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馨跟著二哥穿梭在人群,顧傻像是從地上冒出來的一樣橫在他們麵前:“二哥,今天太晚了,馬上要下雨了,你們還是去我家住一宿吧,明天再走,免得路上淋雨。”聽起來順理成章蠻周到的安排,讓二哥的毛孔都豎起來了,恩馨站在他的身後明顯感到這點。


    “不用了,我們有車,村裏的車跟著一起來的,我讓司機在路邊等著呢,再說,明天恩馨在村裏還有一堆工作呢,那和你我一樣成日裏遊手好閑的,謝了。”他拉起恩馨,攥著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他卻依舊攥的很緊,生怕一不小心丟掉造成一生的遺憾似地。


    顧傻露出陰險的笑容,那張臉猙獰著靠向二哥,一把截斷二哥拉著恩馨的那隻手:“不要妨礙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後果。”他的話對於二哥沒有起到任何的威懾力,二哥惱火的甩開他的手,拉起恩馨強行從他身邊勉強擠過去,他的舉動激怒了顧傻,他掄起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二哥的身上,二哥揮手舞拳,兩人力量懸殊,二哥的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他還是把恩馨護在身後,悄聲說:“聽我的,一會兒我拖住他,你先跑,記住往派出所跑。”


    恩馨沒有絲毫的膽怯,她對眼前的顧傻充滿好奇,她想知道那本書的下落,他既然一步步的為難波,奪走興華卻不加珍惜,他冷酷殘忍的內心一定隱藏著那本書的下落,她閃過二哥的身體擋在他們兩個間:“顧傻,是這個名字吧,二哥,你先回去吧,我不想你和興華一起埋在這裏,我跟他回去,我不會有事的,你走吧。”二哥幾乎都要撲過去和顧傻拚命,而恩馨卻淡定的搖搖頭,他一拍腦門跑走了。


    顧傻咧著嘴為自己的得意開懷大笑,興華的死沒有讓他有任何的惋惜和後悔。恩馨跟著他一路無言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家裏。剛送走兒媳婦,傻的娘正在清理家不用的東西,準備折並折並賣掉。門被傻推開的瞬間,她目瞪口呆,村裏人人讚譽的辰恩馨竟然出現在這個破瓦爛窯的家裏。


    顧傻自顧自的說著:“快進來,這是我家,雖不比波家瞧著敞快明亮,可這是鎮上,我這是自己買的房,將來就是憑這塊地皮也能賣上些錢。”


    “這是清朝的青花瓷,這不是贗品,大娘,你這是打算賣的,還是自己收藏的。”恩馨看著放在雜貨堆裏的一件瓷器大加讚賞。


    傻娘愣住了,淚水吧嗒吧嗒掉下來:“這是我姑娘的寶貝,這麽些年我都不敢睜眼看它,那還有收藏,也舍不得賣了。”


    “你有姐妹?”恩馨看著顧傻,他一時語塞。


    “都是那個顧豔波,要不是他,我那女娃也不會跳河死了,那家人是壞了良心了,我的姑娘喲,疼死我了。”興華的死沒有激起這個家裏多少的悲傷,而此刻,恩馨發現這裏也有人情味,也許這就是讓他們結怨的所在,親情缺失早就了這場恩怨。


    恩馨用濕布仔細的擦拭那件珍貴的青花瓷:“大娘,能給我講講這件青花瓷的來曆嗎?”


    傻娘抽泣著忙著手裏的活:“不是買的,我們莊稼人哪懂這個,我姑娘當年和波在一起打工,後來回來的時候就帶著這個瓶,懷裏還懷了不知道誰的種,我去質問波,他死不開口,那不就是他的嘛,你說,你一個成家的男人,憑什麽招惹我家的姑娘,我去說說理,讓村支書給我做主,他居然說我剃頭挑一頭熱,不理不睬,可憐我那姑娘最後生下孩就跳了河,我一氣之下就把孩擱在他家的院裏,他媳婦就是興華倒是個好心人,抱回去給養了起來,你說要不是他的,誰會平白無故給別人養孩,在農村養個男孩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大哥,能告訴我興華是怎麽死的嗎?自殺也是有原因的。”她的問話讓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顧傻蔫作一團。


    傻娘給了她答案:“都是傻造的孽,興華雖說是改嫁,倒也本分持家,可他當初找興華就是目的不正,娶回來又不喜歡,就這麽別扭著,興華也不是情緣跟著傻的,嗨,都是禍呀。”大娘歎息著向廚房走去,她在屋簷下拽了兩根蔥一把辣椒,鍋碗瓢盆叮叮當當讓顧傻煩到了極點。


    二哥坐著破拖拉機跑回村裏,一口氣都不敢喘直奔波家:“嬸,波呢?”


