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和孟達借機去探聽邊塞軍報,留下兩位主子在樹林裏慢慢“培養”感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禦軒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黝黑眸子,這會兒卻怎麽也看不透眼前小妮子的心思。他就不明白了,這小妮子究竟是什麽時候從他身邊兒溜走的?居然去辦了那麽大件事情,卻沒有在他麵前露出絲毫的破綻。


    他若再不留點兒心,他的天鵝肉什麽時候飛走了,他估計都不知道。


    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邪惡笑容,他一步步地靠近她,直將她堵在了那棵大樹旁。他雙手撐在樹幹上,將嬌小的她卡在自己的胸膛與樹幹之間。這樣一來,任憑她輕功如何了得,要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也是不可能的。


    “你想幹什麽?”她沒有慌張,隻是蹙起了眉頭。因為她覺得吧,他還不至於膽大包天到敢侵犯她的地步。他不是想追她麽,他如敢對她有半點不尊重,直接就給判死刑,永無翻身餘地。


    禦軒漾出個自認為風流無比,英俊帥氣的賊笑,笑得那兩排潔白的牙齒直晃眼。


    “愛妃太調皮了,看來為夫需要好好調教調教……”說罷,他賊兮兮地挑了挑那雙英氣的劍眉,眉宇間藏著幾分雅痞之氣。


    見他那張布滿邪惡的俊臉在她眼前不斷放大,她這才稍微有點兒慌了,趕緊伸手去擋,卻不小心讓自己的手心正好貼在了他咧開的唇上。


    手心陡然傳來溫熱酥麻的感覺,嚇得她著急著抽回手,手心的餘溫讓她心裏一陣小鹿亂撞。


    “你敢亂來?”她虛張聲勢地吼道。


    他不受影響,將大臉湊到她的眼前,看著她放大的水眸裏映照出他的麵容,他表示很滿意。


    “為何不敢?我覺得,我早該正正夫綱,省得愛妃無法無天。”他笑道。那笑容讓人看來不禁浮想聯翩。


    青青使勁兒躲避他湊過來的大臉,並謹慎地用雙臂擋住自己的小臉兒。手臂下傳來壓住脾氣的低聲咆哮:“什麽夫綱?說好了是假成親的,你再這樣,休想我們再做盟友!”


    “我們本來就不是盟友,我們是夫妻。”他惡作劇地,竟然偏著頭,將嘴貼在她的耳邊輕喃。


    這荒郊野外的,身邊又沒有別人的,不正合適他耍流氓?她算是明白了,這家夥兒連蒙帶騙地將她弄出宮,避開眾人的視線,許是早就打算意圖不軌了!


    “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話間,她兩隻芊芊玉手攥成了拳頭,隱忍快到了極致。


    他吃過她的虧,知道她袖中定然還藏了暗器,隨意飛快地伸手探向她的袖中。


    “喂!你想幹什麽!”青青大驚。想不到,這家夥居然這麽猛!看來,她往常是小瞧他了。這麽想著,她趕緊抽回擋在臉上的手臂,防止他再偷襲她的袖口。


    她的雙臂一從臉上移開,露出了那張在人前所熟悉的幻影麵容,隻有那雙烏黑的眸子保持了原本的靚麗的神采。


    他睨著她的雙眸,十分滿意地道:“這就對了,我們之間,何至於再有保留?”


    “你究竟想幹什麽?”她怒了,嗓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他見她那雙因為充滿怒氣而越發地顯得富有生氣的烏黑眸子,眸子裏正閃耀著奪目的光環。嗯,她生氣的樣子,其實真不賴。


    青青見對方那般老神在在地欣賞她生氣的樣子,心裏開始有點兒不平衡了,她怎麽感覺自己像隻猴子在他麵前耍寶?思及此,她趕緊收拾了臉上的怒意,盡量表現得平靜些,不想讓他看她笑話。


    見她恢複了冷靜,他有點兒意猶未盡地搖搖頭,似乎很遺憾不能再欣賞到她那眸中豐富多彩的眸光變化。


    “我要知道,你是怎麽從我身邊溜走去做別的事情的。”這回,他用盡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耐心,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將自己的意願完完整整地表達出來。


    青青撅了撅嘴,很鬱悶自己居然會在他麵前示弱。不過……要她妥協?門兒沒有!她若將自己的底牌都告訴了他,往後自己在他麵前豈不就成了透明的了,還不任隨他搓圓捏扁?


