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州不認得幾個大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緩兵之計什麽的,是跟以前駐軍的縣裏那些讀書人擺談時候,偶然學會的。雖說他會領兵打仗,但計策之類的東西,完全就是靠經驗和軍師指點,要讓他叫出個名號來,還真是難了。


    情急之下他居然能正確地找到這成語,實在出人意料――曹寰與阿青驚訝地投以注目禮。


    東宮道:“這有什麽好意見的,張舉人殺不得,放自然也放不得的!”


    “可他此行,不就是衝著咱們來的?”阿青皺眉,“難道你關著他,錫師方麵不會有人懷疑嘛?”


    曹寰端起杯子:“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


    “哦?”東宮急忙道,“先生請講。”


    “先放人,料想張生不會選擇快馬急報,而是先作勢親和,以安撫我等。在他回到錫師之後,則會有官差立刻出動,前來抓捕東朝的奸細。”曹寰道,“隻要先放人,再派人在回錫師的道路設伏。假扮做山賊模樣,屆時,要擒要殺,皆由殿下決定。”


    東宮一聽,好像說得沒什麽問題,但想想又覺得不妥:“不成不成,先生,張舉人不能死。他若死了,本宮會招人怨恨!”


    阿青暗忖:不就是怕被秦斯記恨麽?你懷的什麽鬼胎,連我都能猜到!


    曹寰聞言,便答說:“既然殿下不喜,那將之擒來也是不錯的,此人善理財,能寫會算,又以往日交情看,即使軟禁於此,也可以請托他代為管理莊內財務。”


    東宮點頭:“嗯,本宮也覺著,張舉人並非惡人,不過立場有別而已……”


    聽他說到這程度,阿青不僅悻悻:明知張師爺暗裏害過自己幾次,還能張口說出這樣的白話來,這位做家主的,未免太不靠譜了。


    幾人商量商量,還是決定由曹寰出麵去跟張緹“談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因為這裏讀書人本來就沒幾個,加上東宮不能露麵,所以。能夠與張緹周旋的,也隻有曹寰而已了。


    曹寰有點想“跳槽”到錫師的國子監去,但他畢竟更看重自己的忠臣屬性,故而向往歸向往,心中若有若無地編排著或許太學府沒有張緹說的那樣好、這是虛假廣告等等,不動聲色地與張緹套近乎,表示自己確實有興趣投奔錫師……


    一席話下來,張緹很滿意,曹寰暗裏悵然。


    表麵上兩人相談甚歡,約定等月後曹寰結束這邊的生意,處理房產什麽的,一切完畢之後,張緹再派人來接他。


    按說這個接字足可表現張緹的誠意,想到自己不過是假作示好,曹寰難免覺著愧疚,便又與張緹閑談了一會兒,似模似樣地詢問如今錫師朝中的形勢等等。於是他回頭想想,越發內疚,深覺自己真是太不磊落了。


    要說好,張緹對曹寰真是十分盡心,對方問什麽。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若能將四姑娘的恩師拐回錫師,那他的功勞可就太大了,同時,小川也可以真正拜到名師,不用享受張緹和孟章兩人誤人子弟的手段,這真是大大的好消息。


    翌日曹寰親自送張緹到客棧,張緹安撫大清早發現自己不見了的差役,帶人往錫師去。


    曹寰猶豫許久,還是不方便對東宮提出進錫師的建議,最終仍由得東宮調派人馬,冒出山賊亂寇,把張緹又悄悄抓了回來。


    他覺著慚愧得很,索性不去見張緹了。


    東宮想想反正自己遲早會跟張緹遇見的,便也沒再顧忌,徑直入室,跟張緹見個麵。


    “好久不見,張舉人。”他麵無表情地進去,腳邊撥拉撥拉席子,還是覺著探足太涼,於是去屋角拖坐墊。


    張緹見狀,轉頭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東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東宮納悶了:“張舉人,原來你膽識如此過人的?竟然見了本宮這亡者,也毫無駭怕之意?”


    “亡者?”張緹笑起來,“殿下,這樣講可不吉啊!或許殿下不知,當初在京城街道之上,不僅殿下注意到了張某,張某也驚鴻一瞥。得知殿下尚好端端地活於世間呢!”


    “啊?”


    “張某本是激動異常,想將殿下接至車中,但礙於那時情勢不妙,擔心貿然相認會給殿下帶來危險,這才忍下了!”張緹說起謊話,那是絕對不用草稿的,信手拈來。


    然而東宮也非是易與之輩,他道:“嗯,本宮在京中之時,處境確實非常凶險。那日見到張舉人在車上,意外不已,還以為四姑娘也在呢!”


