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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姨娘也不是個信佛的人,隻是她表麵上最起碼的尊敬還是有的,見二小姐說的雖恭敬,但話裏含著的那一絲嘲諷還是顯出了她對佛的不屑一顧,小心的試探道,“二小姐不信佛?”


    “若塵世間真有佛,那為何還這麽多在苦海中掙紮?入了凡間逐利的佛,四姨娘你覺得又算哪門子的佛?我不是針對俯瞰眾生心慈萬物的佛,隻是針對那些借著我佛慈悲的由頭到處招搖撞騙的人而已。”雲冷歌抬了抬眼,眉梢的那縷冷淡始終縈繞不散,清聲道,“就算真有那度人為樂的佛,也斷斷不會為了名利踏入世間哄騙世人。”


    雲冷歌以前是絲毫不信那些鬼神,神仙之說,但她穿越重生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天意有時也是人為,神仙也是從普通人修煉成神,強大的人即為神,所以她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死,畢竟能重生在世為人,她心底是感激的。


    “真佛祖還是假和尚待我們前去看一看不就明了?”雲冷歌目光自四姨娘了然的表情轉向天空,靜靜的瞅了一會妖異的天色,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淡然道。


    “是。”四姨娘應了一聲,走到雲冷歌麵前,低聲說道,“二小姐,婢妾隻怕這是二姨娘的詭計。”


    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如情人之間喃喃細語,低訴婉轉。


    “把隻怕兩個字去掉。”雲冷歌看了一眼明顯話沒沒說完的四姨娘,清聲說道,也算是為她解了惑。


    四姨娘沒想到雲冷歌說的如此直白,麵色一變,常年隱居變得有些怯弱的心隱隱有些發虛,連忙問道,“那咱們怎麽辦?萬氏心機深不可測,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且極會找對人的軟肋,一擊即中,當初婢妾就是一時不察險些。”住了口,想到過往,四姨娘臉上有些發白,那雙勾人的美目中閃過一絲懼意,當年之事的陰影還是刻在她的心上。


    “四姨娘磨了十幾年的性子,還沒想清楚你到底輸了那二姨娘哪裏麽?”雲冷歌徑直往前走,走出了幾米外,駐足停下,甩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換位思考,你若是二姨娘,你會怎麽做?她若你,她又當如何?當你能完全摸透她的秉性,了解她的處事之道,你就明白了。”


    話畢,便直接往老夫人的福壽堂走去,到了院子門口,雲冷歌低聲在吟琴耳邊吩咐了一番話,吟琴雙眼一亮,告退了。


    四姨娘站在原地眸光閃動,臉色乍紅乍白,如彩虹般變換一時間變換了多種顏色,為雲冷歌的幾句話失了神,卻也知道這是二小姐在點醒她,否則以她一個剛踏出深鎖重門的弱小女子僅憑借今日相爺對她才一天的寵愛就想扳倒二姨娘,無疑是癡人說夢。


    相府內暗風浮動,吹動前些日子院子裏剛盛開的鴛鴦茉莉,馥鬱的香氣幽渺,吸入肺中那股味道還是持久不散。


    一路暢通無阻,雲冷歌邁著小碎步帶著合宜的笑容走進老夫人的福壽堂,抬眸就看見坐在老夫人下座的一位腦門子錚亮的和尚。


    穿著淺黃色的外衣,罩著一件赤紅色的迦邏沙曳,白色濃密的眉垂下眉梢,慈眉善目,頭上十二個戒疤彰勢出他德高望重的地步,和尚戒疤也分數字,十二個代表是受的戒律中最高的“菩薩戒。”


    雲伯毅坐在和尚的對麵,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


    “祖母,父親。”雲冷歌盈盈行禮。


    男子對求神拜佛大多數是持以一個心靈的寄托的看法,雲冷歌清澈的水眸漾起一抹莫名的笑,雲伯毅明顯是不信諸天神佛的,從上次二姨娘誣陷自己“水鬼附身”就看的出來,而老夫人倒是個深信不疑的,許是她壞事幹多了,高門大院的勝出者誰手上沒沾染上可怖的鮮血?所以也學著世人拜佛想要求得一處得以讓心靈慰藉的場所。


