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仙尊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殘缺的記憶。


    “師尊……師尊……”


    “師尊……為何你不準徒兒叫你師尊?”


    “師尊……徒兒喜歡你……”


    “師尊……師尊……我愛你……我愛你……”


    “師尊,哪怕時空破碎,山川成海,我也會一直愛著你……”


    那一年,白衣少年天流胤第一次見到上瑤。第一眼,他便愛上了眼前的白衣仙尊。


    然而,他永遠不會知道,上瑤不允許他叫自己師尊,是因為上瑤也愛上了他。


    隻是,這是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愛戀。他們從開始便都知道。


    然而,有些感情,並不是因為有結果才會繼續的。


    而是因為兩顆渴望彼此的心,在不斷燃燒,隻能燃燒……


    有些人為情所困,有些人卻情不知為何。


    陷入半人半魔的殺龍殿正獨自一人在茫茫雪原中行走,他腦海中的有過聲音在指引他前行,他變得渾渾噩噩,任由那個聲音在支配。


    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落雪死的那一刻,雖然落雪已經死了很久,但他已經無法走出來,最終他筋疲力盡,整個人倒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一切……都該結束了吧……”他虛弱地道,隻覺自己陷入了昏迷,天地隻剩下無盡的悲涼。


    天上飄落的雪一片片落在了他的身上,很快便將他覆蓋了起來,此時不遠之處走來一隊鐵騎。


    鐵騎上的人全都穿著銀灰色的鎧甲,用黑巾掩麵,以此抵擋吹來的風雪。


    隊伍的中間是一輛黑色馬車,馬車上掛著的黑色銅鈴發出沙沙的聲音,掛在四角上的黑色穗子來回搖晃。


    盤旋在前麵探路的禿鷲突然鳴叫著朝馬車飛去,馬車內的人掀開雪狐皮做的簾子,朝外探出一個腦袋,道:“前麵似乎有什麽,過去瞧瞧。”


    那坐在馬車內的男人正是玥狼皇帝禦風行,他一襲黑衣華服上繡著金色龍身,漆黑雙眉微蹙,眼神中透著一種震撼,盡顯帝王威嚴。


    “是——陛下。”


    “是——陛下。”


    回話的人是跟在馬車兩側的兩名將軍,司寇無言和宮冰豔。


    司寇無言策馬先行一步,宮冰豔則拉起黑紗擋住了口鼻,迎著風雪策馬趕了過去。


    風雪吹在宮冰豔的眉頭上,凝成了微微白霜,但她一雙眼眸卻猶如寒冰,清澈而明亮。


    這些年她跟隨禦風行這位年輕的帝王四處殺戮,在強大野心的吞沒中,她感到越來越疲憊。


    她本想就此退出,無奈禦風行卻暗中查到了寒月山的事,並以此作為要挾,倘若她不繼續為他賣命,他便會將寒月山是魔子的事公布天下。


    為了寒月山,她不得不忍氣吞聲,仰人鼻息。


    起初隻不過是王權之爭,自從禦風行加入屠神組織之後,就開始在做獵殺神族後裔的齷齪之事,她雖然不願牽扯其中,但仍不能明哲保身。


    這一次,他們深入天隱神洲茫茫冰原,隻為尋找神族的蹤跡,然後滅殺


    他們。


    外麵雖然風雪飄飛,可馬車內卻十分溫暖,此刻禦風行修長的腿上正蓋著一襲白色暖毯,手中端著一隻手爐,顯得相當悠閑。


    他的一側紮著幾條小辮,束在耳後,上麵掛著一串綠色玉環,一側長長的黑發擋住了半邊臉,銳利的眼中透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陰鬱。


    馬車的另一側坐著服侍他的幻姬,為了得到《六世命書》,慕霜潯將心愛的女人幻姬送給了禦風行。


    相傳雲氏乃是上古巫族後裔,《六世命書》乃是雲氏一族之物。


    它本該是雲輕輕父親雲憫之物,然而玥狼國國師雲憫死後,這本神秘的《六世命書》就落到了禦風行手中。


    相傳得到《六世命書》的人,可憑借此書推出一個人六世的命途,參透天機便可逆天改命,可謂得此書者得天下。


    所以禦風行這一路才能披荊斬棘,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皇帝寶座,不僅如此,還在不斷擴張玥狼國在第一神洲的勢力。


    北王慕霜潯的算盤雖然打得好,可是他卻不知幻姬接近禦風行另有目的。


    幻姬是幻族的後人,而幻族乃是神族後裔,他們死於屠神組織之手,幻姬想要搞清楚屠神組織的秘密,將其瓦解。


    自從禦風行加入屠神組織之後,便開始四處替屠神組織獵殺神族及神族後裔,而幻姬正在一點點向屠神組織的真相邁進,為此她也付出了代價。


    如今的幻姬已經不再是賣酒的酒娘了,她已經是禦風行最寵愛的姬妾,退一步講,她該放下複仇,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好點,畢竟他給了她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財富和地位。


    不得不說禦風行雖然強勢蠻橫,但卻很有男人魅力,這令幻姬有些左右為難,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迷戀上眼前的這個暴君了。


    司寇無言策馬歸來,道:“陛下,前麵雪地裏有個昏迷不醒的怪人。”


    “哦?怪人?”


