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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夜襲


    澠池城西十五裏外一處僻靜的密林內,趙雲靜靜的端坐在一塊頑石之上閉目沉思,手中銀槍擦得鋥亮,在烈陽的直射下反射出趙雲這張白皙俊秀的臉龐。


    與之喜靜的性格相比,夏侯淵卻算是另一個極端的性子。


    穿著一身厚厚的鎧甲,夏侯淵是不斷的來回踱步悶悶不樂,見趙雲一派平和的模樣更是煩躁不堪。自從上次獵獲董賊糧餉已經過了七日,可這趙雲偏偏就是不允再行劫掠,幹脆就地休整過起了打獵、捕魚的日子。


    要不是當初曹操命令夏侯淵凡是務必與趙雲向商,互相讚同後方可行動,他早就耐不住性子領兵衝了出去。


    僵持了半晌,見趙雲還是一如既往的端坐著,夏侯淵心裏這個急啊,催促道:“我說子龍賢弟,你武藝非凡可這膽量怎的如此之小?方才傳令來報,董賊大軍就在十裏開外,當速進也”


    趙雲沒有作聲,抬起頭仰望了眼高懸於空的太陽,搖搖頭,繼續沉默,這可算是徹底把夏侯淵給磨得沒脾氣了


    前幾天夏侯淵就為這事兒和他打了一架,結果……鬥了近半個時辰,都沒傷到趙雲分毫,更可氣的事他從頭到尾他都沒出過槍


    “妙才兄莫急。”


    見夏侯淵不做聲幹脆蹲在地上玩起了泥巴,趙雲終於歎了口氣,解釋道:“董賊人人得而誅之,雲亦是欲將其刺落馬下,隻是時機尚未到也。陳大人曾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如今董賊急趕向長安,若強攻必奮力反擊,理當待其士卒氣力不支、原地休整之際,再行奇襲。駐於澠池七日,此間地形倒也細細分析了一番,西行二十裏處地貌平坦,適於吾等騎兵衝鋒,粗略算賴,董賊夜時或可達到,若賊原地休整,吾等突襲,當為上策”


    夏侯淵也是深諳軍略的人,隻不過性子暴了些,見趙雲如今這麽一說倒也釋懷了,納悶的點點頭,不禁氣道:“那你為何不早說?非得憋到現在”


    趙雲微微一笑沒有作聲,繼續保持沉默安坐於巨石上。典韋武藝如何,他怎會不知?以典韋之勇武加上另外兩員聽聞亦威武不凡的猛將而不敗……呂布趙雲平靜的外表下潛藏了一顆澎湃的心,他如今所需做的就是養精蓄銳,努力將狀態提升至最好,為的就是在突襲時若遇上呂布,能與他好好較量一番


    “得得,子龍你就在此好好坐著吧也不怕腿麻淵自去營地整頓一番。”夏侯淵這個苦悶啊,碰上這麽個不言不語的木頭人,實在是人生最鬱悶的事兒,索性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麻溜的竄了起來,直接去軍營沒事兒找點樂子。


    要說耐性,許是因自幼在山間習武習慣了安靜,趙雲隱隱有種心若止水的明悟,這麽一坐就坐了三個時辰,直到日暮西沉方才緩緩睜開了眼,提起槍從頑石上躍了下來,走向軍營。


    升起一撮篝火,夏侯淵正與麾下幾個伯長聊的火熱,似乎在講陳留酒家內那幾個味道別樣的女子,一個個的豬哥相,趙雲略有不悅的皺皺眉,倒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問道:“董卓軍如今到了何處?”


    聽到身後沒有腳步聲卻突然飄來個清冷的聲音,夏侯淵嚇了一跳,立馬拔出腰間厚厚的砍刀就要剁,索性趙雲閃避的快,身子微微一斜避了開來。


    “子龍,你這廝能不能走路出點兒聲”夏侯淵見是趙雲當下沒了火氣,確實這貨就是這樣每次都跟鬼一樣,沒半點兒聲音。搖搖腦袋努力讓自己不要為這貨鬱悶,夏侯淵拿了串篝火中烤著的野味兒給趙雲,好奇道:“正如子龍所言,在西麵二十裏處休整。隻是那處地貌平整無一遮蔽,董賊為何選在那處休息?”


    感激的接過野味,趙雲盤腿坐在了夏侯淵身旁,向眾人點了點頭,分析道:“董賊為人謹慎心細,人人皆知。前番遭曹將軍一陣突襲損兵折將,此番再撤,必是嚴防三道兩側之突襲,且關東聯合軍尚在滎陽一帶最快隻能趕到洛陽,距離此地甚遠,自不必懼。選擇此空曠之處,一不必擔心密林中有奇兵突襲,二自以為無騎兵可逐之。”


    夏侯淵皺眉點點頭,不禁暗讚趙雲分析事情的透徹性。這段日子來兩人一直在這澠池、曹陽一線騷擾,從未返回過洛陽,而趙雲卻可通過幾份簡單的曹操來信分析出這些來,實為不凡。隻是可惜,至今為止他依然隻願稱呼曹操為曹將軍或曹大人。


    “既如此,我們何時出發?”


