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了四日有餘的西大橋工程再度艱難開啟。


    媒體蜂擁而至,依照小燕州特有的地方特色,身為工程負責人的於小蔥特意從廟裏請來了一列清秀的小和尚誦經,一來安慰逝者之魂,二來化解這橋邊的戾氣,南國媒體們簡直像是第一次見到這陣仗一樣,猛拍那些小和尚。這種宗教行為在南國,那就是搞封建迷信,而在北國,這則屬於一種靈魂尊敬,在其他縣市或許請得人不同,可能請的小道士,也可能請的是小尼姑等等。


    西大橋工程開始的時候剪過紅彩綢,今天遭了大災,那剪的就是白彩綢,於小蔥特意請了陸留聲和她一起剪彩,陸留聲還在記者麵前保證會為西大橋工程的安全進行保駕護航,而邵茉則是不請自來的,於小蔥也隻邀她一起剪彩。


    剪彩完畢,邵茉笑著說:“小於會長真是不夠意思,叫陸大頭也不叫我!”


    陸大頭說得就是陸留聲了,他們三人現在等同於是一根線上的蚱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是相比較於無爭和陸留聲,邵茉到底是輕鬆些的,因為她是介入與監督。


    “早晨就想拜函過去的,可是聽說你被陳部長的夫人叫過去了,所以……”於小蔥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望著邵茉,果然邵茉擺擺手,“我們也算是有同窗情誼,你怎麽能這樣懷疑我!我和我們部長夫人是很清白的啊!”


    呃……於小蔥抬了抬眉頭,這話怎麽聽怎麽怎麽不清白?邵茉在外事部幾乎是沒名氣的,這回能被分派來管這檔子棘手的事情,不是派來做替死鬼的,就是她真有幾分嘴皮子功夫,要麽啊,她就是個有背景的,依仗這件事情出個名堂。


    邵茉捂住嘴巴,“不對,不對,我和我們部長之間可沒什麽,你不要腦補啊。”


    於小蔥哭笑不得,“那部長夫人叫你有什麽事情?能透露麽?”


    邵茉招招手,讓於小蔥低□子來,她湊到她耳邊,說:“我們部長夫人問了問西大橋這邊的事情,還問了問巨溪那邊的宮部長到底怎麽個意思?是不是真要請我們陳英部長過去?”


    “你不是說陳部長並不願意嗎?”於小蔥避開記者鏡頭,拉著邵茉來到帳篷內細談。


    邵茉攤開手,“部長不願意,部長夫人可想去了。她這輩子還沒去過南國。還有就是皇室那方麵好像有點意思,也就這二天吧,可能會下文件下來,說不定會讓部長過去一趟的。”


    於小蔥頗為意外。要是皇室和那些成天嚷著要和南國斷絕關係的議員們都傾向於赴宴,那這次的南國之宴一定會載入史冊,這真是一百年才僅有這麽一次官階如此之高的官員宴席。陳英原本是在汴京做外事官的,後來娶了妻子許佩雲之後才辭了汴京的官,調到燕州的外事部來當個小部長,從前,沒人拿小燕州的小外事部當回事兒,現在,小燕州財政廳管著全江南,小燕州的經濟實力太過雄厚,人又太少,而對麵就是南國“臭名昭著”的鋼鐵城巨溪,最要命的是這倆地方還有一條大橋連著,麵對巨溪的“虎視眈眈”,皇室方麵對於小燕州這塊小鮮肉是非常重視的,由此,對於陳英所在的外事部也尤為重視,生怕這塊小鮮肉給南國給銜跑了,也更怕小燕州被南國的浮躁文化給滲透,陳英本以為自己是來小燕州和嬌妻來做閑雲野鶴,過小透明的日子,誰料想比之他在汴京的時候更為忙碌,皇室前兩年還想給他弄個爵位表彰表彰呢,陳英誓死不從,也不知道上書寫了什麽,這件事就擱下來了。邵茉覺得他們的陳部長已經連任過一次,要是爵位下來,他就得再連任一次,任期如此之長,等到退休的時候,可憐的他也已經無法和部長夫人風花雪月了。


    這頭的陳英部長光環普照,那頭的宮允禧部長也是來頭嚇人,南國姓宮的也就那幾個,這位宮允禧先生的大姑姑就是目前南國的總理夫人。


    於小蔥噓了一口氣,她看著邵茉,問道:“要是真去南邊赴宴,我恐怕也要過去了?”


