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一旁聽課,太學生都顯得有些緊張。(.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夫子在講台上也拘束了起來,時不時地望望秦的臉。他倒不是因為有上司聽課而感到壓力,隻是覺得這名女子神態舉止實在像及了秦斯,但她卻又不是他,這世道怎一個糾結可言……


    於是,一個不留神,堂下就有學生叫起來:“先生,錯了錯了。”


    “啊?哦……”夫子急急忙忙查看講義,糾正自己信口說錯的地方。


    學生這邊也沒閑著,覺有人接話,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看向那人,坐得近的,就順手卷起書,敲到那年輕人的頭上。課室裏隻有十張書案,大夥都自己抱自己的席子來聽課,所以坐得是擠擠挨挨,打鬧也方便。


    幾人嬉笑一陣,夫子開口授課之時,又立刻安靜下來,專心聽講。


    隻是現在那個被教訓的學生不滿了,偷偷挨個敲回去。


    “咳咳。”夫子維持課堂秩序。


    再到太學府聽過幾次課之後,秦跟學子們也熟稔了起來,憑借認人的天賦,每位才子,她都能立刻叫上名來。


    大步走進學府,她望了望在外閑聊的眾人,指向其中之一。


    “柳七。你過來一下。”


    柳七是綽號。人家有大名地。不過呢。大家都覺著這樣叫起來親切。他自己也是個迷迷糊糊不拘小節地人。所以吃小虧占大便宜。得到秦不少好感。


    來到女學官麵前。柳七詳細聽了對方地吩咐。為難到:“要做公議欄?找木匠是沒問題啦。可是真會有人用那個議事嘛?”


    “為什麽不行呢?”


    “信姑娘你不知道。入學府地時候。學官就訓示過。在太學之內不可亂彈國事。”柳七回頭看看眾人。一群小夥子也圍過來。七嘴八舌。“說這是在東麵地時候就施行地規矩。隻準議論舊朝舊事。不準評說當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還講說這是給我等養成好習慣。免得將來犯錯!”


    “話是這樣講沒錯。


    ”秦點點頭。


    她指指影壁背後:“我打算在這裏立一塊公議板,凡是太學生,對時事有何見地,都可以寫了貼在這裏。至於匿名與否,可以讓我看看各人的膽識。”


    “這個不是鬧著玩的吧!”有年輕人吐吐舌頭。


    “自然不是說笑。”秦笑笑,“隻是試行一下罷了,若見到太學中人確實有值得一聽地見解,我會專門開一堂課,隻講時政。”


    眾人驚訝。


    ---


    “公議欄?”楊選詫異地盯著陳和。


    “嗯,四姑娘這樣說的。”陳和比劃著,“要訂做一塊大大的木板,上麵帶雨簷,然後……給太學生匿名議事用。”


    楊選嗤之以鼻。


    “不就是秦斯家那個留言牆?換湯不換藥,都是拿來禁錮輿論的。”他撇嘴。


    陳和不讚成這樣的說法:“可是……眼下的情形,其實是想說而不能言啊。”


    “哪有?”


    “……”


    楊選自己放得開得很,自然沒有注意到別人的情況。如今之所以太學生禁止議論時政,就是因為帛陽帝地大失利……不管怎麽看,每回一批判起來,結論都會集中到帛陽帝身上。


    單就在京城裏的各項決策而言,他實在是太剛自用了,不聽老臣的建議,一門心思按照自己地意思施政。


    遷的責任,十有應該算到他頭上。


    丟了都城,這個過錯不能說不大了,更何況還有最大的過錯……


    他是皇子又如何,元啟帝還在位,被他趕出去地――那個篡位二字,要是從不知深淺的學子口中蹦出來,不止他們自己,連帶家人與師長,那是都要遭殃的啊。


    陳和瞄著楊選,好聲好氣地勸著:“所以,下官想問問楊大人,能不能……”


    “能不能怎樣?”楊選可不愛跟他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跟天子稟報一下此事,試圖加以阻止……”陳和越說越小聲了。


    楊選倒是覺得很莫名:“陳大人,你與秦四姑娘好像有私交吧,為何不直接去勸住?”


    “這……”陳和為難。


    “總不能陳大人你不願意做的事,繞個彎子來找本官出麵吧?”


    雖然他倆感情還算不錯,但冤大頭不是這樣當地!再說了,秦四做的這事兒,楊選一百個支持,哪有去背地裏說壞話的道理。


    陳和那拐彎抹角的,也就是想錫師裏太太平平,到處和和氣氣。


    ――可是,誰都跟你和和氣氣,那你還能揪出什麽錯處來改進啊?


    楊選明白得很,就錫師現在的死模樣,得過且過,等元啟帝那邊想通了,再打過來,說不定連泡都不冒一個,錫師就完蛋了!


