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戎更是忍耐不住,破口罵道:“你奶奶的,你算個屁,徐將軍說要走,那誰也別想留著,我看你這廝,就是欠打!!!”。


    量戎本就長得凶悍,發起火來更是麵目猙獰,好像要吃人一般,那校尉嚇得兩腿一哆嗦,後退好幾步。[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是誰?脾氣這麽大啊???”,遠處,七八名鐵甲侍衛,護送著陳式趕上前來。


    徐戍一怔,笑著朝他拱了拱手,道:“陳將軍,嗬嗬嗬,剛才是下人無禮,嚷了幾句罷了,萬望見諒啊”。


    陳式酣然大笑,道:“哪裏哪裏,哎呀,茂公啊,這多日不見,你這氣色越來越好啊,這次北方大戰,你再添新功,真是可喜可賀,來來,隨我上關一坐”。


    徐戍腦中迅速做出了判斷,雖說費禕的話中,似乎這陳式並不安分,而且很可能聽到了自己要接管他的消息,但自己有虎狼之勢作伴,如今局勢又不明朗,他陳式再大膽也不敢對自己怎樣。


    “徐某也正有此意啊,嗬嗬,陳將軍,請”,徐戍跳下馬來,十分禮貌的行了禮。


    陳式大喜,又道:“一路到這裏,兄弟們也累了,不如讓大家一同進關歇息歇息,馬屁也能喂喂草料,人嘛,也能喝喝酒啊”。


    徐戍心中一凜,連忙笑著擺手,道:“這群兔崽子們,不能讓他們太享福了,我治軍向來如此,就讓他們在外麵駐紮等候吧,何況這天氣也不是很熱,不過,勞煩關上的兄弟送些水米下來,倒是真的”。


    陳式稍稍麵露難色,卻很快釋然,笑道:“也罷,那就依茂公的,來人,快快吩咐,取些酒水饅頭送下來,慰勞慰勞兄弟們”。


    徐戍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道:“陳將軍,水就可以了,不用酒,不能還了我的軍紀啊”。


    二人僵持了數秒鍾,陳式終究是隨了徐戍的意願,重新安排了之後,領著徐戍上關去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離去,量戎驚詫道:“盧兄啊,咱將軍剛才不是說要走嗎?怎麽這會兒又不走啦??”。


    盧遜歎道:“你這夯貨,你以為徐將軍願意留在這跟他喝酒嗎??初來乍到,總不能一上來就鬧僵,隻是我看,其中肯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或許,跟朝廷裏的事情有關”。


    兩千人馬紛紛原地休息,量戎也跟著下馬癱坐在一邊,道:“別別別,你說的那些門道我不懂,我也不關心,隻要咱將軍安全就得,不過你說,幹嘛不讓我們進關歇息啊,你看看兄弟們,累得要命”。


    盧遜罵道:“你這廝,不該問的就別問,徐將軍自有主意,哎,我看啊,徐將軍身邊最呆的就屬你了”。


    量戎哈哈大笑,二人接了關上送來的水米,安排分發給將士們...


    正廳...偌大的長條方桌,好生氣派,徐戍在心底感歎,也不知道這陳式撈了多少,置辦了多少產業,才能過的如此奢華。


    入座片刻,女婢、傭人往來上菜上酒,原本就顯得寬大的桌子,愣是擺滿了美酒佳肴,徐戍也不客氣,上來就吃,不管不問。


    陳式喝了幾杯,道:“茂公啊,不知文長最近如何啊??”。


    徐戍笑道:“勞煩陳將軍惦記啊,文長雖然被貶謫,又被取消了兵權,但是現在呆在成都,過得還算逍遙快活”。


    陳式聽到這話,顯得十分的鬱悶,端起酒杯猛幹一口,歎道:“好好的一員大將,竟然落得這麽個下場,哎,大事交給那些個文吏們,咱們將軍,都沒好日子過”。


    徐戍也不正麵回答,隻顧著喝酒吃菜,好一會兒,陳式又道:“茂公,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你呀,處境很危險...”。


    終於要接近重點,徐戍放下酒杯,故作好奇的問:“徐某愚鈍,隻知道帶兵打仗,別的一概糊塗的很,陳將軍快說說看,我如今的處境怎麽危險了?”。


    徐戍主動請教,陳式反而賣起了關子,目光閃爍起來,徐戍知道他這唱的是哪一出,擺手笑道:“那些個文吏,說實話,我徐某也不太看得上,還是我們這些實幹的將軍們知心知肺,你盡管說來,不必忌諱”。


    陳式頓了頓,終於開了口,道:“茂公啊,我這麽跟你說吧,其一,這兩年你幾乎把益州的本土士族給得罪光啦,早先是往家,然後又是李家、彭家,雖然這些人罪有應得,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該自己往身上攬,這是危險不是?其二,或許你不知道,朝廷裏不少大臣將軍,都對你懷有敵意啊,比如說,吳家、閻家、陳家,他們或許表麵上溫和,可是,哼哼,暗地裏陰險著呢,這是危險不是?最後,就是丞相府的幾位大人了...嗬嗬,你,比我清楚”。


    徐戍驀然一怔,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陳式的話句句切中要害,分析的十分透徹。


    “哎...不提了...”,徐戍故作困擾,又灌了幾杯酒就要動身,陳式勸攔不住,但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徐戍的躊躇猶豫,成功算是邁出了艱難地一步,也不強留,差人護送他下關而去。


    通過臨江關,徐戍醉意全無,卻也麵無表情,盧遜、量戎也都不敢多問,隻是悶著頭趕路...


    永安徐府...多日不曾外出的湛雲,終於決定去望霞山一趟,觀賞觀賞秋天的落葉清風,舒展下身子骨,應該對腹中的胎兒很有好處,馮相奴來到這裏已經不少時間了,湛雲從未將她當做下人看待,倒是帶她如姐姐般,諸如做飯燒水這樣的事情,也從不讓她來做。


    戈均早先奉命趕回來,這會兒,正護送著兩人在山中遊玩,崖邊的風景很好,湛雲一個勁的想過去,馮相奴喝止了戈均,讓他在遠處等候,不必過來,戈均不便違抗,隻得坐在樹下候著。


    陣風吹過,崖下稀雲流動,鬱鬱蔥蔥的樹林顯得十分朦朧,甚是美麗,湛雲摸著肚子,唏噓道:“孩兒,這裏就是望霞山峭崖,你爹爹從這兒跌下去過,可是他硬是拽著樹藤安然活了下來,你爹爹,是個大英雄哦”。


    相奴莞爾一笑,道:“湛雲,你也算是個女中英雄哩”。


    湛雲開始沒有在意,陡然間瞪大了眼睛,她緩緩回過頭,相奴的眼色變得愈發冷漠,不由得心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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