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鈞率部歸降,大唐成功收複安德州,呃,太子殿“解放”。這位陣前識人的李>殿下憑著其過人的膽識,折服了請降的安德州城主柳昭鈞,因此不僅沒有折損一兵一卒,反而得到了安德州的數萬人馬和柳昭鈞、楊慕羽兩員大將,可謂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在李瑛的命令下,三軍將士駐在城外,正常輪值守衛。李瑛及一眾高級將領則入城參加柳昭鈞準備的宴會,好讓當地士著的勢力與中央政府的代表來個交流,也好以後在作戰上彼此配合。


    其實李>也知道,此次成功拿下安德州,除了柳昭鈞一意歸降之外,還有一個很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柳昭鈞也是漢人,他與大唐之間沒有民族的界限。


    在民族界限清晰的那個時代,人們深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信條,這也是為何柳昭鈞為何在梅叔鸞和大唐之間做出選擇的更深層次原因了,因為他再怎麽赤膽忠心,他也溶入不到梅叔鸞的***裏去。與其受人猜忌,倒不如回歸自己民族的國度,因此他才放手一搏,獨自上陣前請降。沒想到因禍得福,太子李>殿下不但沒有治他的罪,反而繼續信任他,讓他當這安德州的城主,這讓他如何不感激涕零。


    晚宴在原來的安德州刺史府舉行,這已經是安德州最好的房子了,但是在李瑛看來,卻仍然像農村的土財主修建的房子一般,談不上高大、輝煌,甚至連寬敞都算不上。


    好在李瑛也不計較的人,微笑著與今晚出席宴會的來賓點頭示意,接受他們的見禮。在柳昭鈞的介紹下李>認識了年少氣盛的楊慕羽和老謀深算的葉如海,以及安德州本地的一些士紳名流。


    在柳昭鈞的安排下,宴會快就正式開始了,李瑛自然居中而坐了,而柳昭鈞這個東道主則陪在次席,其餘人等,依品帙高低依次排開。左邊的是以張孝嵩為首的朝廷代表一雙,右手邊的是以柳昭鈞為代表的本地士紳。


    酒過三巡之,柳昭鈞笑著站起來說道:“如此良辰美景豈可有酒無舞。


    一旁的楊慕羽笑道:“在座的安德人誰不知柳家嫂子才貌雙全,能歌善舞,隻是京城的這些貴客們不曾聽說,既然大哥有興,何不讓嫂子出來獻上一曲歌舞,為大家助助興!”


    左手邊地眾人都用驚奇目光看向柳昭鈞李瑛也笑道:“佳人佳舞。舉世難尋哪。柳城主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呀?”


    柳昭朗然舉杯笑道:“既然各位貴客大駕光臨是柳某再藏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就愧對各位貴客了。那就讓拙荊獻醜了。”說罷站起身來。向內室拍了兩拍手叫道:“小蝶。出來吧!”


    隻見內室娉娉出來一身著白衣地女子。當真是“女要俏。一身孝”。隻見她頭上挽著烏堆髻。斜插著幾支金釵葉眉。櫻桃口麵容皎好。身著珍珠輕紗裙袖飄帶。款款走到大堂中央。


    樂工吹奏起當地地樂器概就是類似於後來地葫蘆絲一類地管式樂器。在悠揚地樂聲中。小蝶翩翩起舞。當真如花中蝴蝶一般。在大堂中燈光地照耀下。小蝶旋轉起來就像有無數隻手臂一般。滿座地賓客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但是在那燈光裏都看不清她舞動地方向。隻見無數隻手臂做出各種各樣地動作。讓人歎為觀止。


    曲聲終了。小蝶緩緩地停下舞步。彎腰一鞠躬。退了下去。眾人還沉浸在她優美地舞姿當中。


    半晌。李瑛拍起手來。笑道:“好!好!好!當真是名不虛傳!真是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看!”


    王維笑道:“臣原本以為用傾國傾城來形容柳夫人的舞姿已經是絕配了,想到殿下更將夫人比做天上仙子,當真比臣下又要高出一籌了。”


    柳昭鈞聽說太子殿下讚賞自己妻子的舞姿,當下也是十分高興,說道:“賤內在安德州確是略有薄名,不過稱不上安德州女眷之首,首位另有其人。”說罷含笑看了葉如海一眼。


    李瑛惑道:“哦?這小小的安德州,竟然有如此之人物?不又是哪一位大人的家眷?”