    “不幹!”她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意思毫不遮掩地表達出來。


    他微微地一笑,聳了聳肩。既如此,他表示,隻能用威逼利誘這一招了……


    “看來,愛妃還是需要調教。”說罷,又將自己的大豬嘴湊了過去。


    “啪!”她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力氣之大,讓他的嘴旁立即多了個紅紅的巴掌印。完了,她還憤憤地道:“這是你自找的!”


    “打是親,罵是愛。看來愛妃跟為夫很親。”他的臉皮,居然如此之厚!


    她徹底惱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隻是朋友,懂了沒?”


    “朝野上下,無不認定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何不成全了天下人?”他搬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豈能認賬?


    “是你成天表演才讓天下人誤會我們,現在又想以此為借口逼我就範?”她氣衝衝地道。


    “有何不可?”他將無賴進行到底。


    青青彎下身,準備從他的手臂下方鑽出去,卻被他圈在了懷裏動彈不得。


    “你再這樣,以後就別說要追求我的話!”青青沒轍了,眼前這家夥軟硬不吃,她似乎也隻剩下這個條件可以威脅他了。


    他可不好糊弄,順著話茬兒接下來:“我不這樣,你不也沒答應我的追求?若你現在答應我的追求,那麽你偷溜出去的事情我就不予追究。”


    額……怎麽說著說著,搞得她被動了呢?威脅她?哼!她才不吃這套!


    “你那你還是問吧,追究吧,橫豎我不說,你威脅我也沒用。”她放棄跟他爭論。他耍無賴,她也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他能把她怎麽著!


    說真的,他還真不能將她怎麽著。因為他要的是她的真心接納,所以不能得罪她。


    “生氣了?”他換了副平常的臉色,寵溺地凝著她,軟下話來:“跟您鬧著玩兒呢,這麽就生氣了?我所知的百裏青青可不是這麽小氣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少給我戴高帽!”青青憤憤地道。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哎!你這小妮子,果真不好伺候。說真的,你就跟我透露透露一下何時從我身邊溜去打探的情報,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又怎樣?”


    說話間,他已經後退兩步,給她讓出了足夠的空間,避免她果真跟他結怨。


    “恐怕不是滿足你的好奇心,是增加你的防備心吧?你別多費口舌了,我不會上當的。”身前沒有他這個障礙物,她頓覺視野無限廣闊,趕緊就大跨幾步,離開了那棵樹,並且與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福利沒有了,本來想偷香竊玉,可終究沒膽子惹毛她;原本想從她口中套出點兒信息,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他怎麽覺得自己在她麵前這般吃不開?


    什麽好處都沒逮到,他迫切需要來點兒福利以慰自己受傷的心肝兒。


    望了望天空,快到中午了呢。


    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我餓了,我們回山上煮東西吃。”


    又來了!這家夥,自從那日在天虞山了木耳菜煮麵,自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見天兒地嚷著她給他做午膳。雖然他也會自告奮勇地給她打下手,不過在她看來,他那簡直就是幫倒忙,鬧得灶前一塌糊塗。


    “今兒午膳你自己解決。”話落,她飛身躍起,翩翩身影若輕便的飛燕展翅長空不見蹤影。


    他趕緊施展輕功追了上去,扯開嗓子對著前方半空中喊道:“我們最近不都一起用午膳?”


    他以為,這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習慣了,哪曉得今天連這點兒福利也沒有了……


    前方,傳回她嬉笑的悅耳嗓音:“誰讓你剛才不規矩,這是對你的懲罰,讓你長點兒記性!”


    話音落下,她遠去的身影漸漸地在他眼中化作了一個越來越小的圓點兒。


    他又氣又急,用盡十成輕功往前追。雖然他的輕功不及她,但是好在他知道她要去的地兒是天虞山。隻要他跑到山腳下,可憐巴巴地在那兒等著,她一定會心軟放他上山。


    青青知道禦軒追來了,不過她今兒還真沒準備讓他山上。在山頂的清潭中待了一個時辰,午時過後,她便從南側出山,飛去了百璣宮。


    剛進到百璣宮,便見瘦拓和胖邪在門口翹首以盼。


    “參見宮主!”


    “召集多少人馬了?”青青邊往內走,邊問道。


    瘦拓和胖邪緊跟在青青背後,同聲稟報道:“往常百璣宮那些弟兄受夠了江湖仇家們的挑釁,一聽說宮主欲重振百璣宮,都盼著早點兒回來有個避身之處。不過……”


    兩人顯得有點兒為難。


    青青厲聲道:“有什麽不能說的?但說無妨!”