    趙雲咬了口野兔肉,就是這動作看起來都不一般的斯文,令眾人大感汗顏,“今夜子時,人銜枚,馬裹足,突襲董賊”


    遙望火勢早已平息的洛陽,董卓站在帳外皺眉苦笑。當初為何要如此衝動?這一把火燒罷,且不論洛陽焚毀或是無恙,禍亂天下動搖大漢根基的惡名算是徹底蓋棺論定了,反倒是孫堅、曹操又一次捍衛了大漢,揚名於外。


    瞥了眼不遠處已經熄了火燭的李儒大帳,董卓心中越發絞痛、憤恨。女婿?哼,那日之事自己縱然有錯,可他身為臣下、人子怎可如此不識抬舉就此翻臉再不出謀劃策若是他那日出聲阻止,我又如何會行如此暴虐之事董卓心中懊惱、憤怒,卻又仍是放不下臉麵,最終隻是長歎一聲,不知該如何處置李儒是好,殺了固然解恨,可家中女兒……


    “主公,且歇息吧,此地一馬平川無林木遮蔽,自不用多慮。袁本初本就不欲與主公為死敵,隻不過是借此事圖個名聲耳。孫文台與曹孟德固然勇猛、狡詐,但其麾下皆是步卒、騎兵甚少,與主公正麵交鋒,必敗也。”


    董卓聞言深以為然的朝身後抱拳而立的李肅點點頭,雖然燒洛陽一計是他所出,對董卓聲名影響極大,但細細一想自己入京後也從未有過甚好名聲,倒也不曾責怪李肅,反倒是如今李儒不願出謀,一切都隻能讓李肅代為謀劃。


    “幼清(李肅的字)呐,從前某總思你之計太過毒辣,不敢多用,如今想來倒是某有了婦人之仁呐放心罷,待到此次退回長安之後,某必當重用於你”


    李肅聞言大喜,連聲拜謝之餘更親自扶董卓回營帳,惹得旁邊瞅見這一幕的李催不禁心中冷笑不斷。於此地安營紮寨?嗬,又與找死有何異


    搖搖頭,李催沒有停留在帳內,反倒向營地後方悄悄摸去,在一塊僻靜且不易被發現的巨石後抱拳一躺,再不作聲。


    幾隻烏鴉在甚遠處的密林見輕聲啼鳴,嘶啞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裏傳的倒也甚遠。圍繞在篝火旁,李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不知是該說僥幸還是好福氣,滎陽一戰上他竟是趁亂逃了出來,最終還被呂布麾下的千餘鐵騎所發現帶回了洛陽。


    望見營外數千士卒以刀槍威嚇的百姓營內鴉雀無聲,可竟有腹中空空以至於刨草根為食,李不忍的搖搖頭暗歎這世道的艱難,遙想起過去在田間與鄰屋的小芳每日一道耕種的喜悅,更是心中一片酸楚。


    沒事,這次退回長安後一定想個辦法逃離這董卓軍營,去益州找塊田好好生計抿了抿嘴唇,這憨厚的農家漢子緊緊抱著懷裏的鐵槍,強自提起精神守夜,卻忽而瞅見營地西南方似乎有幾道人影閃過,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卻是什麽都沒見著。


    這段日子來太累了,滿腦子都是滎陽遭襲時的慘狀,這日子不好過呀李搖搖頭,繼續站崗,倒也沒當作一回事兒。


    就在他剛剛注意到的那一處,頂著標準刀疤臉的潘鳳正被華雄死死的壓在地上,一個拚了命的掙脫,一個拚了命的壓在他身上,這畫麵說不出的詭異


    “華子武,你快把我放開老、老子認錯了還不成,下回絕對小心謹慎”


    華雄見他求饒,這才鬆了口氣從他身上翻了下來,壓低聲音,怒道:“你小子沒事兒走在大道上,還昂首闊步,差點兒被那士卒瞅著你死無所謂,但若拖累這三百餘百姓,華某必然先剁了你”


    見華雄氣憤填膺,潘鳳翻了個身喘了口粗氣,揉揉被壓得生疼生疼的脊梁骨連連點頭。確實,如果剛才不是華雄一把將自己給撲倒,恐怕早就被那士卒瞅見了。


    兩人在這當口鬧出這麽一出喜劇,眾百姓看著想笑卻又不敢出聲,捧腹不已。賈詡心中這個鬱悶啊潘鳳又是潘鳳每次出發前他總會鬧出點兒小插曲來,要不是踩到了枯枝、落葉發出聲響,就是因為兩柄斧子提早握在手中而導致反光折射暴露目標,反正,就是個禍害一個善於惹禍的妖孽


    拍了下額頭,賈詡恨不得將這廝給吞了,但想想自己也沒這能耐,不禁哭笑不得,揮手招過眾人來,輕聲道:“諸位,前方便是董賊營寨,如今離子時尚有半個時辰,且依計劃行事。”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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