,忙寬慰道。


    “雲伯毅是死有餘辜,隻是因為他一人而連累了滿府的安危,讓人心有不忍罷了,畢竟雲相府的許多人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就莫名其妙的冠上了莫須有的罪責而入獄,實在可憐。”雲冷歌搖搖頭,又長長的歎了口氣,感慨道。


    “那些丫鬟小廝應該會被發配邊疆,世子妃若是憐惜,邊疆是世子的地界,您可以從中周旋一二,他們不會吃太大的苦頭。”赤語建議。


    雲冷歌覺得有理,點了點頭,隻是提到右相府,卻讓她想起了府中她的那幾個死對頭,便好奇問道,“我那兩個庶妹如何了?”


    聽到雲冷歌的問話,赤語那張猶如一潭死水的臉竟然扯出了點點笑意,有些啼笑皆非道,“世子妃,您怕是不知道吧,您的那個三妹妹在聽說了相府出事後,竟然在獄中大吵大鬧,揚言說她是夏將軍府的人,出嫁隨夫,不再屬於雲相府,不應該被關押,雲相被她煩的怒了,在獄中就把她打了一頓,腦袋不小心磕在木梁上,這不,撞傻了,整天瘋瘋癲癲的胡亂說話。”忍住了笑,頓了頓,赤語繼續道,“至於世子妃的四妹妹,被雲相獻給一個看守牢房的獄卒了。”


    “什麽意思?”雲冷歌原本冷靜的臉上不禁浮現一抹詫異之色。


    “因為雲相還未有任何異動,就被五皇子以雷霆之勢打入了天牢,雲相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心急如焚,便利用世子妃四妹妹的美色誘惑其中的一個獄卒,讓獄卒幫他傳遞京城內的情況。”赤語眼底劃過一絲不屑,沉聲說道。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何世子妃那般討厭雲伯毅,如此人麵獸心,禽獸不如的父親,換做是誰,都會喜歡不起來的。


    “能想到他的這種做法,卻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麽做,父親利用女兒能利用的這麽徹底,怕也是古往今來少見的狠心了。”雲冷歌嘴角微勾,卻帶起一抹諷刺的笑。


    “你能不能幫我傳書給五皇子,請求他稍微幫我照看一下四姨娘和祖母,畢竟我和四姨娘交情匪淺,不願她被雲伯毅親手送入虎口,也算全了我的一番心意吧,而祖母是雲伯毅的母親,加上年邁,獄中生活估計吃不消。”雲冷歌垂下眼眸,幽幽的說道。


    “是,世子妃。”赤語心知世子妃最是麵冷心熱,別人對她的一分好她就會盡力的回報,立即答應,轉身出門。


    “小姐,你何苦幫她至此,您在府內就助她地位上升,讓她得了老夫人的青眼,現在她被雲伯毅牽連,您顧上自己都十分的艱難,又何必再管她呢、”吟書見赤語離開,才輕聲開口,老夫人對小姐還算尚可,又有血緣聯係,小姐幫助她也是有情可講。


    “與我打過交道的人大部分都是互相仇視,唯有四姨娘心性不壞,也從未做出過讓我生厭的事情來,能順手幫一把就幫一把吧。”雲冷歌也知道她的處境其實不容樂觀,雖然她嫁給了慕容燁,但她生在雲相府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雲相府幫助太子奪位,落下一個不忠的名聲,她難免也會遭受到世人詬病,但慕容燁已經答應這場戰爭一過,就遠離京城,所以雲相府跟她也就並無多大的關聯了。


    吟書歎氣,見雲冷歌眉間露出疲色,便扶著她小心的躺在床上歇息。


    夜色降臨,黑暗中的客棧靜無人聲,輪班值守的暗衛隱藏在各個地點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呼!”正當此時,一陣突發的箭矢劃過夜空,鋪天蓋地的朝這間小小的客棧而去。