    “冷歌,坐在父親身邊來。”雲伯毅笑著轉頭對雲冷歌說道,他雖早過而立之年,身材卻並未如尋常的中年人一般發福,身體勻稱修長,因是文官,身上還帶著儒士特有的書卷氣,麵目俊朗又是一國右相,難怪當年的林慧心會被他的迷的七葷八素,就是現在東陽也有些年紀大些未曾出嫁的女子也對他抱有好感。


    誰又知道這樣溫文爾雅的麵皮下包藏著一顆薄情寡義的禍心呢?


    “是,父親。”雲冷歌笑的溫婉,輕易蓮步,坐在雲伯毅的旁邊。


    “冷歌,這是普世寺的慧雲大師。”老夫人笑的那雙平日裏總是太過精明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慧雲大師的主動到來讓她覺得很驚喜,滿麵紅光的向她介紹道。


    普世寺是東陽最大的一間寺廟,傳承已過百年之久,最繁華的時候是被上任的帝王尊封為東陽的國寺,一時間風頭無量,超過東陽所有的寺廟,香火鼎盛,每天拜佛求簽的百姓和達官貴人數不勝數,繁盛了一個朝代。直到後來太子登基,也就是當今的皇上繼位,他是個不信佛的人,並不主張東陽官員和百姓靠問佛來求的心中所想,所以這些年普世寺漸漸有了有衰敗之像,但百年大寺又豈是那麽容易就一朝傾覆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不乏有些百姓一直將廟裏的大師奉為神祗,所以即使普世廟盛況比不得上任皇帝在世時,但它的影響已經深入人心,在東陽依舊被稱為第一寺。


    對麵的這個老和尚,規格打扮都不是普通的僧侶,又是從源遠流長的普世寺來的,如此钜人長德卻肯踏足相府,讓一貫將佛掛在心上的老夫人怎能不開心呢?


    “小女拜見慧雲大師。”雲冷歌目光靜靜,起身朝慧雲行禮。


    “雲小姐不必多禮。”慧雲大師看著麵前這個絕色的美人兒,有些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轉眼就消逝了,麵容和氣的笑著說道。


    雲冷歌一直在認真打量著慧雲大師的神態和表情,又豈會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淫態,這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大師年紀已過古稀,還有著這種齷齪下流的心思,本來自己隻以為他是被二姨娘收買糊弄老夫人走個過場而已,現下隻怕這名聲濟濟的大師十有八九是假冒的了。


    雖然她不信佛,但在前世真正的和尚她也見過,絕不會像他這般入了空門還惦記著人間漁色。


    自己這相府嫡女給他屈身行禮,他還自持身份的穩坐著受了這禮,單看這點,就不是真正的大師。


    雲冷歌輕笑著微微闔首,半垂著腦袋溫順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給老夫人(祖母)請安。”這時,二姨娘麵容有些憔悴的帶著她兩個女兒款款而來。


    幾人的打扮都甚隆重,半垂著頭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帶起陣陣的脂粉香味。


    老夫人今天心情極好,如雲端之上的普世寺的大師親自進府,當下也沒甩臉子給讓她不喜的二姨娘,帶著微笑又向幾人介紹了一遍,和聲道,“坐著吧,這是普世寺的慧雲大師。”


    二姨娘連同她兩個女兒齊齊的朝坐著的慧雲大師行禮,二姨娘抬眸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慧雲,看似沒什麽特別,但是在雲冷歌眼中,怕是別有一番深意了。


