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那便見見。”</p>
楊玄沒聽過韓勝這個名字，覺著應當是來套交情求援手的。</p>
“可能是某個熟人的熟人。”曹穎笑道。</p>
“老二呢？”楊玄今日沒見到王老二，有些奇怪。</p>
“看雜耍去了。”</p>
“使君，衛王來了。”</p>
衛王進來，曹穎知趣告退。</p>
“你新收的護衛不錯。”衛王坐下。</p>
“也就那樣。”楊玄有些好奇他的來意。</p>
“王妃要來。”</p>
“嗯！”</p>
楊玄滿頭黑線，心想王妃要來和我啥關係？</p>
“你這個……夫妻團聚就好生團聚吧！”</p>
衛王嗯了一聲，“她等了幾年，本王沒動靜，她此次前來，大概是要發泄這幾年的怒火，順帶……”</p>
“女人有時候是會不講理，據說是往日積累了太多的不滿，那就給她發泄嘛！難道她還敢打你？”</p>
衛王點頭，“敢！”</p>
楊玄：“我同情你，但愛莫能助。”</p>
衛王平靜的道：“她順帶來，大概是想和離。”</p>
楊玄：“……”</p>
“很奇怪吧？”</p>
“不，很震驚。我在想，你究竟是幹了啥，讓王妃追到陳州來鬧和離？”</p>
“沒幹啥，就是讓她失望了。”</p>
楊玄搖頭，這事兒他沒法管。</p>
衛王說道：“就是和你說一聲，晚些隔壁鬧起來，讓你家的護衛別管。”</p>
當日午後，衛王妃帶著數十騎進了臨安城。</p>
李晗一得消息，趕緊收拾了東西，“我去隔壁了，有事……也別喊人，自己受著。”</p>
衛王擺擺手，“拿酒來。”</p>
大門那裏傳來一聲慘叫。</p>
“那女人來了！”李晗一個哆嗦，直接衝向圍牆，就這麽背著包袱爬了上去。</p>
下麵，一個虯龍衛拎著鐵棍子，冷冷的看著他。</p>
李晗強笑，“我來尋子泰。”</p>
虯龍衛用鐵棍子指指前麵，“郎君在州廨，你走錯了地方！”</p>
“來不及了！”李晗回頭看了一眼。</p>
“見過王妃！”</p>
那些護衛單膝跪下。</p>
衛王妃手中拎著馬鞭，冷冷的走進了後院。</p>
她看了李晗一眼，李晗下意識的就翻了下來，“我就躲躲。”</p>
“你來了？”</p>
衛王放下酒壇子，伸手抹了一下嘴角，“隔壁是楊玄的住所，你不怕被他家人聽到那些話，那便直說。”</p>
衛王妃澹澹的道：“皇子都想奪嫡，沒有這個念頭的不是男人。既然有了這個心思，遮遮掩掩的作甚？”</p>
衛王看了她一眼，“你來，就是想和本王說這些？”</p>
“你就封多少年了？這些年你一直想著如何奪嫡，可太子有一家四姓為羽翼，你一人如何能敵？如此，你沮喪低頭也就罷了。</p>
如今太子成了廢物，你的對手就一個裝可憐的越王，可你在幹什麽？你在陳州躲著！”</p>
李晗和虯龍衛就在牆邊。</p>
“嫁給你不是我的本意，當初母親說了，兒啊！你若是嫁給個不想奪嫡，憨傻的皇子都好。可那衛王聽聞殘暴……</p>
殘暴也不怕，可殘暴的皇子，他必然會摻和進去。阿娘就怕他摻和不成，最終把你也葬送了！”</p>
“嗬嗬！”衛王笑了笑。</p>
“你果然想奪嫡，如此我沒二話，既然要奪嫡，那就動手啊！勝者王，敗者寇，我都認了！</p>
可你呢？在潛州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p>
後來更是躲到了陳州。這裏有什麽？有大軍？有謀士？還是說這裏有你奪嫡的臂助？什麽都沒有！”</p>
衛王舉起酒壇子喝了一口。</p>
衛王妃銀牙緊咬，極力壓製著怒火，“你即想奪嫡，又不肯進取，這般下去便是等死。你死了死得其所，可我呢？我和孩子憑什麽跟著你倒黴？跟著一個蠢貨倒黴！”</p>
衛王抬頭，“夠了沒有？”</p>
“沒夠！”</p>
皮鞭揮舞。</p>
啪！</p>
衛王手中的酒壇子被一鞭子抽成了碎片，酒水弄了一身。</p>
“賤人！”</p>
砰砰砰砰砰砰！</p>
李晗和虯龍衛在聽牆根。</p>