    “小心。”隱在偏僻處的暗衛齊齊現身,各自拔出腰間的佩劍抵擋著射過來的長箭。


    “怎麽回事?”雲冷歌本就淺眠,被外麵的打鬥聲吵醒,掀開了被子,對著推門而入的吟琴問道。


    “小姐,有人夜襲,但並未遠攻,隻是不斷射箭騷擾,隻怕其中有詐。”吟琴小心的扶著雲冷歌往房間內的一處死角走去,這樣才不會被流箭所傷。


    “咻”正說著,一隻長劍穿破格子窗,直接從雲冷歌的肩膀擦過,正中梳洗台上,尾羽微微的晃悠著,彰顯著一箭有多麽的來勢凶猛。


    吟琴一驚,加快步伐,攙著雲冷歌蹲在了房間內的死角。


    “喬順不是把守著各個城門嗎?怎麽還會有敵人闖進來?”雲冷歌小聲道。


    “奴婢不清楚,語侍衛已經去調守城的軍隊,咱們隻要堅持片刻就好。”吟琴雙目凝重的看著一支接著一隻射進來的箭矢,用身子擋在雲冷歌的前麵,不敢鬆懈半分。


    因為有了暗衛的守護,雲冷歌並未讓陵城的守軍保護客棧,而是讓喬順時刻注意著城外的動靜,卻不想,現在竟有人突破防線,闖進城中刺殺自己,這怎麽可能呢?除非是陵城的官員中出現了叛徒,掩人耳目的助敵軍混進來一小批侍衛,從而直接找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不顧一切的截殺。


    外麵的廝殺聲加重,隱隱還摻雜著箭矢射中人身體的悶響,雲冷歌咬緊嘴唇,環顧了一圈房間的情況,隻見四周都是插在牆壁和各處的長箭,屋內已經一片狼藉,沒有一塊可以落腳的好地方。


    “吟琴,小心。”正當吟琴用佩劍打落朝她這邊射出來的一隻箭時,雲冷歌猛然發現另一支長箭似乎認準了吟琴,直接朝她的脖頸而去,雲冷歌想要提醒她防守已是來不及,隻得迅速的起身,用盡全力將吟琴推倒在地上,避過了這次險而又險的危機,同時發力推向吟琴的同時,雲冷歌身子微微一偏,偏離了射中要害的角度,鋒利的箭頭頓時從她的側臉劃過,雲冷歌感覺麵頰上有道溫熱的液體正緩緩流下,她卻顧不得擦拭,身子一蹲,閃電似的趴在吟琴的旁邊,避過滿天亂竄的箭雨。


    “小姐,您受傷了?…”吟琴被雲冷歌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呆了,直到她趴在地上才驚醒過來,忙準備起身護著雲冷歌,卻發現她已經躺在了自己旁邊,清麗白皙的小臉正不停的留著鮮血。


    “我沒事。”雲冷歌從懷中掏出絹帕,捂住了臉上的傷口,血液漫出來的速度又快有猛,頃刻間雪白的手帕就被染成一片紅色。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您不該救奴婢的。”吟琴眼眶內蓄起了朵朵的淚花,看著雲冷歌鮮血淋漓的右臉頰,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傻丫頭,說什麽呢。”雲冷歌勾起唇角笑了笑,隻是一笑便牽扯到腮邊的肌肉,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卻不想吟琴太過自責,便強忍著痛感勉強的微笑。


    “小姐…”吟琴嗚咽出聲,抱著雲冷歌雙肩不停的抖動著。


    外麵的打鬥聲響忽然平靜了下來,房門被推開,赤語麵帶焦急的走了進來,當看見伏在地上手捂著傷口的雲冷歌時,臉色頓時大變,連忙招呼外麵被困住了不得進來的吟書進來。


    “小姐…”吟書心中一緊,連忙和吟琴攙起了雲冷歌。


    扶著雲冷歌坐在了床上後,吟書小心的查看著她的傷處,須臾,“隻是皮肉傷,不會留疤。”女子最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何況小姐絕色傾城,若是被毀了,肯定會很難接受。


    雲冷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卻忘了前車之鑒,霎時疼的淚珠在眼內直打轉。


    “怎麽回事?為了會有人闖進來?”雲冷歌皺眉問著同樣一臉自責之色的赤語。


    “卑職已經命喬順去查了,這股人馬統統蒙麵,看不出是誰的人,應該是城內有人將他們放進來的!”赤語眸底一片肅殺,看著雲冷歌的臉眸光閃爍不停,顯然是動了殺機,若是世子知道世子妃受傷,定會震怒,他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題外話------


    當多多打出結局兩個字的時候,心中有點點不舍,這是多多第一本的小說,寫的不好,可是各位美人們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包容,很感動…愛你們…


    會有兩章幸福生活的番外…。然後就開啟多多的新書了《一寵上癮,痞妃嫁到》,喜歡的美人點點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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