    “往常百璣宮那些弟子如今年歲已高,比起來我們二人都算是裏麵年輕的一批了。即便百璣宮舊部都回來,到時恐怕戰鬥力也不會太強,不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各大門派,我們都很難應付得過來。”換言之,往日那些舊部,回來不僅對百璣宮的重振帶不來多少好處,反倒會像個沉重的包袱一樣慢慢地拖垮百璣宮。


    青青聽罷,赫然轉身,滿臉責怪地對著兩個下屬,斥道:“你二人怎會有如此想法?我們重振百璣宮難道是為了去攻城略池?早跟你們講過,老宮主有言在先,保護百璣宮弟子安危乃是頭等大事!你們怎可因為他們如今年邁體衰而嫌棄?”


    “不是,宮主……可是百璣宮一旦重現江湖,難保不會有更多的武林門派前來挑釁。朝廷那邊也會因為京城命案對百璣宮實施打壓,到時我們如何迎敵終究是個問題。”胖邪頹然地道。


    瘦拓也垮著一張臉。


    青青慶幸自己今日回了百璣宮,不然就這倆下屬當下的情緒,能成什麽事?


    “百璣宮尚在恢複期,又不曾放出風聲,怎麽引來江湖門派的眼光?短時間內,我們何須什麽戰鬥力?至於那些百璣宮舊部,縱然現在年事已高,體力衰減,可都是些功夫能手,經驗豐富。他們自己不能上陣,莫非還不能傳授功夫給別人,讓年輕的接班?”青青從未像現在這樣嚴厲地訓斥過兩位下屬。


    宮主的話音雖重,卻沒有讓胖邪和瘦拓兩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讓他們心底一鬆。原來宮主早有盤算,看來是他們多心了。


    隻是……


    “百璣宮重現江湖,縱然我們不聲張,可一旦京城命案告破,百璣宮便立即會出現在天下人的視線之中,容不得我們遮掩。到時武林人士紛紛上門尋釁,我們如何是好?”瘦拓深以為憂。


    胖邪也道:“即便百璣宮的舊部能教授新人功夫絕學。可這到底還是需要更多的新弟子入我百璣宮,招兵買馬需要大筆錢財,我們實在沒有法子籌集。”


    若他們能籌到錢,這些年也就不會過得這麽辛苦了。


    這回青青沒有開腔,在心中默忖著什麽。


    瘦拓又道:“現在已經有數百舊部重新回到百璣宮,都被屬下和胖邪安排在郊外的多處宅院內。每日開銷不小,宮主您送來的那些銀兩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更何況,隨著時間一長,回來的人還會更多,這……”


    是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前這倒是個大問題。


    她自然能從太子宮和相府搬點兒錢財應急,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經營這麽大個門派,不懂得開源節流,不懂得錢生錢,那絕對就是死路一條。


    “銀兩的問題我會再想辦法解決,你二人不必發愁。至於說,京城命案,我會想個周全之策,盡力將消息壓下來,不讓朝廷將結果公布出去。你們當下還是將心思放在找尋舊部和翻新百璣宮之上。”青青沉穩有力,不疾不徐地吩咐道。


    “是,宮主。”瘦拓和胖邪吃了顆定心丸,趕緊就要告退去忙。


    青青忙喚住二人,又交代道:“百璣宮內的機關,我已經重新調試過,這二日你們便將當下已經召集到的人都帶回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接下來,你們分頭行事。瘦拓你領著弟兄們將宮內好生拾掇翻新一遍,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宮內的一切設置,並盡力在附近購上良田,最好能夠趕上秋種;胖邪挑選幾名得力下屬,繼續尋找舊部。”


    應付完百璣宮的事情,青青返回中午去天虞山前的小樹林,發現孟達和秦羽兩人焦急地左顧右盼,卻不見禦軒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青青隱約有點兒擔心,該不會是那家夥硬要往山上爬,給摔下了吧?


