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績遁行至血河東北角時,他驟然發動攻擊。


    李績的飛劍,攻擊範圍在十丈至二百七十丈之間,這是飛劍有效可控的距離,但最佳攻擊距離,卻是在五十丈至百九十丈之間,這個距離上,飛劍的威力,和神識操控都能發揮到極致。


    現在的位置,距離他剛剛推衍出的血河修士真身不過百丈,正是攻擊的好機會。


    於是,一連串的雷爆聲中,一息間十三枚飛劍齊齊撲向血修藏身的角落,


    緊接著一個隨形劍附,衝出百餘丈開外,擺脫了身後魔頭和兩名修士的糾纏,微微辨位,雷爆聲中,再一波十三飛劍噴薄而出。


    藍癢瞬間陷入絕境,來不及,什麽都來不及,來不及移形換位,來不及滋生魔頭,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命令一直存身於身邊的四滴穀內血化魔抵擋,但卻是螳臂擋車,頃刻間被撕成碎片,連本體也受了重傷,再也無法化身血隱,現出真身。


    但緊跟著的,又是一波十三枚飛劍,在藍癢驚恐的眸光中越來越大……


    在倒下之前,他心中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這狗-日的青空劍靈,到底是誰放出來的?


    血河飛快的消散,數十頭魔頭失去了存身之地,發出淒慘的嚎叫,兩名天狼修士在驟然的變化中,還有些搞不清狀態,被李績一個用遠攻飛劍,一個用近身長劍一一斬殺,


    在應對普通修士時,此時的李績已在全方位上超越了絕大部分低階修士,黃庭經徹底精淬過的丹田,雷火鍛得的肉身,堅韌遠超常人的神魂,再加上玲瓏塔的整體提升,現在的他,是整體實力的碾壓,而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劍修。


    在摸屍最後一名天狼修士時,李績尷尬的發現,因為撿的太急切,渾不覺屍體正掉落在花轎之前,那對兒苦命鴛鴦的四隻大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從屍體腰間縮回的邪惡之手。


    李績是個有急智的,臉皮也被雷擊得夠厚,他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撿出一隻猶自染血的納戒遞了過去,


    “賢伉儷大喜之日,李績來的匆忙,急切間也沒什麽厚禮相贈,這隻納戒中倒是豐厚,不如就當我的隨喜吧。”


    阿惠阿郎直看得眼眉亂跳,有心拒絕,卻撞上李績那雙貌似帶笑,實則淡漠的目光,心中打顫,隻得強裝笑顏收下,半個不字也未敢提!


    李績一縱身,直往劍修們爭鬥處趕去,想著趁此機會再摸他幾隻納戒,卻哪裏能夠如願?


    那些天狼修士又不是傻的,與劍修們激鬥中也隨時不忘觀察血河的情況,一看到血河消散,幾具屍體摔下,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發聲喊,各自扭頭便跑,便那兩個禦使蟲子的,也跑的飛快,絕不回頭。


    所謂凶殘掠奪,也要分清對象是誰;喜歡殺人的,不代表便不怕死;天狼修士這一刻,卻把欺軟怕硬的風格發揚到了極點。


    “翟師兄可率人守衛花轎,我想現在,天狼人也不會再有成股修士來搶親了吧。”


    李績的話不是命令,卻勝似命令;修真界終究是個憑實力說話的世界,哪怕他沒有地位,哪怕他才入門三年,可地上那血淋淋的屍體卻是最具說服力的語言。


    翟師兄苦澀的點點頭,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知道這位新入門的師弟姓字名誰,但他沒有反駁的底氣;這一戰,三十名劍修不包括這殺神在內的話,還剩九名,真正是傷筋動骨,大敗虧損。


    李績躍上高空,舉目四望,四周無數的修士在捉對兒廝殺,大約是個天狼修士略占上風的場麵,但玲玲修士還能堅持;時間已過去了半個時辰,玲瓏道還剩三百餘人,而天狼修士則剩二百多。


    如果不算李績自己在花轎處所殺,整場鬥毆玲瓏道斬殺的天狼人甚至都不過百,而自己卻損失了近二百人,兩大勢力在低階修士這個層次上的差距十分明顯。


    低階修士,重法不重術,這幾乎是每個正宗道門的修行宗旨,但在亂世中,這樣的宗旨卻讓低階修士缺乏足夠的鬥戰手段,碰上天狼修士這樣長於戰鬥的,吃虧不小,沒有合適術法應對。


    這種情況,到了金丹便會有所改善,而如果進得元嬰,在手段方麵雙方就沒什麽差別,而因為正宗道門基礎堅實,所以成得上修的人數要遠比天狼這樣的為多。


    一個重質,一個重量,其中得失,各有所持,也談不上好壞之分。


    在眾人的混鬥中,有一個騎獸天狼修士非常顯眼,來往穿梭,去留如電,那騎獸樣貌古怪,如一巨蝠,行動間無聲無息,再配以那修士的靈弓,萃然偷襲下,幾乎沒人能避的開。


    “又是一個老朋友!”李績認出了此人,正是他在第一次的玲瓏塔之行中,和他打成平手的那個天狼弓騎士。


    近二十年過去,曾經讓李績束手無策的弓騎士看起來已不再那麽難以戰勝,雖然他也有長進,但相對李績的提高來說便有些不值一提。


    李績才不會惺惺相惜,問題是,怎麽才能做到一擊而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不想再和對手打成消耗戰。


    鳲蝠是個大麻煩,有短距瞬移的能力,如果不能限製住這個能力,弓騎士走留隨意,那李績的攻擊就沒有意義;但這個能力不能連續瞬發,需要回複十數息時間,所以,李績等的機會,就是在他發動瞬移後。


    李績遊移在戰場中,偶爾會象征性的出手幫助一下遇到危險的玲瓏修士,或者應對某個天狼修士對他的進攻,他的原則是不深陷於與某個對手的戰鬥。


    殺人,不僅僅是需要實力,還需要耐心;遠遠的吊住弓騎士,便象猛虎盯住獵物,潛行中絕不輕易露出爪牙。


    在這期間,弓騎士又殺了四個玲瓏修士,傷了五個,李績卻冷酷如初,不為所動。


    一刻鍾後,機會悄然而至,兩名玲瓏道修士惱其無休止的騷擾和傷害,聯手向其發動了攻擊,其中一名陰陽道修士在靈器幫助下使用了陰陽道的禁術-亂陰陽,把弓騎士困在方寸之間,另一名修羅道修士隨即上前,欲拉之進入自己的修羅場。


    兩人早有商量,配合默契,策略幾乎成功了一大半,卻在最後關頭被弓騎士發動鳲蝠的空間瞬移能力逃出生天。


    弓騎士再次出現的位置距離李績二百丈,正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李績毫不猶豫,隨即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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