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越!」溫含玉猛地推開立苑喬越寢居的門,力道大得門扉反撞在門框上,發出「砰」的一聲震響。


    喬越聞此聲,驚得渾身驟僵,這拿著棉布條往自己身上傷口包紮的雙手一時間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這麽訥訥地定在了那兒。


    他此刻坐在床沿上,輪椅在床前,他麵前地上散落著七八隻藥瓶還有小酒罈,身側是胡亂絞在一起的棉布條、棉巾還有剪子,棉巾上滿是血,還掉了兩張在他腳邊。


    酒罈碎了,許是他拿不牢或是放不穩,掉落在地,其中酒水濕了地麵也濕了他的腳,散了滿屋子的酒味。


    藥瓶也是幾隻蓋不牢的,撒了不少藥粉在地。


    隻見他左邊肩頭及右邊胸膛血淋淋的,盡管他在努力包紮他胸膛上的傷,可那裹得七歪八扭的棉布條上仍浸滿了血,顯然未能很好地將血止住。


    也因著雙手使力的緣故,他左肩上的傷不停地溢出血來,紅了他整個肩頭,也髒了堆在他腿上還未用的棉布條,然他卻看不見,知曉不了。


    他的麵色蒼白如雪,雙唇亦是慘白且幹涸,在溫含玉出現之前他麵上滿是強忍著疼痛的苦色,可見他傷得不輕。


    顯然沒有想到溫含玉會出現,此刻他愣定著一動不動,像極一個做錯了事被大人逮著了的孩子,手足無措。


    「溫……溫姑娘?」慌忙回過神時喬越當即放下手上的棉布條,急忙摸索過放在床上的衣衫就往自己赤著的身上披,「溫姑娘怎麽來了?」


    溫含玉一言不發,隻用力將手中食盒和肩上藥箱重重擱到窗邊案子上,而後打開藥箱從十來隻藥瓶裏倒出二十來粒大大小小的藥丸,捧在手心裏這才朝喬越走來,冷聲道:「手伸出來。」


    聽得出溫含玉此刻語氣不善,喬越二話不敢問,隻老實聽話地將右手伸了出去。


    溫含玉看一眼他沾滿了血的右手,「換左手。」


    喬越隻好把右手放下,將左手抬了起來。


    卻是同樣的滿是血汙。


    溫含玉無奈,「算了,你手放下,把嘴張開。」


    喬越愣了一愣。


    溫含玉本就不悅,當即便惱了,「你張是不張?」


    喬越怎敢說不,隻好把嘴張開,緊著便是溫含玉那軟軟嫩嫩的手捂到了他嘴上了,將手心裏的一大把藥丸一股腦兒灌進了他嘴裏,強迫他往下咽,令他險些嗆著。


    不待他緩口氣,溫含玉便挨著他坐下,大力地扯過他的右手為他號脈。


    她與他離得極近,近到她的肩是緊挨著他的手臂的,他的手則是被她搭在她自己的腿上。


    喬越還未緩過來的呼氣此刻更險些屏住。


    溫含玉的麵色陰沉得可怕。


    她將手從喬越腕脈上收回,一抬手便將他草草披在肩上的外衫拂開,繼而拿起他放在身側的剪子將他身上裹得亂七八糟的棉布條剪斷,看一眼那清理得並不幹淨的傷口一眼,從藥箱裏拿出裝酒水的瓷瓶,拔了塞子後連帕子也不用便直接將酒水往他的傷口上倒。