    柳昭鈞搖頭道:“殿下這就猜錯了,這位姑娘年方二八,當真是才貌雙全,且孤芳自賞,尚且待字閨中。”


    李>笑道:“柳城主得妻如此,尚且如此推崇,想必那位姑娘果真是國色天香了,不知是哪家閨秀?”對於柳昭鈞的話,李瑛有些不以為然,男人嘛,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葉參軍家中小姐。”柳昭鈞說道。


    “葉參軍,失敬失敬!聽參軍大人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氏,不知祖籍何處?”李瑛一聽葉如海的口音裏略微帶著些關中一帶的口音,不覺有些好奇,要知道江山易換,鄉音難改,口音是一個人身份最好的證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葉如海臉色一變,神色黯淡下來,起身走到李瑛麵前,跪在地上磕頭道:“罪臣敬讓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什麽?!你是敬讓!”李瑛大吃一驚,眼前的這個老人竟然是前朝閣老敬暉之子敬讓,這也未免太讓人吃驚了吧。


    “正是,臣辜負聖恩,臣有罪!”敬讓頭伏在地上,不敢抬起。


    “敬大人先起來說話。”李>離席而起,走到敬讓向前雙手將他攙扶起來說道:“敬閣老遇難時,父皇震怒異常,無奈當時韋氏專權,有心無力。隻聽說敬閣老被貶至嶺南,廣州都督周利貞矯詔殺害,家人不知下落。父皇登基後,下旨懲處了周利貞,尋找敬氏後人,遍尋不著原來避到安德州來了。”


    “承蒙皇上惦記,罪臣感激不盡。昔年先人蒙禍,罪臣僥幸得以逃脫,避難至此處,改名換姓,落腳下來,平日裏以教書為生養家糊口。”敬讓見李>並無怪罪的意思,才放膽說了起來,這語氣中的鄉音卻也跟著重了起來。


    幾人正在寒喧的時候令兵進來向柳昭鈞低聲耳語了幾句,柳昭鈞神色略微有些詫異,趕忙來到李瑛身邊,低聲稟報道:“啟稟殿下,反賊梅叔鸞已盡起大軍八萬,殺奔安德州方向而來此處僅有百餘裏路程。”


    “來的好快呀!”李


    ,心中不禁捏了把汗,還好自己下手早呀是再晚德守軍憑城堅守,梅叔鸞的生力軍再在外圍合擊,則唐軍敗矣!可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馬上召集眾將士,大堂議事!”李瑛高聲喊道。


    “是!”


    “咚咚咚”三聲鼓響,安德州的人們知道這是又要打仗了,昨天才和大唐軍打完,然後將人家請進城了,怎麽今天又要打仗呢?這是和誰打呢?越想越睡不著著城門沒封,趕緊躲到城外去知剛剛出門,就有巡街的士兵喊道:“奉太子殿下令城戒嚴,居民切勿外出!”


    還好出來打聽情況的那位平民鬆了口氣,這天還是大唐的,既然有近十萬唐軍在城外,想必沒什麽大的威脅了,最多就是黑帝梅叔鸞親自領軍來戰了。


    當夜,李瑛定下策,派百人精騎隨顏卿前去武峨州通知馮立、薛竹二人,緊盯梅叔鸞的部隊,若是敗退,務必銜尾追殺!若是兩軍僵持不下,則火速增援。城內則由柳昭鈞自領本部兵馬守城,楊慕羽主動請戰,李>也允了,命他率五千人馬,等候號令衝鋒。張孝嵩、敬讓協同李瑛居中調度,李瑛自領中軍,還和上次攻打富寧城一樣,王維居右,李白居左各領兩萬大軍側麵呼應。


    翌日傍晚,哨兵來報,梅叔的部隊已在前方二十裏處的狼牙穀紮營。


    柳昭鈞聞言取來地圖,李瑛一看,前方二十裏處的狼牙穀是個寬闊的大峽穀,依山傍水,而且易守難攻,是個比較理想的駐營場地,可見梅叔鸞此人用兵謹慎,能夠起事成功,必有其過人之處。兼且梅叔鸞紮營所用的是一字長蛇陣,除了火攻,不懼其它進攻方式。仲冬時節,若是中原地區倒還適合火攻,隻是這嶺南地區,尚是芳草青青之地,兼且水源極近,易於滅火,所以火攻並不適合此處。


    柳昭鈞做過藥材生意,行走過很方,不但安南都護府全境,連陸真臘、水真臘、驃國以及嶺南都護府、南詔、劍南都護府等地都去過,並且對各地的人文風貌都很了解,可謂是一部活地圖。


