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麽回來了,您不是在上皇那邊的嗎?”


    陳月儀才回到自己的寢宮,就被最貼心的的丫鬟春香問道。


    “我想回來了,就回來了唄。上皇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回來不是很正常的。”


    陳月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氣無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娘娘您怎麽了,是不是上皇說了您什麽麽?”


    春香意識到自家的主子的不對勁。也是都已經這麽明顯了,要是還察覺不出來,那真的就不要做這種服務,可以回家種番薯去了。


    “也沒有。我說,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吩咐你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嗎?”陳月儀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春香被這麽一問,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這有什麽難以回答的,做完了就是做完了,沒做完就沒做完,實話實說,有那麽困難。真是的,在那裏吞吞吐吐,慢慢悠悠,實在是有點讓人煩躁。事情有那麽簡單那真的就好了。往常的時候,她自然可以這樣很隨意,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下說出自己的想法,可今天,她心中實在是有點忐忑。


    看到春香半天不說話,陳月儀有些生氣了。她抬起頭,用眼睛看向了自己這位貼心的丫鬟,“你是不是沒做完?”


    沒多說什麽,就是簡單的又一問。其實這句話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那也不簡單。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會有怎樣的結果說到底是要看理解它的人。我們不是別人,不可以完美的知道別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麽,但我們可以用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去無限接近這個人在那一刻心中的想法。


    春香回憶著過往和陳月儀接觸的時間,心中在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自家主子看來是生氣了,她要是沒生氣也不會這樣。平常的時候,就算是下人們犯了錯,她也會笑嗬嗬的說,“沒關係的,下一次注意就好了。”可這一次,雖說主子依舊是和顏悅色,但在那份和顏悅色中,她察覺出了其他的意味。


    “怎麽還不說話,我問你呢啞巴了,沒做就說出來啊。這麽遮遮掩掩的,是不是就覺得就能蒙混過關。看起來,是我平常的時候對你們都太好,才會讓你們變得如此放肆。我告訴你,以後我交代的事情,說是什麽時候完成就是什麽時候,不要在那裏磨洋工,不作為。一句話讓你們過來是做事情的,不是養閑人的,你明白了沒有?”


    陳月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還很平靜,但越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就越大,慢慢的她從靠椅上站了起來,用手指指著春香說。


    這樣的言辭激勵,春香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一開始有點被嚇到,但是過了那個時間點以後,她就恢複了過來。


    說出來,罵出來,發泄出來就好了。心中的氣要是一直憋著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主子越是說的激動,罵的越是狠,就越說明,她已經把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了出來。一個做下人的是真的要有一點覺悟,主子不開心的時候,就要想辦法讓人家開心。因為隻有你服侍的人好了,你才能好。想明白了,這一點,春香在跪下來後,就一直低著頭默默承受著。


    終於總算是結束了,主子的氣看樣子已經差不多發泄完了。看到陳月儀不再發火罵人,春香不由自主的想著。不過就在她準備抬頭的時候,卻又聽到,“我問你,你究竟有沒有記住。剛才我就看到你一直在低著頭。我告訴你,被人說話的時候要認真聽,不要以為隻需要低著頭就可以了。”本來以為已經結束,可是突然間又不是結束,這真的是讓人說什麽話。不知為何,剛才罵的那麽狠的時候都沒有哭,這一刻,不知為何卻突然哭了出來。


    看到春香哭了,陳月儀先是一愣,然後瞬間也哭了出來。


    “主子,您不要傷心,千錯萬錯都是女婢的錯,您可千萬不要哭。要是哭腫了眼睛,就沒辦法見人了。主子,您,真的,真的別哭了。您以後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好好完成,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春香會哭,那是覺得自己委屈。因為陳月儀在交代的那件事的時候並沒有說明要什麽時候完成,隻是說了一個很模糊的時間點——盡快。可此刻,陳月儀哭了,她一下子就覺得自己不能哭,自己要是哭了的話,主子可該怎麽辦。自己本來就是服侍人的,要是因為自己的一個不小心而出了問題,uu看書 ww.uukanhu 那這的是罪莫大焉。如此一想的話,剛才她會說那些話也就不難理解。


    “春香,抱歉,剛才不應該那樣和你說話,對不起,我隻是……”陳陳月儀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主子,您沒錯,都是女婢的錯。主子,您真的別傷心。有些事情是沒辦法避免的,您要是因為那些個烏七八糟的爛事傷了身體,那真的就有點不值得。您來這裏也過了不長的時間,我想您應該也明白。”春香依舊哭著,但她卻是很理性的在說著。


    “我……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春香……你知道……我的心裏……實在是有點……”陳月儀抱著春香的肩膀,哭著說。


    “主子,您……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後宮的人這麽多,上皇他……您懂的。再說了,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開開心不開心的時候,這真的沒辦法避免。”春香說道。


    “我,唉……當初……真的是不應該來啊。”陳月儀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知為何會突然間冒出來這句話。


    在陳月儀說完這句話以後,春香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她一下子覺得有些奇怪,她微微抬起頭。就在她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突然間臉上變成了白色。那一刻,她心中想的最多的就是,這個人怎麽回來,他為什麽要來,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全部都被聽到了。


    就在她有些驚魂不定的時候,聽到了一句話,“你怎麽了,看樣子怎麽如此傷心。”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她的腦袋裏炸裂,讓她瞬間失去了一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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