轟隆！</p>
李晗搖頭，“拆房子了！”</p>
呯！</p>
“可惜了那棵大樹！”</p>
“啪！”</p>
“好了，開始揭瓦了！今晚住哪呢？”</p>
李晗發現虯龍衛很是平靜，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p>
“你覺著……該？”</p>
“該！”</p>
偽帝的狗崽子，死光了都不心疼！</p>
這是虯龍衛的心聲。</p>
隔壁消停了。</p>
衛王妃的聲音傳來，“大郎病了，潛州唯一的名醫突然消失，說是跑了。”</p>
“嗯！”</p>
“找不到，大郎就得死！”</p>
“嗯！”</p>
“你嗯什麽？想辦法啊！”</p>
“本王在想！”</p>
“定然是楊鬆成那條老狗的人，或是你那好兄弟的人弄的鬼，若是大郎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p>
“本王知道了。”</p>
“無用的男人！若是大郎不好，我此生再不想見你一麵！”</p>
“那就滾吧！”</p>
衛王妃走了。</p>
李晗翻過去。</p>
衛王站在廢墟中發呆。</p>
“此事定然是楊氏的手筆。”李晗分析道：“我覺得，此刻你該去尋訪名醫。”</p>
</p>
“那醫者是當初本王從長安弄回來的，一直想回去，此次楊氏出手，不外乎便是想讓本王後宅混亂。”</p>
“一個連後宅都不寧的皇子，難道還能讓大唐安寧？”李晗冷笑，“手段簡單，卻直指人心。”</p>
衛王進去換了衣裳，戴上巨刀，“本王出門了。”</p>
“要不，讓子泰派人幫襯你一把？”</p>
“許多事，一旦低頭了，以後就再難抬頭。”</p>
……</p>
五騎正在官道上疾馳。</p>
四個渾身彌漫著精悍氣息的男子，中間是一個神色惶然的中年男子。</p>
“再快些！”</p>
“到了長安就不怕了。”</p>
他們一路瘋狂疾馳。</p>
“好了好了。”第五日，看到一座城池後，四個男子渾身一鬆。</p>
“裏麵有人接應咱們，隨後就省事了。”</p>
噠噠！</p>
噠噠！</p>
馬蹄聲快的不像話。</p>
眾人回頭。</p>
身後煙塵不斷。</p>
“是馬隊，避開些。”</p>
“不對，是……是一人！”</p>
一人數馬，正在趕路。</p>
“是衛王！”</p>
“快跑！”</p>
可衛王是一人數騎，在即將趕到城下時，攔截住了他們。</p>
他渾身都是塵土，身後的馬兒疲憊不堪。</p>
“衝進去就是生路！”</p>
“殺！”</p>
四人從馬背上飛掠而去。</p>
中年男子苦笑看著雙方戰作一團。</p>
城頭的軍士們也在觀戰。</p>
“快，令騎兵出擊！”</p>
“那人中刀了！”</p>
“他殺了一人！”</p>
“好家夥，竟然拚著挨一刀，也要斬殺那人，這是什麽深仇大恨？”</p>
“哎！又中了一刀。”</p>
“又挨刀了！”</p>
“好，這一刀殺的好！”</p>
“二打一，咱們的騎兵呢？”</p>
“還沒來！”</p>
這裏不是邊疆，折衝府早已名存實亡，府兵們都是混日子的。</p>
“要不要下去幫忙？”</p>
“幫個屁！你沒看那些人都是有修為的？你想立功你去，咱不送死。”</p>
“哎！殺了一個了！”</p>
“嘖嘖！那人挨了不少刀了吧！”</p>
“最後一個了！”</p>
“好！”</p>
“這一刀，犀利！”</p>
最後一個對手倒下，衛王走到了中年男子身前。</p>
“大王，小人是被逼的。”</p>
……</p>
潛州，衛王府！</p>
“再去請了醫者來！”</p>
回到府中的衛王妃看到兒子依舊如故，不禁雷霆震怒。</p>
“王妃，潛州有些名氣的醫者都來了。”</p>
“那就去別處尋！”</p>
衛王妃眼珠子都紅了。</p>
“那人呢？”</p>
眾人知曉她說的是衛王。</p>
“大王還沒來。”</p>
“無能之輩！”</p>
衛王妃跺腳，“我去尋！”</p>
呯！</p>
