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怨我不替她報仇,姑母怨我辜負了她的重托,她們恨我背情棄義。祖母……也對我惱恨有加。因為你,我梅君鬱在親人的眼中成了如此不堪之人。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梅鬆庭一隻手抓秋慕霜的手腕,一隻手扼住了她的頸項,手上用力緩緩收緊,“我殺了你是不是她們就會原諒我了?嗯!”


    此時的秋慕霜,說不上是什麽心情。因昨天和梅鬆庭偶遇的期許;因他一句話恢複生機的芳心;因他一個小小的溫存舉動而做下的承諾,因他剛剛有些過於熾烈的愛撫而升起的羞喜,此時此刻,全部被他冰冷的話語,狠戾的舉動冰封起來。秋慕霜隻覺得渾身冰冷,便是連心也冰冷得徹徹底底。


    “既然大王口口聲聲放不下夏娘子的仇恨,方才那般溫存又是為何?”秋慕霜有些恍惚的喃喃低語。


    秋慕霜的低語傳入梅鬆庭的耳中,令他微微一震。片刻之後,俊逸的麵容緊緊繃起,仿若籠罩了數九寒冰。他冷冷一笑,手指摩挲著秋慕霜的腮頰。


    “你真以為我的溫存是對你動情?錯了!你忘了越是從高處跌落越是疼痛的道理?你想用美**惑於我,可惜,我梅君鬱非是那等貪戀美色之徒。便是你將心肝奉在我的麵前,我也不會對你動心。今生今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梅鬆庭一麵說著,一麵收緊了扼住秋慕霜頸項的手。


    隨著梅鬆庭的手收緊,秋慕霜的呼吸慢慢困難起來,垂下眼簾掩下目光中的失望。被梅鬆庭幾句話刺傷的心一陣陣劇痛襲來,淹沒了由於窒息而帶來的胸脅悶痛。


    秋慕霜的臉上浮上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吃力地說道:“大王到底還是忘不了夏娘子的事,既然晞卿的死能使大王解脫困境,那大王便殺了晞卿吧。晞卿能死在大王的手裏,也算死得其所了。”


    梅鬆庭本來掐著她頸項的手卻在她說完話之後,慢慢鬆了開來,緩緩上移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麵龐托了起來,“可惜,我不能殺你。不過……”他低低地笑起來,笑聲中充斥著狠戾和殘酷,“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的新婦!”


    他說著,抓著秋慕霜手腕的手猛地一帶。因為梅鬆庭的鬆手,秋慕霜得以恢複呼吸。她用力地深吸了幾口氣,胸脅間立刻一陣刺痛,令她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體隨著梅鬆庭甩手的慣性向床頭倒去。


    “啊!”秋慕霜大吃一驚,顧不得心口的悶疼下意識地向後撤自己的手腕,想要擺脫梅鬆庭的牽製。卻沒想到,梅鬆庭的身手更為敏捷,沒等她抽出手便用力攥緊,隨著她抽手的力量向她身上壓了下去。


    秋慕霜瞬間便白了他要做什麽,慌忙用手撐起身子想要起身逃開。梅鬆庭似乎看透了她的意圖,沒等她起身便緊緊地將她壓在身下,“怎麽?做了平王府的王妃,卻不想盡為人婦之責?”


    “梅君鬱!你放開我。夫妻,夫妻,相待以禮。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身邊的侍妾奴婢任由你隨意羞辱。”秋慕霜又惱又羞,又氣又急,將那哀傷悲苦暫時拋開,剩下的隻有此時的尷尬和憤怒,伸手去推梅鬆庭,試圖將他推開。


    梅鬆庭冷冷一笑,一麵用手鉗製住她的雙手,一麵扯了方才行大禮時用的一條紅綾,將她的雙手攏在頭頂用力纏了幾遭,在腕上緊緊打了一個結。


    “你是我瑨國用財帛土地換回來的,和那些納來的侍妾奴婢有什麽區別?你以為你做了平王府的王妃,便是這平王府的主人了?在我眼裏,你尚不如那些侍妾奴婢。”梅鬆庭本來已經有些迷離的俊眸,此時迷離中交雜著混沌,混沌中隱含著嗜血的殘酷。


    秋慕霜拚命掙紮,怎奈,她的力氣本來便不及梅鬆庭,雙手被縛住更加用不上力氣。此時的梅鬆庭,似乎比尋常時候更添了幾倍的力量,緊緊地鉗製著她,讓她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秋慕霜絕望地閉上了雙目,她知道,這一劫,逃不脫的。


    她知道梅鬆庭雖然不再心生厭棄,也不會一半時便接受她。她想到了花燭之夜也許兩個人隻是默然相對,各不相擾;想到了梅鬆庭可能會像在風淩關時那樣獨自離開;想到了可能會獨自悶坐借酒澆愁,卻完全沒有算到自己的新婚之期,花燭之夜,竟是如此境況。