    辛辣的酒水忽然之間淋到傷口上,疼得喬越渾身一陣戰慄,雙手用力抓在腿上。


    溫含玉對他的反應視而不見,緊著拿上藥粉撒到傷口上。


    若說酒水辛辣刺骨的疼,那此刻這藥粉撒上便是鑽心的疼,喬越用力咬緊下唇才不致自己會受不住。


    待溫含玉為他將兩處傷口都包紮好後,他額上背上早已冷汗涔涔。


    隻是,從始至終,即便再如何疼痛難忍,他都沒有吟上一聲。


    一如她每一次為他施針解毒那般,他隻會強忍,從不會喊疼。


    「多謝……溫姑娘。」一夜未眠加上強忍著劇痛,此時的喬越已極是虛弱。


    並不給喬越絲毫歇息的機會,包紮好傷口後溫含玉即刻為他施針。


    昨日站起之後的反噬之痛、施針解毒時如刀劈斧砍在身般的疼、昨夜強行運氣後全身氣脈倒行逆流的痛以及身上的傷痛,幾種疼痛集中一道,早已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喬越強忍著,強忍著……


    他覺得他就快要到達極限。


    「噗——」忽地,他吐出大口紅黑的血,終是再也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溫含玉扶著他往前倒下的身子,麵色陰沉得可怕。


    讓她知道是誰這麽來傷他,她非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她今日若是沒有出現的話,他這條命就再沒幾天活頭!


    竟敢這麽來傷她的人!


    竟敢這麽來傷她的寶貝!


    不可饒恕!


    *


    喬越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長到他不想再醒過來。


    他夢到他與阿開大哥還有阿尼他們在一塊喝酒,大壇大壇的酒,大口大口地喝,喝得暢快,也喝得盡興。


    若非阿開大哥和阿尼將他推開,他怕是根本不會離開。


    那他就不會醒來。


    喬越醒過來時,隻覺自己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在疼,不僅是疼,還有酸麻。


    他試著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絲毫力氣也提不上,他才稍稍弓起身子有跌回了床上。


    「哥你醒了!?」正當喬越嚐試著再一次撐起身時,他聽到喬陌激動且歡喜的聲音,「哥你終於醒了!」


    喬陌正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進屋來,見得喬越醒來,他當即將藥碗放下,急忙上前將喬越扶坐起來,不忘在他背上墊上枕頭。


    「阿陌?」喬越微有詫異,聽得他自己這幹啞得險些發不出聲來的聲音時,他更為詫異。


    「哥你先喝些溫水。」喬陌旋即為他倒了溫水,要餵他喝,卻被他攔住,「我自己來就好。」


    看喬越顯然已無大礙的模樣,喬陌這才終是放下心來,沉了好幾日的臉上也才舒展開來,看喬越喝了水後笑著關切道:「哥可有覺得舒服些?還是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


    「沒什麽不舒服的。」將杯盞遞給喬陌,喬越微微一笑,並不想他太過擔心,隻道,「不過是覺得身子有些酸麻,一時半會提不上力氣罷了。」


    「一連躺了好幾日,身子酸麻是正常的。」喬陌在喬越身旁坐下。


    「幾日……?」喬越頗為震驚,「我昏睡了很久?」


    「這是第七日了。」喬陌語氣微沉,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哥你醒過來便沒事了,你且先坐,我去讓尤嘉端些熱粥來。」


    七日……


    喬越抬手按按自己躺久了有些發疼的顳顬,有些不願相信。


    他竟昏睡了這般久嗎……?


    「哥,來,喝些熱粥。」未多久,喬陌便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回了屋來,「你方醒來,先吃些清淡的為好,喝了粥方好喝藥。」