    秦羽和孟達同時搖頭。


    他們還以為殿下跟太子妃一同出去逍遙快活了。不過,往日是午時一過,兩位主子便會回來跟他們會合,今日卻直到下午也不見兩人,這才讓他們著了急。剛才看到太子妃,他們還以為可以鬆口氣了,哪曉得太子妃也不知道殿下的去處。這個如何時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就怕殿下有個閃失。


    青青也不等那兩人發問,直接交代他們原地等候,而後她便趕緊往天虞山去了。


    ﹍﹍﹍﹍


    禦軒因為沒能和追上青青,來到天虞山下時,哪裏還能看到青青的身影?


    他自知沒有那個能力爬上山,便隻能眼巴巴地,像塊望妻石一樣抬頭望著那高高的山頂。直接望得他脖子都酸了,也沒能如願見到那抹靚影。今日真是虧大了,他不就耍了下賴皮麽?居然這樣收拾他,害他沒有午飯吃也就罷了,連一天中唯一能見到自己心上人真容的機會也給剝奪了。


    悔,悔不當初呐!


    看來,往後他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製服她,那麽還是乖乖按照她的要求來,別再輕易惹著她了。


    可是,這都過了午時了,她還不下山?好吧,他暫且認為她自個兒在山上煮東西吃,等她吃完就下山了。


    可憐早膳都沒吃多少,就留著肚子中午跟她二人世界,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下場。


    他餓著肚子,在饑腸轆轆中,他好不容易挨過了未時,她總該下山了吧?往常他跟她一起在山上煮東西吃,也沒用一個時辰啊。


    可今日,未時已過,那小妮子還不露麵。她這折磨人的功夫真是太厲害了,等得他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認定,她準是在借機整他,故意讓他好等。


    算了,腿都站麻了,脖子也僵了,他幹脆坐下來慢慢等。他就不信,那小妮子狠心能一直在山上不下來,讓他在這裏餐風露宿下去。


    從站到坐,坐了再趟,直至他撐不住疲憊地睡沉了,連在夢裏也沒能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影。


    倒是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有什麽聲音。


    常年以來,早已養成的警戒心,讓他半睡半醒中仍舊能有足夠的防禦能力。


    翻身起來,快速閃避至附近足有一人高的灌木從背後,從樹葉間的縫隙裏往外看去。


    隻見得,有幾名道童模樣的人朝這山腳走來。隱約地,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師父要找的,應該是這裏。”其中一名道童開口道。


    其餘幾人跟著附和,並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我們找了好些山峰,也就這山與師父描述的頗為相似。”


    “你們每次都說找對了地方,可最後都是些普通的山峰,一爬就上去了。”


    “不錯,現在下結論未免太早,還得試試看才知道。”


    “也是,先試試能不能登上去。”


    ……


    說話間,那夥人便已經來到山腳下,卯足了勁兒便往山上爬。


    想當然耳,最後一個個沒爬幾步,便全數滾落下來,跌得呼爹喊娘的。


    禦軒心中疑竇叢生,這些人沒事來爬山作甚?而且,他們為何要找一座讓他們爬不上的山?難道說……這些人跟青青那小妮子有關?


    正在禦軒忖度著前方那些人的此行的意圖時,那些摔得鼻青臉腫卻樂得眉開眼笑的道童又開始咋呼起來了。


    “不錯,就是這山!”


    “是啊,憑我們的功力,尚不能爬上一丈高,這山上的陰寒之氣甚濃。”


    “你們說她真在這山上?”


    “指定在山上,不然師父的法力不可能用不著。”


    “別說了,趕緊回去告訴師父。”


    那夥道童咋呼著,便要離開。


    禦軒約莫能夠肯定,這件事百分百地跟青青有關。這夥人是衝著青青來的,而且極有可能意圖不善。他很想現在就抓個人問清楚,卻又怕打草驚蛇。畢竟現在出現的這些都是些蝦兵蟹將,真正的對手還隱藏在幕後,他隻能放長線釣大魚。


    悄悄地,禦軒尾隨那夥道童而去。


    ﹍﹍﹍﹍﹍


    青青來到山腳下,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兒,哪裏有禦軒的身影?


    “有人來過?”在山腳下,她發現一大片草叢被踩踏的痕跡,還有山坡上泥沙滑下的印痕,地上更有多雙大小不一的腳印。


    這天虞山平素很少有人來,可以說終年難得看到一二個人,除了她和師父以外。現在頂多也就再加上禦軒罷了。可那些腳印,明顯雜亂,而且腳印較深,踩上去的人應該是有些功力的。


    什麽人會來這裏?


    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禦軒?


