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天顏四處瞧了瞧,確實沒有阮嫣紅的蹤跡,便上前替寒月山拿掉了堵在嘴巴上的布,問道:“我的朋友呢?”


    寒月山道:“他們把你的朋友送去給張滿金那個老色胚了。”


    夢天顏冷笑一聲,道:“你這個小色胚,還有臉說別人老色胚。”


    話畢,她手中的劍已經一劍將二人身上的麻繩給砍斷了。


    寒月山一邊解開麻繩,一邊著急地道:“不是,你……你怎麽不替你的朋友著急呢?”


    夢天顏將劍插入劍鞘,道:“就怕男人不好色,誰要對她動了色心,都不得好死的。再說,他們一心想要殺死你師父,一定已將張員外府上的精英調遣過來了。留在張滿金家的那些酒囊飯袋,絕不是我朋友的對手!”


    “沒錯,她畢竟是天下第一毒師,萬毒宗的宗主。這群人也是瞎了狗眼,竟然敢劫持她。呸呸,我也是瞎了狗眼,竟然會去救她!”


    一旁的白衣男人一邊吐著嘴上殘留的布屑,一邊嫌棄的說著,好像他的眼中那千嬌百媚的阮嫣紅是泡狗屎似的。


    “閣下是何人?”夢天顏雙手抱懷,冷眸而視。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在下白塢堂堂主白淼落。”


    白淼落和夜枕風一行拜離了藍月穀,便帶著弟子準備回白塢堂去,豈料他途中卻見到有一幫壞人,膽敢在鬧市之中劫走良家婦女,便想去救人。


    當他知道自己要救的人竟然是那萬毒宗主阮嫣紅的時候,臉都綠了,真是後悔莫及,可惜還是著了那些武林高手的道,被帶到了這鹿起閣來。


    林千雪正自擔心,已經從馬車內走來出來,正準備進鹿起閣瞧瞧,隻見鹿起閣門頓時被人打了開來。


    夢天顏提著劍,一襲黑衣颯颯,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寒月山和白淼落緊跟其後。


    “月山,你沒事吧!”林千雪雖然為人冷傲,但對徒弟寒月山還是挺好的,二人之間的感情就像親姐弟一般,便也有了親人般的羈絆。


    “師父,還好你趕來救我了,那些人實在太可惡了,竟然不講武德,對我用十裏追魂香這種下作的東西。”寒月山嘟嘴告狀。


    林千雪看著自家徒兒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搖頭歎道:“師父早就和你說過江湖險惡,叫你乖乖待在山上,你就是不聽,私自跑下來做什麽?著了這次惡當,該知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


    寒月山一雙清澈的眼瞳猶如機靈的鹿眼,左右一轉,拉著她的手,撒嬌地道:“我怕師父你有危險嘛,我知道你到藍楹國來尋治療內傷的靈藥,你來之前內傷便發作過一次,我擔心你,所以才跑來找你的!”


    夢天顏道:“姐姐要教訓自家徒兒,稍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是不是該陪我這個救命恩人去張員外府上走一遭?”


    林千雪一怔,夢天顏抬手揭起鬥笠邊緣的黑紗,道:“我的朋友被他們抓到張員外府去了。”


    林千雪點頭,道:“我明白了,張員外府我去過,就在前麵不遠之處


    ,我來帶路。”


    夢天顏翻身上馬,突然想起什麽,叫住了準備上馬車的林千雪:“姐姐,你的鬥笠。”


    她說完便解下了係在脖子上的黑帶,準備將黑紗鬥笠還給林千雪,林千雪緩步上前,準備抬手去接那黑紗鬥笠。


    隻見黑紗緩緩從夢天顏頭上滑落,她戴在麵前的蒙麵黑紗輕輕一晃,那金色竹葉便微微閃了閃。


    她俯身彎腰,將黑紗鬥笠遞給林千雪,林千雪順勢揭開了她蒙在臉上的黑紗,道:“既然你已經看過我的模樣,我也該看看你的,這才公平!”


    話畢,那黑紗已順著夢天顏的雪頸滑落,黑紗如霧如煙,那黑紗之下的果然是個美人。


    馬背上的人一身黑紗長裙隨風縹緲,長發如水高高挽起,一雙清麗的眼眸如桃花般明媚,眉眼如絲,眸中含著一抹寒冰,修長的柳眉,微微上挑,充滿了無限霸氣。


    “好看嗎?姐姐。”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馬鞭,挺直了背坐在黑馬上。


    一歪頭,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地笑容,道:“姐姐怎麽也有這種胡亂揭人麵紗的臭毛病?”