    喬越點點頭,接過喬陌遞來的粥。


    「哥當心燙。」喬陌又提醒道。


    喬越溫和地笑了笑,「好。」


    待喬越喝了粥且吃了藥後,喬陌這才正了臉色,問喬越道:「哥,是何人想要取你性命?」


    喬越不語。


    喬陌欲再問,喬越此時卻是問他道:「阿陌,今日是年三十了吧?」


    「是。」喬陌並不願意說此無關緊要的事,隻又凝著神色道,「哥——」


    「現在是什麽時辰?」喬越打斷了他的話。


    喬陌頓了頓,才答道:「申時。」


    「已經申時,你怎還在此?怎還不進宮?」喬越沉著聲,「今日是年三十,你既在京,就沒有不入宮同父皇一併用膳的道理。」


    「可是哥——」


    「沒有我在,西疆的百姓需要你,莫在這種時候讓有心之人抓著這些小事在父皇麵前說道。」喬越再一次打斷喬陌要說的話。


    喬陌蹙著眉,似還要再說什麽,終是將雙拳握了握,道:「我知道了,我這便進宮。」


    「去吧。」喬越微微頷首,「不必擔心我,我沒事。」


    「我將燕風和尤嘉留下伺候你。」喬陌臨走時道。


    「不必。」喬越當即拒絕道,「你將他們帶走,我不需要旁人伺候。」


    「哥,今日是年三十,我不能在你身旁陪著你,可總要有人陪著你為你將飯菜做好,不然你自己一人該如何做?」喬陌勸著他,「況且有燕風和尤嘉在,也能保護你。」


    「這大過年的,縱是賣命之人,也要回家陪妻兒老母的不是?這些天內是無需擔心的。」喬越也勸著喬陌,「燕風和尤嘉一直是你的左右臂膀,你必須將他們帶在身側。」


    「不行!」喬陌不聽勸,「我不放心哥自己一人!」


    「阿陌,我知道你擔心我,可若燕風和尤嘉不在你身側,我也擔心你你懂麽?」喬越伸出手,摸索著抓上喬陌的手,疼愛道,「我已經是這副模樣,我不想你遇到任何不測,我不想你受絲毫傷害,你懂麽?」


    「哥我……」


    「相信我,我這兒沒事的,不需要誰人來保護我。」喬越說著朝喬陌溫和地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擔心。


    「那至少讓我遣兩名下人過來照顧哥。」喬陌沒有再與喬越爭,隻能妥協道,「十六不在,沒人在旁伺候,不行。」


    「阿陌你怎的不聽哥的話?」喬越麵露無奈之色,「我不用旁人伺候,你無需麻煩再遣人過來。」


    「那哥你煎藥怎麽辦?吃飯怎麽辦?」喬陌不依。


    「我自己能行。」喬越不急不躁,以輕鬆的語氣試圖讓喬陌聽勸,「這些日子都是我自己做這些事情的。」


    「……」喬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垂在身側的雙手顫抖著慢慢攏成拳。


    「阿陌,我這副模樣,我不想勞煩他人。」或是說,他這副模樣,他不想讓更多的人見到。


    「哥……」看著低下了頭去的喬越,喬陌喉間哽咽,聲音發顫,「對不起……」


    喬越怔了一怔,而後抬起手,抬高到再抬不去。


    喬陌見狀當即躬下身將腦袋湊了過去,喬越便在他頭上輕輕撫了撫,寵愛地溫柔笑道:「傻弟弟,這又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沒事的,別擔心。」