    張緹望了望屋外,眼神詢問東宮,見東宮並無忌憚之色,便道:“當時東家在錫師正處於尷尬之境,原因嘛,殿下你應當明白。張某為此奔波,也是不得已。想這一生,要讓張某再夾在東西兩朝之間,兩麵都不能得罪,兩麵都不能妨害,縱使付給張某再多報酬,也是不願意幹的了。”此謂惡人先告狀。


    “原來如此。”


    雖然張緹人在東宮手上。但東宮畢竟顧忌到秦姒,即使再懷疑張緹,也不便在罪名未清之前與他為難。東宮道:“如今張舉人恐怕回不得錫師,原因嘛,你應當清楚。”至於對方理解不理解,那不關自己的事,東宮也不會低下姿態對一名舉子客氣,眼下的口氣,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放軟了。


    張緹跟著秦姒的時候,沒少與東宮接觸,見他沒有用主人家的語氣與自己說話。雖是覺著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受寵若驚的感想。


    他琢磨著東宮前來“談心”,或許是昨日自己勸動了曹寰,東宮不滿,便道:“張某回不回錫師是小事,曹少師答應到錫師謀個一官半職之事,卻就此耽擱,張某深感不安。”


    東宮一聽,火氣立刻禁不住地往上躥:你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緹見他臉色有變,心底偷笑,麵上一本正經道:“殿下不知,四姑娘孤獨一人在錫師,雖然居於深宮,但反賊帛陽王並未暴殄天物,相反,是允許四姑娘涉足些許教學事務的。若是曹少師到了錫師,四姑娘見是不能見,但卻能得到些許安慰,處理政務之上,兩人亦可彼此關照……”


    “說什麽玩笑!”東宮不為所動,“曹先生是天啟年間的少師,是本宮導師!豈能與你那錫師的逆賊同流合汙!”


    “殿下切莫急著動怒呀。”張緹笑笑勸道,“如今京城是被篡位者謀了去,殿下是否有心奪回天子之位?”


    東宮眼神一閃,反問:“你覺著呢?”


    “哈,殿下是預備文取,抑或武攻?”


    東宮更覺受到冒犯,滿臉不悅道:“張舉人,此乃血脈圖存大事,你身為敵方禦史如此追問,不覺不妥?”


    張緹凜然回答:“豈有不妥?張某雖是禦史,但更是四姑娘的親信,四姑娘的心思,才是張某的所向。殿下,你可以信不過張某的手段,但萬萬不可懷疑張某的品行!”


    說得這樣鏗鏘的話語,往往帶有相當的蒙蔽性。東宮回憶到張緹以往所做之事,雖然立場不明,還害得秦姒受過東宮的猜忌和冷遇,但總地來說,此人的心,並無害秦姒之意。


    不害秦姒是好事,可他不止一次與敵人合作陷害過東宮,這也是不得不直視的。要說東宮將秦姒放在首位,所以可以忽略張緹的小動作,那是不可能的,隻能說是他顧忌到連秦姒都縱容張緹,自己揪住不放的話,氣度與人情上,都過不去。


    想到這裏,東宮挑起半邊眉梢,道:“張舉人的品行,本宮十分了解,不用多言了。”


    “唉,若殿下仍是信不過張某,那也就罷了,要是在下的東家前來相勸,殿下是否願意與之商議大事?”


    “嗯?”


    “你能把四姑娘從錫師的皇宮裏麵帶出來?”東宮不信。


    “不能,但張某可以替二位傳信往來。”張緹道,“東家原以為殿下已然故去,傷心不已,臥病多日,後張某回到錫師,告知東家殿下安好,她這才安心養病漸漸恢複……”


    “四姑娘病了?”


    張緹點頭:“還病得十分沉重,禦醫險些要懸梁自盡以謝罪呢!”


    “……”東宮有些坐不住。


    “請殿下放心,東家如今康複得極好,並無反複之勢,日前還到宮內花苑散步呢。”張緹寬慰著,心中好笑。


    東宮定下心來,對張緹道:“本宮實在擔心四姑娘的情況,聽張舉人如此道來,更憂慮不止。可是……”


    “可是?”張緹一愣。


    東宮說:“張舉人之事,本宮心意已決,此處眾人尚需隱蔽,不能被外界察覺!”


    張緹急忙道:“是,張某一定保守機密!”


    “本宮是說,你走不得。”東宮一臉正氣地下了結論,轉身踱了幾步,回首道,“念在張舉人長才,本宮想請你幫忙照料莊中生意財務,不知張舉人會否斷然拒絕呢?”


    “這……自然不會……”


    東宮出了房門,看看等待在山亭中的曹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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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錫師迎來著名學士的投奔,朝中議論紛紛,眾學子驚喜抑或驚詫,表態各有不一。國子監祭酒率眾學官相迎,擺席設宴款待舊部。


    “此人據說曾經擔任多年的出題考官,為文捉筆起來,都是個狠厲角色!”


    “可我聽說,其接人待物甚友善,辯學也格外優雅客氣,總之,是個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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