    在他的幫助下,李>對安都護府各地的地形及方位算是有個大概的了解,這樣也方便日後行軍。


    期間,瑛還特意向柳昭鈞詢問了南詔的地形,柳昭鈞大概也知道李>有可能是得隴望蜀,不過他並不反感。相反,中央王朝實力越強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對於他這樣行走各地的商人來說,大唐本土的商人就是要價也比像他這樣邊陲的要硬氣些,這也是他從心裏想歸降大唐的根源之一,商人嘛,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各方提心吊膽的一天快就過去了,新的一輪紅日升起,兩路大軍也都緩緩向前推進著,越來越近。終於,在相距約五裏的地方停了下來。


    “來人,下戰書!”梅叔鸞一臉得色,命人向唐軍呈上戰書。


    來人很是狂傲,縱馬來到李瑛陣前,將戰書往地上一擲喊道:“黑帝大人下戰書,唐軍接戰!”說完,縱馬就往回狂奔。


    李瑛冷眼看了看他,瞅都沒瞅那戰書一眼,麵無表情的揮了揮右手說道:“殺!”


    一聲令下,數百支箭支飛過,將那前來下戰書的傳令兵射成了刺蝟,連聲都沒喊出來就死絕了。


    李瑛冷笑道:“想和本王公平決戰,梅叔鸞,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號令三軍,殺!”李瑛抽出佩劍,劍尖斜指向天,高聲喊道。


    “殺!”無數的唐軍將士舉起兵器,保持著隊形,向前方衝去。


    梅叔鸞見狀,也一咬牙,抽出佩刀,高喊一聲:“弟兄們,打下那坡城,讓你們樂和三天!給我殺!”土匪本色盡顯。也是,對於他們來說,反正已經是刀頭舔血的日子,能活一天算一天了,不樂和樂和,搶點錢和女人,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隻是唐軍比他們預想的要卑鄙一些,在離他們約三百步的位置停下了腳步,開始拉弓射箭。梅叔鸞是新招之軍,好多士兵還是拿著長槍、木棍上戰場的,更不要說盔甲和盾牌了。整個黑帝軍中,可能也就是梅叔鸞的親兵隊伍能裝備得起盔甲和盾牌,其餘的部隊,能有皮甲木盾就不錯了。


    黑帝軍大約有三五百人中箭倒地,但是沒中箭的仍然往前衝,要為後麵的人打出一條生的通道出來。很快,他們就要遭遇了。唐軍在首領的帶領下,也紛紛抽出兵器,以七人為一組,結陣而戰,緩緩向前推進著。


    梅叔鸞可不管這些,隻管劈開前方飛來的冷箭,一個勁的向前衝,他的身邊,是他悍不知死的親隨,有一個肩膀上帶著一根箭,還在兀自往前跑呢。終於,越來越近了,兩軍終於進入白刃戰。


    “砰”“哐”“嗆”各種兵器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兩個鋼鐵和血肉長成的洪流匯聚到了一起,激蕩起血色的浪花。


    人命在這一刻如同草芥一般,也許還不如草芥值錢,鮮血和著小塊的碎肉橫飛,兵器和兵器碰撞的聲音,兵器砍在骨頭上發鈍的聲音,以及喊人的發出用力的喊聲和被砍者淒厲的叫聲充斥著整個戰場。


    梅叔鸞身先士卒,一個人奮力往裏衝,他的親隨則守護在他的左右,替他擋住四麵八方砍過來的各種兵器。


    很快,他發現他陷入唐軍的包圍之中了,他們這種奇怪的戰陣,看似簡單,實則很難對付,長短兵器相配合,非常難以招架。他的親隨也發現了這一點,一個個擋在梅叔鸞身前,掩護他向外衝。


    可是李瑛怎能如此容易就讓他走,“嗚嗚”蒼涼的號角聲響了起來,王維和李白的左右兩翼大軍也很快加入了起來,三方互呈犄角,向梅叔鸞挺進著。


    天色慢慢的暗了,這一頓廝殺直殺得日月無光,方才各自退去,憑著戰陣的優勢,李>略勝一籌,傷亡了萬餘人,而梅叔鸞則扔下了近兩萬具屍體,倉惶收兵,連夜逃竄到狼牙穀紮營,安德會戰,以李瑛的大唐軍勝利而告終。


    一場城池的爭奪戰剛剛結束,而整個安南戰役的序幕,才剛剛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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