    喬陌沉默良久,才點了點頭。


    站直身時,他已將心緒平復。


    「快些進宮去吧,再不去的話就遲了。」喬越又催促道。


    「我這就去。」喬陌走開兩步,又退回到喬越床前來,道,「對了哥,溫大小姐這幾日每日都有來為哥診脈施針,今日年三十……她怕是不來了。」


    這幾日她都是巳時至午時間來到,此時已是申時,想必她是不會來了。


    「不過這幾日哥的藥都是溫大小姐來的時候帶來的,今日還未見藥來,說不定她晚些才到也不定。」


    「我走了,晚些時辰我再來看哥。」


    喬陌離開立苑時,麵上一絲笑意也無。


    他笑不起來。


    哥不願提兇手之事,不是他不願提那夜遇刺之事,也不是他並不知曉兇手是誰,哥是何其聰慧之人,即便問不到,也定猜想得到。


    哥不願與他說,不過是不想他這個弟弟為他犯險罷了。


    哥無論何時都會為他著想……


    *


    喬越在床上靜靜坐了許久許久,直到他覺得身上不再酸麻也能自如動彈了,他才摸索著拉過床邊的輪椅,吃力地將身子從床上挪到椅子上。


    上月冬至次日,溫含玉本說他的眼睛再有一月便可恢復,隻是小年那日為了能夠站起來,他這眼睛便不能在如約的日子裏復明,要解掉擋在他眼前的布巾,還需要一段時日。


    他扯了一領夾棉鬥篷來披上,出了立苑。


    好幾日未曾出屋,加之這著實冰寒的天,甫一打開門,喬越不禁顫了顫身子。


    盡管如此,他仍是毫不遲疑地將雙手扶上椅輪,帶著自己往前走。


    他先是到庖廚,抱了一大罈子酒,爾後往府中的正北方向而去。


    那是一處植滿蒼鬆的院子,院子不大,看得出經常有人來打掃,許是這些日子十六不在的緣故,院中落著的枯葉才多了些。


    院中隻有一間五開間的屋子,門窗閉得緊緊的,門上還上了鎖,好像裏邊藏著些什麽寶貝似的,整個平王府,就隻有這一間屋子上著鎖。


    門楣之上懸著一塊匾,匾上刻著二字——寧堂。


    喬越將擱在腿上抱在左臂裏的酒罈放在屋前廊下,然後轉到院門後邊,將放在門後的笤帚拿起,竟是清掃起這小院來。


    他雖動作緩慢,卻看得出他極為認真且用心。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他才將不大的庭院裏的枯葉掃成一堆,盡管他掃得並不幹淨,仍餘了不少零星的枯葉散落在院中各處。


    他將笤帚在院門後放好,這才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把鑰匙,將院內門上的那把鎖打開,抱起門邊的那大罈子酒進了屋去。


    「弟兄們,阿執來同你們過年了。」


    *


    溫德仁向聖上自請到隴南為官,隴南乃薑國偏遠荒僻之地,到那兒為官之人,都道這輩子是不用盼著能回京城長平了。


    老國公並未阻攔他,隻是在他臨行前夜與他談了整整一夜的話,沒人知道這祖孫倆說的究竟是什麽,隻知道次日溫德仁離開的時候是紅著眼的,他在國公府大門前給老國公磕了三記響頭後,便登上馬車走了。


    他帶走了已廢的溫明珠及解了毒後神智變得有些不正常的溫如初,在二十九那日清晨離開的國公府。


    二十九那日,老國公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任紫蘇怎麽勸他都不理會,夜裏是溫含玉親自下廚熬了些肉糜粥端去給他他才吃的,粥有些糊,老國公卻吃得一粒米不剩,吃完了他就抱著溫含玉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


    沒有誰人不疼愛自己的子孫,雖然溫德仁不敬不孝,可他始終是溫家的子孫,是老國公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孫子,如今離家遠去,若說老國公心裏沒些傷心難過也是假的。


    隻是他雖年邁,卻不糊塗,他清楚今次若是在溫德仁已然下定決心去為一個真心為民的好官時阻著他的話,他這個孫子怕是一輩子都隻能是個碌碌無為的庸才。


    與其如此,不如放他去做他想明白了的事情。


    往前十幾年他錯了,至少往後的十數年數十年他想要為善而不是為惡,也不枉白白在這世間活過一遭。


    因著溫德仁的離開,國公府的這個年三十過得有些冷清,偌大的前廳,就隻有老國公與溫含玉這爺孫倆而已,為防老國公想到不開心的事情,紫蘇及青葵可謂是使出渾身解數來讓老國公高興起來,便是溫含玉的話也比平日裏多了不少,纏著老國公給她說他年輕時的事情,讓他根本無暇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隻是老國公畢竟老了,不管是身子骨還是精神氣都與年輕人不可比,晚飯過後未多久他便倦了,盡管他想在這個家家戶戶一道圍在火盆邊守歲的大年夜多給溫含玉說些她喜歡聽的事,可他的身子骨著實吃不消。