    禦風行來了興致,伸手轉動了一下戴在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道:“司寇將軍,快帶上來讓孤瞧瞧有多怪。”


    宮冰豔趕了過來,道:“陛下,那人長得一半英俊無比,一半卻醜陋不堪,隻怕會嚇著陛下。”


    “哈哈哈!孤乃真命天子,有什麽能嚇著孤的?你們將此人帶上來便是。”


    宮冰豔點頭道:“是——”


    司寇無言點頭道:“是——”


    很快兩名侍衛就扛著一個快要凍死的人走了過來,禦風行坐在馬車內,輕輕揭開了馬車簾子的一角,雪狐車簾一側,露出一隻冷眸看向殺龍殿。


    就在他眼眸接觸到殺龍殿的一瞬,不由渾身一震,瞳孔微縮。


    白雪覆蓋住了殺龍殿的臉,但仍舊遮擋不住他那半張臉的英俊,隻不過比起他的英俊,那另外半張臉的猙獰更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啊——是魔修!”幻姬一驚,立即假裝害怕地縮到禦風行懷中。


    禦風行一怔,低聲道:“幻姬,你說此人和魔族有關?”


    宮冰豔立即道:“陛下,我在此人身上感覺不到魔族氣息,他很可能是被魔息


    侵蝕了。”


    司寇無言道:“陛下,近些年魔族不斷入侵我第一神洲,乃是我們的死敵,不管此人是否是魔族,但必定是魔修無疑,你看他身上的魔族變化,半麵入魔,便可說明一切。依屬下之間,不如趁機將他殺死了事,否則隻怕後患無窮。”


    “殺了他?”禦風行沉吟了一會兒,目光再次落在了殺龍殿的臉上,突然一震,道:“竟然是他——”


    幻姬立即意識到禦風行認識此人,便道:“陛下,你竟然認識此人?”


    禦風行冷冷一笑道:“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藍魂都的廢太子——藍軾。”


    “藍軾?陛下你說此人竟然是藍魂都的廢太子藍軾!”司寇無言道。


    禦風行點了點頭,然後道:“沒錯,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殺龍殿。”


    宮冰豔盯著地上的怪人看了半天,然後道:“傳聞藍皇之子藍軾,自從離開藍魂都之後就消聲滅跡了,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此處遇到他。”


    禦風行微微一笑道:“他或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司寇將軍,把他帶回去吧,我留著有用。”


    司寇無言有些擔心地道:“可是陛下……就算他是廢太子,也畢竟是藍魂都的人,我們若是貿然帶走了藍魂都的太子殿下,隻怕藍魂女皇那裏不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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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風行笑道:“他早就被藍魂都拋棄了,誰會在乎他的死活?再說這兒天寒地凍,若非咱們救他一命,他必死無疑。隻要我們不說出去,誰能猜到他在我們手中?”


    “是,陛下。”司寇無言點頭,命屬下將殺龍殿帶了下去。


    幻姬依偎在禦風行溫暖的懷中,伸手在他胸前來回劃了劃,然後道:“陛下,你為何要帶藍魂都的廢太子走?莫非是想用他來對付藍魂女皇?”


    “他可不是藍魂女皇的軟肋,孤若殺了他,說不定女皇還要感謝孤呢。”禦風行笑了笑,伸手將她冰冷的小手放入懷中,用自己胸前的體溫替她暖手。


    幻姬嫵媚一笑,道:“為何?”


    禦風行道:“除了藍魂女皇養在宮中的小皇子藍瑄,這位成年的廢太子殺龍殿也是藍魂女皇的威脅。他雖然是廢太子,可任誰都知道,他才是藍梟心目中的藍皇繼承人。你說這樣的人在手中,是不是能將藍魂都弄得天翻地覆?”


    幻姬一笑,道:“可我聽說殺龍殿心不在朝野,否則這些年他早就回藍魂都了。”


    禦風行笑道:“王權霸業的美妙,沒有人不為它動心的,隻不過是時機不對罷了,如今他便有了重奪王權的時機。”


    幻姬一笑,撒嬌地道:“可我卻不覺得他會是那種人。”


    禦風行在她翹臀上拍了一把,壞笑道:“那咱們就打個賭看看,瞧瞧他到底會不會為王權所動。”


    幻姬一笑,道:“好啊,賭什麽?”


    禦風行壞笑著在她耳旁低語了幾句,令得幻姬的臉頓時羞紅起來,伸手拍了他胸口一下,道:“討厭啦!”


    “哈哈哈!”禦風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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