外麵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衛王妃大怒，剛想喝罵。</p>
“大王！”</p>
眾人紛紛行禮。</p>
拎著醫者進來的衛王渾身臭烘烘的，衣裳上都是深色的東西，臉上，頭上都是如此。</p>
“都出去！”</p>
眾人告退。</p>
衛王看著衛王妃，“你也出去！”</p>
衛王妃看到醫者回來，冷哼一聲，這才出門。</p>
“大郎活，你活。”衛王把醫者放下，“大郎死，你死！”</p>
“是！”</p>
衛王坐在床榻邊上，雙眼密布血絲。</p>
他單手撐著下巴，身上的傷口裂開也不知。</p>
醫者擅長治療衛王長子李璋的這種病，一番檢查，針灸和湯藥齊下，自信的道：“今夜必醒。”</p>
衛王就坐在床榻邊上打盹。</p>
半夜，他突然醒來。</p>
床榻上的李璋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你是誰？”</p>
李璋從娘胎裏帶來的毛病，有些呆傻。</p>
實際上就是個傻子。</p>
衛王起身，俯身看著他，“大郎，我是阿耶！”</p>
“你是誰？”</p>
衛王把他抱起來，就這麽在室內緩緩踱步，“阿耶從陳州回來了，來看大郎了。”</p>
“阿耶是誰？”</p>
“阿耶就是最親近的人。”</p>
“那……那你為何不陪我玩？”</p>
衛王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p>
“阿耶在潛州，那些人就會來使壞，阿耶怕他們傷到大郎，所以就躲到了陳州去。”</p>
“壞人嗎？”</p>
“壞人。”</p>
“那就走吧！”</p>
“我天明再走。”</p>
“那你走吧！”</p>
“我天明再走。”</p>
“你是誰？”</p>
“我是阿耶！”</p>
“阿耶是誰？”</p>
孩子漸漸困了，就在他的懷裏入睡。</p>
淩晨，衛王把孩子放在床榻上，出了房間。</p>
外麵，衛王妃一直在等候。</p>
“好了。”</p>
“嗯！”</p>
衛王妃鬆了一口氣，壓低嗓門道：“若非你，大郎也不會遭此一劫。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子吧！”</p>
“能放，我就放。”</p>
“你說的！”</p>
“我說的！”</p>
衛王妃進了房間。</p>
衛王出了王府。</p>
“可有人窺探？”</p>
“一直有。”</p>
衛王目光緩緩轉動。十餘人正在周圍的角落裏躲著。</p>
“他想抓住咱們。”</p>
“城中寬敞，咱們散開就是了。”</p>
“這個莽夫，笑死人了！”</p>
“準備走，等他滾了咱們再接著來。”</p>
“哈哈哈哈！”</p>
長笑聲中，有人喊道：“大王，我等告辭！”</p>
衛王站在台階上，澹澹的道：“本王，留客！”</p>
他舉起手，身邊的侍衛厲喝，“動手！”</p>
密集的馬蹄聲從四周傳來。</p>
“他竟然有埋伏！”</p>
“撤！”</p>
一番廝殺，十餘具屍骸被丟在王府前，三個活口。</p>
“動手吧！”三個男子從容的道。</p>
“大王，這是死士！”侍衛提醒道。</p>
“拷打無用！”</p>
“是啊！除非把魂魄給抽出來炙烤。”</p>
衛王突然露出了微笑，“聽說過一等死法嗎？弄了樹樁子來，頂端削尖，樹幹剝的光滑，把賊人的穀道坐進去，大半日不得死，最後樹樁子從嘴裏穿出來……”</p>
“那不是……楊使君的豎杆子？”</p>
“弄幾個試試。”</p>
大清早，衛王府前就豎起了杆子，三個不知是誰家的死士坐下去後，剛開始還堅強，不過一刻鍾後，就慘嚎起來。</p>
“走！”</p>
陽光照在王府前，恍若鬼蜮。</p>
陽光也照進了臥室，正歡喜看著兒子醒來的衛王妃聽到侍女驚呼。</p>
“這是什麽？血跡？”</p>