    這些日子來,溫含玉已然了解老國公的作息,也知曉他是想多陪她會兒,但她不願意他為著她而難受,便哄著他去睡


    老國公睡下後,溫含玉仍在旁陪了他許久才離開。


    回到花語軒的溫含玉也有些乏了,一進屋便在貴妃榻上躺了下來,青葵隨後為她端來熱水,伺候她洗臉洗手再泡腳。


    雙足泡在浸著薑塊的熱水裏,溫含玉隻覺舒坦極了,整個人也變得懶洋洋的,由著青葵給她揉肩。


    泡好了腳,溫含玉又懶洋洋地往貴妃榻上躺去,青葵知道她畏寒,當即為她拿來大氅披在肩上,不忘將炭盆也移到貴妃榻前來。


    「大小姐要不要喝些水?」青葵恭敬的問。


    溫含玉點點頭,「喝些吧。」


    「好的大小姐。」


    在接過青葵遞來的溫水時,溫含玉的目光從放著杯具的桌上瞟過,爾後落在桌上兩隻灰布裹的一大一小包袱上,不由問道:「那是什麽?」


    她怎麽不記得她屋裏有這個東西?


    「這是衣莊今晨送來的大小姐要裁的衣裳。」青葵答道,「青葵早間問過大小姐,大小姐說先放到屋裏來的,大小姐不記得了?」


    「衣裳?」溫含玉這才想起白日裏青葵的確和她說過這個事,「給喬越做的那些?」


    「嗯嗯。」青葵點點頭,「衣莊的掌櫃親自送來的,道是這幾日實在是太忙了沒能趕得及在昨日裁好,所以今日親自送來,還跟青葵說了好多回讓青葵一定要和大小姐解釋清楚以及代他向大小姐賠不是。」


    「哦。」溫含玉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要是沒見到這個包袱,她都忘了她給喬越裁了兩套新衣的事情了。


    「明日就是歲首了,大小姐需要青葵今夜將衣裳送過去給平王爺嗎?」


    雖然喬越名聲不好,可他如今是溫含玉的未婚夫婿,青葵自不會再像原來那般看他。


    她家小姐都要對他好的,她當然要跟著大小姐,也待他們國公府的準姑爺好才行。


    「不用。」溫含玉想了想,「我自己去。」


    她險些忘了,他今日要增服的藥她做好了配好了,她一整日都在陪著太爺爺沒抽出身送去,倒是也忘了讓青葵送過去。


    「現在什麽時辰了?」雖然很不願意從這暖洋洋的火盆旁離開,但防著她的「寶貝」又不聽話地整出什麽麽蛾子折騰她,她還是親自去一趟為好。


    「亥時了,大小姐。」見溫含玉已然站起身,青葵隨即去將那領最為保暖的白狐裘拿來為她披上,「大小姐這次也不打算帶著青葵一道去嗎?」


    「不帶。」沒這個必要,「你也忙了一天了,歇著吧。」


    「好的大小姐!」青葵很是開心,廚房今夜做了許多好吃的,她還道大小姐睡下之後去吃個夠呢!


    溫含玉站在銅鏡前整理頭髮,又吩咐青葵道:「用食盒盛些好吃的來。」


    不曉他今日可有醒了?也不知道喬陌有沒有給他準備吃的,她還是帶著些為好。


    「好的大小姐,青葵這就去。」


    「盛些清淡的,油膩的不要。」他若醒了,還吃不得太過油膩。


    於是,溫含玉在平王府前下馬車時是左肩上墊著藥箱,右肩上挎著一大一小兩隻灰布包袱,左手提著風燈右手提著一隻大食盒,用腳踢開的平王府的大門,再用腳給關上的。


    平王府一如既往冷得慌,溫含玉想要緊著些身上的裘衣此時都騰不出手來,隻能加快腳步往立苑方向走。


    ------題外話------


    喬越:說好的要給我量體裁衣的,在哪呢?


    含玉:誰讓你昏過去了!照死裏打!


    喬越:那……下次?


    附:昨天首訂的評論區獎勵已經全部下發,姑娘們查收一下,活動的要求是評論和本文有關的獎勵58xxb,和本文內容無關的我也小小地獎勵了些,請笑納。


    含玉:姑娘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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