    秋慕霜閉著眼睛,任由濕涼的淚水順著鬢邊滑落。那淚水是為她期許之後再次失望而落,更是為她以如此不堪的方式交付自己的身體而落。


    耳邊傳來連聲的裂帛之聲,芙蓉簟的涼意透過薄薄的合歡褥傳來,一個溫熱的身體重重的壓下了,讓她幾乎窒息。肩頭猛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疼,她知道,那是梅鬆庭用力咬下的。


    此時的梅鬆庭,心頭縈繞著滿滿的恨意、怨意、苦悶、鬱結……他恨,恨身下的女子殺了自幼一同長大的妹妹;他怨,怨她貪圖平王妃的地位,貪圖瑨國的助力而同意和親,置自己與不堪的境地。同時,他也恨自己,他恨自己對這個堪稱仇人的女子動了心;恨她為何那般美好,令自己不知不覺間對她心動。他怨自己的父親,怨他不顧自己的處境而下旨讓自己迎娶她……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裏有一股強大的、莫名的、充斥著燥熱的力量洶湧著、奔流在四肢百骸,一發一膚,似乎在尋找著出口,急於恣意宣泄出來,令他摧心蝕骨般難受。


    心頭的怨恨,體內的燥熱令他急於尋找宣泄的方式。在那股強大的力量的支配下,梅鬆庭撕開了秋慕霜身上僅剩的內衣,撕下自己身上礙事的內衣,覆在她瑩潤如海棠花般的玉軀上。俯首咬住她的肩頭,仿佛隻有如此,才能稍稍緩解那股力量的侵蝕。


    等到梅鬆庭覺得身上微微輕鬆了一些,鬆開口的時候,秋慕霜的肩頭已經被豔紅的鮮血染紅。


    那豔紅的鮮血映在梅鬆庭的眼裏,耳畔傳來的是夏靈衣淒厲的哭聲;梅挽月狠辣的斥責;鄭太後陰冷的申飭……更令他升起蝕骨的仇恨,“你看,豔紅的血襯著你這如玉的肌膚是不是很好看?”梅鬆庭用修長的手指拂過秋慕霜的肩頭,“去年阿靈也是這樣,鮮血染紅了她的頸項,她一定很疼的,比你要疼千百倍。是不是?”


    “梅君鬱!……”秋慕霜聲音微顫,偏首用模糊的淚眼看著銷金帳上精美的彩繡,“我說過,那不是我的本意。”


    “是不是你的本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靈死了。就死在我的懷裏,死不瞑目!我的姑母因此而忍受喪女之痛;我的祖母因此而怨恨我們母子……聽見了嗎?她在哭訴,在祈求。哭訴她的疼痛,祈求我為她雪恨。落雁公主!可是,父命、皇命在身,我不能殺你為她報仇。不過,我卻有千百種手段讓你生不如死。嗬嗬……此時,隻是開始。”


    伴隨著陰冷的低笑,梅鬆庭抬手拔下了秋慕霜綰著發髻的,一支透雕並蒂合歡花的赤金簪。他將金簪攥在手裏,貼著秋慕霜嬌嫩的肌膚用力緩緩劃下去。銳利的簪尖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劃過,所過之處便是一道道豔紅的血痕。吹彈可破的肌膚隨著金簪的起落,湧出一道長長的血線,豔紅的血帶著她的體溫,順著肌膚滑落在印畫五彩鴛鴦的錦褥上。


    “……”秋慕霜再次用力掙紮,想要掙脫雙手,製止梅鬆庭的暴行。可是,她越是掙紮,手腕上束縛的紅綾收的越緊,直到深深的陷進她的皓腕,將她白玉般的手腕勒出一片血紅。


    “不要枉費力氣了。”梅鬆庭陰冷地低笑著,在她耳邊說道:“你這這樣掙紮,明天,你的這雙手便是廢了。”


    “你……”秋慕霜看著梅鬆庭,她不敢相信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郎君,怎麽一夕之間竟便得如此狠戾、甚至齷齪不堪了。


    “怎麽這樣看著我?把眼睛閉上!嗯!”梅鬆庭一麵說著,一麵抬手扯下銷金帳,任由飄落的錦帳遮住燈檠上的燭光。


    隨著銷金帳的落下,搖曳的燭光被遮擋於錦帳之外。秋慕霜的心也隨著銷金帳的垂落,仿佛被鋒利的刀劍割過一般,疼得近乎麻木了。清泉一般清澈明麗的雙眸緊緊合起;濕熱的淚水順著眼角滴落枕畔;雪白的貝齒咬著有些淺淡的櫻桃唇。她任命地不再做任何反抗,絲紋不動地躺在鴛鴦枕上。如同**裸放上祭壇的羔羊,任由鋒利的刀刃一片片割裂著她的軀體。


    身上連綿不斷的疼痛陣陣傳出,從肩上、從臂上、從胸腹襲來。秋慕霜緊鎖秀眉,倔強地不則一聲。她不想用痛呼聲向他示弱,她在做著無聲的抗議。身體的疼痛直灌入心底,猶如九天寒冰將她柔軟的芳心冰得一片寒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世帝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聞雨齋主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聞雨齋主人並收藏絕世帝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