    “那是自然。本來就是為著西大橋的事情,巨溪市為著不想賠款就故意請我們吃飯去,想糊弄我們。你當然得去了,如果要去的話。”邵茉想了想,“其實我沒去過南國呢,真要去的話,也算開了眼。”


    相比較國外,對麵的南國對於北國人來說更為神秘。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邵茉就回外事部去了,陸留聲派了充足的警力來監督工程,警方還調來了兩架軍用直升飛機來在上空盤旋偵查,東大橋的橋體已經坍塌的裂紋重重,巨溪市這頭仍舊沒有施工隊來管這條快要垮掉的橋,倒是在大橋口設了高高的防護柵欄,不讓人靠近。


    白日的施工沒有絲毫問題,夜晚的施工截止到九點就全部收工,於小蔥望了望施工表,她要盡快把這四天多落下的工程補上來,九點收工之後她又不放心的檢視了一下整個工地,晚上預留了十個人看守,還有將近二十個警察也會睡在帳篷裏。


    冷月如勾,天幕上隻有寥寥繁星。


    回到於宅的時候,於小蔥剛進門,波姐就披著睡衣走過來,說:“小柔在廚房忙了好久,也不讓我插手,做了夜宵等你回來吃呢。”


    “……哦,我知道了。”於小蔥高興的抽掉圍巾,脫掉大衣,波姐將她的衣服掛好,又問:“你和她說了什麽?她回來的時候臉上還是淚痕,但是卻……非常高興,眼睛裏有光似的。我問薑司機,薑司機也沒說什麽。”


    “波姐,這麽晚了,你去睡吧。不要八卦哦。”於小蔥就知道沈嘉柔會因為孩子的事情格外高興,她去廚房,一推開門,沒見著人和夜宵,她就上了樓,推開房門一看,沈嘉柔就坐在桌前,一桌為她準備的夜宵冒著熱氣,閃著溫暖的光。


    “我回來了。”


    “嗯,快過來吃夜宵。”沈嘉柔笑著招手,於小蔥便走過去,坐下來。


    夜宵挺簡單,就是餃子、湯圓和小餛飩,加上幾樣小菜,於小蔥咬了一口餃子,皮有點厚,應該是沈嘉柔自己擀出來的餃子皮,餡兒水汪汪的,嫩到人心坎裏。


    “今天還順利嗎?”沈嘉柔抱著暖手袋,問。


    “順利。沒見著無頭先生。”於小蔥吃到過半,就說:“你最近和陳部長的夫人還有來往嗎?”


    “佩雲啊,最近倒是沒有。她嫌天冷,不大出來。”沈嘉柔就那樣盯著於小蔥吃東西,於小蔥也全無半分不自在,在這樣的注視下,她倒還吃得更香些。


    “你最近要是有空,就約她出來聊一聊。”於小蔥吃了一隻小餛飩,她看向沈嘉柔,“可能陳部長要被邀請去巨溪了,你和佩雲關係一直不錯,到時候,讓她幫你辦個通行證,我們就能一起去南邊了。”


    “這麽快……”沈嘉柔笑了,這活像是老天在幫著她似的,現在就有機會去南國一趟了,她點點頭,“那好,我最近會約她的。”


    “你這麽盯著我看幹什麽,是不是有話和我說?”於小蔥問。


    “沒有,沒有,我就是看看你。”沈嘉柔抿了抿唇,又偷偷瞧了於小蔥一眼,說:“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不要生氣。我做了件壞事。”


    “你?壞事?”於小蔥笑了笑,輕輕敲了一下碗,“說吧。”


    “吃晚飯的時候,我和青藍、思甜一起吃的。”


    “嗯。你要和她們一起吃就一起吃啊,這我沒意見。”


    “你聽我說完啊。我……我……故意和她們說於先生也在給你找相親對象,然後透露了名單上的部分名單,然後……”沈嘉柔頗為心虛的低下頭去,“她們倆對這件事一點也不知情,知道了以後有點不高興,說不定會去和於先生說理。……我,算不算是泄密了?”