    大嬸指著那扇緊鎖的門:“在裏麵,三天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波,出事了,恩馨被顧傻擄走了,你再不出來,恩馨就是下一個興華。”他話音剛落,哐啷一聲,波打開了門,晃晃出來:“在哪裏?”


    “鎮上顧傻家,走我陪你去。”哥倆風一樣的跑出去,大嬸抱緊虎在心裏祈禱,這個家裏再經不起風波了。


    興華的影充滿波的腦海,他眼前又閃出把興華和顧傻堵在床上的樣,興華無辜膽怯的眼神讓她失去掙紮的底氣,顧傻慢條斯理的穿著褲,像是剛享受完一場盛宴一樣,站在他的麵前:“波,你媳婦可夠辣的,是不是你平時就喂不飽,真舒服,這頓幹的真是爽透了,下次,你要是搞不定,我來,這個女人合我口味。”他yin笑著肆無忌憚的捏著興華的**:“我可想死你了,你讓老舒服了,放心,我下回還來喂你。”


    興華羞辱著躲在牆角,恨不能一頭紮進去,波負氣而去,興華站在河邊,她身上的**再也洗不掉了,她不自控的冷笑著,一頭紮進冰冷的水裏。顧傻救起她,把她帶回自己的家裏,不顧興華的反對,以夫妻的生活方式住在一起,頻頻發生的性關係讓興華麻木了,直到波提出離婚,她都沒有反對。顧傻滿以為會打擊到波讓他痛不欲生,沒想到波的無所謂激怒了,讓他無休止的折磨興華,興華的一忍再忍,讓事態無法收拾,悲劇就這樣發生了,波在心口死死的護著那封興華寫給他遺書奔進顧傻的家裏。


    顧傻正在滿院的摔東西,這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興華的死也是壓在他心裏的石頭,他憤怒的咆哮,不停地抖動,大娘害怕傷到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恩馨站在了牆邊,手裏護著那隻青花瓷瓶,他的妹妹是為了幫哥哥拿回那本無字的白皮書,才會跟著波出去打工,可在外麵發生了什麽,或許隻有當事人才能說得清楚,恩馨的腦袋急速轉動,試圖把這些都聯係起來,關鍵的一點是要找到那本寫有陰魂名字的書,這樣才能不留痕跡的帶走他們。


    波的出現讓顧傻找到了發泄的目標,他像一頭發狂的狗熊撲向波。這次波沒有後退,他勇敢的迎上來,兩人廝打在一起,他們心都有怒氣,波為了興華的可悲,顧傻的可恨拳腳相加;顧傻想起妹妹青春喪命,虎從小寄人屋簷之下,對波的怨氣就如雨天的轟雷,兩人打得難解難分,直到沒有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鼻青臉腫,還不時叫罵著。


    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二哥沒有插手,恩馨站在屋簷下,長歎一聲:“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有多深,今天是興華出殯的日,你們是她人生重要的兩個男人,這樣做,讓興華走的也不踏實。”


    二哥拉起波,拽著恩馨匆匆離開這裏,像是逃離地獄之門,恩馨竟一時忘記了要放下手裏的青花瓷瓶。那扇管不緊,一直撲閃著的房門留在了她的記憶深處。天下起瓢潑大雨,他們被迫躲避在路邊的一處屋簷下,二哥的一半身體淋在雨裏,屋簷小沒有辦法,恩馨擠在間還好。波拿出一支煙遞給二哥:“興華的墓在哪裏?”


    “北山後五排最新的那座。”二哥的話音夾雜在雨裏,波已經衝了出去,恩馨趕緊跟在後麵。


    夜幕下的北山一片墳頭,不時傳來的烏鴉叫聲給這裏的氣氛渲染了色彩,雨水的打擊讓原本的土路變得泥濘難走,波幾步一滑,跌倒了再爬起來,滿身的泥濘,臉和身體的皮膚已經分不清了,恩馨小心的跟著。


    二哥跑到波身邊:“我說傻弟弟,人都死了,你現在做什麽都沒有用,還是顧顧眼下吧。”他是真的有點心疼恩馨,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張可以對付著使用的雨布披在恩馨的頭頂:“要不你先走吧,我陪著他,別再淋病了。”


    恩馨感謝的點點頭,依舊跟著前麵的波。一座新立的墳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可見他已痛心疾首:“興華,我來晚了,求求你原諒我,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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