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涯睜開眼的時候,隻覺得頭疼欲裂。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卻發現手上空空如也,這便讓他更加迷茫了。


    趙無涯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個房間感覺很熟悉,又觀察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情況,狀態非常之差,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慢慢地回憶了起來,剛剛他應該是在龍川城死過了一次,如果不是以前在烏托邦的時候跟金南宙死皮賴臉地討來一個不滅之軀,現在應該已經身死道消了。


    天武帝...


    趙無涯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虛幻的身影,手裏拿著一杆槍,槍尖指著自己的,輕蔑地問了一句, “你便是趙無涯?天選之人?”


    在鏡花水月中很難看清對方的臉, 趙無涯也沒有見過天武帝的樣子, 隻是從戰友們難以置信的驚呼聲中,聽出來這個虛影就是傳說中的天武帝。


    趙無涯以前不太相信,這世間能有超凡在數位超凡的圍攻下還能逆轉殺敵,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餘歡還是劉明江,朱秀素,老寧,他們都做不到。


    唯一做到這一點的老繆,還是拿自己的命換的。


    他記得當時在戰場上,自己布下了許多的防護術法,身上也穿著防禦能力超強的寶衣,但那杆槍還是無比霸道地貫穿了自己的胸口。


    趙無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滅之軀的效果很好, 他的胸口此時已經沒有傷口了,隻剩下天武帝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


    萬軍陣前,說殺你就殺你, 怎麽會不讓人心生恐懼。


    終結了一個時代的千古一帝...


    趙無涯晃了晃神, 連忙從石板上坐起, 這裏是他自己創立的青雲門的後山禁地,他把不滅之軀的精血藏在了這裏。


    他用術法遮蔽了自己身無片縷的身體,心裏狂罵烏托邦的老朋友們,一群狗東西,所有複活過的人就沒有一個提醒他,要在複活點放一些衣服,免得複活之後要果奔。


    趙無涯閃回了自己的房間穿上衣服,然後馬上找出了備用手機一邊給景從雲發消息,一邊迅速往景國都城飛去。


    至於為什麽要往距離更遠的景都飛,而不是去龍川城支援夏無疆...


    拜托,他老趙又不傻,他來景國是享受生活的,順便搭把手幫幫景從雲,現在龍川城那邊有怪物,去了可不得把命給搭上?這次他可沒複活甲了。


    說到把命搭上,他還得想想怎麽從烏托邦手裏再搞到一個不滅之軀,那玩意兒金南宙很長時間才能做出一張符籙,而且供不應求,在烏托邦也隻能用榮譽值換。


    這就有點難辦了, 難道說...


    ...


    “天武帝?”陸川有些震驚地看著張三問,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天武帝不是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嗎,史書記載可能有誤,還是說沁樂仙人也是在騙自己?可就算當年天武帝沒死,他的壽數也不夠啊?


    “趙無涯傳回來的消息,他被天武帝當場強殺了,用掉了不滅之軀,雖然聽起來很不合理,但我目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能讓趙無涯隕落在龍川城。”


    張三問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筷子夾菜,這會兒正好事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在跟陸川一起吃午飯。


    趙無涯不是普通的超凡,按照陸川的占卜,他是當世超凡中修為最高,而且他也有豐富的戰鬥和戰爭經驗,並不是一味的呆修。


    雖然他因為個人原因離開了烏托邦,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超凡之中也算是非常強的那一批,不然景從雲也不會那麽看重他。


    至於趙無涯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告訴烏托邦,背後的原因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以張三問對他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性或許是想跟烏托邦賣些好,以後才好找機會獲得新的不滅之軀。


    “不過武軍在開戰之前用了一件名叫鏡花水月的秘寶,扭曲龍川城附近的區域光線,我們的戰地記者不敢靠近戰場,也沒有傳回什麽有用的照片和消息。”


    陸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如果先接受了是天武帝擊殺了趙無涯的設定,好像確實更能說得通一些。


    不過這算什麽,穢土轉生?黃泉果實?天生牙?七龍珠?


    可是這不合理啊,天武帝如果沒死或者可以複活,那五年前他為什麽沒有出現在西境的戰場上?


