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轉直下的危急形勢,讓盧遜突然感到頻臨死亡,尤其是那藤甲兵,不禁勇猛善戰,而且甲胄極難擊破,頃刻功夫,自己竟然損失上百人。


    死戰不得脫,終於讓彭道、卡侃西、或延追了上來,他們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背後微微發寒之餘,盧遜爆發出衝天怒吼,“叛賊!!!來啊!!!”。[]


    話音剛落,盧遜挺槍直衝,正麵朝著三人奔去,他心理明白,每到這樣的時刻總會激動異常,一改往日的沉著冷靜,或許這是麵對死亡的一種自我救贖,是在鼓舞自己不要害怕戰死。


    刀光劍影,銀槍挑寒...


    二話不說,先與卡侃西交戰起來,起初還能抵擋,甚至占了上風,可是或延一到,盧遜頓時不停,隻四五回合便受了兩處傷,看著鮮血流淌,這是跟隨徐戍以來第一次負傷,他竭力嘶吼,奮蹄而上,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兩個墊背。


    驀地,東南邊一輪戰鼓響,兩路人馬撞入敵陣,拓烈放眼望去登時欣喜若狂,“盧大哥!!!浣溪族的援兵到了!!!”。


    風塵之中,古赫、盤穀各自率領一軍衝了進來,一柄柄半月彎刀猶如漫天的冰雹打在毫無準備的叛軍陣中,等彭道回軍抵擋的時候,二位浣溪大將早已殺透重圍,接著盧遜、拓烈合兵一處,奮勇抵抗。


    後方遭遇突襲的消息傳來,正與蘇納大將莫圖對峙的坨脫、羅嶄生怕遭到南北夾擊,再也不敢久留,做出一番佯攻的姿態之後便引兵急退,這等伎倆自然瞞不過老道的莫圖,剛要出兵追擊便受到了拓天的消息,勞浸部、浣溪部等七八個大大小小的部落全都向南涪城趕來,距離最近的浣溪部已經遇敵交戰。


    當莫圖大軍趕至狺林之南,正見到諸路蠻兵互相交戰,二話不說的繞道東側進行攻擊,借此與浣溪族形成兩翼呼應的形勢。


    除了藤甲兵越戰越勇,其他兵種全部顯露敗勢,叛軍站不住腳,彭道憤恨之餘急忙領軍撤退,留坨脫、或延斷後。


    一直追出三十餘裏,諸路南蠻這才止住兵馬,盧遜流血不少傷勢較重,眾人不敢耽擱,急忙率兵退回南涪。


    兵敗的消息再一次氣壞了彭年,他不僅發書教訓了兒子彭道,還繼續增兵一萬,這些兵馬都是瀘西與漢興的侮、叟人馬,而彭年位於廣南的嫡係親兵卻不曾動用,懷恨之餘,二族透露敢怒而不敢言,悻悻的提兵南下...


    由於敵眾我寡的危急態勢,盧遜在被送回南涪城族府修養前,激動的叮囑了拓天與其他各族的將軍,並將徐戍臨走前留給自己的錦囊交予拓天,盧遜這些日子苦戰得勝,殺敵上千,在這些族民中的地位和聲望頓時升高,拓天親自將他送回去調養,這就召集各族將軍議事。


    在座的各族,除了浣溪、勞浸,還有濮、夷裏等族,對於逼退叛軍之後的辦法,是散去各自防守,還是集中一處共同防禦,大家意見不一,很快演變成爭吵。


    “好了!方才盧將軍給我一個大漢徐都督的錦囊,說是各族有分歧時拆看”,拓天冷冷道。


    眾人一下子停了下來,紛紛扭頭翹望著拓天,“賊兵勢大,諸公當聚守南涪,此處聯通各族,地勢緊要,倘若賊首分兵攻擊各自族落,則集中兵力佯攻賊首,起到圍魏救趙之效,彭年如虎,諸公似狼,切不可分散單獨行動,徐戍謹呈”。


    莫圖幡然大喜,“這個徐都督果然名不虛傳,尚且未到此地便能對如今形勢有這般見地,我們就該照他說的辦!”。


    拓天也是一臉歡笑,命人將錦囊傳閱眾人,“諸位,我拓天得先恭喜大家,也包括我,倘若我等順從彭年,則與徐戍對立,他的才能,直逼諸葛武侯,我等若是從叛,早晚被滅啊!”。


    古赫、盤穀領頭大笑起來,其實他們最有感觸,光是徐戍手下的將軍弛野都那麽大本事,更何況於徐戍本人?!說著說著,眾人不知不覺的將話題轉移到南越之戰與勞浸之戰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團結,不到一會兒工夫便互相稱兄道弟...


    叛軍再一次增兵,讓南涪城以北的兵力達到近兩萬人,在拓天與帶傷的盧遜的指揮下,眾部落積極防禦,搭建瞭望台、布置鹿角柵欄,同時加強了各方巡邏,即使如此,麵對兵力如此強盛的彭道大軍,諸部隻有防守的份,一連四五天的鏖戰攻守,盧遜的表情一日比一日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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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裏之外,永安都督府...


    這一個多月以來,費禕愈發得到皇帝的寵愛,一來他有治國之才,二來他很樂於給天子辦事,但凡遇到重要問題,首現請示劉禪,這一點讓他十分歡心,然而費禕自己心如明鏡,他知道劉禪是想拉攏自己,借以與蔣琬抗衡,達到互相牽製的目的,這是帝王之術,無所謂好與壞,善與惡。


    靜靜的在大堂中等了半個多時辰,戈敏一連給他換了三倍茶水,身邊的張表、楊戲與陳祗則愈發煩躁,“尚書大人,這徐都督好大架子,讓我們等到現在還不出來...”,陳祗試探性的說道。


    見費禕不開口,楊戲笑道:“朝堂之上說什麽三個月平叛,這多過去一個多月了,不會是不敢見您了吧”。


    費禕微微一笑,並不作答,說到底,徐戍也算是當年丞相府的人,是自己的下屬,楊戲對徐戍說三道四,自己的臉上也是無光,他眉頭微蹙,顯露出少有的不悅,的確,自從徐戍離開成都後一直沒有動靜,然而南中的形勢關係重大,一來是蜀漢後方穩定,二來則是牂牁、興古、永昌等郡的賦稅收不上來,武陵郡的東吳兵也是個心病,最為頭疼的是,劉禪愈發的對徐戍產生懷疑,而這樣的懷疑,很可能轉移到與徐戍同屬一派的自己。


    “尚書令...他們來了...”,親隨的來報,讓費禕突然打起了精神,這一回,他要好好問個究竟!


    “走,隨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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