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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凱旋宴


    不管其他人怎麽議論契丹主在正旦這天的凱旋宴,耶律述律自己對待此事是很正經上心的,這一天雖然宴會上有酒,但是他並沒有酣飲,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他並沒有嗜睡。


    凱旋宴上,耶律述律居於主位,北院樞密使蕭護思、北府宰相蕭海璃、北院大王耶律屋質、侍中蕭思溫、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樞密事高勳等重臣濟濟一堂,而左皮室詳穩蕭烏裏隻、右皮室詳穩耶律撒給和殿前都點檢耶律夷臘葛也就隻合護衛宮殿,雖然耶律夷臘葛與耶律述律算得上是布衣之交,很得耶律述律的寵信,平常耶律述律經常會與耶律夷臘葛聚飲。


    群牧都林牙蕭幹、北府郎君耶律賢適和南院樞密使雅裏斯、虎軍詳穩楚思作為凱旋的將領,自然是坐在了主賓席位上,隻是幾個人的待遇有著非常明顯的差別。


    “林牙與郎君為了平息西北之亂,去國逾年,征塵仆仆,朕實在是無以為報,隻有請二卿滿飲此杯!”


    此時的耶律述律一點都沒有往常的睡王風采,平日裏的什麽酗酒啊不理朝政啊狂暴嗜殺啊……在現在這個大遼皇帝的身上完全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的耶律述律也要喝酒,但是絕沒有貪杯,而是親執蕭幹雙手向他敬酒,隻是以一杯為限;這時候的耶律述律對契丹的軍政狀況也是明晰得很,對於凱旋的這幾個將領實際的戰績非常清楚,所以雅裏斯和楚思雖然官位比蕭幹和耶律賢適更高,卻已經被他晾到了一邊;這時候的耶律述律更是見不到一點狂暴嗜殺的影子,對待蕭幹和耶律賢適固然是親厚異常,對雅裏斯和楚思也隻是冷落而已。


    皇帝如此厚愛,登時就讓二人受寵若驚,也就是兩個人出身高貴,達官貴人之間的交往甚多,見皇帝也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往日雖然沒有得到過這般寵遇,此時卻也不至於一下子手忙腳亂。


    “不敢當陛下如此厚愛,臣隻是稍稍盡責而已。”


    皇帝親自上來敬酒,別說賜的是卮酒,就算是苦酒那也必須得一口悶下啊,蕭幹性情質直,謙遜的話都說不上來幾句,這時候也就隻能真的“滿飲此杯”了。


    耶律賢適就更是,隻不過一個北府郎君而已,雖然世係相當尊貴,但是在座的又有幾個不是出身高貴?論起出身來,耶律賢適的祖父隻是耶律阿保機的從侄,雖然也算是橫帳仲父房的子弟,但是和大橫帳一係的關係可是相當遠的,哪裏比得上蕭幹這種皇親國戚。


    蕭幹之父蕭敵魯的母親可是耶律阿保機的姑母,而述律後就是蕭敵魯的姐姐,蕭敵魯在耶律阿保機微時就侍奉其左右了,在耶律阿保機即位後被拜為北府宰相,和耶律賢適的父親於越耶律魯不古比起來,蕭敵魯無論是在與大橫帳的親厚還是在地位顯赫方麵都要強得多。


    而現在蕭幹的官職也遠比耶律賢適為高,又是遠征獲勝的主將,麵對皇帝親自敬酒,就連蕭幹都不敢輕忽,他耶律賢適又是何德何能?當下自然是話都不多說一句,隻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卮酒還真是醇厚甘美啊……不得不說,皇帝欽賜的卮酒就是不一般,饒是契丹人普遍性喜豪飲,契丹親貴們更是飲酒甚多,這卮酒的味道還是讓耶律賢適陶醉了一下。


    “諸卿也各自飲了杯中之酒吧……”


    對待雅裏斯和楚思,耶律述律就沒有那麽客氣了,雖然在凱旋宴上並不至於去追究他們的敗軍之責,畢竟他們除了開始的敗仗之外,其後協助蕭幹也還有一些苦勞的,但是耶律述律肯定不會向他們敬酒就是了。


    不光是不敬酒,在凱旋宴上,對宴請的對象終究是要賜酒的,不過耶律述律給蕭幹二人賜的是卮酒,而給雅裏斯二人賜的則是樗酒。


    皇帝對待自己和蕭幹的態度冷熱分明,雅裏斯自然是感受深刻,一杯酒落肚,酒味寡淡甚而有些酸苦,再想一想喝下去之前看到的渾濁酒液,雅裏斯心中的酸澀更是難以言表。


    枉費自己是南院樞密使,當日北院大王、南府宰相和侍中等人自南京道敗歸,也不曾受到過如此羞辱!自己在西北敗績固然是不少,可也沒有喪師失地到那般田地。


    不過,誰讓自己隻是契丹國人而不是皇族或者後族呢?甚至連國姓都不是。雖然南院樞密使的職位比群牧都林牙要尊貴,楚思的虎軍詳穩也要比北府郎君更高,但是出身差異才是根本啊……