衛王妃回身看去，就見地上許多條血線組成的圓圈，一條套著一條，一條重疊著一條。</p>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畫麵……</p>
深夜，衛王抱著孩子在小聲說話，身上的傷口迸裂，鮮血順著身體往下流淌，隨著他的走動，在腳下拖出了一條條血線。</p>
……</p>
大清早起床，楊玄先摸摸周寧的小腹。</p>
“還沒有孩子？”</p>
周寧無奈的望天，“還沒。”</p>
“我已經盡力播種了，哎！”</p>
楊玄有些愁眉不展。</p>
周寧說道：“此事得看緣分。”</p>
“會不會是時辰不對？”</p>
“無關時辰。”</p>
“那……難道是姿勢不對？”</p>
“趕緊起床！”</p>
“換個姿勢試試！”</p>
“大清早的，你別……”</p>
大清早的，楊老板紅光滿麵，而楊夫人臉上也多了水色，看著嬌豔欲滴。</p>
管大娘欣慰的道：“這小夫妻要如此才好！”</p>
怡娘點頭，“規矩越多的夫妻，就越生分。”</p>
“這話在理。”</p>
“吃飯了！”</p>
前院傳來了王老二的歡呼。</p>
連管大娘都笑了起來，“每日早上聽到他的歡呼，我就覺著這日子有盼頭。”</p>
她麵色突然微變，“那個女人來了。”</p>
怡娘已經看到了赫連燕，澹澹的道：“無需管。”</p>
“就怕郎君經不住誘惑。”</p>
“現在經不住，總比以後經不住好！”</p>
“以後？”</p>
“是啊！以後。”</p>
以後郎君登基，後宮得充實一些女人。</p>
現在就經曆一些誘惑，不是壞事。</p>
赫連燕最近在接手一些事兒，半機密。</p>
“燕啊！”楊玄打個哈欠。</p>
赫連燕行禮，“那韓勝之事我問了押解的軍士，說是當陽郡公文思淼的幕僚，對府中侍女用強未遂，殺了人……”</p>
“這不是敗類嗎？”</p>
“那麽……可要我動手弄死他？”</p>
“見見吧！”</p>
早飯後，楊玄在前院見到了韓勝。</p>
韓勝行禮，開口：</p>
“使君危矣！”</p>
楊玄沒聽過韓勝這個名字，覺著應當是來套交情求援手的。</p>
“可能是某個熟人的熟人。”曹穎笑道。</p>
“老二呢？”楊玄今日沒見到王老二，有些奇怪。</p>
“看雜耍去了。”</p>
“使君，衛王來了。”</p>
衛王進來，曹穎知趣告退。</p>
“你新收的護衛不錯。”衛王坐下。</p>
“也就那樣。”楊玄有些好奇他的來意。</p>
“王妃要來。”</p>
“嗯！”</p>
楊玄滿頭黑線，心想王妃要來和我啥關係？</p>
“你這個……夫妻團聚就好生團聚吧！”</p>
衛王嗯了一聲，“她等了幾年，本王沒動靜，她此次前來，大概是要發泄這幾年的怒火，順帶……”</p>
“女人有時候是會不講理，據說是往日積累了太多的不滿，那就給她發泄嘛！難道她還敢打你？”</p>
衛王點頭，“敢！”</p>
楊玄：“我同情你，但愛莫能助。”</p>
衛王平靜的道：“她順帶來，大概是想和離。”</p>
楊玄：“……”</p>
“很奇怪吧？”</p>
“不，很震驚。我在想，你究竟是幹了啥，讓王妃追到陳州來鬧和離？”</p>
“沒幹啥，就是讓她失望了。”</p>
楊玄搖頭，這事兒他沒法管。</p>
衛王說道：“就是和你說一聲，晚些隔壁鬧起來，讓你家的護衛別管。”</p>
當日午後，衛王妃帶著數十騎進了臨安城。</p>
李晗一得消息，趕緊收拾了東西，“我去隔壁了，有事……也別喊人，自己受著。”</p>
衛王擺擺手，“拿酒來。”</p>
大門那裏傳來一聲慘叫。</p>
“那女人來了！”李晗一個哆嗦，直接衝向圍牆，就這麽背著包袱爬了上去。</p>
下麵，一個虯龍衛拎著鐵棍子，冷冷的看著他。</p>
李晗強笑，“我來尋子泰。”</p>
虯龍衛用鐵棍子指指前麵，“郎君在州廨，你走錯了地方！”</p>
“來不及了！”李晗回頭看了一眼。</p>
“見過王妃！”</p>
那些護衛單膝跪下。</p>
衛王妃手中拎著馬鞭，冷冷的走進了後院。</p>