    慧雲看著這一屋子的女眷,二姨娘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還有相府的幾個女兒,個個天姿國色,容貌美麗,尤其是先前那個女子,容貌更是脫俗,無人能比,想到女子衣裳裏麵玲瓏的玉體,白嫩的皮膚,慧雲麵上泛出一抹激動,垂在袈裟內的手不知覺搓了搓,喉結一動,咽下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他自是接受到了二姨娘那平淡一眼中所蘊含的信息,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太急躁,免得壞了大事,等這件事辦好,那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就是自己的,不必急於一時。


    二姨娘等人緩緩落座,四姨娘和三姨娘兩母女也腳前腳後的到來,行了禮也坐下了。


    雲冷歌看著這一屋子環肥燕瘦的女子,心中有些好笑,府內果真是陰盛陽衰,至今男子除了雲伯毅一人這些年竟無任何男嬰降生。


    老夫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眉毛輕蹙,臉上的笑容一僵,眼底劃過一抹深思的情況。


    有些想法等這場戲唱完也該打算起來了,雲冷歌麵容溫柔,微微含笑,掃了一眼一進來就盯著她看的四姨娘。


    她眉宇間的那縷愁雲已經消散,眸子裏麵除了平靜和欣喜再無其他,就是在與二姨娘對視時,也不見恐懼,抬頭挺胸的含笑麵對,氣的二姨娘暗暗咬緊了下唇。


    她還不算太笨,雲冷歌端過旁邊小桌上早已備好的茶水,移開茶蓋,緩緩的淺抿了一口。


    “大師,您今日來相府是有何事?”老夫人恢複了笑容,將目光放在慧雲身上,笑著問道。


    “阿彌陀佛,確有要事。”四處打量的慧雲大師收好了亂瞟的雙眼,眸子裏滿是鄭重,雙手合十,說道,“不知老夫人和相爺有沒有注意到今日異常的天氣?”


    “天色是有些異常,不過以往也曾有過,不知大師為何這麽說?”雲伯毅的眼中有一道冷意閃過,沉聲問道,方才這和尚眼神四處飄散瞄著她幾個女兒,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對這個普世寺來的大師有了一絲懷疑。


    慧雲沒瞧見雲伯毅眼中的陰冷,還以為他隻是過分關注,麵上帶著一絲得色,說道,“各位應該知道這不通常理,小僧對天文略有研究,明明快要下雨卻又帶著點點金光,這是佛祖向弟子暗示,有妖孽將出,那縷縷金光就是我佛正竭力壓製那正在作亂的妖患啊。”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慧雲那縷得意越發顯得明顯,“而這片妖異的天空正對著相府之上,小僧唯恐妖孽作祟府內,所以才匆忙下山趕來助各位貴人一起滅了那隻為禍人間的妖孽。”


    雲冷歌麵色如常,不見半點情緒,垂下的眼眸閃過諷刺,天色有異,這是眾人皆知的常識,可笑這和尚打著高人的幌子卻說對天文略有研究?這等上不得台麵的唬人把戲,能騙騙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小姐還差不多。


    雲伯毅果真不以為意,肅穆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怒意,若這和尚隻是來說這些廢話的,他實在不想聽了。


    老夫人卻好似已經信了,正在轉動的碧綠色佛珠的手一頓,麵色有些難看,忙焦急的問道,“大師,那可怎麽辦才好?”


    “此妖孽已修煉成人形,並且可隨時變換成任何事物隱與人群之中,不易發覺,所以才引得天降異象,我佛明示,怕是不好對付。”慧雲的兩道白眉緊緊皺在一起,眉間的褶皺越發明顯,似乎讓他很是為難。


    “懇請大師賜法,讓妖孽現行。”人隻要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安危,就會方寸大亂,理智精明什麽都沒有了,此時的老夫人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了這個真的是從國寺來的“慧雲大師”,而他口中的妖孽,更讓老夫人有了一絲恐懼,生怕那個妖孽會謀害了她。


    雲伯毅皺眉看了一眼神色驚慌的老夫人,眸光閃了閃,沒說什麽。


    “老夫人請放心,小僧下山之前已經做法,那妖孽現在表麵上厲害,其實已經虛弱不堪,您隻要查查府內有誰最近身子虛弱經常服藥,就是那受傷的妖孽在利用湯汁養傷。”慧雲說的言之鑿鑿。