    (以下因防盜所以暫時用前文代替,一小時之後修改成真正更新內容,現在貼出來的部分是前一部中第二卷地部分段落)


    “擔任監國以來,殿下很少挨板子了吧?”我苦笑。


    他泫然點頭。


    顧及太子的顏麵,曹寰把他帶到曹府,才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好笑地是,曹寰隨口訓斥道:書中自有顏如玉,不是讓你跟寫書的人要顏如玉!


    他地左手挨了十五下,紅腫起來。


    我明知故問:“殿下今天怎麽了,右手一直遮遮掩掩地。”


    他捋起袖子,讓我看被包得像打了石膏一樣緊的手腕,濃鬱地藥味撲麵而來。


    “騎馬摔的?”


    “……嗯,是啊。”他臉紅了紅,順著我的話答應。


    “在殿下的鞍具上動手腳的人尚未找到,事情就又出了麽?”


    “……不,隻是……”


    “那就暫時別玩馬了吧?”


    眼看我把話題越扯越遠,東宮傷腦筋地拿起鎮紙,往桌上一拍,很沒底氣地叫起來:“秦晏!你先聽本宮說好不好?”


    啪地一聲,倒把即墨君嚇了跳,他轉頭看看我們,回繼續瞄著曹寰的藏書。


    我攤開手:“好吧,殿下請講。”


    “你可有姊妹?”


    “不知道。”我坦然。


    “胡說,這能不知道嗎!”東宮很不爽這個答案,抬手再拍桌,不過這回又是習慣性地揮了右臂。


    我急忙伸手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拍下去。


    拍是沒拍到,但是揚手這個動作,已經讓東宮知道什麽叫後悔了。“痛痛痛!”他抱著手慘叫起來。


    唉,還是應該把手臂吊起來嘛。


    聽見他叫痛,即墨君回道:“殿下,請當心傷處,不好生將息地話,或許會衍化成頑疾呢。”


    “唔。”


    東宮瞅自己的手腕,很受傷地答應著。想了想,他對即墨君說:“子音你先出去,本宮有事與秦晏私下詢問。”


    “是,殿下。”


    即墨君對我含笑點頭,轉身走出去。


    奇怪,我怎麽覺得他的態度略有變化?也許是錯覺吧。


    東宮咳一聲,拉回我的注意力,他小聲說:“昨天本宮見到一名女子,跟你長得好像。”


    ―胡說,你一開始明明是覺得與你家那位長得像的!


    “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不足為怪。”我回答。


    東宮自顧自地繼續道:“她自稱排行第四,叫四姑娘,會不會是你的妹妹?”


    “殿下!”我認真解釋,“秦晏自小與家人失散,連父母名姓長相都不記得,哪裏知道有沒有兄弟姊妹?殿下問這個,實在是讓人不知該怎樣回答地好。”


    東宮突然得意起來,提起左手擺擺。


    “所以本宮想啊,讓你倆見上一見,說不定你會想起,她是你的親人!”


    瞧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還能讓我分裂成兩人來相見不成?我心裏無語,被東宮拉起來,往屋外帶。“她就住在長州會所裏,我們趕快去,以免錯過了!”他興致勃勃。


    “我說三公子啊,”我終於忍不住,質他地動機,“不過是相貌相似而已,秦晏都沒什麽興趣認親,你卻那麽積極,到底是為什麽?”


    “你不覺得讓自己的姊妹流落在外很不妥麽?”東宮認真道,“探花的妹妹,知書達理地大家閨秀,要是被不學無術的平民娶走了,多可惜啊!”


    我笑起來:“還沒確定是不是在下的親人,三公子就替她考慮起婚嫁來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地啊!”


    東宮堅持道:“本宮就沒見過有這麽相像的人,比你與……與秦之麟更像!”他原本是想說太子妃的吧,但將臣子與自己的妃嬪相比,實在有些失禮(對雙方都失禮),於是硬轉成了秦家的大公子。


    被他連拉帶拽地領到了會所,登門一打聽,“四姑娘”根本不住這裏。


    東宮急了,挨著門詢問會所的住客,都說見過四姑娘出入,但人不是這裏地房客。


    問到張緹的時候,後看了我一眼,露出悠閑甚至帶著惡作劇地笑意,告訴東宮自己跟四姑娘不熟,不過知道一點點。


    我給張緹使眼色,他裝作沒看到。


    在東宮的追問下,我們(確實也包括我自己)得知了四姑娘來自長州,她在戰亂中失去了家人,是獨自一人來尋親地。因為有人告訴她,京裏一位才子長得跟她滿像,她猜想是她自小失散的兄長。


    “你看,果然!”東宮欣喜地拍拍我。


    我隻得苦笑點頭。


    “為了替四姑娘傳訊,前些天張某還去曹府尋編修來著,可惜錯過了。”張緹越編越順口,仿佛真有這麽個四姑娘存在一般。


    ―好啊,你愛玩是吧?


    我順著張緹地話頭,接道:“既然如此,秦某就在會所等四姑娘回來,確認一下究竟是不是親人。”死張緹,看我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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