    於小蔥皺皺眉頭,“我父親是在私下給我名單的,也就是說,他不想別人知道。要是讓她們兩姐妹知道,恐怕又要打嘴仗。”


    沈嘉柔搖了搖於小蔥的手臂,“你會原諒我吧?反正……你也不是很想去相親呀,我看你當時臉色也不好看,所以我想,不如就成全了於先生的美意,讓她們兩姐妹去會會那些相親男好了。”


    “這事,你應該和我商量的。這麽做……”於小蔥故作正經的放緩語速,沈嘉柔立刻極了,站起來就板了臉,“怎麽著,你想去相親?你也覺得那上麵的男人不錯?”


    於小蔥沒接前一句話,隻說:“我父親幫我挑得人,自然是不錯的。”


    “你真想去相親?”沈嘉柔拍了一下桌子,篤定的問。


    “父母之命,不可違。”桌子底下,於小蔥的手悠閑的搭在腿上,似乎有點好整以暇的觀望著沈嘉柔的表情。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明明說要和我一起生孩子?怎麽能轉過身又去和別人相親?”沈嘉柔小臉一紅,雙眼也有點慍怒的過分,“這麽大的事情,你未免太過……不上心了。”


    “我和你一起要孩子,一起撫養孩子,這些是我保證的,我當然會做到。這……和我相親見男人,有什麽關係?”於小蔥又問。


    “當然有關係!你,你要是沒想清楚,就不要來說什麽,和我一起要孩子,我們……我們……你這樣做,是很不負責任的。”沈嘉柔轉過臉去,又覺得倍感傷心,於小蔥盯著她的後腦勺,偷偷一笑,“你這是怎麽了呢?生我的氣了?”


    “哼嗯。言而無信,不如別來騙我!”沈嘉柔扭過頭,凶狠的瞪著她。


    “我確實要和你去南國,給你個孩子。這一點,我是承諾過的。”


    “既然這樣,你就……你就……不能去相親!”沈嘉柔想要一股腦兒的把話說明白,但是總有什麽繞在她的喉嚨上,最終,她被自己氣哭了,“你讓我那樣高興,現在你要去相親,又讓我那樣難過,你,就是不讓我好過。”


    於小蔥抿唇,她拍了拍自己的腿,說:“你過來。”


    沈嘉柔搖搖頭,“不,你得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我不要坐。”


    “你坐過來。坐過來了,你想讓我怎麽說清楚,我就怎麽說清楚。”於小蔥的臉上微微泛著笑,沈嘉柔紅了眼,委委屈屈的坐過去,就像是於小蔥手上有根看不見的紅線,正在牽引著她過去。


    沈嘉柔再次坐上於小蔥的腿,於小蔥抱著她的腰,給她擦了擦眼淚,沈嘉柔用手捏住她的衣領子,輕輕的扯動,她輕聲說:“於無爭,我求你,別去相親,也別去看名單上那些男人,他們大多都很優秀,你一定會喜歡上他們的。”


    於小蔥任由她玩弄著她的衣領,又問:“原來我這樣容易喜歡上他們嗎?”