    雲冷歌對二姨娘的全盤算計已經盡皆了悟,麵上含著淺淺的微笑,黑玉般的眸子微微轉動,瞥了一眼今日安靜的二姨娘三母女。


    想必二姨娘早就告誡了雲夏歌,不然以她那個輕狂自大的脾性,早就忍不住的出言不遜了。


    “相府內人員眾多,要查估計廢不少時間,不知大師能否指點一下?”老夫人的聲音已經由最初的凝重漸漸轉為一陣能徹人寒骨的冰冷。


    “那妖孽乃是狐狸精所化,皮相美麗,以人的形態混跡於相府之中,肯定不甘心以下人的身份自居,應該是化為主子的模樣用來迷惑眾人,也更方便出入,以達到她夜間吸食人的精氣用來練那邪術的目的。”慧雲麵色沉重的說道,閉著眼,好似有些不忍的說道。


    此話一出,滿堂皆寂。


    他做出這樣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也更加讓老夫人打心眼裏相信他說的都不是妄言,想到府內有這麽一隻專門吸食人精氣的狐狸精在霍亂相府,老夫人渾身就覺得發冷,不寒而栗,又聽到說道妖孽乃是變幻為相府的主子,那自己也肯定接觸過它,隻覺渾身寒毛都微微束了起來,難怪最近覺得睡眠不安,定是被那妖孽吸食了精華所以才變得渾身無力。


    老夫人越想越是後怕,生生的打了一個寒蟬,捏著佛串的手指更是泛出了白色。


    雲冷歌看了一眼在那自驚自怖的老夫人,覺得無比諷刺。


    這就是人的自我暗示,一旦有權威的醫生說你生病了,人就會覺得自己真的生病了,會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最近身體就變得瘦骨嶙峋,那到時就真的生病了,對醫生的診斷從頭到尾都不曾懷疑。


    老夫人現在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施加了許多不知名的壓力,她若是拿出平日裏一半的精明,多想想,就會發現很多的細節,現在這個聽風就是雨的模樣,哪還有半點雷厲風行後院之主的樣子?


    二姨娘的麵色出人意料般的平靜,隻是那雙隱隱帶著期盼之色的眸子環顧了廳內一圈,偏頭看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動的雲夏歌,警告她不要壞了自己的大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今天安排的每一場,都會讓雲冷歌置身地獄,讓她萬劫不複,此生不能翻身。


    雲冷歌淡笑的看著正在用眼神警告雲夏歌的二姨娘,若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將她的每一步籌謀都了然於胸,不知道會是什麽想法?臉色必定十分好看。


    萬氏轉眼便瞧見了雲冷歌那雙含著淺笑的眸子正在看著她,二人四目相對,幾乎一瞬間,仿佛有寒芒交際而過。


    等你落到我的手上,看你這賤人還笑不笑的出來,二姨娘帶著恨意的眸子瞪了一眼雲冷歌,把目光轉回,垂下頭,老實的扮演著她局外人的角色。


    雲冷歌收回目光,唇畔浮上一個優美的笑容。


    在花園裏的四姨娘說的沒錯,萬氏的確掌握了每一個人的軟肋,她吃準了老夫人一定會信這些無稽之談,雖然上次鬼神之說她已經用過,但好法子不管新舊,隻要能起作用就行,這次安排了和尚假借高人之名,說出府內有妖孽的一番話,又聯合異常的天象,老夫人果真信了,而她卻置身事外的看戲。


    不過,我允許你開戲,允許你唱戲,卻絕不會允許你做那影響整場戲曲的人,誰才是這局執棋之人,稍後就會為你揭曉,但知曉的代價就看你承不承受的起了。


    ------題外話------


    這是連環局,情節比較跌宕,估計還得寫個2,3章才能結束,莫急。


    這訂閱多多看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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