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左相都被我當作這個世界至少是秦國的最大反麵oss也是這個身體的頭號敵人。可忽然這麽一下還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幹掉了。我心裏的感覺卻反而有些難受荒謬。就好像千辛萬苦練了絕世武功然後運足十二成掌力卻一掌拍在棉花上。好在我並不是真正的秦嫻。若是真的身負血海深仇猛這麽來一下估計要鬱悶地吐血。


    我看著對麵的丁路比起我離開邑都之時竟顯得更老了很多按說到他這樣境界的高手不會衰老的這麽快。原本因著身體某部分的殘缺一直屬於麵白無須的屬於老年人的樣子也就是皮有點鬆有點稀而已可此時臉上卻透著一種獨屬於老年人的生命力漸退的青灰。我不由伸手搭上他的脈他倒是沒有防備任我扣著。


    “你受傷了?怎麽父王還讓你奔波?”我疑惑地看著他。我許下報仇諾言是曾經折磨自己的怪病讓我懷疑是這具身體作怪。但心裏除了桁越鉤容戟雷隍等一幹相交的人有不同程度的感情外對景王和丁路兩人確確實實也是關心著的。他們對我一向都很好。尤其丁路和我不是並非師徒但在功夫的傳授上十分細致。


    “太子殿下不見了。”丁路並沒有因為左相的受誅顯出一星半點愉色“邑都已經一團亂。王爺是希望公主能回去幫忙尋找太子下落。”


    這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太子不見了找我這個假公主有什麽用?雖然我手中有三分之一個玉璽但隻是個小零件。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不見另立一個皇子就好。雖然先皇的子嗣不多。但除去成年的太子尚有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兩個皇子。在丁路的再三催促下我不得不匆匆和桁他們告別。


    原本我是想央著桁和我一起走地但桁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南下他看我的眼有些閃避:“弦我終究是鳳國的人。如果這時候趕去隻怕形勢會更加複雜。”


    我猶自不解桁一向連武林中地事都是偶爾盡一下魔雲宗弟子的責任和鳳國朝廷無甚牽連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個鳳國地江湖人物罷了。況且。景王是知曉他的身份和他一貫處事風格的。


    “我欠鳳瀟很多。所以對於他的事我不可能都置身事外。”桁有一絲歉意還在沒有經曆那一場分合之前。曾言若是我報了仇便退隱江湖。去齊國和羌國邊境的一個部落隱居。鳳瀟是太子。鳳國未來地皇上而且據說因為紫魄已經認主的原因。他的地位已經無可動搖。但他的心似乎不僅僅是在鳳國。


    我聽著心下有些黯然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別管什麽仇不仇的直接和桁一起躲到雪玉山療毒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紛紛擾擾?可是我那莫名其妙的怪病聽聞百避珠可以幫助桁少受苦我們能忍不住不去動?看來有些事似乎無論我們怎麽掙紮其中都象是注定好了的。這樣也好本來關於那個鳳國皇室獨有的功法還不知怎麽向鳳瀟開口如今桁也算是他的謀士兼師門長輩他……應該會幫著在鳳國皇帝麵前說好話地。


    而且去南國一定會碰到越鉤雖然他們兩人都這樣說了但我真的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辦。和桁八年的感情肯定是拋不下;可越鉤那般冷傲卻愛得純粹到極致地感情……一個人的心不知不覺地分成了兩分可一個人能接受兩份感情嗎?即使真地要在一起也總要想好法子莫傷了其中一個。可惜我還沒有這份左右逢源地功力所以還不敢去見那個為我居然可以去勸解桁的他。


    有些愧疚地看著低頭凝視著我地桁:“此去你自己小心畢竟功力不複以往。還有那菟絲藤蔓能少用就少用。我上回從師傅那裏取的那些珍貴藥材不要吝嗇盡量用配藥你比我在行。要是用完了下回我去皇室裏洗劫。再不行還有鳳瀟那裏呢。”


    桁將我拉進懷裏用手捏了捏我有些僵笑的臉:“你倒是知道心虛。放心也不必覺得愧疚。我和他都是在生死線上走過不止一次的人很多事情比你以為地要看得開。再說對我而言能多一天伴著你便是多一分快樂。有他在你身邊到時我若真的撐不下去了也可以放心。隻是你……此時回邑都隻怕是情形不樂觀。你雖然聰明但這種官場權力之爭……看那姓丁的老者對你似乎誠心要有半點疑惑的地方也要打探清楚。他那種人是在權力場打滾過來的。還要要是形勢不好顧著自己要緊趕緊抽身。改朝換代本就是稀鬆平常。別看平日君臣有綱其實天家連父子兄弟都無更何況君臣。男人的欲望野心其實是個無底洞。”


    又是一番嚶嚶叮嚀我留下了身邊所有的銀兩讓雷隍找十八寨的人幫忙安置難民能做多少便多少吧。這個世界好似人命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又和雷隍容戟別過我便和丁路往邑都趕。


    一路上我才知道情形有多糟。秦回翎能這麽早就堅決倒戈絕不是什麽正義感突現而是皇帝許了他新皇輔政大臣的位置。同為遺詔中列出的輔政大臣的還有千年七品禦史顧洛景王和一直中立的右相。秦回翎掌控邑都的城衛軍就是皇宮的禁軍中都有他不少心腹用他本就是引狼驅虎飲鳩止渴的無奈舉措。成年的太子對他來說絕不是理想的新君人選弄個未成年的小孩加上他手裏的兵力足夠當個幕後皇帝。


    先皇也不是笨人早讓身邊的大內第一高手一直服侍自己的老太監護著太子當日又仗著秦回翎和丁路孤注一擲地對左相下手。但他還是錯估了兩件事。左相武功很高雖然半路冒出了一個顧洛出手偷襲配合另兩人將其擊斃但顧洛身受重傷。而顧洛原本是皇上相中能幫新君稍稍牽製秦回翎的另一個輔政人選。


    而先皇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他本看著左相的三個兒子雖不是庸才但也俱非那種玲瓏剔透胸有百計的人物。所以雖然給左相定了謀殺皇帝的抄家滅族之罪但事實上並未真正地滅門而是想留著給秦回翎當仇家好做些牽製。誰知太子失蹤那景王妃振臂一呼竟有推我那大哥秦琚上位之勢。那些原本左相的勢力除了那幾年被秦回翎拉攏過去的部分竟多數投效了過去。


    “即使太子找不到先皇不是還留有其他皇子嗎?那個女人怎麽會以為……”臨近邑都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年幼的皇子到時也不過是秦回翎手中的傀儡。可惜了顧洛本來以他的才智加上成年的太子或許隱忍幾年……”丁路看了我一眼“況且當年先皇的繼位本就是天家的一大醜聞雖然當時前太子是自動讓位。先皇在位這些年又無甚作為那些原本就對先皇不滿的人自然就想到當年和前太子一母同胞的景王。隻是你父王……於是他們也轉頭支持這些年在朝中頗受好評的世子殿下。”


    “那大哥呢?他怎麽想?”我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世子殿下來勸過你父王支持他繼位。說是如果太子真不見了由他來可以不讓秦回翎那麽囂張也有對抗的資本。這天下總還是控製在秦家手裏。秦回翎雖姓秦終不是天家的人。太子隻怕凶多吉少。我們現明德的時候他中毒在先重傷在後太子被人擄走。”


    我聞言黯然那個我曾以為的正義感十足的大哥真的是因為形勢所迫為秦家著想還是終究也是個普通男人終究……也敵不過那張椅子的誘惑。景王如今還有誰比他更難做?還有誰比他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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