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感覺。」喬越認真地回憶著他見過的所有「家」的模樣,「我想應該是溫暖的快樂的,無論的何時回到家,都會有人在等著你,無論你多晚回到家,都會有人為你點著一盞燈,讓你能清楚地找到回家的路。」


    他曾同阿開大哥去過他的家。


    阿開大哥的家中有一身子不好但眉眼間都是慈愛的老母親,有一出身貧寒但賢惠持家的妻子,有一小小卻極招人疼的女兒,當時的阿開大哥的家很小,小到那屋子多進去一個人都顯得異常擁擠,可卻是那間小小的家,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真正的「家」是什麽感覺。


    無論是母親還是妻女,都在盼著阿開大哥回家,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即便不說話,也都洋溢著歡喜的味道,那間小小的家,滿是溫暖與幸福。


    西疆百姓的家,他也去過不少。


    上有健在的爹娘,下有可愛的孩兒的家,自是充滿著歡聲笑語,溫馨無處不在。


    就算一家團圓的家,也能從那家中擺置,家人言行看得出,那是一個會讓人不管身在何方都會思念的家。


    兒子去參軍的家,爹娘會在家中為他祈福,盼他平安;丈夫出門討生活的家,妻子會在家中拾掇好一切,會在丈夫回家前燒好飯菜等著他回家,孩子會在父親回家時遠遠瞧著就已飛奔著撲了上去;就算是膝下無兒無女的人家,兩個相依為命的老人也因為「家」而互相扶持著疼惜著而讓這個家充滿著溫暖。


    家是一個人背後最強大的倚靠,也是人心中最眷戀的地方。


    隻是,家卻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


    也不是每一個人的家都是溫暖的令人無論何時都牽掛著的。


    「想?」喬越道得認真,溫含玉也聽得認真,他話裏奇怪的字眼她聽得清楚明白,為此不解,「阿越不是有家嗎?阿越不是應該很明白家的感覺的嗎?為什麽還要『想』?」


    「阮阮知道的,我的家,和尋常人的家都不一樣。」喬越語氣輕柔,似帶著輕嘆。


    帝王家,怎可能與尋常人家一樣?


    帝王之家最多的便是冷漠無情與看不見的刀與劍,像尋常人家那般的其樂融融根本不可能存在,就算有,也不過是在天子麵前逢場作戲而已。


    他的父親,也是很多人的父親。


    父皇喜愛母妃,甚至不惜所有人反對也將母妃封為貴妃,可同時父皇也恨著母妃,所以他將母妃置於貴妃之位受盡後宮妃嬪妒忌卻不給母妃任何權力,甚至無數次每次父皇從母妃宮中離開母妃都遍體鱗傷。


    他不知父皇與母妃之間究竟是為何,但他知,因為父皇對母妃那又愛又恨的矛盾之情,讓父皇根本不喜他這個兒子。


    不至於厭惡,但卻切切實實是不喜愛。


    沒有哪個喜愛孩子的父親從未抱過一次自己的孩子。


    從他記事起,父皇就從未抱過他,哪怕是用手揉揉他的腦袋,都從未有過。


    所以當初師父要將他帶去天獨山,莫說一句反對,便是一句疑惑,父皇都不曾有過。


    倒是阿陌,父皇抱了他很多次。


    一個家中,一個孩子不得父愛,若是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家的溫暖。


    因為家中還有母親。


    隻是,母妃雖然不像父皇那般從不親近他,但也不會像別的妃嬪那般為了自己孩子的一點點小傷就心疼著急不已。


    他記得清楚有一回他頑皮從椅子上摔下磕破了頭,母妃隻是看了一眼,讓姑姑領他去太醫署包紮後就沒有再問過他一句。


    母妃性子冷清,從不與他玩耍,就算偶爾與他親近,也不過是揉揉他的頭摸摸他的臉而已,母妃抱過他的次數,他至今仍記得清楚,屈指可數。


    唯一讓他覺得雪柔宮是他的家的,就是阿陌。


    阿陌的出生以及阿陌對他的依賴,讓他覺得他不再隻是孤單的一個人。


    所以家的感覺,他不曾真正擁有過,他就隻能告訴他想像中的家是什麽樣的。


    那也是他期盼中的家。


    無需特別,隻願完整,有愛他的也有他的人。


    所以他自到了西疆後便鮮少回京,在阿陌遷往封地定居後他就更是若無必要便不會回去。


    沒有任何期待的地方,回去又有何意義?


    「我隻見過別人的家。」怕溫含玉覺得自己是敷衍她而隨口胡言,喬越便又再解釋道,「所以我隻能告訴阮阮我想像中的家的感覺。」


    誰知溫含玉抓重點總是與眾不同,隻見她盯著喬越,問道:「阿越你想要的家是不管何時都會有人等著你回家?不管你多晚回家都會為你點著燈等你回?」


    「不是,阮阮,我不是此意……」他不過是從具體某一件事給她解釋家的味道以免想法總是不拐彎的她不明白而已。


    「以後我等你。」不待喬越把話說完,溫含玉就已完全轉過身子來麵對著他,甚至將雙手扒到了他腿上,眸子瑩亮,「不管你多晚回家我都留著燈等你回。」


    「阿越,我們來組一個家吧!」她瑩亮的眸子裏寫滿興奮與期待。


    這是她上輩子臨死之前在無盡的漆黑之中感受到的一束光亮時的心中所盼。


    她終是明白她的心因何而落寞而煩躁。


    不是因為她與別人的不一樣,也不是因為她那隻有孤獨與死人的過往,而是因為她已心有所盼。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如同一件冰冷的實驗器械一樣,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生為人,心總會有所期待。


    她期待有一個家,有親人,有陪伴,而不再是她獨自一人。


    「阮阮……」看著溫含玉有如孩子般純澈的眼眸以及她眸中的興奮與期待,喬越好不容易平復下的胡亂心跳此刻再一次怦怦跳得飛快。


    「你就說好不好?」溫含玉不想聽喬越什麽其他的話,隻需要他的答案,「阿越你答不答應?」


    「好。」喬越笑了,笑得溫柔也笑得開心,「我答應。」


    家啊……


    真好。


    他要盡快將蘭川城收復才是,西疆平定,他才能安心娶阮阮為妻。


    屆時他們才能「組成一個家」。


    ------題外話------


    你們是不是都在等著大婚然後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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