    但如果讓他去占卜和天武帝相關的事情,那他肯定是不敢的,天武帝死了他都擔心會出現像陸長生那樣穿越時間長河的感應,更不要說天武帝可能還活著。


    “武國這張底牌,有點狠啊,如果天武帝真的有傳說中那麽強的話,那不僅是景國要遭遇麻煩,我們恐怕也輕鬆不了。”


    陸川心裏不由得開始比較,如果有朝一日天武帝打到了烏托邦來,一個開掛的天武帝碰上一群開掛的穿越者,不知道烏托邦的頂層戰力能不能頂得住。


    “疑點很多,還得等一下更準確的消息。”張三問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思考的角度和陸川不同,天武帝的出現對武國的影響不止是頂級戰力那麽簡單。


    如果天武帝真的沒死,那些被天武帝壓服過震懾過的宗門,哪個還敢像現在這樣對官方陽奉陰違,武國麵臨的最大的問題,或許還真的有可能會被解決。


    ...


    整個世界都在關注龍川城的戰爭,但龍川城被籠罩在鏡花水月之中,很難看得分明。


    夏無疆冷靜地指揮著軍隊收縮回撤,突然出現的天武帝確實讓他措手不及,但在龍驤軍結成軍陣之後,在一定程度上還是限製住了天武帝隨意衝殺景國超凡的步伐。


    但天武帝帶來的影響並不隻體現在頂層戰力上,他的出現完全點燃了禁衛軍團的士氣,本就接到全軍突擊命令的禁衛軍團,完全是不要命似的撲向景軍的陣地。


    所幸夏無疆在龍川城提前構築了陣法和防禦工事,再加上他率領的六軍都是心腹精銳,這才能在武軍的衝擊之下退而不潰,迅速往龍川城內回撤。


    夏無疆看著天武帝在龍驤軍結成的軍陣中隨意衝殺,如入無人之境,而他麾下寶貴的精銳即便已經萬分謹慎,還是被天武帝輕易誅殺,心裏都在滴血。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武國會有這樣恐怖的底牌,你們特麽的有天武帝這樣的底牌,為什麽之前會被我打成這幅狗樣子?


    但他的情緒卻沒有絲毫在臉上顯露,依然鎮定自若地發布出一道道指令,哪些人負責掩護,哪些人負責穿插延誤,盡量保全有生力量撤回龍川城。


    擺在他麵前的難題並不隻有如何撐過眼前武軍凶猛的攻勢,還有如何退敵或者如何撤回景國去。


    景國覆滅了武國的北方軍團自然是讓武國傷筋動骨,但若是他麾下的六軍在這一戰中傷亡慘重甚至全軍覆沒,武國一旦起勢,很難說會不會重演八年前的陽關舊事。


    在思索的同時,夏無疆也抓住了一些疑點,武國有這樣的底牌,為什麽五年前和烏托邦拚到那樣的程度,還不願意動用?


    還有武軍為什麽要用鏡花水月這樣的秘寶。他完全看不出這件寶物對武軍的進攻有什麽樣的幫助,從結果上看似乎隻是讓雙方的指揮官都無法準確判斷戰場的局勢,增加了不少指揮上的難度。


    夏無疆看向了依然在陣中衝殺的天武帝,長槍所向盡皆披靡,如同天神下凡。


    除非...這並不是真的天武帝?


    ...


    葬龍川畔的廝殺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夜幕將至,雙方才漸漸停下了交火,各自派出人手謹慎地在戰場上收回陣亡將士的屍體。