    更何況,當初的南京道之敗,那是全局性的慘敗,是有敗無勝,皇帝需要在慘敗之餘安定人心,自然就法不責眾了。


    而這一次顯然大不一樣,自己和楚思先奉命平叛,結果遭致連番失利,而蕭幹雖然是在自己先期作戰的基礎上平叛,而且還拖上了一年的時間,最後終究是勝了。有勝敗的對比擺在那裏,皇帝要羞辱自己,那也就隻能認了。


    看樣子自己這個南院樞密使也當不長了,皇帝能夠讓自己正常致仕回部族之中養老,那就已經是萬幸的了……想到這裏,雅裏斯口中的酸苦滋味簡直要鑽到心裏麵去,不過眉頭卻是沒有皺一下,隻是用木然的表情努力地壓製著心中的翻江倒海。


    楚思卻是做不到像雅裏斯那樣不動聲色,當一看到侍者斟上來的酒液那麽渾濁,楚思臉上的肌肉就是那麽一跳,而當酸苦的薄酒入喉,他已經是臉色大變了。


    抬頭四顧,看蕭幹和耶律賢適飲下杯中酒時的神情,楚思可以斷定他們的酒和自己的肯定不一樣,那些重臣陪客就更不可能飲這種薄酒了,皇帝賜下這種酒給自己,那分明就是一種羞辱!


    隻是,誰讓自己是敗軍之將呢……楚思的眉頭剛剛一擰,轉眼卻又悄悄地歎了一口氣,脖子一仰將整杯酒給強行咽了下去。


    此時的楚思哪裏還敢把耶律述律看作平常那個酗酒嗜睡的昏君,今天他分明清楚得很,而且以前也應該是有許多清醒的時刻,要不然也不會對西北平叛的功過一清二楚了。


    當然,或許皇帝在凱旋宴上搞這種過於明顯的差別對待,對於大臣將軍來說太過打臉了,但是被打臉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和能力發出怨言呢?


    算了,今日遭此羞辱,這個虎軍詳穩也沒有臉麵再當下去了……楚思倒是沒有因為在西北的失利和耶律述律的羞辱而滿麵羞慚,卻是因為這一番當眾被羞辱而灰心喪氣。


    “喝酒!喝酒!”


    看著一張圓臉脹成了豬肝色的楚思和一臉木然的雅裏斯,耶律屋質不禁回想起自己從南京道敗歸時的情景,對比下當時皇帝對待自己的寬容,再看看眼下的兩個敗軍之將的羞慚無地,耶律屋質不由得就是心中一陣汗顏,連忙招呼著身旁的蕭思溫和高勳,極力地想要驅趕掉這種不愉快的回憶和對比。


    “是啊,今日借了林牙的光,大軍自西北平叛凱旋,大遼中樞無憂了啊……”


    蕭思溫卻根本沒有那麽多的感觸,丟失南京的往事早已經被塵封,曾經的南京留守、南京道兵馬都總管早就習慣了現在這個位尊而無事的侍中之職,雅裏斯和楚思二人無論是尷尬還是忿然,都引不起他的同病相憐,當然,他也不至於去幸災樂禍。


    眼下的生活很好,蕭思溫在當今皇帝麵前很當紅,與王子耶律賢的關係也很緊密,可謂是既無遠慮又無近憂,還管那麽多幹嘛?他和蕭護思、蕭海璃等人存在一定的競爭性,和耶律屋質、高勳可沒有,至於雅裏斯和楚思就更是與他八竿子打不著了。


    當然,蕭幹立下這麽大的功勞,是很有可能一躍而在官位上超過自己的,不過自己這種侍中的閑職肯定不會被威脅到就是了,需要擔心蕭幹挑戰的還是蕭護思和蕭海璃二人,國舅帳拔裏、乙室已族和國舅別部出身能夠獲取的最為位高權重的職位,不就是北院樞密使和北府宰相麽?


    “嗯!喝酒喝酒……”


    對於北院大王的主動招呼,高勳自然是熱情回應,雅裏斯和蕭幹的冰火兩重天給他的感受又是和耶律屋質、蕭思溫大不相同。


    作為一個漢人,而且是從南朝過來而非土生漢兒的漢人,高勳也就是在耶律兀欲手下一度得到重用,成為南院樞密使總漢軍事,甚至還主持冊封了劉崇為大漢神武皇帝。到了耶律述律手上,高勳的位階倒是升了,被封為趙王,但是南院樞密使卻是沒有了,而是出朝做了上京留守,眼下這個“知南院樞密事”還是在雅裏斯出征西北之後才掛上的,隻是暫代而已。


    不過看情形雅裏斯就要倒黴了,這個南院樞密使差不多會騰出來,自己又有機會執掌漢軍大權了。至於蕭幹獲得大遼皇帝的器重有什麽打緊的?耶律家和蕭家的人能夠獲得的職權,那是與他高勳全不相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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