她看了李晗一眼，李晗下意識的就翻了下來，“我就躲躲。”</p>
“你來了？”</p>
衛王放下酒壇子，伸手抹了一下嘴角，“隔壁是楊玄的住所，你不怕被他家人聽到那些話，那便直說。”</p>
衛王妃澹澹的道：“皇子都想奪嫡，沒有這個念頭的不是男人。既然有了這個心思，遮遮掩掩的作甚？”</p>
衛王看了她一眼，“你來，就是想和本王說這些？”</p>
“你就封多少年了？這些年你一直想著如何奪嫡，可太子有一家四姓為羽翼，你一人如何能敵？如此，你沮喪低頭也就罷了。</p>
如今太子成了廢物，你的對手就一個裝可憐的越王，可你在幹什麽？你在陳州躲著！”</p>
李晗和虯龍衛就在牆邊。</p>
“嫁給你不是我的本意，當初母親說了，兒啊！你若是嫁給個不想奪嫡，憨傻的皇子都好。可那衛王聽聞殘暴……</p>
殘暴也不怕，可殘暴的皇子，他必然會摻和進去。阿娘就怕他摻和不成，最終把你也葬送了！”</p>
“嗬嗬！”衛王笑了笑。</p>
“你果然想奪嫡，如此我沒二話，既然要奪嫡，那就動手啊！勝者王，敗者寇，我都認了！</p>
可你呢？在潛州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p>
後來更是躲到了陳州。這裏有什麽？有大軍？有謀士？還是說這裏有你奪嫡的臂助？什麽都沒有！”</p>
衛王舉起酒壇子喝了一口。</p>
衛王妃銀牙緊咬，極力壓製著怒火，“你即想奪嫡，又不肯進取，這般下去便是等死。你死了死得其所，可我呢？我和孩子憑什麽跟著你倒黴？跟著一個蠢貨倒黴！”</p>
衛王抬頭，“夠了沒有？”</p>
“沒夠！”</p>
皮鞭揮舞。</p>
啪！</p>
衛王手中的酒壇子被一鞭子抽成了碎片，酒水弄了一身。</p>
“賤人！”</p>
砰砰砰砰砰砰！</p>
李晗和虯龍衛在聽牆根。</p>
轟隆！</p>
李晗搖頭，“拆房子了！”</p>
呯！</p>
“可惜了那棵大樹！”</p>
“啪！”</p>
“好了，開始揭瓦了！今晚住哪呢？”</p>
李晗發現虯龍衛很是平靜，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p>
“你覺著……該？”</p>
“該！”</p>
偽帝的狗崽子，死光了都不心疼！</p>
這是虯龍衛的心聲。</p>
隔壁消停了。</p>
衛王妃的聲音傳來，“大郎病了，潛州唯一的名醫突然消失，說是跑了。”</p>
“嗯！”</p>
“找不到，大郎就得死！”</p>
“嗯！”</p>
“你嗯什麽？想辦法啊！”</p>
“本王在想！”</p>
“定然是楊鬆成那條老狗的人，或是你那好兄弟的人弄的鬼，若是大郎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p>
“本王知道了。”</p>
“無用的男人！若是大郎不好，我此生再不想見你一麵！”</p>
“那就滾吧！”</p>
衛王妃走了。</p>
李晗翻過去。</p>
衛王站在廢墟中發呆。</p>
“此事定然是楊氏的手筆。”李晗分析道：“我覺得，此刻你該去尋訪名醫。”</p>
</p>
“那醫者是當初本王從長安弄回來的，一直想回去，此次楊氏出手，不外乎便是想讓本王後宅混亂。”</p>
“一個連後宅都不寧的皇子，難道還能讓大唐安寧？”李晗冷笑，“手段簡單，卻直指人心。”</p>
衛王進去換了衣裳，戴上巨刀，“本王出門了。”</p>
“要不，讓子泰派人幫襯你一把？”</p>
“許多事，一旦低頭了，以後就再難抬頭。”</p>
……</p>
五騎正在官道上疾馳。</p>
四個渾身彌漫著精悍氣息的男子，中間是一個神色惶然的中年男子。</p>
“再快些！”</p>
“到了長安就不怕了。”</p>
他們一路瘋狂疾馳。</p>
“好了好了。”第五日，看到一座城池後，四個男子渾身一鬆。</p>
“裏麵有人接應咱們，隨後就省事了。”</p>
噠噠！</p>
噠噠！</p>