    鏡花水月的效果早就已經消失,光從陣地上留下的屍體來看,很明顯這一戰是武軍大獲全勝。


    武軍早已在全軍突擊的時候渡過了葬龍川,停火之後便在龍川城的東麵駐紮了下來,景軍在龍川城內都能聽到他們在山呼萬歲。


    而龍川城內的氣氛顯然要壓抑得多,各軍各部都在清點傷亡和救治傷兵,這一戰的傷亡應該會是自八年前陽關之戰後景軍傷亡最多的一次。


    但就在武軍營地裏氣勢如虹山呼萬歲的時候,武帝的軍帳裏氣氛卻相當凝重。


    武嶽前腳剛踏入軍帳,還沒走出兩步便開始吐血,身子一歪便往下倒,如果不是天武帝就在他身前轉身一把撈住了他,眼看著就會臉先著地砸在地上。


    “陛下!”跟在後麵的武成一聲驚呼,而天武帝則是揮手布下了隔音禁製。


    天武帝從武嶽的儲物戒裏拿出了南鬥玄丹、六陽秘丹、千轉還丹等等天階靈藥,不要錢似的往武嶽的嘴裏塞,而這些丹藥似乎並沒有作用,武嶽依然是不住地吐血。


    “阿爺,陛下他...”武成臉上因為今天戰場大勝的喜色完全消失無蹤,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兩天他沒事就往武嶽的軍帳跑,向天武帝請教今天這一仗該怎麽打,天武帝可從未說過,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應該死不了。我已經死了,現在隻是靈體的狀態,我在戰鬥中所使用的元氣,受到的傷害,都需要由嶽兒來代償一部分。”天武帝毫不猶豫地繼續拿藥往武嶽嘴裏塞。


    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代價,因此在開戰之前武嶽就先吃下了吊命的靈藥不死神丹,就是擔心雖然戰事順利,但武嶽因為承擔代價反倒先掛掉了。


    隻不過他們沒想到夏無疆統率的景軍會如此堅韌,且戰且退,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都沒有呈現潰態。


    而這個時代的戰爭,也早已和天武帝當年橫掃天下時候不同了,萬法曆末年天武帝南征北戰的時候,麵對的對手都是宗門和修為強大的修士。


    宗門修士修道的時間越久就越是貪生怕死,他們的個人實力再強,隻要殺掉幾個領頭的人,剩下的自然會恐懼會畏縮,天武帝以超群的個人實力,縱橫天下無人能擋。


    而國家統領的軍隊修士,盡管實力沒有那麽頂尖,但是非常守紀律,又有勇氣和信念,結成軍陣之後的實力遠不是單打獨鬥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今天阻攔在天武帝麵前的龍驤軍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哪怕是擊殺了龍驤軍的統領隊長,剩下的士兵們也依然保持著陣型,死死地攔在他身前,朝他發動攻擊。


    “去清點戰損吧,做好明天備戰的準備,讓風部在北麵盯緊了,夏無疆一旦想撤,我們就在後麵咬住他。”天武帝擺了擺手,讓武成離開軍帳,他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還不如出去做點事。


    武嶽吃了一大堆的靈丹妙藥之後,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隻是依然昏迷不醒,靈丹妙藥能穩定他的傷勢,卻很難彌補他在其他方麵的損失,而其中最難彌補的便是他的壽元。


    天武帝看著武嶽昏迷的樣子,心中難免有些懊惱,想到如果自己白天可以打得更好一些的話,或者他的情況就能好上幾分。


    他其實有些欣慰,他這個曾孫子或許不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帝王,但在需要自己承擔責任的時候,也沒有選擇退縮。


    軍帳裏沒有外人,天武帝卸下了武嶽身上厚重的金甲,把他放在了軟塌上,自己則是拿著武嶽的手機,暫時代他處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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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雲宗這樣的叛徒,便是他要處理的第一件事,對於這種背叛的武國的宗門,必須要有一個足夠悲慘和醒目的結局來告訴後來者,背叛武國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給計興武發了消息,讓他盡快頒布一條針對歸雲宗的誅殺令,隻要擊殺了歸雲宗門內如意境以下弟子,一個人頭就能在武國兌換十塊元石。


    如意境弟子,一個人頭一百元石加玄階丹藥,神通境一千元石加地階丹藥,超凡境一萬塊元石加天階丹藥再加地階功法,擊殺歸雲宗宗主,再格外獎勵一本天階功法。


    這個世界上除了歸雲宗的弟子之外,任何人都能完成這個誅殺令,不管是武國人還是烏托邦人,甚至景國人可以拿著擊殺憑證來武國領賞。


    “阿爺,北臨、磐高還有明順三個郡的許多宗門都來了人,現在就在軍營外麵想要求見。”


    “讓他們在外麵跪著,等嶽兒醒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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