    青青覺得吧,多半是衝著禦軒來的。因為她這些年和師父在這裏,從來沒有人找上門過;所以,她認定來人的目的是禦軒。


    莫非禦軒跟對方正麵交鋒了?


    可是,現場並未有打鬥的痕跡?


    禦軒究竟去哪兒了?若非遇到大事,她能夠肯定,他是不會離開這裏的。因為他最近都跟她跟得很緊,生怕她甩開他。他沒有回去跟孟達和秦羽回合,便是卯足了勁兒要在這裏等到她的人,自然就不會在見到她之前先行離開這裏。


    亦或是,他大意失荊州,讓小人暗算了?


    不會,絕對不會,他不是那麽糊塗的人。


    罷了,先別管那麽多,循著蹤跡找上去再說。


    ﹍﹍﹍﹍﹍


    那幫道童從天虞山下來,便急匆匆地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在丞相府的背後,與相府的後山相隔不足一裏路,有座怪石嶙峋,很難攀登上去的怪山。稱它為怪山,是因為那山上竟然終年光禿禿的見不到一片兒綠葉,乃是不毛之地。京城百姓又稱它為鬼山,將之傳得很邪乎,認為它是不祥之地,所以平素間根本就不會有人上去。


    事實上,即便有人上去,那山上除了石頭和泥沙外,其餘什麽都沒有。上去了也是白搭,既不好玩兒,又沒有什麽草藥野果的可以采摘。


    倒是幾年前,青青因為好奇曾經上去過一次。在她看來,那山根本就不是什麽鬼山,更沒有什麽邪門兒之處,那隻不過是數年前火山爆發後的產物。


    誰能想到,這麽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居然別有洞天!


    山頂上,一座看似像是座小山丘的地方,居然是人工砌成的土屋,裏麵空間很大,被建成了一座道觀。從天虞山回來的那些個道童,全都進了這個道觀。


    道觀內還有分隔開的小屋子,其設施根本不比尋常道觀差。


    那些個道童進了道觀之後,一路七拐八彎,終於在一間偏僻的屋子外停下。其中一人上前,在緊閉的房門上輕輕叩了叩。


    “師父?”


    那道童試探著朝裏麵恭敬地喚了聲師父。


    下一刻,陡然從房內吹出一股陰風,風勢迅猛,立即便將房門給吹開。


    門開了,卻不見裏麵有人。


    對於這樣的現象,幾名道童像是見怪不怪了。門一開,他們便走了進去。


    待最後一名道童剛剛跨入門內,門又很自然地被合住,就跟有人在操控似的,開關自如,讓人嘖嘖稱奇。


    之後,便聽得房內傳出一聲略顯蒼老,但氣勢淩人的嗓音:“找到地方了?”


    “是,師父。依著您的吩咐,徒兒們在京城東南西北幾個方向,將所有地勢險要,人跡罕至的山峰全都登過,隻有城郊的天虞山未曾攀爬上去。那山很怪,一靠近便覺有陣涼氣襲來。徒兒們試了好幾次,很確定,那山並非常人能夠攀爬上去,應該就是師父所要找的那處靈山。”這是一個道童的聲音。


    很快,屬於長者的蒼老笑聲響起:“哈哈哈……果然不愧我所料!我道那百裏青青果真命硬,不懼我的道法,原來是有那靈山護體。前次我施法,便感覺有股強力相阻,料想是那丫頭尋了保命符,這二日才察覺是一陣至陰至寒之氣在助她。”


    “師父,您不是曾說,百裏一族的女眷天生便有陰寒戾氣麽?那陰寒戾氣既然是傷身害命之物,緣何又能護她周全?”道童沒參不透了。


    那長者笑道:“天下之物,物極必反。那陰寒之氣能傷身,也能救命。她這用的是以毒攻毒之術。”


    “可是……那天虞山,徒兒們都攀不上去,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上得去?”道童們更為不解了。


    這一點,也是那長者所想不明白的地方。


    想了想,長者不太確定地道:“莫非有高人相助?”