    “其他人,我不敢肯定,鍾太太跟你提過的竇威,那真是個不錯的男子。”沈嘉柔把臉埋在於小蔥的脖子裏,哭哭啼啼的說:“他英俊,他家族顯赫,他和你特別般配……你是沒見他,要是見了他,你也會喜歡他的,美靜就說無奈她高攀不上,否則都想去撲倒他……我找了好久好久……他都沒什麽不良嗜好……”


    於小蔥抱緊沈嘉柔,沈嘉柔也抱緊於小蔥,仿佛於小蔥是她永恒的帆,隻有她能帶她駛向正確的港灣,她心裏酸楚難當,又重複道:“他那樣好,你不可能不喜歡他呀,我都挑剔不出他的毛病,這可怎麽辦呢……”


    “……”於小蔥頓了頓,在她耳邊說:“你別發愁了,我不喜歡他,他再好,我也不喜歡他,好麽?”


    沈嘉柔一愣,就這麽望著她,兩人四目相對,沈嘉柔又依偎到於小蔥懷中,“你說得啊,要是真見了麵,可不準喜歡他了。你要是喜歡他,和他結了婚,我們的孩子怎麽辦?你真要我一個人養,我們……我們的孩子?嗯?”


    “好,好,都依你。都聽你的。我的沈嘉柔不要害怕,好麽。”於小蔥輕撫著她的一頭烏發,“你準備準備,和許佩雲說和說和,我們一起去南國,早日把孩子的事情定下來。這才是正事。”


    “噯。我曉得的。”沈嘉柔揉揉鼻子,又抱緊了於小蔥,於小蔥輕笑,摸了摸她的鼻子,沈嘉柔也破涕為笑,於小蔥又說:“晚上陪我睡吧,給我按按腰。明天我還得睡警局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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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端午,有讀者在微博上逮住我催更一百年o(n_n)o哈!


    最近被熱暈了,大姨媽來了,人也很煩躁,幾天來都很不好過,發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讓大家久等了,作為補償,我會努力連續多更幾天的。


    關於姑姑。


    請【突然的自我】注意一下措辭,不是我不想更,而是現在風頭確實很緊,不要一點風吹草動就來懷疑我要坑文了,姑姑從2011年開始寫的,寫到現在,你可以說我寫的慢,但是連續這幾年了,你也能看到我的堅持,要坑早坑了,何苦到現在這麽受罪呢。我非常理解大家等姑姑的心情,但是不要忘了,自始至終陪伴姑姑的隻有我一個人,我的心情隻會比你們更糟糕。後台已經兩次發大通告了,而且大家也看到目前在改版各種避開。我不知道你說別的作者改一下名字就能解鎖原來是這麽簡單的,我這裏和編輯聊過,那就是要改內容,一點h也不能沾。現在屬於一刀切,隻要有h,無論是屬於劇情需要,還是為了h而h的yelow,都要切掉,我自認為姑姑中的描寫是含蓄的,也屬於劇情需要,但是抱歉,我覺得當局不想聽我解釋,更不想聽我解釋,也沒那時間,你有,你就不和諧。


    有人也許覺得改一下沒所謂,但對我來說,要把我的故事截肢整容,為了應付河蟹,我做不到,我下不去這個手,寧願鎖著,還能留個全屍。請你諒解我這份倔強吧,我寧願姑姑給你們留下的是之前的印象,而不是改過後的印象,我真下不去這個手,這個故事對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關於應對措施:目前仍在風口浪尖上,我準備等到風浪平息之後,以少量的修改換取重見天日的機會,也減少撞槍危險,這樣,也有利於我姑姑後文的寫作,因為後麵的部分情節可能比前麵的某些情節更加不和諧。之前在微博上,不少讀者傾向於直接寫完出實體算了,我自己也有這個打算。線下的姑姑,我仍在用心創作,對我來說,這個故事經曆過很多波折,我仍在堅持,你若看不見我的堅持,覺得等待太過苦楚,自可以棄文離去,相信鎖太久,離開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不過,我會依然在的,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個人在寫這故事,中途來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後要是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寫這故事,我覺得也算首尾呼應相得益彰,反而也挺開心的。但所有一直在的讀者,或曾經路過的讀者,你們給我的喜怒哀樂,我都有寫進故事裏,可能你們不知道,所以,這也算我們共同的故事,我愛這個故事,也恨這個故事,我會moveon,會繼續對這個故事付出我的真心和淚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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