    “看來揭過你麵紗的人還不少。”


    “也沒幾個,不過就兩而已。自從上次有個冒失鬼揭過我的麵紗,我就改了教規。倘若日後再有人揭下本教主的麵紗,那個人就得娶我……”


    她說完突然一伸手,用馬鞭抬起了林千雪那白皙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垂眸凝視著她,那雙漆黑眸子,猶如深淵。


    林千雪那翹首而來的一雙幽眸,在鬥笠之下覆上了一層陰影,漆黑如夜般的瞳孔卻反而有著星星點點,在暗夜之中顯得流光溢彩,顧盼生輝,百轉千回。


    那一刻,天地盛夏蟬鳴的聒噪,仿佛陷入了某個錯位的時空。一片戛然而止的寂靜,如潮汐翻湧襲來,將天地吞沒成一片寂靜無聲。


    風夾著夜色中凋零的藍楹花瓣緩緩飄落,靜謐而深邃,那藍色的花朵在月光之下散發出熒熒藍光,散落在了地上,斑斑點點一片,異常美麗。


    盛夏之至,滿城藍楹如霧而散,為藍楹國披上夜色熒衣。那遠處的月如同被一層薄紗遮住了光芒,變得朦朧起來。一隻迷途的流螢在二人中間縈繞打圈,最終縱身飛遠,如夏之涼風劃過。


    風輕輕吹拂起林千雪那襲縹緲的黑衣,她背上的玲瓏夜發出輕輕的鈴鐺聲,撞擊在了夜色之中,化成一片湮滅。


    馬蹄聲陣陣,一路朝著張員外府疾馳而去。


    白淼落和寒月山在前麵駕駛馬車,馬車後的一驥黑騎緊跟而來。


    馬車後的車簾被風吹得左右飄飛,若隱若現露出裏麵的林千雪,她背靠在車箱一側,一腿屈膝,纖細的手搭在膝蓋上,側頭看著身後策馬而來的夢天顏。


    林千雪撥開黑紗一角,露出半張臉來,對夢天顏道:“謝謝你救了月山!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剛才聽你自稱教主,不知道是什麽教?”


    夏之月色,如煙似紗,輕柔地照在她的臉上,傾城月光讓那張白


    玉般的麵容多了些綺麗之色。


    夢天顏微微挑眉,明媚的眼眸中透著一絲邪魅,道:“我是魔衣教主夢天顏!”


    林千雪瞳孔一震,轉頭看向她,道:“你竟然是魔族的教主!”


    她心中暗道,難怪她剛才能使出如此強大的劍氣,果然來頭不小,竟然是魔衣教主。


    夢天顏看著黑紗下那張充滿驚愕神色的臉,不由笑道:“人族聽到我們魔族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並不奇怪。像姐姐這樣的人物,也會害怕魔族嗎?”


    林千雪垂手,放下了手中的黑紗,轉過了頭去。


    夢天顏見她如此,漆黑眼眸不由一怔,一抹寒冰之氣頓時襲了上來,握著韁繩的手也緊了些。


    阮嫣紅說過,身為魔族,大抵是無法被人族所接受的,更何況她這個魔族教主?想要像普通人那樣和人族做朋友,根本就是一種奢望。


    這些年來,對於魔衣教主而言,她身邊的人族朋友屈指可數,可死在她手中的人族卻不計其數,雖然她也是憑借善惡行事。可在人族眼中,魔就是惡的化身,就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她……也是這麽認為的吧!夢天顏輕輕咬牙,喝道:“駕——”


    黑馬吃了一鞭,痛得向前疾奔。


    寒月山轉頭看向馬車內的師父,心想,師父大抵是痛恨魔族的吧,從小到大,她從不準他提起魔族,似乎那是她的一個禁忌一樣,和她一樣的人還有他的母親。


    他不知道母親為何要將他留在師父身邊?他很小的時候,生活在一個寒冷的地方,由七嬸撫養長大,不過他時常會見到一位和師父一樣冰冷如霜的女人。


    那個女人比師父年長許多,他喚她雪嬴姑姑,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是落雪宮的宮主落雪贏。


    他從小體弱多病,被一種不知名的病症所困,據說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所以必須生活在這寒冷之地,以寒潭之水來壓製他體內的病症。


    每隔一段時間,雪嬴姑姑就會過來,以寒冰之力,幫他壓製體內的病症,而母親每隔一年便會來探望他一次,每次來都會小住一段時間。


    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快樂的,可也特別短暫,他不明白自己為何不能和她生活在一起,而是要住在這種天寒地凍的鬼地方。


    後來母親告訴他,留在母親身邊他會不安全,而將他留在這兒一是為了他的安全,二來也是為了讓落雪贏幫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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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落雪贏帶來了一位黑衣少女,這個黑衣少女,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冰冷心性與落雪贏如出一轍。


    原來她叫林千雪,是落雪贏的小師妹。


    落雪贏要他給林千雪磕頭,拜她為師。


    他見這個少女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又瘦削單薄,是百般不願意的,後來雪贏姑姑告訴他,她生病了,以後恐怕再無力替他治病了。而她的小師妹林千雪會負責照顧他,以寒冰之力,幫他壓製體內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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