    “是什麽人,竟然跟師父作對?”道童們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家師父的道法已然是爐火純青,有人跟師父作對,那就是自取滅亡。


    這之後,屋內便沒有再傳出什麽聲音。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又響起那長者的吩咐:“你們分頭去查,定要查到幕後之人究竟為誰。”


    “可是,那座山徒兒們根本上不去。”既然上不去山,道童們便無法查出山上還有那些人,又是誰在青青背後撐腰。


    那長者隨即給弟子們支了個招兒:“那丫頭最近跟太子出宮遊玩去了。你們尾隨他們便可查出背後之人。至於上山之事,為師自會親自登峰。”


    幾個道童領了師命,趕緊出了道觀,下山去跟蹤青青一行人。


    徒兒們全都走後,房內才走出個滿臉算計,但精神矍鑠的老道士。那道士抖了抖手中的拂塵,捋了捋白色的長胡須。隨後,他也出了道觀,施展輕功,直接飛掠長空,不見蹤影。


    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老者的輕功,要說出神入化,一點兒都不為過。就不知,他與青青相比,究竟誰勝一籌。


    這老道沒有去往別處,而是直接來了天虞山。


    站在山腳下,他抬頭望了望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沒急著攀登,而是閉上眼,靜靜地調試氣息。一番準備之後,他才試著提了提內功,而後在輕功的推助下,欲飛上山峰。


    “啪!”


    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也沒能攀上山去。方才,他飛至半山腰時,陡然感覺上空一股冰冷的氣流壓下,似有千斤之重,瞬息之間就將他打回了山腳。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讓他來不及防備,一下子就跌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稍後,他爬起來,不顧摔得快散架的老骨頭,又抬眼望向眼前的山峰。此峰極為陡峭險峻,似一根擎天長柱直插雲霄。


    他沒有氣餒,隻是靜下心來,細細地推敲著因果。


    “這山果然厲害,連我都攀爬不上去?”他有些不信,趕緊又試了幾次,得出的結果如第一次如出一轍。是以,他更加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位高人,比我更能駕馭這冰寒之氣?”


    要說他自己便已研究了大半生的冰寒邪氣,從不會想到今日竟也栽在這寒氣之上?


    既然攀不上,便不必勉強。他立即折返,打道回府。


    卻不料,前路被人給堵截住了。


    “你是獨孤九成?”禦軒一路尾隨而來,看完這長者的一番表演之後,他終於現身了。


    老道聽罷,很顯然臉上有過一閃而逝的驚訝。


    “你是太子禦軒。”老道沒有否認禦軒的猜測。而且,他立刻就猜到,擋住自己前路的人,定然就是當朝太子禦軒!


    並非是這老道有什麽預言未來的本事,他也不是什麽先知天神,而是他認定當今世上能神不知鬼覺地跟蹤他而不被他發現的人並不多。而且,要像眼前這年輕人一樣,年紀輕輕就功力深厚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禦軒身上。早就聽聞太子功夫了得,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虛。


    獨孤九成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這讓禦軒眼中又閃過一絲狠戾。眼前的人果然就是獨孤九成,就是暗中傷害青青的人?真是個披著道袍外衣的惡人!


    “你身為道家之人,竟插手紅塵中事,果然野心不小!”禦軒心中隱約覺得,眼前的獨孤九成根本就無心向道,而是隻想借道家成熟的陰陽八卦之術去害人!


    獨孤九成被禦軒拆穿了身份,也不著急上火,更不會慌張無措。他雖然覺得禦軒是個強敵,但是現在他根本就不用忌憚禦軒,因為,他們現在身處在有著濃烈森寒之氣的天虞山?


    對於同樣駕馭著陰寒氣流的獨孤九成來說,在天虞山這樣寒氣很重的地方迎敵,這是他無比大的優勢。瞧著那禦軒一身陽剛,卻根本無法克製住這座山峰的靈性。這山的寒氣如此之重,連他獨孤九成都隻能爬上半山腰,還從高空給墜落下來。


    禦軒能會陰陽五行麽?禦軒的輕功能有他獨孤九成強麽?既然都沒有,那麽禦軒也一定上不去山。而在山腳下,這滿山的陰寒氣流能夠排斥陽剛之氣,令禦軒渾身沒勁兒。


    這樣一來,獨孤九成有理由相信:當下自己若真跟禦軒對陣,禦軒敗陣的幾率要比他獨孤九成高上許多倍。


    獨具九成並不隨著禦軒的話往下接茬兒,而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相比於禦軒此刻的滿臉黑沉,獨孤九成顯得很閑適,看來這些年在道觀的修道已然發揮了作用,至少讓他遇事冷靜沉著,懂得避開對手的鋒芒,以輕鬆的方式轉開對手的注意力。


    “你不是隨同百裏青青出宮遊玩去了?現在你出現在此處,看來百裏青青也在這附近。”獨孤九成果然真是老奸詐!