馬蹄聲快的不像話。</p>
眾人回頭。</p>
身後煙塵不斷。</p>
“是馬隊，避開些。”</p>
“不對，是……是一人！”</p>
一人數馬，正在趕路。</p>
“是衛王！”</p>
“快跑！”</p>
可衛王是一人數騎，在即將趕到城下時，攔截住了他們。</p>
他渾身都是塵土，身後的馬兒疲憊不堪。</p>
“衝進去就是生路！”</p>
“殺！”</p>
四人從馬背上飛掠而去。</p>
中年男子苦笑看著雙方戰作一團。</p>
城頭的軍士們也在觀戰。</p>
“快，令騎兵出擊！”</p>
“那人中刀了！”</p>
“他殺了一人！”</p>
“好家夥，竟然拚著挨一刀，也要斬殺那人，這是什麽深仇大恨？”</p>
“哎！又中了一刀。”</p>
“又挨刀了！”</p>
“好，這一刀殺的好！”</p>
“二打一，咱們的騎兵呢？”</p>
“還沒來！”</p>
這裏不是邊疆，折衝府早已名存實亡，府兵們都是混日子的。</p>
“要不要下去幫忙？”</p>
“幫個屁！你沒看那些人都是有修為的？你想立功你去，咱不送死。”</p>
“哎！殺了一個了！”</p>
“嘖嘖！那人挨了不少刀了吧！”</p>
“最後一個了！”</p>
“好！”</p>
“這一刀，犀利！”</p>
最後一個對手倒下，衛王走到了中年男子身前。</p>
“大王，小人是被逼的。”</p>
……</p>
潛州，衛王府！</p>
“再去請了醫者來！”</p>
回到府中的衛王妃看到兒子依舊如故，不禁雷霆震怒。</p>
“王妃，潛州有些名氣的醫者都來了。”</p>
“那就去別處尋！”</p>
衛王妃眼珠子都紅了。</p>
“那人呢？”</p>
眾人知曉她說的是衛王。</p>
“大王還沒來。”</p>
“無能之輩！”</p>
衛王妃跺腳，“我去尋！”</p>
呯！</p>
外麵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衛王妃大怒，剛想喝罵。</p>
“大王！”</p>
眾人紛紛行禮。</p>
拎著醫者進來的衛王渾身臭烘烘的，衣裳上都是深色的東西，臉上，頭上都是如此。</p>
“都出去！”</p>
眾人告退。</p>
衛王看著衛王妃，“你也出去！”</p>
衛王妃看到醫者回來，冷哼一聲，這才出門。</p>
“大郎活，你活。”衛王把醫者放下，“大郎死，你死！”</p>
“是！”</p>
衛王坐在床榻邊上，雙眼密布血絲。</p>
他單手撐著下巴，身上的傷口裂開也不知。</p>
醫者擅長治療衛王長子李璋的這種病，一番檢查，針灸和湯藥齊下，自信的道：“今夜必醒。”</p>
衛王就坐在床榻邊上打盹。</p>
半夜，他突然醒來。</p>
床榻上的李璋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你是誰？”</p>
李璋從娘胎裏帶來的毛病，有些呆傻。</p>
實際上就是個傻子。</p>
衛王起身，俯身看著他，“大郎，我是阿耶！”</p>
“你是誰？”</p>
衛王把他抱起來，就這麽在室內緩緩踱步，“阿耶從陳州回來了，來看大郎了。”</p>
“阿耶是誰？”</p>
“阿耶就是最親近的人。”</p>
“那……那你為何不陪我玩？”</p>
衛王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p>
“阿耶在潛州，那些人就會來使壞，阿耶怕他們傷到大郎，所以就躲到了陳州去。”</p>
“壞人嗎？”</p>
“壞人。”</p>
“那就走吧！”</p>
“我天明再走。”</p>
“那你走吧！”</p>
“我天明再走。”</p>
“你是誰？”</p>
“我是阿耶！”</p>
“阿耶是誰？”</p>
孩子漸漸困了，就在他的懷裏入睡。</p>
淩晨，衛王把孩子放在床榻上，出了房間。</p>
外麵，衛王妃一直在等候。</p>
“好了。”</p>
“嗯！”</p>