    因為方才禦軒在暗中看了獨孤九成試圖上山卻以失敗告終,所以也不擔心獨孤九成能上山難為青青。這會兒禦軒唯一希望的,就是青青那小妮子別出現,好好兒呆在山上。


    “誰指使你傷害太子妃的?”禦軒厲聲嗬斥道。


    那獨孤九成眯縫著一雙老鼠眼,不屑地道:“我獨孤九成不受任何勢力所逼。”


    換言之,誰能指揮得動他?即便是月清宮的莊妃,與他尚有同族血脈之親,他也斷然不會受莊妃擺布。


    “青青並未傷害過你,你為何行邪術害她?”說話這會兒,禦軒就伸手拽住獨孤九成的衣襟,打算給他來個下馬威。


    可這獨孤九成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彎腰一閃,便讓自己脫離了禦軒的控製。


    “這是貧道自己的心思,便不向太子殿下交代了。”獨孤九成雖然言辭上稱呼禦軒“太子殿下”,可話音裏完全不是這麽回事。聰明的人,一下子就能聽出他的這聲“太子殿下”叫得多麽的不順口,還有些不順耳。


    “是否你在青青身上下了咒語?你若現在收手,本太子可以對你從輕處罰。”禦軒冷冷地道。


    “哈哈哈……從輕處罰?你先逮住我,再跟我討論吧。”獨孤九成今日來天虞山無功而返,正是沉悶之時,有禦軒前來給他練手,他當然要好好利用利用這個資源。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禦軒和獨孤九成這兩人,能勉強著稍稍折騰幾句就已經算不錯了,哪兒裏繼續囉嗦下去?


    很快,他們便改動口為動手,電光石火間,已經打鬥得十分激烈。


    若要憑硬功,禦軒自然不會輸的。可是獨孤九成乃道家中人,深得太極八卦的陰陽互補之術。


    一邊以武功跟禦軒糾纏,一邊兒,獨孤九成還暗中使詐,用道術暗害禦軒。


    禦軒應付起來雖然辛苦,但是他找了獨孤九成這許多日,都一直未能找到獨孤九成這老賊。今日好不容易才撞上,即便拚盡了力氣,他也一定要製服獨孤九成!


    “好小子,當真不遜!”獨孤九成不得不佩服禦軒這個對手。明明禦軒在這天虞山下就是背水一戰,竟不料還差點兒險勝了他獨孤九成!


    禦軒沉著臉,眼中浮現幾許輕蔑。他不想與這等道貌岸然的狗腿為伍。


    “說!如何解開百裏一族的魔咒?”禦軒的彈簧劍已經卡在了獨孤九成的脖子上。


    獨孤九成也當真算得上個人物,自己被人給劫持住了,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他有恃無恐地道:“你若敢傷我分毫,這輩子你就休想能夠找出解救那丫頭的法子。你就等著成鰥夫,等著替那丫頭收屍吧!”


    “你!”禦軒恨不得一劍就將獨孤九成給了結了,送這個罪惡滿盈的人去下十八層地獄。然而,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不能衝動,需從長計議才好。


    豈不料,剛才還陷入被動的獨孤九成,居然瞬間變被動為主動。他猛地運氣,讓脖子往禦軒手中的彈簧劍上稍稍一撞,居然就撞開了禦軒手中的彈簧寶劍!


    而後,風雲突變,變成了獨孤九成手中的拂塵勒在了禦軒的脖子。


    “想不到,老道今日來這山下,收獲如此之大!走吧,太子殿下!”獨孤九成心裏難得如此得意。有禦軒在手,自己便盡可用禦軒來換取莊妃手中那件獨孤家的神物。不僅如此,有禦軒在手,就不怕百裏青青那丫頭使詐!


    禦軒不得不承認:這獨孤老賊當真厲害,出手利落幹脆,既快且狠,讓人防不勝防。


    “你不殺我?”禦軒意外地一問,話語很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獨孤九成不甚在意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殺了你,她就不會來了。”


    很顯然,這個“她”字代表的是誰。


    “你想用本太子,引出太子妃?”他禦軒什麽時候竟然成了個誘餌了?


    “果然不愧是禦軒,一針見血。”獨孤九成算是間接承認了。


    “她不會來!”禦軒厲聲道。


    “誰說的?”


    禦軒的話,尾音都還不及落下,一聲清脆悅耳的女音便劃破這凝滯的空氣,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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