衛王妃鬆了一口氣，壓低嗓門道：“若非你，大郎也不會遭此一劫。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子吧！”</p>
“能放，我就放。”</p>
“你說的！”</p>
“我說的！”</p>
衛王妃進了房間。</p>
衛王出了王府。</p>
“可有人窺探？”</p>
“一直有。”</p>
衛王目光緩緩轉動。十餘人正在周圍的角落裏躲著。</p>
“他想抓住咱們。”</p>
“城中寬敞，咱們散開就是了。”</p>
“這個莽夫，笑死人了！”</p>
“準備走，等他滾了咱們再接著來。”</p>
“哈哈哈哈！”</p>
長笑聲中，有人喊道：“大王，我等告辭！”</p>
衛王站在台階上，澹澹的道：“本王，留客！”</p>
他舉起手，身邊的侍衛厲喝，“動手！”</p>
密集的馬蹄聲從四周傳來。</p>
“他竟然有埋伏！”</p>
“撤！”</p>
一番廝殺，十餘具屍骸被丟在王府前，三個活口。</p>
“動手吧！”三個男子從容的道。</p>
“大王，這是死士！”侍衛提醒道。</p>
“拷打無用！”</p>
“是啊！除非把魂魄給抽出來炙烤。”</p>
衛王突然露出了微笑，“聽說過一等死法嗎？弄了樹樁子來，頂端削尖，樹幹剝的光滑，把賊人的穀道坐進去，大半日不得死，最後樹樁子從嘴裏穿出來……”</p>
“那不是……楊使君的豎杆子？”</p>
“弄幾個試試。”</p>
大清早，衛王府前就豎起了杆子，三個不知是誰家的死士坐下去後，剛開始還堅強，不過一刻鍾後，就慘嚎起來。</p>
“走！”</p>
陽光照在王府前，恍若鬼蜮。</p>
陽光也照進了臥室，正歡喜看著兒子醒來的衛王妃聽到侍女驚呼。</p>
“這是什麽？血跡？”</p>
衛王妃回身看去，就見地上許多條血線組成的圓圈，一條套著一條，一條重疊著一條。</p>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畫麵……</p>
深夜，衛王抱著孩子在小聲說話，身上的傷口迸裂，鮮血順著身體往下流淌，隨著他的走動，在腳下拖出了一條條血線。</p>
……</p>
大清早起床，楊玄先摸摸周寧的小腹。</p>
“還沒有孩子？”</p>
周寧無奈的望天，“還沒。”</p>
“我已經盡力播種了，哎！”</p>
楊玄有些愁眉不展。</p>
周寧說道：“此事得看緣分。”</p>
“會不會是時辰不對？”</p>
“無關時辰。”</p>
“那……難道是姿勢不對？”</p>
“趕緊起床！”</p>
“換個姿勢試試！”</p>
“大清早的，你別……”</p>
大清早的，楊老板紅光滿麵，而楊夫人臉上也多了水色，看著嬌豔欲滴。</p>
管大娘欣慰的道：“這小夫妻要如此才好！”</p>
怡娘點頭，“規矩越多的夫妻，就越生分。”</p>
“這話在理。”</p>
“吃飯了！”</p>
前院傳來了王老二的歡呼。</p>
連管大娘都笑了起來，“每日早上聽到他的歡呼，我就覺著這日子有盼頭。”</p>
她麵色突然微變，“那個女人來了。”</p>
怡娘已經看到了赫連燕，澹澹的道：“無需管。”</p>
“就怕郎君經不住誘惑。”</p>
“現在經不住，總比以後經不住好！”</p>
“以後？”</p>
“是啊！以後。”</p>
以後郎君登基，後宮得充實一些女人。</p>
現在就經曆一些誘惑，不是壞事。</p>
赫連燕最近在接手一些事兒，半機密。</p>
“燕啊！”楊玄打個哈欠。</p>
赫連燕行禮，“那韓勝之事我問了押解的軍士，說是當陽郡公文思淼的幕僚，對府中侍女用強未遂，殺了人……”</p>
“這不是敗類嗎？”</p>
“那麽……可要我動手弄死他？”</p>
“見見吧！”</p>
早飯後，楊玄在前院見到了韓勝。</p>
韓勝行禮，開口：</p>
“使君危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